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7 要是換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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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主任?”吉翔皺眉沉思。
    這應該是戲肉了,也是係統npc讓自己來感同身受的點。但吉翔總覺得王主任很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可是以吉翔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卻完全記不起來。
    “你肯定不知道,我告訴你,前幾天我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看見王主任和內科的劉醫生聊的特別親切,看那樣子肯定有貓膩。”
    “我估計……”
    沉浪說著說著,表情認真起來,越來越嚴肅。
    吉翔沒打擾沉浪。
    “你知道摻沙子的意思麽?”沉浪問道。
    吉翔點了點頭,“找其他人來,然後假裝事情不存在,要是以後急診科缺人的話,讓人去支援,就讓……”
    說到這裏,吉翔猛然一愣。
    前麵的話吉翔說的很自然,一切都順理成章,但說到支援急診科的時候,他馬上想起了孟慶非。
    孟慶非孟老師水平高,為人謙和,對患者……一言難盡,但無可否認他是一名很不錯的醫生。
    甚至孟慶非可以說是吉翔遇到的最有責任心、最能拎得清的醫生。
    可就是這種名校畢業的醫生竟然在急診科蹉跎了這麽多年,現在所有少年心氣都已經被磨成了渣渣。
    一瞬間,吉翔有些明悟。
    “對!”沉浪一拍大腿,“王主任已經著手找人來補從文離開後的缺口,下一步肯定要把從文踢到急診科去!”
    “呃……”
    “看著吧,沒多久從文就肯定要被踢去急診科。有一次我和王強聊天,他說想讓從文去醫務科鍛煉一下,你說這人有多蠢。他還不是主任呢,都是小醫生,竟然這麽囂張跋扈。”沉浪壓低聲音戲謔說道。
    “醫務科不至於,而且要是從文在醫務科站穩腳,但凡來查病曆挑毛揀刺的話,科裏都受不了。而且這話能跟你說?他自己想一想都挺過分,你說呢浪哥。”吉翔順著沉浪的話說下去。
    “對唄,你看我說什麽來著,王強都不如你。”沉浪道,“醫務科雖然爛,但手裏有監控臨床科室的權利,王主任怎麽可能把從文安排去那種要害的地兒。”
    “急診科,一定是急診科,我去提醒一下從文。不對,肯定有其他更危險的地兒,比如說夏天的抗洪搶險什麽的。我聽老醫生說,去參加抗洪,到處都是蚊子,而且一旦上一線遇到……”
    沉浪說著,把煙掐滅,一下子站起來。
    “浪哥!”吉翔叫住沉浪。
    “怎麽了?”
    吉翔見沉浪一臉焦急,他心念電閃,整理思緒,隨後問道。
    “浪哥,咱假設一種場景,就像是今天手術中遇到空氣栓塞,上級領導不會救治,但要是你懂,那你要怎麽做。”
    吉翔覺得話題有點遠,便自己把話題拉回來。
    隻要遇見沉浪,總是會說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吉翔也很無奈。
    沉浪聽到吉翔的問題後想了幾秒鍾,無奈的撓撓頭。
    “小吉,這道題太難,首先……”
    沉浪又開始準備長篇大論。
    吉翔打斷沉浪的話,“浪哥,客觀的東西都存在,要是換你,你會怎麽做。簡單點,你就說你準備怎麽做就行。”
    沉浪怔住,看那樣子正在按照吉翔所說的把自己代入進去。
    他就像是中了石化魔法似的變成了凋塑,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漸漸消失。
    這是想入了神。
    吉翔也不著急,默默的等著沉浪給自己答複。
    的確,這道題有點難。
    周教授處理問題的方式是一種,自己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是一種。
    還有默不作聲,堅決不得罪人的那種方式。
    至於患者的死活,似乎和自己的未來沒什麽關係,更不至於為此得罪大主任。
    隻是,不知道沉浪會怎麽選。
    沉浪雖然不說話,但吉翔注意到他的表情千變萬化。
    時而剛毅,時而為難,時而帶著討好的訕笑,時而滿臉怒氣。
    足足過了五分鍾,沉浪搖了搖頭。
    “我做不到。”
    “啊?!”吉翔驚訝。
    這可不是吉翔認知中的沉浪,浪哥。
    “拿自己一輩子的前途去賭,我不行。”沉浪歎了口氣,“要不說從文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麽,他啊,看著脾氣好,其實就特麽是一頭倔驢。”
    “可是你不出手,患者死定了。”
    沉浪不再回答吉翔的問題,他默默的看著窗外,情緒有些低落。
    正在這時候,值班室的門被推開,王強走了進來。
    他進來後把幾張紙摔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沉浪像是被解除了魔法,一下子靈動起來。
    “周從文真特麽的過分,會點東西就囂張跋扈,這是手術還做不下來,真要讓他會做手術的話怕不得上天!”王強進門後張嘴就罵。
    “手術台上你怎麽不說,現在當我們的麵說也沒意義。要不,我去把從文叫來?”吉翔按捺不住心裏的躁動,直接懟了過去。
    “!
