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幕後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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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夏仁看到這裏,就想著如何將這些消息告訴其他探員們。
    問題有一個,那些探員們,可能還有趙青的朋友,或者說,同夥。
    但趙青沒有說是幾個。
    最悲觀一點,所有探員包括探長,都是趙青的朋友。
    但這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的話,趙青之前請求徹底調查x,就不會被探長否定了。
    所以探長是可信的。
    文夏仁在心中想著。
    於是,他直接去村中治安室,
    找到正在值班的探長,開口道:「趙青和村長勾結,製造了屠殺事件,你們去查一查村長家,肯定會有發現。」
    探長看向他,目光幽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從案卷資料中看出來的,至於怎麽從資料中看出來的,對不起,這是我個人的商業秘密。反正我告訴你們線索了,你們愛查不查。」文夏仁淡淡道,「如果什麽都告訴你們,我還怎麽吃飯?」
    「你至少要說明一個理由。」探長淡淡道,「我需要說服我的探員們。」
    「你們沒發現嗎?村長家位於最中間,所有凶案,都圍繞著他家平均分布,從他那邊去案發現場是最省事的。」文夏仁隨口說了一條。
    他隻是隨口扯淡,但是沒想到探長竟然先是點點頭,隨後搖搖頭:「你說的或許都對,但是唯獨忽略了一件事。」
    「什麽事?」文夏仁詫異道。
    「在這裏,我們才是弱者。如果沒有村長的配合,我們甚至不能拘捕任何一個村民。」探長搖頭道。
    文夏仁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之前x破壞真假偵探的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村民的好感,進而得到當地人的支持。
    此時是在拍劇情,總會有一個理由讓他得不到更多警力。
    不過文夏仁還是試探道:「我們不能申請更多的支援嗎?」
    「沒錢。除非這裏的古代遺跡得到專家認證,在世界上形成熱潮,從而得到撥款。」探長給了最直接幹脆的理由。
    是啊,沒錢。
    有錢的話,這個世界的探長可以把軍隊都請來。
    但是文夏仁想到一個地方,然後道:「我們可以得到剩下三姓的配合,古,何,翟,他們還沒有發生凶案,而且他們就位於村子西北角。」
    「三對六,還是沒有勝算,但這至少是一個辦法。」探長點點頭。
    隨後探長打開對講機,就要召喚探員們。
    文夏仁說道:「你們中除去趙青,還有人與他配合。」
    探長搖頭道「你說的或許都對,但我不能沒有理由地放棄我的隊員,除非你給出鐵證。」
    隨後他將除去趙青之外的,其他三個探員,老渾,女探員,年輕探員召集起來。
    「我們去西北三家那裏看看。」
    探長說完後,帶著眾人來到西北三家。
    文夏仁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半圓型寨牆,寨牆之後,有著密密麻麻的房屋。
    突然間,他想到了,西北三家看似隻有三姓,總人口卻占整個村子的一半以上!
    所以他們才聚集在一塊。
    女探員來到寨門前,開口道:「我們是探所的,請給我們開門。」
    「我們隻信x偵探,其他人我們不信。」寨門後出現一個聲音。
    文夏仁愣住,隨後他明白了,趙青和村長陷害x的另外一個原因,讓探員們與村中最大的勢力交惡。
    如果他們將x抓起來,進行審訊和關押,那就是大大得罪了這三姓人家,他們就失去了在村中立足的機會。
    探長轉頭看向文夏仁。
    文夏仁走上前去:「我就是x……的助理,你們聽說過福爾摩斯和華生吧,我就是華生。」
    「當然聽說過,他之前的確告訴過我們,他有一個助理,嗯,和你長的一樣,好吧,我們相信你。」
    話音剛落,高大的寨門打開了。
    文夏仁和探員們走了進去。
    當天,他們與三姓人家進行了交流,設下計謀。
    晚上,西北三姓人家,就邀請村長和探員們一同過來開會。
    探長帶著趙青和其他探員,再次進入三姓人家的寨子。
    順理成章地發難,順理成章地抓捕。
    趙青和村長都被抓了,被關押在三家公用的祠堂中。
    「不可能,你們怎麽懷疑到我頭上的?」村長一句話就暴露了。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之前還在和趙青如何借助抓捕凶手的名義,逼迫三姓人家打開寨門,而現在,他卻成了階下囚。
    「行了,村長,我們早就懷疑是你搞的鬼,所以我們一直堅持一點,除非x偵探親自來,否則我們不會開門。」何姓家主說道。
    「可惡,如果不是x逃走了,我們絕對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村長狠狠道。
    反而是趙青一言不發,站在祠堂裏,沒有任何緊張。
    「你為什麽不害怕?要知道你與村長勾結的事,已經被我們發現了。」文夏仁試探道。
    「一群隻知道在紙麵上爬行的螞蟻而已,我為什麽要害怕?」趙青冷冷道。
    文夏仁聽到對方的話,突然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說自己是螞蟻,這是顏利彪說過的話!
