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創造了眾生，而大自然則給予眾生恩賜，過度地向大自然索取，會招來神的怒火。

    ——古力矮人格言

    蘇醒過來的仙女龍，拔腿就走，走得火急火燎，走得很不厚道。

    最大的擔心算是解決了，歐陽鬆了口氣，引起龍族的關注，是免不了的，起碼現在是自己占主動權，半真半假，日後具體怎樣還是由自己說去了。至於會不會引起龍族與卡多雷的矛盾，歐陽並不擔心，一來，椒圖是莫名出現在卡多雷的儀式上的；二來，當晚在場的還有精靈龍帕克。說到底，如果椒圖真的跟神聖巨龍有關係，跟龍族有關係，這位龍子吃了火焰勳爵，吃了卡多雷的本來月使，還是龍族虧欠了卡多雷。龍族驕傲，拉不下麵子耍無賴的。

    再者，以卡多雷的實力，龍族登門拜訪，也做不得惡客，在卡多雷門前還是得客客氣氣，這是曆代遠行者爭取來的尊重。調查也好，取證也罷，卡多雷什麽都沒做，往最好的方向想，卡多雷提供了神聖巨龍的消息，說不地還能與龍族結下幾分情誼，這對卡多雷日後的展，可是不小的助力。

    歐陽不得不這麽做，仙女龍是氣上心頭，無暇細想，過幾天反應過來，定能覺他身上巨龍氣息的蹊蹺。如果龍族真為椒圖的事找上門，歐陽沒能力應付，被擊敗俘虜，板上釘釘，見識過艾譜莉的讀心能力，歐陽不能保證能保守秘密，說不定到時候龍族先入為主，直接打上蓋拉德，給卡多雷招致禍害。

    相比之下，透露一點消息，讓龍族去調查，更實惠。以阿爾溫的睿智，應付起來不是難事，那一晚過後，卡多雷對龍族登門拜訪，也有準備。

    可惜，歐陽沒法給卡多雷傳遞消息，聯絡方法在愛爾琳妮手裏。想到愛爾琳妮，歐陽不禁又歎了口氣，但願她還活著。

    收回心緒，歐陽開始著手眼前。廣場鬧鬧哄哄，香多拉領民拎著各種東西返回，雜七雜八的堆滿了宮殿。

    桃麗絲走得急，歐陽的疑問沒能解答，他認為剃刀山上肯定有寶藏，便派人將剃刀山搜刮一番，以期找到答案。

    幸好，蘇醒的地精國王奧茲懊惱一陣後，接受了剃刀山的命運，配合新領主著手剃刀山重建工作，對方提出的“剃刀山聯盟”，要比國王預想的命運，好多了。

    宮殿裏，移開青石王座，撬開石板，奧拉裏奧與寇沙從坑洞裏抬出個大木箱，厚重如棺材，兩人滿懷期待，正要撬開封蓋，卻為老板一聲斷喝阻止。歐陽屏退無關人員，留著木箱孤零零停在宮殿中|央，他轉向地精國王，問道：“齊柏林留下的寶藏，都在這裏了？”

    老國王睜開眼睛，昏花老眼看著木箱，淚水模糊，“能找到的，全都在這裏了，一萬年太久了，歲月洗禮下，一切化為塵埃了！”

    歐陽用斧頭敲了敲木箱，聲音厚重沉悶，裏麵的東西顯然不少，相對地精帝國昔日輝煌的蒸汽文明，璀璨的工程造物，這一木箱太少太少了，“這裏麵不會有什麽機關吧？類似一打開箱子就爆炸，灰飛煙滅。”

    老國王笑了起來，劇烈咳嗽了幾聲，“要是還有這樣的東西，剃刀山王國還會這麽弱小？國師說了，裏麵的東西，對剃刀山來說，是懷璧其罪，一直都沒曾啟用過。每當我坐在王座上，都禁不住想，要是這一生能夠看到再次打開這個箱子，會是多麽大的榮耀？卻沒想到，卻是恥辱。”