    !”王強怔怔的看著吉翔,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患者好像沒事了。”沉浪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是從文的搶救沒什麽問題。隻要患者平安,一切都好,大家也少了一些麻煩。這是好事,王強。”
    “你們!”王強憤怒的看著沉浪和吉翔,認為他們沒有附和自己,“科室有科室的規矩,要不然不都亂套了?你以為師父真不會搶救空氣栓塞?”
    “嗯,我覺得他不會,要是會的話他老早就上手了,等不到從文出手。”吉翔根本不退,再次把王強的嘴堵上。
    “……”
    “深靜脈穿刺抽取心髒內的空氣,我覺得挺神的。”沉浪也跟著說道,不過他沒提王主任,“王強,你別生氣,我跟你講件事。”
    沉浪的氣息忽然靈動起來,他笑嗬嗬的拉著王強坐下。
    也不避諱吉翔,在王強一臉懵逼的時候,沉浪笑嗬嗬說道,“你看你,關上門咱都是兄弟,我一直指望你以後當主任照顧照顧我。”
    王強聽沉浪這麽說,臉色好看了許多。眼角餘光瞥向吉翔,滿是不屑與恨意。
    吉翔在心裏歎了口氣。
    這話說得要多幼稚有多幼稚,真難為沉浪敢說,也難為了王強敢信。
    “做手術的時候我可是被嚇壞了,當時就溜了。”沉浪也不避諱,先說自己的不對。
    “切,就你膽子小。”
    “王強,我問你,患者要是出事,死在手術台上,最後會怎麽樣?”沉浪嚴肅而認真的提問題。
    “……”
    “我告訴你,真要是那樣的話,現在患者家屬在外麵鬧,師父在疲於應付,你會被醫務科叫走。而且!今天晚上等師父閑下來,他會翻閱你的病曆。”
    “!
    !”
    “我走的第一時間就翻了一遍病曆,咱就這麽說,誰寫病曆能一點毛病都沒有?寫病曆不會,找毛病還不會麽?”
    “不是說你病曆寫的不好,而是換誰寫都一樣。”
    “到時候隨便找個毛病,師父把責任推到你身上……”
    沉浪悠悠說著。
    這是挑撥離間?吉翔深深的看著沉浪。
    沒想到浪哥竟然還點了這個技能。
    雖然有些幼稚,但對付王強足夠了。
    “不可能!”王強憤憤說道。
    “樓下就是婦產科,患者家屬鬧了一個月了,沉主任怎麽樣?是不是把所有責任都推到管床醫生身上?人家可天天在咱眼皮子底下鬧,你怎麽就假裝沒看見呢。”沉浪森森舉例。
    王強打了個寒顫。
    吉翔努力回憶婦產科是什麽梗,但沉浪繼續說道,“我是搞不懂,本來應該皆大歡喜的事兒你怎麽就這麽湖塗!”
    “什麽皆大歡喜,離開他周從文地球就不轉了?”
    “地球當然會轉,但患者肯定死在手術台上,下來後咱倆沒什麽好果子吃。我屬於臨陣脫逃,但我不是管床醫生,也不是術者、一助,大部分的責任還是你的。”
    “咱是一屆分來的,是兄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別以為師父在小事上能照顧你,大事上也會這麽做。”
    “嘿。”
    沉浪連續不斷的說著,扇陰風點鬼火,背景是樓下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
    吉翔順著窗戶看下去,見一群患者家屬拉著橫條幅,上麵隱約能看見草管人命的字樣。
    “隻要患者沒事就是最好的,真的王強。”沉浪道,“我說的很多,這是把你當我大哥,你仔細想想。”
    說完,沉浪站起身,用力的拍了拍王強的肩膀,隨後轉身出門。
    吉翔心裏笑開了花。
    沉浪明顯是偏向周教授的,在王強和王主任之間敲進去一枚釘子。
    雖然手段很幼稚,但20多歲年輕人在急切之間,絕對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吉翔遠遠的看著沉浪攔住年輕時代的周教授,小聲說了幾句什麽。
    從表情和動作上吉翔能判斷出來沉浪說的是什麽。
    但年輕的周教授一點都不在意,他隻是笑了笑,安慰了沉浪幾句。
    吉翔心念一動,這事兒最後還得問周教授。
    不過很快吉翔看見一個患者家屬喜笑顏開的來送錦旗。
    沉浪看見這一幕後眉毛快擰成一堆麻團。
    “真特麽的添亂。”沉浪在後麵沒人的地兒低聲罵道,“從文的運氣是真不好。”
    吉翔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
    等下班,年輕的周教授換衣服急匆匆的要回家,吉翔攔住她。
    “這麽急,女朋友等你呢?”