    太奇怪,落網的趙青非但不討饒,不狡辯,竟然說自己是螞蟻。
    如果趙青是一個演員,對方不會這麽愚蠢,要殺人在這裏,是會被判處死刑的。
    演員們都有自主推演能力,即便一開始被設定成凶手,也會想盡辦法的將自己洗幹淨。
    可現在這個家夥幹的事情卻是越來越大。
    文夏仁下意識產生一種聯想,演員們能覺醒,npc就不能覺醒嗎?
    要知道像顏利彪那種家夥,可是在肆無忌憚地暴露身份,沒有超智能收尾,早就推演不下去了。
    探長聞言卻是有些激動:「你在說什麽?趙青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身為一個探員,你竟然勾結村長去殺人,去滅門,你還有半點人性和底線嗎?」
    趙青聽到探長的話之後,沒有絲毫悔改的意思。
    他隻是轉頭看著探長,眼神中卻露出一絲憐憫。
    從這種表情中,文夏仁徹底明白了。
    趙青肯定是npc中的覺醒者。
    這在上古網絡小說中是太常見不過,npc覺醒反抗係統,反抗管理員,反抗玩家。
    現在不知為何,趙青和演員一樣覺醒了。
    問題是他想通過這種方式,反抗什麽呢?
    要知道他這種殺人,陷害x的方式,頂多就是讓劇情麻煩點而已。
    而他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等到劇情推演結束,就要被抓回去宣判,參與滅門35口,根本沒有寬赦的可能。
    文夏仁想了想,然後等待著。
    他要尋找機會,和對方好好談一談。
    探長將對方拷起來,關進祠堂後麵的一間石頭房子,漆黑沒有窗戶,是用來放雜物的。
    兩小時後,趙青說要上廁所。
    畢竟之前是同事,看押他的年輕探員當然不會讓他就地解決。
    如果是村長的話,探員絕對不會慣著他,小的就地,大的也就地。
    畢竟廁所逃亡是常見劇情。
    年輕探員押著趙青去了附近一間公共廁所。
    文夏仁跟上,然後道:「我去看著他,你在外麵休息一會。」
    年輕探員點點頭,他的確很累了。
    盯人是很累的,甚至比被看押的人還累。
    因為被看押的人隻要不被折磨,可以隨意休息,盯人的卻不能休息。
    進入廁所後,文夏仁突然開口道:「你其實不是趙青,對吧?」
    「你也不是房東強,對吧?」趙青似乎沒有絲毫意外,反問道。
    文夏仁點點頭:「你很聰明,我的確不是房東強。現在問題來了,你是什麽時候覺醒的?」
    趙青冷冷道:「在我的父親,因為一句玩笑話,而殺死母親的時候,我就覺醒了……」
    隨後文夏仁,就聽到了一個悲慘的故事:
    原來趙青有一個兄弟,一對和和氣氣的父母。
    一家四口過得非常甜美。
    兄弟兩人都成了正式探員,擁有良好的社會地位,還有相當可以的收入,馬上就要分別相親成婚。
    然而厄運降臨,某天,他的父親和母親在看電視。
    裏麵是一個倫理劇,寫的就是一個龜男養了三兒子,一個都不是自己的。
    父親哈哈大笑,說,龜男活該,跪添女人,就是沒有好下場。
    母親隨口開玩笑道,你怎麽知道咱家兩個孩子就一定是你的,你這麽笑人家幹嘛?
