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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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時的議事廳是一個麵積足有四五十平米的天然岩洞,十分寬敞,七八個石鍾乳被削成了石墩,圍成一圈。眾人各自選了一個石鍾乳墩子坐下。
    付虢道,“士兵的一些牢騷言論,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吧,說說你們的看法。”
    隨後,她匆匆向付虢秉告。
    付虢率眾逃離星火城,與步驚風、步驚雷不時交鋒,且戰且走,輾轉遁入天南山,就如龍遊大海,終於擺脫追擊,卻也迎來了起義以來最大的變故。
    “一定要嚴厲查處!”付雪柳葉眉倒豎,狠狠說道。
    付虢聽了,也不言語,抬頭看了看連綿起伏的高山,深吸一口氣,說道,“請各位大將軍議事。”
    天南山,東聖國南部第一高山,綿延萬裏,地勢險峻,峭壁林立,洞深澗幽,是采藥人的天堂,也是隱士、逃難人的桃花源。
    付豹本也不敢走,就勢借坡下驢,道,“好!你說吧。”
    “士兵們有想法,很正常。但勝敗乃兵家常事。失敗並不可怕,關鍵是要知道為什麽失敗,然後想辦法解決它。這些天我一直在走訪山中隱士,在他們的引薦下,我連訪三次,終於請到了一個高人。”
    “你說的是計無雙先生?”付紫菲道?
    “正是!”付虢道。
    “文文弱弱的,能高到哪去?”付豹恥笑道。
    “打仗不隻是靠蠻力,還得靠腦袋。計無雙就是我們的腦袋。”付虢道。
    這時,一個二十來歲,略顯文弱、相貌清瘦但也十分俊俏的書生施施然地從外麵轉入岩洞中。
    他朝各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正是計無雙,受戰王之命,前來議事。”
    付虢點頭示意。
    計無雙道,“大家知道我們為什麽一敗再敗嗎?”
    “對方人多勢眾。”付雪道。
    “對,這是一方麵,但為什麽前番在星火城我們對上步驚雷,就勝了呢?” 計無雙又問道。
    “因為我們出其不意,打了對方個措手不及?”付紫菲不敢確定地說道。
    “對,我們利用了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就是時機,他們的驕橫心、輕慢心,他們的大意,就是我們的天時。他們在明、我們在暗,他們分散開來,衝入房子裏搶劫,等於被化整為零、分散包割,這是地利。我們同仇敵愷,他們隻是奉命行事,這是人和。所以我們勝了。”計無雙侃侃而談。
    “其後,我們之所以敗。乃是我們的士兵缺乏嚴格的訓練,對陣殺敵能力弱,打不了大規模的戰役。目前衛繆軍隊還是人多勢眾,且武裝好、訓練好,兵強馬壯戰力高。而我們對此不自知,一旦遭遇選擇硬剛,所以處於絕對的弱勢。在接連敗陣後,沒有自己的大後方,沒有糧草,沒有後勤,沒有計劃,疲於奔命,缺乏休整,膽氣也落了,這樣不輸沒有天理。”
    “那我們該怎麽辦?認輸?投降?”付梅連忙問道。
    “那當然不可能。我們能做的,是十二個字,廣積糧、蓄力量、緩稱王、遊擊戰。”計無雙胸有成竹地道。
    “廣積糧,就是要抓緊時間建立自己的大後方,抓緊休整,把保障抓起來。這也是我們現在做的,以南天山為根據地,築屋、開荒。向周邊擴張。”
    “蓄力量。就是要抓緊招兵,壯大隊伍,提升戰鬥能力。”
    “緩稱王,就是不要急於成為眾矢之的,抓緊與其他起義部隊建立聯係,壯大對敵的力量,分散敵人的力量,一起對抗暴君衛繆。”
    “遊擊戰。就是要有靈活的戰術,在遊動中消滅敵人,逐步有效的削弱敵軍力量,等力量的天平傾向我們時,再一鼓作氣,推翻衛家王朝的統治。”
    一番話說得大家連連點頭。付豹神情閃煉,似有所思,不置可否。
    等計無雙說完,付虢道,“大家以為如何?”
    “先生高明,我們深表讚同!”付紫菲道。
    “正是!但希望先生給我們詳細的行動計劃。我們都是大老粗,隻管執行。戰王指哪,我們打哪?”付衛強摸了摸頭,有點憨憨地說道。
    付虢見付豹不吭聲,問道,“急先鋒以為如何?”
    “我是個粗人,不知道先生說得對不對。回頭我給平天大將軍報告。”
    付豹不直麵問題,付虢也不便多說,便道,“既然如此,你且回去跟平天大將軍報告一下。並讓他好生養病。不必焦慮。”付豹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付虢惹有所思地看著付豹離開的身影,等付豹遠去了,才收回目光。
    眾人坐下,商議下步行動不表。且說付豹離了臨時議事大廳,便徑直往付望舉所在洞府走去。
    隻見付望舉、付彪、付奎都在,付豹支開洞口守衛,進得洞來,將議事的情形跟大家說了一下。
    付望舉問道,“彪兒、奎兒、豹兒,你們覺得如何?”