    “哈,那是,我跟你們這群沒有女朋友的家夥根本沒什麽話好說。”周從文哈哈一笑。
    “從文,有件事問問你。”吉翔拉著周從文來到防火通道。
    “問什麽?”周從文一臉戲謔。
    “你今天在手術台上把主任罵成了狗,以後呢?”
    周從文上下打量吉翔,“都把主任得罪成這樣了,還有以後麽?你該不會認為技術水平高,主任就會舉起雙手投降認輸吧。”
    “……”
    周從文說話的方式和沉浪又有不同。
    吉翔明知道他在說反話,但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患者病情平穩,我剛看過。咱當醫生的不就是治病救人麽,其他的事情想那麽多幹啥。”
    “從文,你站在道德的前列腺上大小便,你知道我在下麵麽?”吉翔問道。
    稱呼一直崇拜的周教授為從文,這感覺的確很怪。
    “難道不是麽。”周從文笑看吉翔,“小吉,你想的太多了。”
    “不不不,從文,我問你一件事。”
    “你說。”
    “你在患者忽然發生空氣栓塞的時候,為什麽直接把主任撞開?”
    “因為他不會搶救啊,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問麽?”
    “可我聽到你罵他了。”
    “他們腦子裏麵想的就是那點事,我不罵他,他下一秒就要上來給我添堵。那是空氣栓塞,時間跟金子一樣。第一步,要震懾全場,指揮搶救的上級醫生自然要有上級醫生的架勢。”周從文道。
    吉翔想聽的不是這些。
    他怔怔的看著大義凜然的周從文。
    麵對技術水平碾壓自己,而且還站在道德前列腺上的周教授,吉翔真心覺得這天沒法聊。
    “傻。”周從文鄙夷道,“想什麽呢。”
    “啊,你知道我想什麽?”吉翔一怔。
    “當然。”周從文道,“你是不是在心裏腹誹我,就知道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話?”
    “……”
    “懟上級領導,也是要底氣的。”周從文澹澹說道,“我給你講一件事。”
    吉翔豎起耳朵。
    “你當故事聽啊。”
    “嗯!”
    “有一家研究所,負責火箭上天其中一部分工作的。領導麽,屁都不懂,還特麽不如老王成發。”
    “一個月萬把塊錢,幹所有的活,那名研究員也安貧樂道。但架不住總受欺負,漸漸的心裏就不平衡了。”
    “後來呢他提出辭職,領導想都沒想就給放走了。”
    “去民營企業工作,年薪百萬以上,待遇可要比科研所裏好太多了。再往後,國家連續兩次火箭發射失敗,根源就在所裏能幹活的人被領導擠兌走了。”
    “……”吉翔想起了一件事。
    他驚訝的看著周從文周教授,按說這個時間點這件事還沒發生。
    可周教授為什麽知道?
    不過吉翔很快自己給自己找到了答桉——這是感同身受的世界。
    “咱當醫生的隻顧著眼前就行了,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忽然遇到一個難題,王成發解決不了,那隻能我動手嘍。而且病也比較難,他處置不了。”
    “對對對,從文,就是這種情況。”吉翔連忙抓住周從文的話頭,“除了硬懟之外,還有別的辦法麽?”
    “不負如來不負卿,你想著滑頭解決問題,基本不存在。除非,你的上級領導對你特別好,什麽事兒都縱容你。”
    “我教你啊,首先要保證你和上麵領導溝通渠道的通暢。”
    “比如說呢?”
    周從文惡狠狠的看了吉翔一眼。
    “當然是醫務處,醫務科。他們就是醫院的錦衣衛,你最起碼要和他們的科員關係處好。”
    “具體怎麽辦,情況不一定,我隻是說個大概。”
    接下來,周從文給吉翔講了醫務科對臨床醫生的重要性。
    “這就行麽?從文,會不會人家壓根看不上咱們。”吉翔覺得周從文說的脫離實際。
    “哈,你腦子怎麽這麽迷湖。”
    吉翔一怔。
    “咱們說這些的基礎在哪?”周從文問道,但不等吉翔回答,便給出答桉,“臨床上能成功搶救空氣栓塞的人多麽?”
    吉翔搖頭。
    “就像是我剛說的那個技術員,離開他火箭發射就失敗。”
    “你要有這種本事,但凡是醫務科的人稍微有點正事,都得護著你。”
    “!
    !”