    歐陽一斧頭劈入寸厚的木板，巨大的聲音在宮殿裏回響，嚇得老奧茲一個激靈，“不，這就是榮耀！在香多拉麾下，你會看到地精重新掌握工程學！”

    確認木箱裏不會冒出毒氣，歐陽三下五除二將封蓋劈開，封藏的寶藏重見天日，一塊塊銅板，由黑漆漆的薄片分隔，整齊地碼在箱子裏。歐陽從邊上抽出幾塊，上麵刻畫著魚泡狀的構圖，旁邊細密的楔形文字做注釋。一連看了幾張，歐陽並不認識上古地精文字，對銅板上的東西不明所以，遞到地精國王麵前，“這些是什麽東西？”

    再見先祖遺產，奧茲顫抖起來，良久，歎了口氣道：“這是齊柏林飛艇的氣囊，這是飛艇的龍骨……”

    奧茲國王辨認了三四塊，便推開了銅板，“你也不用給我看了，年代久遠，剃刀山也沒能完全辨認所有的銅板，你還是等國師回來再說吧，當年現這些銅板，都是國師整理的，似乎龍族能夠辨認出所有銅板，她給我大概說過裏麵有哪些內容。”

    歐陽撥拉一下銅板，問道：“主要都是什麽，有地精炸彈嗎？”

    奧茲搖了搖頭，“熱辣土豆……早就湮滅在曆史塵埃中了，當年魔族最為顧忌的東西，怎可能保留下來？木箱裏的圖紙，都是昔日地精帝國日常生產用的機械，地精飛艇、挖地蛛、便攜式烹飪機器、伐木機等等，唯一能作為武器的，隻有暴雨梨花弩。”

    歐陽聽了，不禁大失所望，曾經那個夢境，他一直認為，昭示著自己會遭遇身披機甲的敵人，能讓他實力一飛衝天，可現實就如眼前的銅板，隔著一萬年那麽遙遠。

    歐陽放下青銅板，抖了抖黑漆漆的薄片，彈性十足，“這又是什麽？不會也是一萬年前的東西吧？”

    奧茲道：“這東西卻是新的，剃刀王國的現，是一種樹的樹汁，我們稱為橡膠樹，凝固後做成薄片，用來防震，唯一用處是給大地懶做座鞍。”

    歐陽點點頭，將箱子裏的青銅拓片取出翻看一番，都是有著萬年曆史的老古董，鏽跡斑斑，有的還被泥土侵蝕，一片模糊。歐陽仔細辨認一番，那些能夠認出來的，基本都是生產機器，沒有一個是武器。

    或許，最大的原因，是做不出來吧。

    門外，探頭探腦的香多拉民兵，看到沒有狀況，都走了進來，圍在四周，伸長脖子瞧，現是看不懂的工程圖紙後，都撇著嘴，拍拍屁股，走到一邊去。

    歐陽不管這些家夥，重新看向奧茲，卻現老地精已經睡了過去。歐陽猶豫要不要一把將其拍醒，這可是自己的麾下了，老態龍鍾，大鼻子像隻幹癟的桔子，在戰場上卻爆出莫大的勇氣，歐陽突然覺得，這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老人，一生有很多抱負，卻沒時間，也沒機會施展。

    隨即，歐陽搖搖頭，同樣的世道，有英雄有狗熊，“聰能謀始，明能見機，膽能決之，力能過人”，成事業，成英雄。得龍族相助，已經是剃刀山莫大的機遇了，地精畢竟是地精，眼光太窄了。

    一名地精走進了宮殿，身後跟著兩個老地精，抱著一堆箬葉紙，顫顫巍巍，目光落在四周大漢身上，畏畏縮縮，但看到昏睡的國王，腳步又變得堅定起來，“領主大人，我是剃刀山書記官希茲爾，帶著曆年來的記錄過來，希望能夠幫到大人。”

