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失望，所以決定袖手旁觀，這就是前輩的意思嗎？”莫向南問道。嫹
    坎戒的守護者，原先也是一位八荒古神，他的任務是保護這個世界的人類，讓人類能夠在沒有神明幹預的情況下更好地發展。
    可是他好像對好戰的人類感到了失望，所以不再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說了，我是個神明，我站在神明的立場。”坎戒守護者道。
    “但如果前輩真的站在神明的立場，就不會受我師父的委托來救我。”莫向南說道。
    “我救你，和我的立場無關。”
    “但是我和我師父，都是站在人類的立場上。”莫向南說道。
    坎戒守護者沉默了下去，沒有應答。嫹
    莫向南繼續說道：“蚩武也是站在神明的立場，但是前輩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我想前輩心中仍然還對人類抱著些許希望，隻是說服不了自己。”
    “你這麽聰明，難道你想試著說服我？”坎戒守護者淡漠道。
    “我不想去嚐試，但我替所有人類感謝前輩。”莫向南鄭重其事地說道。
    “謝我？”
    “前輩守護了人類數千年，哪怕在混沌降臨後，前輩也沒有對人類落井下石，沒有站在蚩武那邊。單憑這一點，我們人類就要感謝前輩。”莫向南說道。
    坎戒守護者對人類感到失望，但他也沒有去毀滅人類，至少說明，他的心中對人類仍然還是保留著底線。
    “你倒是會給我戴高帽子。”坎戒守護者輕哼了一聲。嫹
    “實話實說而已。”
    “人類不是那麽好救的，你即便救了全世界的人又如何？千年後，他們仍然會在一次次的自相殘殺中走向滅亡。”
    “其實人類也一直都在進步，以史為鑒，可以知未來。人類都是在不斷地失敗中，吸取一次又一次的教訓，若是他們成功在這次的災難中活下來，未來的他們必然會吸取教訓，不會再犯那些錯誤。”莫向南說道。
    “年輕真好，可以有這麽幼稚的想法。”坎戒守護者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別忘記了，半年前，無論是山海異人還是普通人，都在集體對你口誅筆伐。我記得當時你的日子不好過。你就這樣原諒了他們？”
    當初伏羲氏為了對付莫向南，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對莫向南的汙蔑，這件事看樣子坎戒守護者也很清楚。
    “總有一部分人類說話不長腦子，但我不會因為少部分人而否定全人類。”莫向南認真地回答，“前輩觀望了人類數千年，也應該清楚，人性不隻是貪婪和好戰，還有親情和友情，有些東西值得我去保護。”
    “你覺得你能夠拯救全人類？”嫹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拯救全人類，但我師父想要去拯救他們。”
    “你師父要去拯救，你就要去救？我記得你都沒有見過他，他教過你什麽？”
    “他不一定教過我什麽，但是他改變了我的人生，這點就足夠了。”莫向南禮貌地回應。
    “看來你是執意要離開這裏了。”
    “還請前輩成全。”莫向南懇切道。
    嗡！
    一望無際的水麵上，漸漸地出現了一個人影。嫹
    那是一個清瘦矍鑠的老人，麵色略顯古板嚴肅，不苟言笑，頭上白發盤成發髻，用一根木頭隨意地插著，三縷白須直垂胸口，灰色的袍子打著補丁，看上去頗有仙風道骨之意。
    這便是坎戒的守護者！
    “見過前輩。”莫向南躬身問候。
    “客套的話不必說，我不可能讓你離開，因為我需要你站在另外的角度上去看待這件事。”
    莫向南不解：“這是什麽意思？”
    “我要你成為神明！你現在想要保護人類，無非就是因為你還是人類的緣故，你站在人類的角度，替人類著想，所以我需要你站在神明的立場上。等你成為了神明，擁有了和天地共鳴的神道，去感受絕地天通之後，你就會明白‘絕地天通’對神明有多麽地殘忍！到時候，你想離開，我不阻攔。”
    “可是前輩也應該清楚，我師父也是神明，他就一直站在人類的立場上！”嫹
