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找我們？”
    “媽，這不行啊，那大大姐是你害死的，可不是我們害的，我們家孩子可都還小呢，難道你忍心孩子沒以後也多個啞巴娘或者瘸子爹嗎？”
    “啞巴娘？瘸子爹……不，這都輕的，你們過的越好，厲鬼的怨念也就會越強，所以，你們還是早點把它挖出來，然後讓人入土為安吧。”那鬼影又道，嘶啞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玩味。
    “這……這都這麽多年了！”
    “我……”
    “媽，您別怕，我們陪您去！”
    “對，現在咱們就去，早挖出來早心靜啊！”
    “姥姥……我害怕，我剛剛聽到有小朋友叫我的名字了，說叫我陪他玩，我不想他還打我。”
    張小寶不知道從哪裏滾出來的，渾身都是土，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背後的衣服上和臉上，都有著一個個鮮紅的手指印。
    “寶啊，你……”
    李大春看清了孩子的臉，直接暈了過去。
    “我咋了？”
    張小寶一臉懵逼，見自家親媽暈了，便又往自家奶奶身邊挪了挪。
    “姥，我媽咋了，咋忽然就暈了挖。”
    老太太滿臉複雜，卻是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但是，你讓她現在親手去挖一個埋了幾十年是屍體，她著實做不到啊，好說歹說，她同意了明天去自首，畢竟她年紀大了，又是那麽多年前的事情，不會判死刑。
    但監管她已經同意了，但她的家人們一個個還是如臨大敵一般，直接把她鎖進了房間，還打算輪流守著她到天亮，美名其曰是保護她，實際上，這是怕她跑了啊，氣得老太太又急又怕。
    又和自己的姐姐們挨個‘聊天’表達了一下思念，在天漸漸亮的時候，那鬼影終於消失了。
    心有餘悸的一家人上了床倒頭就睡，也忘記了，他們家從鬼魂一出現，就少了個人。
    幸福街口的清水河畔。
    “歐陽醫生！”
    “你為什麽攔我！”
    “他們都是魔鬼，他們都該死！”
    穿著雨衣帶著手套的王愛娟憤怒的衝麵前人比劃著。
    比起看了一.夜‘人性大電影’的白雅靜，歐陽沫十分淡定，一臉溫和的比劃著手語，和王愛娟交流。
    “可是你殺了他們又能怎麽樣呢？”
    “給自己弄上一個殺人狂魔的名聲？然後讓你的女兒成為殺人狂魔的女兒嗎？當然，你是痛苦的，我比誰都能理解你，可是我們捍衛自己的權利要用合適的方法，用合理的手段……”
    “你再想想，你如果被槍斃了，小美也就失去了世界上她最親最親的人，你覺得她會不會崩潰，會不會和你一樣，為了幫你報仇去傷害更多的人！”
    “我……我……”
    渾濁的血絲混著眼淚緩緩從她的眼角落下。
    王愛娟顫抖的身影在雨中更家蕭瑟。
    “我也是當母親的人，為了我的孩子，我也可以去做很多事情，甚至不要的我的姓名，但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價值，為了一群人渣，不值得……”
    “而且，你已經砍死了那個你最討厭的人了，不是嗎？”
    “你當真以為，這事可以隱瞞過去嗎？你當真以為，那天沒人看到嗎？如果我告訴你，你女兒看到了呢！”
    沫沫空中翻飛的手，幻化出的光，徹底點亮了王愛娟的世界。
    她被這光刺的的坐在了地上。
    “不……不！”
    她歇斯底裏的在地上翻滾，兩隻手狠狠地捶著草地，任由雙手染滿了鮮血也不在乎，怎麽會這樣呢！她明明做的那麽小心，還是半夜，怎麽會讓女兒看到了這肮髒的東西呢！
    白雅靜看著王愛娟要發瘋，忍不住從兜裏摸出了一直鎮定。
    然而還沒等她糾結用什麽方式把鎮定劑打進王愛娟身體裏呢，就見沫沫已經走了出去，然後直接在王愛娟身上戳了幾下。
    幾秒鍾的時間。
    王愛娟狀態穩定了下來。
    白雅靜也借著緩緩升起的陽光看清了沫沫的手，她的手，好像在發光。
    那金色的光芒是……
    “臥槽！你哪來的針！”
    白雅靜看著沫沫手裏那一把足足有十幾厘米長的金針，這腿啊，抖啊抖。
    再看她麵不改色把一根針沒入往愛娟腦袋裏，她……
    啊，不行，腿軟。
    【小傻瓜】安撫病人的同時，沫沫還不忘回過頭衝她笑了笑。
    白雅靜：！！！
    信不信我咬你啊！
    十分鍾後。
    王愛娟平靜了，又開始和沫沫比劃起手語。
    “不用擔心孩子，我既然救了你，也會給小美做心理輔導。”
    “而且，你也是正當防衛才會過失殺人，法不容情，但法律也不是沒有溫度的，隻要你在裏麵好好表現，說不定你還可以親手幫女兒穿嫁衣，看著她出嫁，不必拜托我，旁人就算是做的再好，我想，也比不上母親。”