    歐陽招招手，示意裏大嘴給老國王蓋上被子，歐陽向然有書記官？”

    希茲爾放下手中東西，看到河馬人的動作，心中一暖，恭敬道：“是的，國師大人重新教會了我們文字，一直記錄著剃刀山以及戈多荒原上生的事。”

    歐陽好奇道：“那麽這次剃刀山落敗，也會記錄下來嗎？”

    希爾茲點點頭，指了指身後兩位老頭，“是的，隻要剃刀山的文明還在，記錄就不會停止。我們曆任書記官，都要熟記過往的記錄，因為記錄的年份久了，我們就開始分工了，米爾金負責記錄剃刀山的財富，皮庫爾負責記錄人口，我負責記錄戈多各個部落之間的事情，所以大人有什麽問題，我們可以代國王回答。”

    裏大嘴齜了齜牙，走過來撚起一張紙，密密麻麻寫滿字，不學無術的他，看不懂地精文字，沮喪地扁著嘴，退到一邊。

    歐陽問道：“那你們知道雲霧山穀的事情嗎？”

    希爾茲答道：“雲霧山穀是人類強盜，他們有很強的防範意識，外人根本進不去。國師曾潛入過，但隻探得雲霧山穀的布置，沒能獲得什麽秘密，基本都是靠雲霧山穀的動向，猜測出來的。”

    歐陽也明白，特蘭人類作為大6主人，手段自然不是戈多土著能比的，“雲霧山穀來戈多有什麽目的？”

    希爾茲道：“這要從三百年前說起，當年戈多荒原動亂事件後，越來越多的人來到戈多荒原。探尋遺跡，抓捕奴隸，近些年，人類借著開礦的名義，在戈多荒原上不斷挖掘。從逃跑的奴隸口中，國師慢慢探知，人類是在挖掘神魔大戰留下的遺骸，國師認為，人類的最終目的是半神遺骸。”

    歐陽問道：“半神遺骸？有什麽用？”歐陽隻想到了生命精魄和亡靈。

    希爾茲從紙堆裏翻出幾張，道：“並不清楚，萬年前的骸骨，都已經石化了，連半神都一樣。國師說，半神曾是拯救洛瑟瑪大6的英雄，不能讓人褻瀆半神的遺骸。國師對這件事很重視，曾以剃刀山的名義，懸賞半神遺骸的消息，食人魔是半神格魯爾的後代，我們地精是賢者後人，所以戈多荒原對此也很重視，國師也詳細說過關於半神遺骸的事情。上麵記載著當年國師說過的話，半神沒有生命精魄，半神無法轉化成亡靈，這些我們地精不懂，一直沒弄明白人類的目的。”

    半神的話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討論起來，七嘴八舌，天馬行空。歐陽陷入了沉思，一直以來，他都沒思考過半神的事，神祇源自信仰，半神呢？半神之所以是半神，是因為強大嗎？埃羅的先祖風暴之子並不強大。

    眼下，卻不得不思考這件事了。

    艾譜莉已經休息了，本想著第二天再與她探討，歐陽忍不住，便向屋子裏的人問道：“你們知道，半神為什麽是半神嗎？”

    艾米利亞作為半神後裔，她先回答道：“半神是每個種族的第一個生命，但不是每一個都能成長起來，或者獲得特殊能力。每個種族的始祖，都會從生命之神那裏獲得祝福，擁有成為半神的可能，但要成為半神，還有一個特殊的條件，必須要與某位神祇有關聯，才能獲得成為半神的資格。艾維娜先祖是第一隻風暴烏鴉，在生命之樹諾達希爾上誕生，時空之神是她的父親，艾維娜先祖獲得時間的祝福，是永恒者。”

    歐陽道：“也就是說，生命之神的祝福，是成為半神的先決條件，像聖壇祭祀，即使是戰神的地上行者，也不可能成為半神。也就是可以將半神看作特殊的生命體，那麽半神除了擁有特殊能力之外，還有什麽特殊的嗎？”