    “你成為神明後，就會明白的，有些選擇做出來，對自己究竟有多麽痛苦。”
    坎戒守護者並不去評價牧清讓的所作所為，他仍然不願意將莫向南給放出去。
    莫向南有些頭疼，說服不了對方放自己離開，就意味著他還得困在這裏，直到自己修煉出屬於自己的神道來。
    不過他也清楚，目前因為絕地天通的緣故，黃曆沒有辦法給他提供神明的力量，自己想要去對抗蚩武還是太吃虧了。
    修煉出自己的神道，成為神明，確實是他當前最要緊的事情。
    “還不知道前輩怎麽稱呼？”莫向南又道。
    “名字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嫹
    “我總得知道救我的恩人是誰，將來前輩若有所求，我必然湧泉相報。”
    “我不需要你報答，你還沒那個本事報答我。”坎戒守護者說話一點都不客氣，直戳心窩。
    莫向南很是無奈。
    老實說，他已經很努力修煉了，但時間並不站在他這邊。
    但是停頓了片刻，那人還是開口道：“你可以叫我尚長老。”
    “好。”莫向南點頭。
    沉默了片刻，坎戒守護者再次開口道：“我且問你，上次在桓山的時候，你從過去救回了一個人，他還活著嗎？”嫹
    莫向南一怔。
    他想起了陳田生，上次桓山海難的時候，他無意間救了一個本該死在過去的人，導致他們一直被那股力量追殺。
    那次，莫向南也隱約看見過一枚寫著坎字的青玉戒指，當時應該就是這位坎戒的守護者。
    “活著，混沌臨時對他好像不管用。”莫向南不知道為何對方會詢問陳田生的事情。
    “他不是這個年代的人，但卻活在這個年代，正常來說這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但是你卻將他成功拉到了這個年代。你記得保護好他，或許他的存在意味著什麽。”
    莫向南覺得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何尚長老會詢問陳老伯的事情，但他還是回應：“我會的。”
    尚長老淡漠地瞥了一眼莫向南，隨即轉身消失在了原地。嫹
    “這片空間隻有神明的力量才能打破，你好自為之！”
    他的聲音回蕩在莫向南耳邊。
    豆豆看著對方消失的地方，嘀咕道：“真是個沒意思的家夥，以前我都沒聽牧爺爺提到他。”
    莫向南歎了口氣，他現在心裏也很急。
    兩個月不見，也不知道外麵情況到底怎樣了。上次袁家山的乾元大陣被毀壞，所有的袁家先輩恐怕是凶多吉少，轅祖也被蚩武給壓製了，若是蚩武控製了轅祖，那麽刑天的力量加上轅祖，必然會成為更加恐怖的存在。
    還有下落不明的神農氏扶桑樹，他們種族的天地源氣還是沒有拿到手，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讓莫向南感到難辦。
    “希望能夠盡快地修煉出自己的神道吧。”嫹
    莫向南靜下心來，重新盤坐在青銅棺上，陷入了修煉狀態中。
    時間不等人，希望他修煉出自己神道的時候，出去還來得及。
    ——
    ——
    悠悠的時間不斷地流逝。
    在這片水域上，甚至連黑夜的概念都沒有，無論什麽時候，看到的永遠都是藍天白雲，晴空萬裏，莫向南想要確定時間，也隻能靠著黃曆來數日子。
    豆豆每天都跟著重明鳥在到處亂飛，各種玩水，甚至還讓莫向南用【宜開光】的能力給整出許多個異獸出來，陪他解悶。嫹
    到現在為止，被賦予了靈智的異獸，有板凳，降落傘，桃樹，柳樹，水怪，甚至還有手機。
    豆豆在這裏又組建了一個異獸軍團，有事沒事就帶著這些異獸軍團操練。
    隻是這些東西即便被莫向南開光過，但是天賦也是有限的，桃樹這種植物還好，潛力相對較高，至於板凳，手機什麽的，基本就是吉祥物，沒有任何提升的可能，哪怕有天地源氣也不行，上限就擺在那裏。
    為了不打擾莫向南修煉，豆豆自己在數十公裏外開辟了一處水上樂園，天天就跟他的玩伴們到處玩，他反正調皮搗蛋慣了，能夠整出各種各樣的花樣來。
    豆豆是不怕無聊的，他是最會沒事找事的人。