    王愛娟渙散的眼神裏，漸漸有了焦距，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憧憬。
    她像是個孩子一般期盼著看著沫沫，想要拉她的手，又覺得自己無比肮髒，會把負麵的一切傳染給她，破壞了這份純淨的美好。
    “別怕，把東西挖出來吧，然後我送你去自首。”
    “不然，去晚了可是要排隊呢……”
    沫沫看了一眼表，臉上露出了一絲期待。
    就在這時，白雅靜感覺耳邊刮過來一陣風，呼嘯著的臉有點疼，剛想發火，便見沫沫跟前多了一個黑衣人，身上還貼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東西都拿到了嗎？】
    “是的小姐。”
    【那便給白小姐吧。白小姐處理這些有經驗。】沫沫打了個哈欠，好久沒熬夜了，年紀大了，果然有點吃不消呢。
    “啥玩意就給我了？”
    “啥？因為覺得女孩子沒用所以就掐死了自己孫女？發現自己老漢偷看隔壁小媳婦洗澡，便造謠小媳婦勾.引自家老漢，一直到那賤女人搬走？”
    “臥槽！這他.媽都是哪來的畜生！”
    白雅靜越看越是心驚，氣得都開始說飆髒話。
    她這個人雖然傲氣了點，也有點目中無人的壞脾氣。
    但她隻是瞧不起那些出身不好且沒什麽本事的人，並不代表她沒有認知和良知，到底是在部隊被洗禮過的，她這會兒渾身的煞氣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李瘸子那群人在麵前，她能直接把人揍一頓。
    “這……就是王愛娟的家人啊。”
    “你放心，他們，一個都不會少。”
    “不過，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輕的，這舉報的好事，就交給白小姐去做了。”
    “哈？”
    白雅靜一愣！
    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為民除害的大事啊！就算是被報道了，也是會被媒體表揚的，怎麽歐陽沫反倒會把這功勞給自己呢？
    她狐疑的看著沫沫，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她倒是沒有懷疑沫沫有什麽別的用心，因為從一開始，自個就是旁觀者，都是沫沫在引著她一步步接近真相。
    “首先，我不方便說話，這樣很容易會有人拿這點做文章。”
    “第二，你家大業大啊，他們就算是再恨，也不敢招惹你不是？”
    白雅靜：“……”
    她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覺得很想打她是怎麽一回事？
    “那你呢，你就不去嗎？喂，你快告訴我，你這都是到底怎麽做到的啊！你是怎麽讓他們甘心寫下這些東西的，喂喂喂！”
    見歐陽沫跟著王愛娟往河邊走了，白雅靜連忙追了上去。
    沫沫指指她的心，又指指腦袋。
    “啥意思？用心？用腦？”
    “我們家小姐的意思是，她不知道，這東西也都是給你的，所以白小姐自己要想台詞。”
    白雅靜：？？？
    白雅靜：歐陽沫，你信不信我不管了！
    【不信，你不會，你是軍人，你是黨員，你會為人民服務！我相信你。】
    沫沫說著，彎腰將路邊一朵白色的小花摘了下來，別在了白雅靜的鬢角處。
    “髒死了！”
    白雅靜嫌棄的撅著唇不樂意，拿著手機很自然的打開了自拍攝像頭，她昨天穿的是H家剛出的複古長裙和妮子衣，別在鬢間的小花又為她平添了幾分自然。真是讓她撞了大運呢，不對，是我自己本來就很美……白雅靜對著自己開始哢哢開始自拍起來，然後，就發現她鏡頭裏，詭異的出現了一堆奇怪的東西。
    “這是……”
    一把生了鏽的手工鋸，一把鐵鍁。
    還有……
    一袋衣服。
    都是濕漉漉的，剛從河裏撈出來的。
    “這……這些事。”
    王愛娟興奮的看著她，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又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包子，颯颯颯幾下，就把包子剁成了泥。
    白雅靜：！！！
    舅舅！救我啊！這世界太恐怖了！
    “你不是說當時是逗我玩的嗎？”坐在去判處所的路上，白雅靜還在控訴沫沫忽悠她。
    後者閉著眼，安靜的睡著。
    被她吵吵煩了，嘴唇終於動了動。
    盡管白雅靜不會唇語，但她還是讀懂了那些詞。
    因為那三個字是最近反複出現的頻率特別高。
    【小傻瓜】
    白雅靜：！！！
    你全家都是小傻瓜！
    嚶嚶嚶！
    她到底是怎做到的，難道她真的比我還要聰明？那我豈不是要一直被壓了？白雅靜的腦袋亂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