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長什麽樣？”
    “那肯定是人樣啊，不能是個怪物。”
    “真要說顏值的話，那是挺帥的，現在小鮮肉那種，為啥別人又有錢又有顏值，那我咋知道呢？有錢人你就算整容我也看不出來不是。畢竟按照人家那個身家，人家就算真整容也是找一個整形團隊，不可能像你們一樣直接去個小作坊。”
    “人咋樣？”
    “有錢人不都那樣嗎？”
    “這你們讓我咋說，啥？我有錢？我可不算有錢呢，你們不知道，我第一天來的時候因為抓不到魚差點沒餓死，可人家首富那就不一樣了，同樣是在帳篷裏躺了一下午，晚上就得餓肚皮，他就有好吃好喝的，你問我為啥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命吧。”
    “導演，你對我眨眼幹啥，我說的都不是實話嗎？他幹活了嗎？全靠著他兒子和他兄弟。”
    導演：？？？
    實話你妹啊實話！
    還沒等導演想到怎麽把直播關了，讓他不要繼續氣人時，那邊網紅又開始嘰嘰歪歪了：“導演，可都是為了咱們節目啊！雖然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在這裏麵，我的咖位也是最小的，但是吧，這事實勝於雄辯啊！”
    導演：？？？
    眼瞅著這人越說越離譜，導演忍無可忍，直接衝導播做手勢，讓導播直接把直播關掉，這男人實在太惡心了，惡心到他寧願去麵對網友那群疾風。
    但導播卻是阻止了。
    現在關掉直播雖然能阻止這人繼續惡心下去，但在不知情的人事看來，這無疑不是在‘做賊心虛’，尤其是許氏還是這次的冠名商，金主爸爸，到時指不定廣大網友又會如何去腦補。
    “您別擔心，到時候咱們直接把節目做成兩個版本，先播放需要穩定收視率的剪輯版，然後延遲一周播放未刪減版和彩蛋，這年頭雖然噴子很多，但大多數人的眼睛還是不瞎的。
    聽到她的話，導演終是沒有那麽焦躁了。
    在聽到網紅在那裏大放厥詞說自己這次肯定是直播帶貨的第1名時，導演冷笑一聲，挪到剪輯身邊，祝福他務必將這人的話給剪輯上，然後旁邊加上三個字的字幕。
    剪輯師：“加什麽？”
    導演：“自然是，你做夢！”
    剪輯師：“……”
    剪輯師微微有些遲疑，這個做法無疑是很令人解氣的，但是也有引戰的趨勢，要知道這個網紅那也是有幾百萬粉絲的。
    而且網紅嘛，運營什麽也很擅長，說不定，就會去買水軍來……
    剪輯師：“導演，這是不是也太…”
    導演冷笑：“怎麽？他能說實話我還不能說了？後台的數據又做不了假，你安心，既然我讓你這麽做，那出了事，也是我一個人承擔。”
    剪輯師：“好的。”
    他盯著屏幕看了半天，然後在小本本上標記了三個字，看著那淡薄的你做夢三個字，他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沉吟片刻後，他又在旁邊加了一堆嘲諷的表情包。
    這就……非常完美了！
    網紅見導演走了，那姿態更是無法無天了。
    導演都被他氣走了，他還不嘚瑟更待何時。
    當然，他也不是一點腦子都不帶，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直接的去攻擊許連城，而是采取了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好像是在攻擊許連城，又似乎不是。
    就是那種典型的綠茶專用技能，說話說一半留一半。
    一直到導播通知他可以下下播了，他還在那裏嘰嘰歪歪依依不舍呢。
    他想。
    這次他還專門請了拖，不說穩居第一，起碼前二是沒問題的。
    是以他在結束之後，發現村委會沒人之後，他也沒好奇，也沒去找女兒，就心大的回去睡覺了。
    在他看來，女兒又不是兒子，一不能傳宗接代，二不能繼承家產，所以他也沒必要花那麽多心思，用他媽的話說，就是養大了，然後給找個好人家，能給家族換來點利益最好，不能那就直接賣給那些有錢人就是了。
    總歸，不重要。
    “你爸爸好像去睡覺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和我家閨女一起睡？”
    因為太晚了，又是在鄉鎮，除非開車去幾十公裏外，不然是別想要找到醫生了，公眾人物的小孩，節目組也不敢直接把人送給那些沒有證的鄉野大夫那裏，畢竟網紅怎麽看，都不像是好說話，有道德底線的。
    是以，小姑娘被送到秦衍這裏了。
