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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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慧敏哪裏還有別的想法,連氣勢的弱了下去,她看著謝頌華的表情也變了,「這麽說,你真的沒有做什麽?那個被抓起來的人也不是你的人?」br>
    這句話讓謝頌華的心裏立刻「咯噔」了一下,她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神,淡淡地道:「什麽人?到底發生什麽事兒了?小青隻是說她有事兒,我還不知道她是什麽事兒要走動。」
    慧敏立刻驚訝道:「你是她的主子,怎麽能不知道她是有什麽事兒要出去呢?有你這樣當主子的嗎?
    她是不是埋藏在你身邊的細作?舅舅出事兒了,乾元宮我現在都進不去,好多太醫,我聽到那邊的人說,舅舅是遇刺了,有人深夜闖進了乾元宮!」
    謝頌華越發緊張起來,然而當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身上的時候,卻又換了另一個表情,她溫聲道:「你先別急,這件事情現在還沒有定論,你看宮裏頭還算平靜,若是真的遇刺了,哪怕抓到了刺客,這個時候也該闔宮搜查叛黨才是。
    可你看著到處都靜悄悄的,可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你這一說,我倒是要把小青給叫回來。」
    兩個人竟然是頭一回這樣心平氣和地交談。
    別說謝頌華,就是慧敏也都有些不適應。
    「你……你說得也有道理,這個時候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這就是好消息。」她喃喃著點頭,然後一步步地往外走,「舅舅不會有事兒的。」
    想不到她竟這般在意裕豐帝的安危。
    雖然說這裏頭大部分的原因是如今她所有的榮光都是裕豐帝給的,裕豐帝若是不在了,她也就沒有辦法享受眼下的一切。
    可她那個表情,也能看得出來,各種利益之下,到底也有幾分真情。
    等她離開了,謝頌華便沉下了臉。
    小青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乾元宮密不透風,連慧敏都探聽不到,她更是沒有指望。
    偏生現在她人在華陽夫人這裏,就是想要找個人都找不到。
    她想了半日,到底還是坐不下去。
    幹脆起身往乾元宮的方向去了。
    卻不是去裕豐帝那裏探聽消息,而是轉道去了旁邊的一個偏僻的住處。
    見到她來,那門口的小太監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她進了。
    這裏不大,攏共也就兩三間屋子,寥寥兩三個宮女太監在裏頭伺候。
    謝頌華進來了之後,這幾個人也沒有攔她,直接讓她進了裏間。
    便是上次謝頌華來過的地方。
    隻不過這一次韓翦不在,此處就顯得格外寥落。
    又或許,此處到底還是宮裏,對比宮裏其他地方的繁華,這個地方著實有些過於狹小。
    除了上次她來過的那個地方,裏頭竟然還有一間。
    謝頌華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往裏頭走。
    原來是一間小書房。
    不過兩個書架,一個書案,另外靠窗擺著一桌兩椅,便沒有更多的地方了。
    顧錦圓輕輕地摸了一下書案上的紙張,發現紙張有些受潮了,可見這裏並不常用。
    她想到韓翦那個人,又想到另一個詞兒——狡兔三窟。
    這人還真是將皇宮當成自己的家了,竟像是哪裏都有他的書房似的。
    隨便看了幾眼,並沒有在這裏看出什麽特別的來。
    顧錦圓轉身出去,誰知在轉過去之前,眼角的餘光忽然瞥到桌上那一摞東西上。
    那一摞都像是奏折似的,隻不過放得有些淩亂,在那裏頭,有一本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折好,露出一角來,而那一角上麵的兩個字,讓她覺得十分熟悉。
    謝頌華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然跳得很厲害,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飛快地抽出了那一本。
    上麵所寫的內容是關於前兩年科舉取士的一般規律,涉及到各個地域、家族的人數,背景等等。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上麵的字跡!
    這個字跡謝頌華太熟悉了。
    因為這就是她寫的字。
    準確的來說,跟她寫的很像,隻不過這執筆之人明顯比她功底更深厚,沒有許多年的練習根本寫不出這樣的神韻來。
    這當然不是她的字。
    而是另一個人。
    那個在她穿越過來之後,最早出現在她生命裏的那個人。
    這是玉如琢的字。
    玉如琢的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謝頌華連忙去翻別的東西,幾乎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字跡。
    這是玉如琢的書房?
    他怎麽會在宮裏?
    謝頌華仔仔細細地將這些東西看了一遍,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這上麵都是關於朝政的一些見解,除此之外,根本看不到個人的信息。
    玉如琢怎麽會在宮裏。
    他怎麽會參與到這些事情裏來。
    「你在做什麽?」
    太過於沉浸自己的思緒,謝頌華竟然沒有聽到腳步聲,更沒察覺韓翦已經回來了。
    她被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就看到他那張死人臉出現在了門口,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本奏折上。
    原本這個時候,她應該要解釋的,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勇氣,卻是舉著手裏的那本奏折直接問道:「這是誰寫的?」
    韓翦皺了皺眉,似乎沒有聽懂她問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謝頌華隨即又拿出了兩本,「這些東西都是誰寫的?」
    她目光緊緊地盯著韓翦,等著從他口中說出某個名字來。
    隻是韓翦這樣的人,又豈會隨隨便便如別人的意。
    他還是那般負手而立,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說出來的話多少帶了點兒譏諷,「你似乎對朝政很感興趣?後宮都不得幹政,你想做什麽?」
    「我不是要知道這上麵寫得事情,我隻是問你,這些字是誰寫的。」
    聽到這話,韓翦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隻不過情緒轉變太過細微,別人根本無法察覺,因此謝頌華自然也沒有發現。
    「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有關係,這個人是誰,請你告訴我。」
    「可笑!」韓翦忽然往前走過來,然後從她的手裏將那幾本東西拿走,扔回了桌子上,「你也不看看這些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我不過是要梳理一些多年前的事情,所以從司禮監的檔案室搬了些別人謄抄過來的奏折罷了,你這會兒問我,我上哪兒去找人去?」
    他說著忽然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來,「你好歹也入宮多回了,難道不知道在這宮裏,經常會有人好好的就不見了麽?」
    這話是什麽意思,謝頌華如何會不知道。
    韓翦說是從司禮監搬過來的,難道……
    玉如琢竟然是司禮監的人?
    可……
    可是此前的相處過程中,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對方是個太監。
    而且他明明是個世家公子不是嗎?
    還有韓翦方才那句話,難道說他在宮裏頭消失了,已經死了?
    是不是出現在自己指環裏那時候的情況?
    想著這些事兒,謝頌華一時心亂如麻。
    「所以,你這會兒忽然跑到這
    裏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韓翦說著人便往外走了,謝頌華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也將這邊的事情先放了下來,跟著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