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五步，他就回頭，“愣著幹嘛，在這裏喂蚊子？我告訴你，你再不來，剩飯都不留給你！”
    費林林笑起來，快步跟上。
    她曾經年複一年地給費思思撿球，沒人關心她；而現在，她僅僅隻是撿了半個小時，陸延就這麽大的反應。
    反倒是費林林心情愉悅：“你不開心？”
    “我……”費林林試圖去拉他的手，但是被躲開。
    “別用一堆話來騙我。”
    從那離開之後，陸延一直不說話，而且唇角下壓，臉色很難看。
    “好。”
    看她一眼，陸延再也不說話了。
    火大。
    手卻攥緊。
    回去的路上，費林林看到了到小王的微信。
    [突然發現你的養生館……倒閉了？]
    [不應該啊。]
    [有糾紛？]
    費林林回他：[不是糾紛，應該是我個人的仇家，警方還沒查出來，我會重開的。]
    小王表示了期待，並且問她怎麽確保養生館不會再被砸。
    費林林陷入思考。
    費思思跟個瘋子一樣，誰知道她下一步會做什麽。而自己能做的，不過是加強安保措施。
    .
    送走那兩人後，李應昌鬆了口氣，去吩咐身邊的助理去準備續約合同。
    不久後，李應昌接到了費思思的電話。
    “李總，怎麽樣？”
    “事情我是辦了，至於結果，”李應昌邪魅一笑，“你想知道的話，今晚來酒店找我，還是那個房間。”
    深夜，酒店。
    費思思喘著氣問癱在床上的男人：“你現在應該告訴我結果了吧？”
    “這就說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你了？”
    李應昌翻身起來，再戰了一回，然後才說：“陸總的麵子我還是要給的。”
    結束之後，費思思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去，然後下樓。走出酒店，穿著黑色衣服的她幾乎與濃鬱的夜色融為一體。
    她最終上了一輛大眾。
    路化坐在主駕駛，深黃的膚色被黑夜掩埋，尖嘴叼著一根煙，眸光陰險。
    費思思被煙嗆了一口。
    路化看她一眼，掐了煙扔到窗外，並且打開所有車窗。午夜寒涼的空氣被冷風吹了進來。
    “好冷，關上吧，給我一根煙。”費思思靠著後麵，微微仰頭，閉著眼，語氣嬌縱。
    車窗關上了。
    路化猶豫，“富家小姐還是不要抽煙的好。”
    “富家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哈。”費思思不顧形象的放肆大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不忍看她瘋癲，路化把煙遞了過去，是硬盒1906。
    費思思哆嗦著手拿了一根煙含在唇中。
    路化給她點火，點好之後，一抬頭看見女人春色瀲灩的臉，心跳亂了。趁費思思閉著眼沒察覺，他迅速回主駕坐好。
    抽第一口煙，猛地一口，濃煙穿過喉嚨灌進肺裏，嗆得費思思咳了幾下。第二口就簡單很多。
    “費林林管公司，管得怎麽樣？”
    “很有手段，你應該看看新聞，她把挪用公款的財務人員全部揪出來了。”
    “嗬，就她。反正這個公司遲早破產，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負債累累。她的養生館也沒有了，我看她怎麽解決債務問題！恐怕隻能回去求陸延了。”
    路化緘默。
    費思思突出一口濃煙，煙霧模糊了她的臉，“我媽一直不告訴我我爸還做什麽產業。”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我為什麽要不知道，我一定要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坐便宜的車，抽便宜的煙，我做不到！”費思思叫嚷著。
    路化陰險地笑了下，“那我告訴你，我還能把你帶去基地。”
    “你知道？”
    “我以前可是費先生的得力助手，不過現在不幹了，如果是為了你，我願意回去，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費思思聽到這裏已經猜到了條件是什麽。
    她內心抗拒，試圖用別的交換：“我父親名下有很多房產分到了我手上，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最值錢的那一套送給你。”
    “不。”路化說：“我還是更喜歡美人，如果你今晚願意，那我明天就帶你去。”
    “那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路化還是比較願意順著費思思的：“那我們可以先去，明天晚上你再來找我。”
    路化把車越開越遠，已經出到了郊外。
    費思思看著外麵漆黑荒涼的路，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被帶去荒郊野外，她一路心驚膽戰。
    抵達那個所謂的基地後，費思思人已經不能動彈了，隻剩下耳朵在聽路化跟她說話。
    路化咬著煙，“你爸之前買賣人體的器官，這玩意掙錢，一單幾十萬到幾百萬都是有可能的，如上有錢人還可以要上千萬，我奶奶的腎源就是他找的。”
    奶奶患過腎衰竭，移植器官一年後因為排斥反應離世了，這個費思思是知道的。
    “我奶奶的腎源，也是這些……被拐賣的小孩嗎？”
    “哦，不是，福利院裏麵的，當時還是我帶她去配型的，就是你那個姐姐。”
    耳邊好像有些什麽聲音，費思思已經聽不見了，耳朵嗡嗡的。
    男人的手是溫熱的，寬大的掌中帶有厚繭，那枚銀戒也帶上了他的溫度。
    兩人剛洗過手，雖然擦了一下，但指腹還有點濕意。誰都感覺到了，誰也沒有放開。
    “先生。”費林林聲如春風，攜帶笑意：“我真的很開心。”
    她有意讓這件小事過去。
    陸延卻心梗。
    清水在她白皙的指尖纏繞，分流成幾股，往下流去。
    他有的時候甚至會病態到去妒忌自來水，水都能肆無忌憚地輕撫她的手，而他，說句話還要找個理由圓回去。
    洗手後，費林林成功牽上了陸延的手。這回他倒沒拒絕。
    “我們洗個手吧。”
    男人抬腿離開。
    瞥見她的笑，陸延又窩了一肚子火，“你能不能別老是笑啊笑的？有點脾氣不行嗎？！”
    他多想克製的壓下火氣，扮作一個得體的紳士，可是情緒強烈如山洪暴發。
    陸延眉頭一豎，突然爆發：“費林林，費總，你能不能把自己當成陸夫人，稍微利用一下我？我不介意，不介意你知道嗎？！”
    上趕著求人利用，這還是他第一次。
    陸延冷言冷語：“我妻子上趕著被別人虐，你說我能開心？”
    “沒有那麽嚴重。”費林林內心很豁達，反正費氏集團以後的盈利大部分是她的，彎個腰撿個球算什麽？
    “你就當，”對上愛人的眼睛，他剛剛的士氣一瀉千裏，沉悶低聲：“我怕丟臉。”
    少見陸延情緒這麽外泄，費林林有片刻不知做什麽反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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