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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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樣冷血。”
她異常輕柔的聲音變得尖酸刻薄。
“林林啊,我給你講個故事好嗎?”
費林林帶著鮮花過去,摁了很久門鈴畢秀連才出來。
聲音異常輕柔。
畢秀連花了挺長時間講了農夫與蛇的故事,一個關於好人沒有好報的事情。
費家的氣氛變得很僵硬。
“進。”
書房是和式風格的,門往左右平拉才能開。
她往裏麵走,有個陌生的、穿著和服的漂亮女孩手捧茶杯碎片往外走。
擦肩而過的時候,漂亮女孩鞠躬問好:“大小姐。”
“你好。”費林林點頭致意。
父親的書房經常有漂亮姑娘端茶遞水,她沒大在意。
“父親。”
“林林,來,你看看這盤棋。”
桌麵棋盤上黑白子雜亂交錯。
費林林放下茶壺,跪坐在費蘊章對麵。
她看了十分鍾,出聲說:“難得好局。”
“不會破吧,讓你隨便進書房。”看她皺眉為難,費蘊章舒坦且得意。
“昂。”
費林林及時收住手上細微的動作。
她大概是來錯時間,壞了父親的好事。
“這是剛剛那位姑娘的局。”費蘊章頓了頓,問:“對了,今天不過年不過節的,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是母親想我了,她還讓給我給你送茶來。”
費林林給費蘊章倒了一杯茶,茶水裏有泥土。
費蘊章臉色很難看。
“抱歉父親,母親讓我來我就來了,我不知道這茶裏麵有泥土。”
“你先回去吧。”
費蘊章戴上了假發。
“林林。”費林林剛想打開門,父親突然叫住她。
“周末有空的話,可以過來下盤棋。”
“您是想聯合剛剛那個女孩,二打一嗎?”
父女目光對視,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費林林說:“抱歉父親,明天我可能要出差一趟。”
“又去買中藥?”
“是的。”
“隨你,隨你。”
推開門,走下樓。
不和諧的聲音從角落裏傳過來,費林林抬眼去看。
畢秀連和父親書房裏的漂亮女孩不知道在說什麽,女主人連連冷笑,一巴掌扇在女孩臉上。此刻,畢秀連臉上氣急敗壞的神情和不久前嚷嚷著“打小三”連鴻俊那老婆的神情是一樣的。
費林林想,她大概還猜測錯了畢秀連的意圖。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想要她回來調節家庭氣氛,而是把她當槍使。
她壓下見義勇為的衝動。
不,壓不下。
她原路返回,敲響了書房的門,然後悄無聲息通過後門從這個家離開。
她走到門口,聽見畢秀連驚天震地的尖叫聲,接著,那個女人完全拋棄了虛偽的體麵,開始哭天喊地。
費林林腳步輕快。
這之後,她按照師父給的地址,找到一間位處二環的四合院。
她敲響了那個沉重而古樸的大門。
很快,有人從裏麵打開門。
來人整身月白色,手拿藥碗,一見她就笑,一笑就微微抿唇,斯文含蓄。
“小師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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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氏集團總裁辦。
生意場上囂張得意的王總跟陸延有一句沒一句談著合同。
這兩個都是極其富有的男人,富到出門在外都得防著別人倒貼,避免被算計。
陸延背靠椅背,突然眉心微皺,神色不悅。
坐在他旁邊的王總馬上給他再遞一根煙,為他點上火,然後繼續談。
他們各自的秘書和助理站在後麵,時不時記錄下幾句話。
終於談成項目。
“陸總,希望我們以後有更多的合作。”王總深深抽了一口煙,刷刷簽下合同,站起來伸出手,一臉肉痛地笑著。就在剛簽的合同裏,他被迫讓了三個點。
陸延掐滅煙,握住那隻肥豬一樣的手。
“合作愉快,王總。”
王總走後。
陸延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多,他一邊拿出手機打回家裏,一邊往外走。
“她回去了嗎?”
管家告訴他還沒有。
有個姿色上層的女秘書拿著咖啡匆匆忙忙往裏麵走,將要碰上陸延的時候,那個男人側身避開。
咖啡灑了一地。
“總裁,我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陸總眉心微低,“新來的?”
“是的。”
“去財務結工資吧。”
女秘欲哭無淚,還想巴拉陸延。
聶誠輔抓住她的肩膀往後拉:“我們總裁夫人可比你漂亮一百倍,不要自討沒趣。”
“可、可我真的是不小心。”
“可、可這點事情你都做不好,還有什麽用?”
解決女秘後,聶誠輔拿著陸延的日程表跟在他後麵,“陸總別走,房地產李總約了您打高爾夫。”
“今晚有個拍賣會。”
“是這樣的,因為拍賣會在八點,所以我安排了五點半到七點半見李總。”
聶誠輔成功讓陸延停下了腳步。
頭頂威壓迫人,聶誠輔緩緩抬頭,對上陸總漆黑且沒有一點情緒的眸色,心莫名緊了起來。
“我不是生產隊的牛馬。”
聶誠輔畏畏縮縮表示了明白。
總裁走後,他轉頭跟辦公室的人說:“老板說我們不是生產隊的牛馬,別再加班了,大家快走!”
現在,畢秀連仍舊偽裝著,溫聲細語的:“去找一下你父親,好嗎?”
“好啊,那我順便給他泡壺茶。”
費林林明白畢秀連是想讓她緩和家裏的氣氛,但她把爛葉子和泥土扔到茶壺裏麵,端進書房。
畢秀連終於麵向費林林,“伸一下手,好嗎?”
費林林的手依言伸了出來。
畢秀連往她手上放了一堆小小的爛葉,混著泥土。
費林林抿唇。
這個母親的針對向來細微又令人打心底裏難受,前世的她就被這個女人唬得如綿羊一樣,家裏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可是陸延車禍死後,畢秀連響亮的巴掌打醒了她。
如果是前世,費林林恐怕會渾身發抖,然後言聽計從。但現在,她莫名平靜,內心深處毫無波瀾。
故事的最後,她說:“你跟蛇還是有一些共同點的。”
她敲響門,聽見裏麵有茶杯不小心摔碎的聲響。
過了會兒,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畢秀連“嗯”了一聲,隨手把鮮花交給仆人。
仆人把鮮花放在門口階梯。
她穿著素色,手上帶著橡膠手套,手套上有泥,門是仆人開的。
“母親。”
家裏安靜的得隻剩下腳步聲,她們走進去後,連腳步聲也沒有了,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見。
畢秀連剛剛在打理費思思的多肉,現在還是接著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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