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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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婦女將信將疑的跟著進了屋子,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遞給了菱紗。菱紗檢查了孩子的身體後,一臉僥幸的感歎道:“這孩子不是得了什麽病,而是先天不足,怕是從娘胎裏帶下的病根,萬幸今天我回來了,隻怕這孩子撐不過今日了。”
    那名婦女聞言頓時對菱紗信服了許多,連連點頭稱是,表示自己的孩子是早產兒,從小體弱多病,請菱紗發發慈悲救下自己的孩子。菱紗也不再多言,從袖中拿出幾條蟲子,就要往孩子身上放去,小丫頭被醜陋的蟲子,嚇得哇哇大哭,那婦女哪裏見過這樣看病的,嚇得大驚失色一把奪回了孩子,隻留下菱紗手臂懸在半空,一臉的茫然。
    那名婦女指了指那落了鎖的大門,開口答複道:“不是我瞧病,是我的孩子病重了,我聽說附近有座忘憂穀,穀中有位薛神醫,醫術驚人,便隔三差五的帶孩子來請神醫救治,隻是一直沒見到神醫。”
    林凡本想裝上一陣子病號,讓菱紗每日端茶遞水伺候自己,可是精神一放鬆下來,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廚娘和張玲的身影,現在的自己真的,有資格享受安逸嗎?
    “哦,我叔叔可能去找尋奇珍異草了,你把孩子給我看看吧。”說著菱紗自然的伸出雙手,準備接過孩子。
    卻不料那名婦女連退三步,一臉狐疑的盯著菱紗質疑道:“你是何人?年紀輕輕的也會看病?”
    在林凡服下洗髓丹後,薛正鳴檢查了他的身體,確定已無大礙後,便自行離開了,留下菱紗照顧林凡,繼續幫他調理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浮現了晚霞,一陣飯香飄進了林凡的鼻孔中,林凡鼻子抽動了一下,腹中的饑餓讓他醒了過來,他伸了個懶腰剛要起身,卻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原來是自己的睡姿不對,此時雙腿又酸又麻。
    他閉上眼咬緊牙關,心中默默地數數,隻盼著血液趕緊流通,讓這股難受勁趕緊過去,數到七十五的時候,雙腿才恢複知覺,林凡掙紮著起身,朝著屋子裏走去。
    “你醒了?餓了吧,家裏也沒什麽吃得,我下了點麵條將就一口吧。”菱紗單手托腮似乎在屋子裏發呆,見林凡進屋後招呼他用餐。
    “我靠,你是真狗!”
    “我大老遠的護送你回來,剛剛又幫你解了圍,累的在門口睡著了,你都不說叫我一聲,吃飯了也不喊我。”林凡毫不客氣的坐在菱紗對麵,端過給自己準備的那碗麵,拿到了自己的身前,此時麵條早已經坨了。
    他還要繼續抱怨,卻看見菱紗臉色不好,隻好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拿起木筷在碗裏攪了攪,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林凡是真的餓了,也沒嚐出味道,三兩口就吃完了一碗,出聲詢問道:“還有嗎?沒吃飽。”
    “鍋裏還有,自己去盛吧”
    林凡聞言端起碗,嘬著牙花子溜達到廚房,在鍋裏又盛了一碗麵條,就站在鍋前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連吃了三碗麵條,林凡胃裏有了食物,打了個飽嗝覺得舒服了許多。
    林凡畢竟是客人,吃完飯自覺的開始收拾碗筷,準備打水洗碗刷鍋,卻被菱紗把碗筷接了過去,似乎她早已習慣了做這些雜務,也是,她自幼和薛神醫住在一起,她不幹難道還讓老爺子幹活麽。
    “你去燒些水洗個澡吧,這裏我收拾就行了,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你便回去吧。”菱紗在林凡身邊走過,頭也不回的淡然說道。
    “喂,水桶在哪啊?”林凡轉身問道。
    “找。”菱紗言簡意賅地回道。
    “我晚上睡哪?”
    “後院有客房。”
    搞什麽,我好歹是客人吧,這什麽態度!林凡不滿地嘀咕著,離開了廚房。
    一直折騰到半夜,林凡總算洗漱完畢,把客房收拾出來,躺在床上雙手抱頭置於腦後,翹著二郎腿盯著屋頂發呆,白天在屋外睡了一覺,現在躺在床上反倒不困了。
    不知過了多久,林凡漸漸的有了困意,慢慢的眯上了眼睛,似睡非睡間隱約聽見了前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林凡有些起床氣的抱怨道,無奈翻身下了床,登上了靴子走出房間,想看看菱紗又再搞什麽鬼。
    剛進入前院,就見大門口燈火通明,一群村民手持火把,堵在了門口,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菱紗一頭烏黑的秀發有些潮濕,似乎剛剛洗過澡,此時正在大門口,一個人和那群村民對峙著。
    林凡懶散地走到門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大半夜的幹嘛呢?堵門口唱戲啊!”