    而且這個家夥最古怪的地方在於，他皮厚，根本就不需要修煉，隻要吃著碎冰冰就可以，實力雖然不咋樣，但是打不死。
    神明好像都殺不死他的樣子，頂多就會讓他感到痛。嫹
    修行的日子相當枯燥，但莫向南也明白自己必須盡快地努力修煉。
    黃曆給他提供的六十四卦之術，他已經修煉到了極致。
    在這裏不缺乏靈氣，修煉資源也很豐富，他的天賦也很頂尖，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壁壘。
    隻是修行到了真靈境後期之後，莫向南就開始停滯了。
    “我的神道是什麽？”
    這是莫向南要思考的問題。
    以他目前的了解，每個人都應該修煉出自己的神道，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極致，達到能夠和天地融為一體的狀態。嫹
    可是他卻不清楚自己修煉的到底是什麽道。
    涉跎，他修煉的神道便是強行和一切五五開。
    轅祖，修煉的神道必然是他的落頭之術，能夠靠著腦袋影響到所有人。
    刑天，修煉的神道就是他的無首身，不需要腦袋才是最強大的。
    那麽同理，像君子族，他們修煉的乃是君子正雷劍，將正雷劍道修煉到極致。他們的先祖原先是震戒的守護者，一把劍能夠溝通天雷，修煉的應該就是正雷劍道。
    各個種族的異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
    他們要修煉出神道，目標其實是很明確的。嫹
    可是莫向南一時間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麽了。
    “我的能力，每天都在變，就沒有固定，這怎麽確定自己的神道？”
    莫向南百思不得其解。
    黃曆每一天都在變化，今天【宜出行】，明天【忌安葬】，各種各樣的能力層出不窮，甚至連別的異人或是神明的能力，都可以靠著【宜出火】和【宜祭祀】這兩個能力來獲取。
    但也正是因此，他突然間無法找準自己的神道。
    如果要把所有的能力都修煉一遍，似乎不現實，因為他的黃曆能力太多了，各種各樣奇特的能力，都有很特殊的作用方式，要是每一樣能力都去修煉出神道來，那耗費的精力是相當巨大的。
    “難道我得專修一個能力？”莫向南疑惑道。嫹
    “也不是不行，我建議專修【宜祭祀】的能力，這樣對付神明比較有效。當然【宜結婚】最好，打不過就使用美男計！男女老皆宜，全部收成後宮！”
    豆豆從遠處騎著重明鳥過來，笑嘻嘻地說道。
    “專修一個能力可沒那麽簡單，我要是專修【宜結婚】，那我一個月準備修煉幾天？”莫向南道。
    他不是每天都能夠有同樣的能力，黃曆每天都在變，而修煉這些能力的神道，至少得保證當天有這個能力才行。
    比如一個月可能隻有七八天有【宜結婚】這個能力，那就意味著他一個月隻能修煉七八天，這樣要專修一個能力，時間恐怕得幾十年甚至上百年計算了。
    “確實，你這個情況很麻煩！哎呀，早知道就去問那個尚長老了，他或許知道。”豆豆嘀咕了下。
    這陣子坎長老已經沒有消息了，可能是離開了，無論怎麽呼喚，他都不會回應。嫹
    “別人每天都有自己固定的能力，就你的能力不固定，以前還好，現在就有些吃虧了。你有沒有什麽能力是每天都有的？”豆豆又問道。
    “你說呢？”莫向南反問道。
    “陣術？”
    豆豆是最了解他情況的人，基本上莫向南的能力也就是豆豆最清楚。如果非得說他每天都有的能力，那恐怕就是陣術了。
    陣術隻要有靈力就能夠施展，沒有太多苛刻的要求。
    “難道要修為陣術作為自己的神道？”莫向南微微思索著。
    老實說，要專修陣術也不是不可以，但莫向南還是覺得不甘心。嫹
    因為修煉陣術作為自己的神道，就意味著自己放棄了他的黃曆基本盤。
    在他看來，黃曆才是關鍵。
    隻是靠一本黃曆，到底要怎麽修煉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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