    艾米利亞道：“半神都擁有獨特的能力，類似是天賦，無法傳授給別人的，艾維娜天生能夠溝通風暴與雷電，極則是月神艾露恩賦予的，屠龍者格魯爾能夠溝通大地的力量，將巨龍從天空扯落地麵，神聖巨龍的能力是空間，我們知道的就這三位。據傳，精靈正是從半神的能力中，學習到了魔法，洛瑟瑪上才有了魔法師。”

    歐陽不解：“不是說半神的能力無法傳授嗎？”

    霍嘉絲道：“這是一種學習，半神的能力類似比蒙的種族天賦，比蒙是同族的有幾率覺醒種族天賦，半神是自身擁有特殊天賦，其子嗣有幾率覺醒。我們敏克族的錦帽貂裘，是讓尾巴變大，德魯伊中也有法術讓身體的一部分變大，德魯伊的變化術不一定是從比蒙學來的，但妨礙我們認為，法師從半神的能力中得到啟迪，另辟蹊徑，做到殊途同歸。”

    歐陽點點頭，明白其中緣由，“那麽可不可以認為，人類尋找半神骸骨，是為了半神的能力呢？說不定人類找到某種方法，從半神遺骸上取得能力，人類不是號稱最富有創造力的種族嗎？蜜莉恩，大海最為廣袤，應該有更多的半神吧？你覺得有沒有別的可能？”

    蜜莉恩歎了口氣，道：“恰恰相反，海裏有記載的半神隻有三位，其中更是隻有一位留下了子嗣，那就是塞壬。現在海裏最強的生物滄海獸，我們海族學者認為，在遠古時期，半神與滄海獸共存的年代裏，海洋的半神曾經與滄海獸之間生了戰爭，結果是半神落敗，更被滄海獸吃了，所以一點遺骸都沒存下，唯一幸存的半神塞壬，是因為會飛，才逃過一劫。同樣，海族學者認為，6地上也曾經存在過類似的巨獸，但在與半神的戰鬥中落敗，從此消失。在高原那次，我總覺得，塵世巨蟒或許就是6地巨獸的後裔，巨大的雷電蝠鱝或許是在某個地方獲得了生命精魄，生了異變。”

    歐陽問道：“這麽說，海族對半神並不了解？”

    蜜莉恩點點頭，“或許正是因為沒了半神，所以海族的魔法師，都是水係、風係為主，罕見別的。至於半神的子嗣，還是有的，其中還有你的老熟人，水艦龜與九頭蛇許德拉。”

    歐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關於半神的事情，我們幾個初出茅廬的菜鳥，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或許下次有機會，我們該問問仙女龍。我們弄不懂半神的特殊之處，也就難以猜測人類的目的了，幸好，現在雲霧山穀已經覆滅，戈多荒原也將納入我們領地，再有人類進入，我們將其驅逐就是了。”

    正要放棄討論，四周吃瓜的閑漢，卻提出了抗議，裏大嘴一口咬掉三根青瓜，含糊道：“老板，你不能這樣啊，我們這邊剛討論出個結果，你就跳過論題，也太沒職業素養了吧？”

    歐陽嘴角抽了抽，一群不學無術的家夥，不是囚犯，就是流浪漢，加起來懂得的知識，還沒熟讀《祭祀法典》的霍嘉絲一人多，居然談職業素養？他抬了抬手，沒好氣道：“敢問高見？”

    裏大嘴一看這態度，不爽了，“老板，你對我有意見，也不能蔑視吟遊詩人的智慧啊！從雲霧山穀搬回來的書，可都是我們河馬人在看，搞研究同時，還教獒人認字！”

    “那你們看出個囫圇沒有？”

    裏大嘴抬頭挺胸，“那當然！我們一致認為，人類掘半神遺骸，是為了錢！”

