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 耳朵豎成天線的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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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監護室,劉主任先帶吉翔去看患者。
    一眾主任們的表情都很嚴肅。
    但嚴肅是嚴肅,吉翔卻發現他們的嚴肅中帶著一絲古怪和複雜的情緒。
    到底哪裏怪,吉翔也說不清楚。
    沒人詢問病史,似乎大家都對這位患者很熟悉,都不想說話,卻又不得不來。
    氣氛古怪莫名。
    “主任,這是怎麽回事?”吉翔壓低了聲音,在劉主任耳邊問道。
    “看著吧,回去跟你解釋。”劉主任輕聲說道。
    現在隻回來了一些急查化驗結果,情況相當不樂觀,判斷多髒器衰竭,尤其是心肺腎,基本無解。
    以吉翔的臨床經驗,類似的患者要和患者家屬交流,坦言大家都已經盡力了,並且暗處誇獎患者家屬這些年照顧的很好,要讓老人家少遭點罪之類的話。
    這麽做的話,患者家屬裏子麵子都有。
    最後放棄治療,讓老人家安安穩穩駕鶴西遊。
    但吉翔的臨床經驗遭到了重創。
    麵對一個大概率沒有任何疾病,隻是各種零件不好用、到了壽數的老人家,所有主任、專家、教授們都如臨大敵。
    吉翔猶豫了一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屏氣凝神來到係統空間。
    “老師。”吉翔先和係統npc打招呼,隨後說出自己的疑惑。
    哪怕吉翔說的再如何糾結、複雜,係統npc卻沒有半點聽不懂的意思,好像這類患者在臨床很常見似的。
    看見係統npc的微笑和全盤盡在掌握的那種範兒,吉翔更是無法理解。
    吉翔以為自己的臨床經驗通過規培、通過一百多次的感同身受已經很豐富了。
    自己可以切換不同角度來感受患者、醫生的心態,這可是其他人根本無法擁有的便利條件。
    但係統npc的表情告訴他,自己還嫩的很。
    一頭露水中,係統npc並沒有像講解病曆一樣給吉翔講什麽,而是問道,“小吉醫生,要不要感受一下?”
    感受?
    吉翔一怔。
    患者已經昏迷,應該不會從患者的角度感受。
    患者家屬一直不見蹤影,不像是一些會診,患者家屬站在門外,看見穿白服的就鞠躬,嘴裏說著感恩戴德的話。
    這個患者的家屬似乎什麽都不在乎,他們連麵都不露,任憑院方會診、治療。
    就像是cu裏躺著的人和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似的。
    要感受就隻能在醫生的角度感受,和現在有什麽區別麽?
    “老師,是從管床醫生的角度感受麽?”吉翔問道。
    他覺得沒必要。
    “挺有意思的一次體驗。”係統npc笑了笑,“周從文特意建的模。”
    聽到周教授的名字,吉翔頓時精神起來。
    “好!”
    係統npc背手弓腰,帶著吉翔回身去隔壁術間。
    光芒閃爍。
    ……
    “小吉小吉,你知道麽!”
    一個人急切的在吉翔耳邊說話,讓吉翔產生一種錯覺——自己在感同身受裏遇到了趙哲。
    他睜開眼睛,見自己在防火通道,麵前有一個長相普通,但卻臉上寫滿了要傾訴的年輕醫生。
    讓吉翔有些詫異的是——他感覺這名醫生的耳朵豎起來,像是天線。
    沈浪。
    好奇怪的一個名字,似乎是自家老爺子愛看的武俠的男主角。
    “浪哥,怎麽了?”吉翔問道。
    沈浪見吉翔感興趣,開始賣關子,吉翔對此深惡痛絕。
    但作為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吉翔沒說什麽,而是也點了一個根煙,陪著沈浪坐在防火通道的台階上抽煙。
    “老王頭要來住院,我聽主任說的。”沈浪道。
    吉翔一邊抽煙一邊回憶。
    老王頭是一個老患者,很多年前在科室裏做了冠脈搭橋手術,術後就一直在這兒住院檢查身體什麽的。
    雖然他的冠脈搭橋手術很完美,恢複的也好,之後的問題和心胸外科沒什麽關係。
    但主任願意收,小醫生也說不得什麽。
    “知道。”吉翔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你剛來,我得跟伱多交代幾句。”沈浪故作神秘的說道,“老王頭有些怪,他會……”
    這貨又特麽在賣關子,吉翔真想拿他的嘴蹭鞋底。
    “吸人陽壽。”
    “!!!”
    吉翔是真沒想到能在醫院裏聽到這種話。
    他對沈浪的感官一下子差了無數倍。
    這都什麽跟什麽,他知道自己是醫生麽?怎麽連吸人陽壽的話都說出來了,這特麽的還靠不靠譜!
    話匣子打開,沈浪和趙哲還是有點共同點,他們的話都多。
    但趙哲說的都是一些無意義的事情,而沈浪則特別願意八卦。
    吉翔甚至感覺到沈浪的耳朵豎起來,跟天線一樣,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
    周教授手底下竟然有這種不專業的醫生?
    吉翔心裏順帶連周教授都質疑上。
    “我從頭跟你講啊。”沈浪一邊抽煙一邊說道,“最早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老王頭還是旁邊公司的老大,急性胰腺炎住院。”
    “據說當時急性胰腺炎賊重,喝酒喝出來的。”
    賊重?
    吉翔愣了一下才恍然,這是土話,就是特別重的意思。
    “當時的藥沒現在好,這麽重的急性胰腺炎得手術,把腺體組織都切掉,隻留下枝幹,就是胰管什麽的。”
    “做這種手術九死一生,就像是……就像是……比咱們做象鼻子手術風險還大。”
    吉翔品咂著沈浪的話,完全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據說那時候老王頭的女兒照顧他,可精細了,現在很多醫生看見一些重患都要說——這要是換老王頭的女兒,患者死不了。”
    “哦哦哦,這麽厲害!”吉翔敷衍道。
    他對這次感同身受有些腹誹,尤其是這位沈浪。
    “結果你猜怎麽著?老王頭23天後走著出院,身體那叫一個結實!”
    “可能是他的身體素質好,扛過來了,再加上給他做手術的醫生水平高。”吉翔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這都是背景。”
    “……”吉翔無語。
    這特麽也太磨嘰了吧。
    “老王頭的女兒,在他出院後不久後因為家暴,被她老公給打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