200 回去做環切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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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吧。”吉翔見趙哲有些窘迫,知道他在魔都不認識人。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媽,秦楚怎麽樣,醒了麽。”
    “沒什麽事兒,去急診科上了心電監護,我聽滕院士說秦楚的生命體征平穩,也沒有其他問題。”
    “那好,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吉翔笑的山花爛漫。
    “我這麵有事,你先回吧,我過幾天回家再說。”
    話音剛落,對麵就掛斷了電話。
    吉翔也有些無奈,自家母上大人就這急匆匆的脾氣,多少年了也改不掉。
    “秦楚沒事。”吉翔和趙哲說道。
    “小吉,滕院士身邊的人是你爸媽?”
    “嗯,估計是知道我在這麵開會,想來看看熱鬧。”吉翔微有不爽,“我都長大了,他們還不放心。”
    趙哲聽的直咂舌。
    他見到吉翔的父母和滕老板之間像是朋友一樣交流,如今從吉翔嘴裏聽到確切的信息,覺得自己小看了吉翔。
    這個年輕人可不光是本身天賦絕倫,家裏也厲害。
    能和滕院士相談甚歡,那能是普通人麽。
    “我們接下來幹嘛去?”趙哲問道。
    “開完會當然是回家,在這麵逗留也沒什麽意義。”
    今天周六,吉翔認為自己回家還能跟王大校和墨成規去男科醫院做一天手術,有些雀躍。
    假期馬上就會過去,環切術的數量會斷崖式下降。
    要把握機會,雖然隻是一個小手術,吉翔也不想錯過。
    趙哲看見吉翔對環切術這麽上心,有些好笑。
    這種小手術自己都很少做了,吉翔隻有在現在才像是一名規培生。
    “小吉,剛剛你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就像是吉翔猜想的那樣,自己沒問,趙哲話癆的屬性就自然而然的把話題說到【上級醫生的凝視】上。
    “怎麽呢?”
    “剛剛你太凶了,我想想啊。”趙哲微微思考,“我剛上班的時候,那是二十年前了,我們老主任就特別凶,病曆裏有一個錯別字病曆就直接砸臉上。”
    “當時我看見我們老主任,腿肚子直轉筋,走路都走不順溜。對!淩天淩教授後來走路順拐,我估計他也是一樣的感覺。”
    趙哲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怪,但因為話嘮屬性爆發並沒多想。
    “我當時看你就是這個感覺,好像自己病曆寫錯了,或者是手術給動脈打結沒打牢,主任一橫眼睛我就哆嗦。”
    “真是奇怪,老主任都退休多少年了,我怎麽還會有這種感覺呢。這麽多年,不管看見誰我雖然表現的跟三孫子似的,但心裏什麽想法我自己知道,絕對沒有那麽畏懼,都是裝出來的。”
    “但剛才我是真怕了,怕的要命,甚至感覺自己心髒病都要發作。對了小吉,你說秦楚是不是心髒病?”
    “不是。”吉翔道,“應該做了心電圖,沒什麽事。”
    “那他怎麽會被罵暈過去呢,奇怪。”趙哲進入思考模式。
    “可能是虧心事做的太多。”吉翔很平澹的說道,“我上學的時候老師說當醫生是個良心活,可能為了養家湖口做點什麽,但不能過分、不能過線,總是要本著良心做事情。”
    “是啊!”趙哲道,“十五分鍾一台手術,我看著心都跟著跳,覺得不可思議,這也是上級醫院麽?簡直連騙錢的私立醫院都不如。”
    “我開始以為他們的手術做的好,所以速度相當快,快成了閃電。就像是小吉你做手術一樣,進去超選,沒有一次失敗,穩穩當當的。”
    “可誰想到管子就搭在肝動脈上直接打藥,都不說效果,滿肝打藥患者術後得多難受,這都沒法想。”
    吉翔想起自己在感同身受的時候術後嘔
    吐了整整4天,吐的昏天黑地,可惜那種感受沒辦法和趙哲說。
    “可能是秦楚自慚形愧,怎麽當的主任,連我們那種小醫院的主任都不如。我們那雖然水平不行,主任也不求上進,但對患者還是相當好的。”
    “原來我以為這麵的介入水平高,想要手術錄像學習,結果我認識的同學什麽的都直撇嘴。”
    趙哲一路說著,嘮嘮叨叨,說得倒也痛快。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經曆過這麽八卦的時刻,雖然說多年的心血似乎要付諸東流,但那些文章、數據哪有吉翔當麵把秦楚罵的暈死過去痛快。
    就像是滕院士說的那樣,秦楚穿著皇帝的新裝招搖過市,還以為自己有多牛逼。
    想要以獅子撲兔的架勢碾壓死吉翔,卻沒想到被吉翔這麽個少年郎喊破秦楚他自己沒穿衣服的真相,直接反殺。
    這種八卦足夠趙哲說半輩子的,能親眼目睹他當然開心的要命。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直奔機場。
    吉翔著急回家做手術,迪士尼的煙花可沒做手術香。
    ……
    ……
    急診室裏。
    秦楚身上按著心電監護,平躺在病床上。
    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裏回蕩著,撞擊著。
    尤其是準備給那個年輕醫生教訓,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把他徹底壓死的瞬間,腦海裏潮水一般湧出來的記憶、仿佛奪舍一樣感受了一個患者從生病到手術,再到死亡的全過程。
    哪怕心智堅定如磐石一般的秦楚也茫然無措。
    事情很怪,但他沒時間去想自己為什麽會中了邪似的經曆了那麽多。
    秦楚羞愧無比,身邊經過的醫護人員似乎都在背地裏戳著自己的脊梁骨說著什麽。
    他知道自己在介入學科的學術圈子裏的名聲不好,每每安慰自己這也是為了多治療一些患者才用的無奈之舉。
    但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秦楚默默的回憶著那份仿佛上一世的“親身經曆”,恐懼的情緒在心底不斷泛起來。
    這種恐懼包括對死亡的畏懼、包括明明知道手術隻是湖弄一下自己卻無能為力、包括那個年輕醫生當頭棒喝式的斥責。
    他看著棚頂,眼睛直勾勾的,像是一條死魚。
    “老板。”
    淩天羞愧的來到急診室,見秦楚心電監護上的各項數值平穩,坐在床旁的椅子上,輕輕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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