    “你覺得多少錢才能買到？”

    裏大嘴道：“老板，帳不是這麽算的，人類國度中，那些有錢的貴族，都喜歡收藏史前異獸的骸骨化石，其中以恐龍最貴，近年來，開始風靡魔族遺骸，老板，你想想，如果能夠找到半神的遺骸，得值多少錢？這可不是我瞎掰，雲霧山穀的藏書中，第一多的是毛書，第二多的是騎士小說，排在第三位的，你猜猜是啥？是關於化石與地質的學術書籍，你說雲霧山穀一群強盜，收藏那麽多學術書籍幹嘛？還不是為了搞研究？老板，別忘了，雲霧山穀那些家夥來自哪裏？多洛特公國，一個公國而已！如果他們找到半神的遺骸，賣給三大帝國，或者神聖教廷，能換來什麽樣的財富？”

    果然是三個吃瓜群眾頂個石公，裏大嘴一番話，點醒了歐陽。當初霍嘉絲隻是晉升戰爭祭祀，就獲得神廟的投資，分封一塊領地，如果雲霧山穀給人類國度帶回半神遺骸，獲得一個公國也沒過分吧。巴裏也說過，多洛特公國現在陷入權利紛爭的旋渦，雲霧山穀背後的人，以此作為籌碼，正常得很。

    又或者，人類跟自己一樣，想侵占戈多荒原？

    歐陽笑了笑，道：“管他們目的是什麽，從今往後，所有進入戈多荒原的人類，一律驅逐！戈多荒原是我們的！”

    以裏大嘴帶頭，宮殿裏響起一陣喝彩聲。

    歐陽再次問剃刀山書記官：“山地愛人呢？又是為何來到戈多荒原，還要攻占剃刀山？”

    說到穩定剃刀山龍頭老大地位的一戰，希茲爾臉上全是自豪，再次翻出幾張箬葉紙，“那是七十五年前的事，山地矮人探得戈多存在礦脈，派了大批人馬前來開采。他們先是在紅土高坡落腳，本是打算在那裏居住，還架起了洗鐵煉鋼的高爐，擊退了圍攻的石拳強尼食人魔部落，後來知道剃刀山存在點金桑，購買不成，便動戰爭。剃刀山第一次動剃刀征集令，驅逐了山地矮人。一部分山地矮人被俘虜，在麥酒、地精美女與食人魔美女誘惑下，永遠留在剃刀山，給剃刀山鍛造武器。”

    希茲爾照本宣科般讀出書記，山地矮人賣命的理由，引得滿堂大笑。

    書記官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希茲爾道：“這是當時佐茲國王安排的手段。”

    歐陽對矮人與食人魔的體位腦補一番，不禁對地精國王刮目相看，“戈多荒原真有礦脈？在哪兒？”

    如果說人類挖礦是藉口，那麽矮人來挖礦，可信度就高多了。香多拉現在最缺的就是裝備，如果戈多荒原上有礦，香多拉的戰鬥力完全能上一台階。

    希爾茲在宮殿裏看了看，地上一堆堆民兵們收集來的東西，書記官走到水果堆前，挑出幾顆銀亮的果實，長得如同桑葚，遞給歐陽，入手沉甸甸的，似乎是鋼鑄的。

    歐陽大為好奇，仔細端詳著，每一粒小|核果都鼓脹飽滿，又形狀不一，宛若露珠般顆顆渾然天成，連小|核果頂端的單根毫毛都未曾或缺，活生生一顆桑葚。

    歐陽記得，這堆水果，是裏大嘴摘來的，“這是什麽？剃刀山能夠鑄造出如此精巧的鋼塊？如果我沒記錯，矮人的技藝高在於結實耐用，如此精致細巧的，該不會是精靈的技藝吧？”

    希爾茲解釋道：“大人，這就是剃刀山上的寶藏，叫做點金桑，是大自然的傑作，當年山地矮人就是為此進攻剃刀山，山地矮人說……說什麽來著……”

