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惜年，有錢住旅館，沒錢住街邊。”
    不知不覺來滬海小半年了，一直是飄飄蕩蕩，連個穩定的落腳處都沒有。
    許惜年終於痛下決心。
    房。
    租個房。
    還是那句話，買房對別人來說可能最賺，對許惜年來說最虧。
    就臨著氫點所在的凱晨大廈，再靠著點交大，看看找地方租間房。
    滬海這天沒意思，許惜年在這呆了一冬天，連片雪花都沒有，然後這春天到來了。
    他是個陰天樂，看見下雪那種灰暗暗的天，心裏頭巨舒服。
    除了要上班的早上。
    那雪下的太大，半天到不了公司裏頭。
    在學校附近找房子，最好找學校裏的人問問去。
    比如，熱情的常海老師。
    許惜年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我不樂意和陌生人一塊住，給我找個能獨居的，水壓能夠，別一會有水一會沒水的，采光好點，別一整天連個太陽都見不著的，再就是別有漏水那心煩事，隔音別太差，睡一晚上能聽隔壁鬧騰半宿，最好家具有現成的，冰箱電視都齊全。
    常海聽懵了，要不我把我家房子搬空了給你住？
    到底是神通廣大，很快就給許惜年問著了。
    柳檸兒剛從滬海電信那邊回來，一聽許惜年要去租房，立馬湊屁股後麵跟上了。
    常海老師算是中介幹到底，看房都是他帶著。
    許惜年笑笑：“常老師，這不會是你家房子吧？”
    常海立馬擺手：“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這房子是我一同事的。”
    “那咋不住了？”
    “人這房子本來就是給兒子準備的，結果人兒子不願意在滬海呆著，說要去京城呼吸呼吸千年皇城氣息。”
    許惜年聽得一樂。
    “有啥吸得，不是霧霾就是沙塵暴的。”
    柳檸兒意外，“喲嗬，許總你還去過京城？”
    “去過。”
    “去看過安天門不？”
    “沒看過。”
    “你去京城不去安天門轉轉？”
    “我是在京城西站轉車，都沒出去那站裏頭。”
    一邊說著三人一邊坐電梯上去了，10樓。
    “這房子基本都滿足許總您的要求了，就是冰箱和電視這沒有。”
    許惜年轉了一圈，還不錯，光線充足，也沒啥異味。
    “怎麽是兩居的啊？”，許惜年皺了皺眉。
    “哎呦，學校附近您想找個獨居的還不跟別人合租，那多難找啊，實在不行，您可以拿一個當書房用唄。”
    “正好給我住呀。”，柳檸兒很高興，“這離公司近，省得我天天從家跑了，上班下班我都還能蹭你的車，嗯，飯也省了，你做點我吃就行。”
    “您是住進來讓我伺候是吧。”
    “我洗碗還不成麽？”
    就這麽簽了合同，八十平，10層，有電梯，兩居室，有客廳有廚房。
    一個月五百。
    回公司裏頭抓了倆壯丁，幫著樓上樓下的把東西購置了購置。
    這樣式布置新家的快感，很巧妙。
    買東西一買就收不住了，一開始想著買台電視冰箱就夠了，衛龍忽然開口，您這家裏不裝台電腦麽？
    許惜年一聽，這小子說的有點道理啊，行那電腦買上。
    再一看，家電城裏還有推銷咖啡機的。
    衛龍又開口了，您不家裏搞一台麽？下班回去坐床邊喝一口，多愜意啊。
    說的許惜年又心動，小錢，可勁造就行。
    剛想走，衛龍又開口，飲水機啊，飲水機喝水多方便啊。
    最後是連窗簾子、桌椅板凳，全布置上了，還有些奇形怪狀的小沙發，明明隻有倆人，就倆屁股，哪能坐的完。
    餐具更是齊全，兩個人的飯整出了一個飯店後廚的配置。
    許惜年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再看看布置溫馨的屋子。
    這房子如果最後不買，很難收場。
    柳檸兒愜意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起來嘬一口茶幾上的可樂。
    “您問這房子房價了麽？”
    “三千一平。”
    “我去，這也太貴了。”
    “也不貴，房價馬上要漲了。”
    “漲？能漲到哪裏去，以前滬海房價才多少啊，這才一年就漲了個一千多，許總你租房可太明智了，回頭等房價跌下來再買，合算。”
    許惜年心說你這小腦瓜子還真是機靈，我要真聽你的以後我得謝謝死你。
    “房價以後肯定是節節攀升，不會再跌了。”
    “為啥啊？”
    “房地產能刺激內需啊，房子能帶動太多產業的發展了，還有個原因就是土地菜正。”
    “啥意思？”
    許惜年吧嗒點上根華子，悠悠說道。
    “你知道小港村吧。”
    “大寶幹？那不是八十年代前麵了。”
    “嗯，當時中間發現小港村搞得這個寶幹很好啊，不吃大鍋飯，分了灶，大家積極性很高啊，於是最後決定菜正也實行寶幹，地方按照約定好的方式給中間上交，不過不同地方的不太一樣，像滬海那時候就是定額上交，不管你賺多少，你都得給中間交一個固定的數，而像粵東那邊搞的是遞增。”
    “收得多，交的多？”
    “對，所以地方一尋思，那我們靈活一下唄，畢竟那個交夠上麵的，留足大夥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這個夠，可以充分調控一下嘛。”
    “哈哈哈哈。”
    “所以後麵中間就越來越窮了，竟然隻能每年和地方借錢，而且常常是有借無還。”
    “這也太慘了。”
    “這肯定不行嘛，中間都沒有調控力量了，必須得改，於是改成了分水製。”
    柳檸兒沒懂，“什麽意思？”
    “就是說以前寶幹，收的是利潤，現在分水，收的是水了。”
    “那不是還一樣嗎？”
    “那可太不一樣了，利潤得看你帳怎麽做，水這東西可就不一樣了，全國統一即可，你可沒辦法人為操作了，而且最重要的一個東西是增值水，這可是很肥的一個水，幾乎水收的百分之三十都是它。”
    “那地方能同意麽？”
    “所以得談啊，93年開始之後，一塊一塊的去做思想工作，跟人家商量，這個增值水三七分成，地方一聽，怎麽才七成，這也太少了，菜正部表示，七成是我們的，三成才是你們的。”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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