    “對!還有他,他們這對狗男女,白天嚇到了卓兒,害的我那苦命的孩子,回到家晚上就一命嗚呼了,我可憐的孩子啊!”白天帶孩子來求醫的大嬸看見林凡後,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哭天喊地的叫罵道。
    林凡被這婦人一通搶白給氣笑了,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嬸,白天喊我們小屁孩,晚上又換狗男女了?你這詞挺多啊,狗帶犄角羊式的,你玩挺花呀!”
    林凡頓了頓,有些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指責道:“孩子是真可憐,你是真可恨!白天我們就告訴你,孩子若是不治怕是熬不過今晚了,你自己死活阻攔我們施救,現在孩子病逝了你不好生安葬,帶人跑到這裏來鬧事,簡直是蠻不講理,你這麽大歲數都活到狗身上了嗎?”
    為首的一名老者走了出來,拿起拐杖指著林凡說道:“年輕人休得無禮!我們村裏的孩子,白天在這裏受到了驚嚇,晚上回到村子就一命嗚呼了這是事實,無論如何與你們也脫不了關係,別在這裏牙尖嘴利地大放厥詞,和我們回村把事情交待清楚,這件事的是非曲直,自有人來主持公道,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他大步走了過去把菱紗護在身後,冷冰冰的說道:“你把嘴巴放幹淨些,再他娘的罵人我抽你信不信!你管我們怎麽治病呢,黑貓白貓逮到耗子就是好貓,愛治你就治,不愛治你就滾!我們求你來的?”
    那名婦女見林凡是名男子,身上又帶著刀,氣勢洶洶地怒視著自己,不敢糾纏掉頭就跑了。
    “謝謝。”菱紗破天荒的和林凡道了謝,低著頭看不清麵目的走進了屋子。
    “哎你這人,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救你孩子的命了!菱紗不悅的答道。”
    “胡說八道,哪有治病放蟲子咬人的?”那名婦女抱起孩子轉身就向外麵走去,一邊走嘴裏還汙言碎語的咒罵著菱紗。
    “喂!你別走啊,我真的是在給你孩子治病,你要是走了,這孩子撐不過今晚的!”菱紗見狀急忙追了出去,神色焦急地想要攔下那名婦女。
    “放屁,你是哪裏跑來的小丫頭片子,拿蟲子作弄我家孩子,你家大人呢?也不出來管管,有爹生沒娘養的小賤貨!”那名婦女餘怒未消,嘴裏不幹不淨地咒罵道。
    菱紗聞言愣在了當場,臉刷一下變得慘白,林凡一直在一邊冷眼旁觀,他看得出菱紗是真心想救下這孩子,見那名婦女狗咬呂洞賓的倒打一耙,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想對我家丫頭幹什麽!”婦女勃然大怒地朝著菱紗怒吼道。
    菱紗撇了撇嘴,無奈地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邊進屋邊說道:“我不是說了嘛,薛神醫是我的叔叔,我是她侄女怎麽可能不懂醫術。”
    林凡注意到,菱紗臉上有些許淚光怕是哭了,皺了皺眉頭,自己憑實力單身二十年,最不擅長哄女孩子了,還是隻當沒看見吧,讓她自己回屋靜一靜,想著自己在屋外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舒緩一路上積攢的疲憊。
    一路上唯恐出現劫匪,林凡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此時驟然放鬆,頓覺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間竟然靠牆睡著了。
    隨後一路風餐露宿地足足走了四天,才到達了忘憂穀,林凡下定決心,這次回山一定要學會騎馬,然後攢錢買下一匹坐騎,靠兩條腿趕路,不光費時間還累人。
    忘憂穀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林凡閉上眼聞著這股熟悉的氣味,總覺得仿佛回到了,曾經自己生病後,去市中心掛號看病的中醫院。
    最終他和師父稟告了一聲,準備護送菱紗回忘憂穀,然後回來繼續習武。菱紗表示自己才不需要林凡的護送,林凡對此置若未聞,他才不會告訴菱紗,自己送她回忘憂穀,其實是為了順道把可憐的三師兄叫回來。
    前往忘憂穀的路上,經過晉陽城的時候,林凡去了趟客棧,卻並沒有找到三師兄,和掌櫃的打聽了一下,得知程普外出未歸,便留了封字跡淩亂不堪的書信。
    走過了一片藥田,林凡總算看見了房屋,隻見屋前的圍欄敞開著,一名大嬸抱著個女娃站在門口,林凡剛要轉頭問身邊的菱紗,這是什麽情況,卻見菱紗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大嬸你來忘憂穀是瞧病的嗎?怎麽不進去。”菱紗走到那名婦女身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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