    希爾茲再次翻開記錄，斷斷續續地講出了當年那場戰爭的緣由：

    點金桑是剃刀山自古就有的植物，應該是昔日地精帝國種植來取礦的。根據山地矮人的研究，點金桑在生長過程中，能夠通過根須吸收泥土裏的金屬元素，通過葉片吸收空氣中的元素，並將這些從外界汲取來的東西凝結成果實。不過隻有樹齡達到一百年以上的點金桑，才能夠結出金屬果實，並且根據樹齡增長，結出金屬果實就越多，達到五百年的樹齡，結出的果實全部都會是金屬果實。

    根據山地矮人的考證，在過去，已經消失的古力矮人將點金桑結出的金屬叫做“金鋼”，並利用這些果實熔煉成金屬鍛造出各種武器。而且因為這種金屬天生就蘊含著各種元素，所以這些武器都有著很好的元素契合度，所以這些武器都會製作成附魔武器。

    附魔就是利用一些具有魔力的藥水，在裝備上施加臨時或者永久的增強效果，這是暗夜精靈明的。

    而點金桑的樹齡一旦達到八百歲，點金桑的果實還會有新的變化，顏色開始轉向紫紅色，並且受到碰撞就會產生炸裂效果。根據桃麗絲的研究，這是因為點金桑上了年紀後，體內的循環係統出了問題，導致金屬果實內部元素失衡，受到外部壓力時，就會產生“元素混亂”，進而生爆炸。古力矮人認為這是他們的主神的怒火，所以也就把這種果實稱為“摩拉丁的怒火”。

    當年地精賢者齊柏林，與古力矮人出身的鍛造大師道根，有過親密的合作，研究出一種攻擊力達到可怕的五千碼的利器，古力火銃。並訓練了一支百人的火銃手編隊，給魔族的飛行部隊石像鬼，造成了毀滅性打擊，也引起了魔族入侵者高層的注意力，率先消滅了古力矮人一脈，古力火銃如同焰火一般，綻放了刹那芳華，就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古力火銃”的傳說，人盡皆知，各族傳唱，但古力火銃的來龍與去脈，卻是曆史謎團。歐陽現，希爾茲手中箬葉紙，不僅記載了剃刀山王國的事件，還編撰了地精的曆史，還是上古曆史，這十分不符合地精的風格——剃刀上王國才立國百年，如果地精有從上古時期就開始記年的習慣，也不會落魄到人見人厭。一問才知，地精的曆史，是仙女龍重新編撰的，想必是從龍族的記錄裏麵抄錄出來的吧。

    根據桃麗絲的記載，道根與齊柏林，正是利用金鋼製造出了附魔效果很好的古力火銃，並利用“摩拉丁的怒火”，作為古力火銃的子彈，締造了一支相當於能夠瞬高級魔法的狙擊編隊。因為子彈全都在古力矮人手中，導致後來魔族繳獲了利器，卻沒能找到子彈，成了擺設。

    古力火銃也從此消失，不知所蹤，很大可能已經爛在魔界的某個角落裏了。

    對此，歐陽唏噓不已，地精炸彈、古力火銃兩大殺器，居然都隻是曆史塵埃，不過也理所當然，槍打出頭鳥，當鳥足夠強大時，第一時間肯定先毀掉槍。

    遺憾之餘，歐陽也有些慶幸，要是沒消失，今天品嚐到兩大殺氣的，就是他了。連石像鬼的石化身軀，在古力火銃麵前都是渣，比蒙的護體石膚，又能如何？

    剃刀山上的點金桑有一百二十棵，其中八百年以上的有三棵，這些年收集的金鋼實除去剃刀山自身的使用，還有萬多磅。歐陽估算了一下，這點量剛好夠獒人鍛造武器！礦量缺口，就跟聽到消息的河馬人的嘴一樣大。

    歐陽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了“生命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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