    那付豺道,“孩兒邊聽邊想,那計無雙說得天花亂墜。但有一點,步驚雷絕對不會善罷幹休,指不定哪天就打上山來了。而招兵買馬、擴大力量、聯絡各起義軍的事,還不一定能成。風餐露宿不說,朝不保夕,命都是掛在褲腰帶上的。聽說衛繆在招安。我覺得,這不失為一個好機會,跟著朝廷幹,少不了加官晉爵。那付虢跟他衛繆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們沒有,犯不著跟他以身犯險。”
    “二弟說得是。” 付彪和付奎連聲應和。
    付望舉道,“我也是這般計議,但就此下去接受招安,恐那步大人因前番之敗,心身嫌隙,處處為難我等。”
    付奎道,“前番付星兒將步大人招安的好意帶到,應該不會假吧?”
    “我等受了招安,都是朝廷命官,隻要隊伍不散,也不怕他步大人使絆子。”付彪道。
    “也罷!就此決定。事不宜遲,趁此機會,你們分頭去聯絡願意走的弟兄們,以招兵買馬的名義,分散下山。一個月後在朱雀關集合,一起去接受招安。”
    三人點點頭,道聲“孩兒們這就去辦。”一齊走出洞去。
    “付星兒,出來吧!”付望舉朝內洞叫了聲。
    一個肥肥胖胖、二十來歲的男子應聲出來。拱手道,“謹聽大將軍吩咐。”
    付望舉掏出一個小包裹來,交給付星兒,道,“你即刻下山,給步大人帶個話,我們誠心接受招安,一個月後便去投誠。探探他的口風。速去速回。”
    “遵命!”付星兒拍了拍胸口說道,“大將軍放心,我一定把誠意帶到步大人那。”
    次日,付虢召集眾將士,拜計無雙為軍師,賦予調兵遣將之權,並將計劃跟大家擺明。眾將士聽後,連連點頭,群情激揚,士氣大振。
    付望舉、付彪、付奎見機,主動請纓,先後以下山招兵買馬為由,各自領著一班人馬離開。那付豹過不得幾日,也主動請纓,下山去擴大勢力範圍,領著一班人馬下山去了。
    付虢送走付豹,即招付衛強,道,“付望舉等人,神情閃爍,恐有變故,我們必須如此如此。”
    付紫菲連忙站起來,擋在兩人中間,道,“戰王與昏君衛繆不共戴天,他比你們任何人都更想推翻暴政。我相信戰王自有考慮。這個時候,大家應該團結一心,聽戰王安排,不要自相殘殺。”
    “哼!”付衛強一聽,收劍入鞘,心有不忿地坐下。
    那付豹收了刀,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末將告辭!”
    “我們連吃敗仗,跑到了這窮山溝裏,一個月了,既不下山,也不出戰。還造屋墾荒,那我們當初起事幹什麽?士兵們有想法,很正常吧。我也想不通,” 付豹撇撇嘴,說道。
    “我看傳播這些謠言的就是你們吧!平天大將軍有病在身?是有意見不想來吧!”付梅道。
    “哼!是又怎樣?還不準我們發牢騷了嗎?肚子餓了還咕咕叫呢!”付豹不以為然的道。
    “付豹!你好大的膽子!”付衛強一把抽出劍來,“膽敢如此放肆,眼裏還有戰王嗎?”
    付豹也站起身來,抽刀在手,“怎麽,想動手,來呀,別以為我怕了你!”
    “這種言論妖言惑眾、動搖軍心,必須嚴查源頭,殺一儆百!”付雪搶先說道。
    不一會,衝天大將軍付衛強,左右副將付紫菲、付雪到了,平天大將軍付望舉稱病在身,不能前來,派了急先鋒付豹作代表。
    說罷,轉身欲走。
    付虢道,“急先鋒且莫急,聽我一言,到時你還要走,我也不攔你。”
    “你小聲點,小心別讓人聽見,到時告發了,你就死定了。”
    “我說的是事實,一路逃亡,一路損傷,跑到這深山老林來,吃沒吃、穿沒穿,上無片瓦,下無寸地,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聽說戰王命令砍樹造房,開辟田地,這是要隱居山林,還是要落草為寇?”
    “呆在這鳥地方一個月了,還要呆到什麽時候?天天都是風餐露宿,野菜糊口,什麽時候是個頭?”
    “是呀!這TM是什麽事,打的什麽鳥仗,我看,什麽鳥戰王,逃王吧!”
    這種不良情緒漸漸在士兵裏傳播,對戰王的不滿日漸多了起來。
    “誰在那裏妖言惑眾!”付雪聽到士兵的言論,厲聲喝斥,“誰敢再動搖軍心,定斬不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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