    母親隻是隨意開了個玩笑,按說正常人最大的疑心,也就是去做個親子鑒定。
    而且趙青兄弟兩人和父親長的很像,根本不可能是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父親卻因此生疑,並且布置了一個複雜的密室加不在場證明,將母親殺死。
    破案者,正是痛苦的兄弟二人。
    文夏仁聽完後,覺得這一幕很熟悉。
    這就不就是經典的一句話殺人動機嗎?
    柯南世界的標配之一,因為一個疑惑的詞,一個錯誤的話,就把人殺了。
    講完之後,趙青冷笑道:「你不覺得殺人動機很可笑嗎?一開始我們隻覺得父親可能是精神疾病,但查了很多發現父親很正常,最後父親在監獄中自殺了。自殺前,他見了我一麵,他告訴我說,有一個魔鬼將他控製了,要我一定遠離這個魔鬼,做一個最最普通的人,不要再當探員,最好是做個農民。」
    「我一直不明白父親這句話什麽意思,直到有一天我看到7個人,他們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文夏仁問道:「什麽很奇怪的話?」
    「他們在說什麽等級、評分、演員之類的,隨後他們就出現在一處凶殺現場,充當了7個嫌疑人。」趙青雙手抱頭。
    文夏仁歎口氣。
    他以為趙青是覺醒者,其實對方隻是根據現實情報,將這一切推到一個現實中的幕後有錢人身上。
    這倒是符合對方的認知邏輯:畢竟誰能想到自己的世界之外,還有一群觀眾在看?
    然而有錢人搞獵殺遊戲,卻是有可能的。
    趙青是探員,他肯定接觸過類似案例,比如網絡上一些事。
    「我隱隱發現,自己可能陷入了一場很大的陰謀之中。然後我仔細翻看了各地在內網中能被查詢到的卷宗,我發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些非常離奇的案子,這些案子的犯罪手法根本不是正常凶手會做的,用五個字形容就是,吃飽了撐的。」
    「與此同時,我還發現了,大名鼎鼎的x其實遠遠沒有那麽厲害,他過一段時間就會變得和普通人一般。」
    趙青滔滔不絕道。
    文夏仁知道,對方很想找一個人傾述。
    就好像凶手們總有一種表達欲望一樣。
    「我最後想到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切都是有人在操控。我看過一些黑深殘的推理小說,上麵說什麽富人獵殺遊戲,有錢人玩膩了,就是製造真實獵殺或者真實探案遊戲來玩。」
    趙青繼續說著。
    「所以你才通過陷害x來讓人們調查x,你想引發人們的關注,去揭露幕後的一切?」文夏仁淡淡道。
    「是的,我要對你表示抱歉,我犯了一個大錯誤,原來不是所有的演員都是那麽凶殘,甘心做幕後黑手的傀儡,至少還有像你這樣的好人。」趙青衝著文夏仁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
    但文夏仁當然不會害怕。
    畢竟他有馬甲。
    「你為了引發關注,就幫助凶手製造了這種大屠殺,六戶人家被滅門,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文夏仁反問道。
    趙青無所謂道:「誰能夠分辨到底誰無辜誰不無辜呢?我要找到真相,我要終止這一切,就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我的兄弟都能付出代價,他們為什麽不能?」
    「你采取的手段太凶殘,你殺了那麽多人,難道就不能用溫和的手段嗎?」
    「溫和的手段,你讓我如何溫和?對不起,那樣做根本不可能成功,沒有足夠的關注,沒有足夠的慘烈,人們不會有動力去徹底翻開背後的一切。我比你更加了解那些人。」趙青冷冷道。
    文夏仁沉默了,對方說的或許是對的。
    然而他又明白,趙青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徒勞的。
    對方根本意識不到真正的對手是怎麽樣的。
    如果說自己已經站在第二層,趙青才剛剛看到第一層的天花板。
    而敵人,還在999層的天台上。
    差距就是這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