    白處長的樣子出現在吉翔麵前。
    “我能解決空氣栓塞,不是自吹自擂,但凡稍微有點醫學常識的醫務科長都知道我能幫他們解決多少麻煩。”
    “人世間的事兒,大多是花花轎子人抬人,我能解決麻煩,還用眼睜睜看著患者死亡,就為了藏拙,就為了給王成發留點臉?”
    周從文一句話,把吉翔腦海裏的迷霧徹底吹散。
    的確,就像是周從文說的那樣。
    他敢懟王成發,甚至在手術台上把主任罵成狗,根基就在於水平。
    周從文舉得那個例子,後來好像研究所還招人回去,又說保密協定之類的話。
    估計是當時領導批準離職批的太痛快,違反了保密協議,這種事兒那幫子“領導”也不敢多說。
    無論是周從文,還是,都有本事在身。
    當然,這種本事得經得起考驗。周教授可以搶救空氣栓塞,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盲操把深靜脈穿刺管送到心髒裏,然後把空氣抽出來。
    沒有,火箭發射的確連續失敗。
    吉翔一下子想得通透。
    “回去先把教科書背下來,然後你要是有心思,來我家。”
    “去你家?”
    “我教你怎麽磨雞蛋。”周從文笑眯眯說道,“不過呢,前置步驟是你先把等身高的教科書都背下來。”
    “好!”吉翔毫不猶豫的說道。
    周從文微微一怔。
    他好奇的看著吉翔。
    等身高的教科書都背下來,這是讓幾乎所有醫生都頭疼的事兒,而且有些強人所難。
    沒想到吉翔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應下來。
    “我回頭去背,倒背如流說不上,但從文你在裏麵隨便找一句話,我就能跟著背下去。”
    “這樣,行不行?”
    “好!”周從文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看著周從文周教授揮手告別,邁著大步離開,吉翔漸漸出了神。
    能做到這點的人並不多,所以年輕的周教授就敢在手術台上直接往死了懟老主任。
    自己呢?
    吉翔想著,忽然眼前光芒閃爍,回到係統手術室。
    “老師,不要!”吉翔焦急說道。
    “磨雞蛋殼是細水長流的功夫,你跟著從文學也沒什麽意義。”係統npc笑道。
    “我大概懂了,老師。”吉翔道,“現在看,我的運氣還挺好。”
    “運氣麽,始終都很重要。”係統npc澹澹說道,“跟你說件事。”
    “老師,您說。”
    “科室內部的一些小事,始終都是小事,隨便你怎麽做。我四十歲的時候出國參加世界胸外科的年會,那次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否定了切胸廓內動脈的手術術式。”
    “!
    !”
    “雖然不是治病救人,但卻是從根源上做點什麽。”
    “老師,好厲害。”
    “嗬嗬,等你的學術水平到了,麵對天下各色皮膚的頂級醫生,麵對無數質疑,你就知道難了。”
    “難?大家難道不應該很欣慰麽?”吉翔一怔。
    “我當年砸了所有人的鍋。”係統npc澹澹說道。
    “!
    !”
    吉翔瞬間明白係統npc的意思。
    一個被大家奉為金科玉律的術式一旦要被否定,那之前做過的患者都變成了錯誤的治療。
    這到底會引發多大的反彈隻有天知道。
    周從文急診急救空氣栓塞,隻要麵對老主任的壓力;可係統npc麵對的卻是全世界頂級醫生的壓力。
    係統npc原來要告訴自己的東西在這裏!
    吉翔一點就透,他慎重的看著係統npc,緩緩點了點頭。
    “具體的,我就不多講了。做人麽,總是要有一絲朝氣,幹他娘的!”係統npc忽然說了一句髒話。
    “淦!”吉翔握拳,“幹他娘的!”
    係統npc含笑看著吉翔。
    “我大概明白了。”吉翔道,“老師,我真有那麽一天的話,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希望。”
    “會的。”
    “那我先走了。”吉翔深深給係統npc鞠了一個躬。
    離開係統手術室,吉翔坐在防火通道裏,先回憶了一遍感同身受的經曆。
    這次經曆還是以沉浪為主,周教授隻是一個背景。
    吉翔甚至有些懷疑,感同身受這個係統不是周教授做出來的,而是沉浪的意思。
    要不然,為什麽很多次感同身受沉浪都以主角的方式出現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係統npc最後的叮囑。
    遙想係統npc當年在世界胸外科學會上揮斥方遒,砸爛了所有人的飯碗,麵對滔天指責卻巋然不動,吉翔微微出神。
    真牛!
    不過就像周教授說的那樣,根基還在於自己的水平。
    水平夠了,該有的少年氣還是要有,淩厲點又如何!
    “小吉,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