    秦衍當時還沒下下播，就直接在直播間一邊直播一邊幫小姑娘治療。
    考慮到小姑娘的心情，以及他並不願意在背後說人，是以哪怕是他氣得恨不得去隔壁把網紅的頭打爆，但他還是沒有說網紅的壞話。
    也因為如此，以至於後來網紅在網上買水軍黑他們時，臉被打腫了都。
    漫長的沉默後，小姑娘終於鼓足勇氣抬頭看著他。
    “可…可以嗎？”
    她的聲音很清脆，也有些尖利。
    但卻不是那種發脾氣的尖銳，而是恐懼。
    她整個人自下而上都在顫抖……
    “當然可以啊！”
    “我爸爸晚上還會講故事呢！”孟念念接到自家親爹的眼神暗示，主動走上前拉起小姑娘。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大家才發現，明明網紅的女兒比的夢念念還要大上幾歲，但是兩個人身高卻是差不多的，網紅的女兒隻比孟念念高5厘米左右，甚至小腿還沒有孟念念看著結實。
    “是嗎？”
    “什麽故事呀！”
    從小生活在一個缺乏關愛的環境中，網紅對女兒特別的敏感，對周圍的一切情感都感知的非常清晰，是以，在感受到對方是在對自己示好之後，她便努力的想要靠近。
    “額，什麽故事都有大部分是童話故事，哦對了，你英語怎麽樣？或者，你想聽其他小語種嗎？我爹地還會法語和西班牙語，法語唱歌超級好聽！”孟念念雖然日常傲嬌，有時候脾氣也很大，但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小可愛，也是個努力的小可愛，從小跟在媽咪身邊，見了媽咪和許多許多人打交道，她的語言天賦也十分驚人。
    “你，會這麽多語言嗎？”網紅的女兒驚呆了。
    “也不是很多啦，就三四種呀，你也很棒，你不僅會跳舞還會拉琴！”
    “哦對了，你一定要記得用我爹地給你的那個膏藥哦！那個是他特調的，好多人重金求都求不到呢，你腿上的傷口有點大有點深，你要天天用，才不會留疤。”
    “雖然說就算是真留疤了，將來整容也可以拯救一下，但是吧，如果要用自己的皮膚整容的話，那就是從肚皮上割肉，那個畫麵，你想象一下……”
    孟念念說著，自己都打了個哆嗦。
    網紅的女兒被她感染，也忍不住哆嗦了下。
    見兩個小朋友相處的還不錯，節目組的人也放心了。
    不過考慮到秦衍到底是個男人，節目組專門給秦衍換了個房間，換成了兩張床那種，中間還搬了一個小小的屏風，讓兩個小姑娘擁有私密的空間。
    洗完澡換了衣服之後，兩個小姑娘躺在床上聊天。
    因為之前孟念念不是跟著許碧璽就是跟著許連城，所以也不知道網紅的女兒大名到底叫什麽。
    “大名啊！我大名不是很好聽。”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小姑娘瞬間小臉就又垮掉了。
    “怎麽會！你長得這麽好看，名字也一定很好聽呀！”孟念念用自己的歪理說道。
    “我……我大名的叫王招娣。”小姑娘憋了半天，終是憋出來了這麽一句話。
    “招娣？”
    年紀還小的孟念念並不太能理解這兩個字包含的深意，她隻覺得這名字不夠溫柔。
    聽到二人的對話，秦衍剛剛因為女兒而便柔軟的心再次被怒火充盈。大清都亡國這麽多年了，居然還有人想著生兒子繼承他的家產呢？
    氣歸氣，他也沒有在女兒麵前表現出來異樣的情緒，反而用善意的謊言和女兒解釋：“我想，招娣的父母給她起這個名字，也是希望她既可以像是女孩子一樣溫暖，也可以擁有男子漢頂天立地的勇敢。”
    “這樣嗎！那招娣你的名字很厲害呢！你爸爸媽媽一定很愛你！”
    “我名字就沒有你這麽有深度了，我的名字是我媽咪起的，她說有兩層意思，一層是懷念過去，第二層便是表達對故人的思念。”
    對故人的思念？
    難道是自己？
    秦衍的心，忽然就像是灌了蜂蜜一般，甜絲絲的。
    “好了，兩位小公主，你們該睡覺了。”
    秦衍看了一眼時間，抬手關掉了室內的燈，催促著兩個小可愛睡覺。
    在關了燈之後，他拿起了手機，先在備忘錄寫好了明天早晨的菜單之後，他又點開了孟白芷的微信，給她發了條消息。
    “白芷，想不到你居然也在想我啊。”
    “我已經知道了，孟念念的名字，是思念的意思對不對？這些年你都沒有忘記我是不是？”
    遠在F國的孟白芷正在喝茶，看到他的短信直接就把茶給噴了。
    回過神，她手指紛飛，瘋狂打字：“不，念念的名字，是提醒我不要忘記你的蠢。”
    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