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梨妹麵前表現的很灑脫，但接連折戟半決賽，還是讓江楓有些不痛快。

    下線之後，他拎了罐啤酒，坐在三樓的陽台上，吹著涼爽的晚風，看著大海。

    雖然在遊戲裏喝了一些，但下線之後他又重新變得清醒。

    這處別墅區挺豪橫的，甚至入眼的這一片海灘都是業主共有的，並不對外開放。

    江楓就經常看到有不同的家庭在海灘上燒烤，入住率還可以，這個點海灘上還是有人在散步的。

    江楓也想走一走，隻是過去有點遠，大海是會漲潮的，別墅區也是建在高地上的。

    這裏的別墅價值不會低於八位數，江楓這套更好一些，隻會更貴，再想一想遊戲裏的產業，拿的幹股，不知不覺之中，江楓也已經成了最令人討厭和羨慕的那群人。

    他是一個玩家，現在已經退化到遊戲規則都研究不透的地步了嗎？

    失敗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前路的懷疑，和主教談過之後，江楓終於明白了世界的變革落在何處，而他的世界在按照他的想法改變，自己的世界又該如何？

    現在資本已經把江楓當做自己人了，梨妹和馬奮聰雖然經常讓他當打手，但是都以比較平等的姿態。

    “從玩家變z本家嗎？”

    回顧自己的所作所為，他這段時間確實不再是遊戲的心態了，而且也很累。

    複賽藏一手技能，在半決賽也變成了笑話，這對他的打擊其實更大。

    他的手機裏還有那個心理醫生的聯係方式，但是他不打算打了。

    讓別人幫助自己做決定本就是懦夫行為，更何況自己根本不能說自己要做什麽。

    他是江楓，是那個寧願寫小說，做視頻也不願意被人當牛馬的人，是不願意被改變思想以至於懷疑自己精神出了問題的人，在遊戲裏做別人沒做過的事，做別人不敢做的事，不一樣很快樂嗎？

    不就是失敗嗎？哪個玩家沒有讀過檔？

    喝過酒果然容易生豪氣，雖然隻是一罐啤酒，不過它的使命結束了，將易拉罐放地上踩扁，扔進旁邊的箱子裏，能賣錢呢！

    第二天上線之後，江楓又恢複了往日的忙碌，他先去了鬼穀閑塵那邊，找到了裏維爾。

    “給你兩個選項，第一個選項跟著我建立自己的城市，可能會失敗，第二個選項我送你回大海，從此不相見。”

    “我為什麽要跟著你？”裏維爾甚至沒有多思考，就反唇相譏，他可是被江楓抓來的俘虜，有回去的機會，幹嘛不回去當自己的貴族？https://

    “你有時間考慮，下一個滿月的時候告訴我你的決定。”

    從鬼穀這邊離開，江楓又立刻去了誓約之城，先進城買了許多食物酒水以及日常用品，然後直奔當初吸血鬼留下坐標的那個山洞，留下想要交談的想法，等待回複。

    做完這些，江楓就留在了誓約之城大教堂裏，他要不時去查看吸血鬼們有沒有回複自己。

    “對愁眠教士是有心事？”諾蘭看江楓偶爾出神，便開口問道。

    “啊，抱歉，確實有些心事。”

    “可能會離開誓約之城嗎？”諾蘭問了一句，而沒等江楓繼續開口，諾蘭就自己繼續說了下去，“我能感覺到你和我們一樣，有一顆幹淨的心，也非常希望你能留下來。但我同樣能夠感受到，你不屬於這裏，你的心裏有著更大的世界。”

    “過譽了……”

    聽到這話，江楓其實是有些羞愧的，畢竟剛剛才和吸血鬼留了信。

    “主教也很看好你，或許，你該去和他聊聊，嗯，我去幫你問問主教有沒有空。”

    也不等江楓拒絕，諾蘭起身去了主教的房間。

    而沒等多久，諾蘭便開心的回來了，“主教正有時間，你快去吧。”

    教士們都是敏銳的，常年處理各種家長裏短的事情，江楓這一段時間的表現，他們也看在眼裏，因此，江楓也沒辦法繼續當做無事發生。

    主教的房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是那幾次光線不像今天穩定，主教動不動就抓走屋子裏的光線。

    這一次正常進來，江楓才有更多的心思打量，一脈相承的樸素風格，兩個給客人準備的坐墊，可惜之前沒坐過。

    “是遇到不能做決定的事情，還是遇到需要取舍的事情了？”

    等江楓坐在坐墊上，主教溫和的聲音適時響起，驅散了他心中的忐忑。

    “已經做好了決定，但我無法保證這個決定的正確。”

    “沒有誰會永遠正確，你不會，我也不會，過去正確的事情，未來也可能會變得錯誤，你想要做的事情，隻要是光明的，便去做。”

    “也許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

    “我們不能因為畏懼犧牲，便向黑暗妥協。”

    “也許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有時候，回頭也是罪過。”主教再一次抓走了屋子裏的光……

    雖然主教很德高望重，但是每次來都要抓上一手，江楓都被整不會了。

    “當一個人久處黑暗，便渴望光明，這時有一束光照進來，便是希望。”主教控製著一束光照在江楓頭頂，問道：“如果這束光消失，這個人會如何？”

    “會恨這束光。”

    “是的，那麽如果這束光很強呢？”

    “會直接被討厭。”

    “是的，強光太刺眼了，我們都向往光明，但我們同樣需要遮光的地方。”

    “您的說法很有意思……”

    “或者說，有些離經叛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楓想要解釋，卻被主教堵住。

    “學一下淨化術吧，不然吸血鬼的氣息太明顯。”

    “您能看出來？”江楓原本的話被咽回肚子裏，震驚的問道。

    “海力布還好嗎？”

    “海力布？”

    “他的另一個名字叫法拉提，我以為你知道。”

    主教拿出一本詩集，隨手翻開，展示給江楓看，那字體，那行文，與江楓在吸血鬼小鎮中心的城堡裏發現的一頁紙太像了，而且署名同樣是海力布。

    “你一直都知道？”

    “隻是見到你的時候才知道。”

    “你不抓我？”

    “你的內心是光明的，我為什麽要抓一個信仰光明的人？喜歡海力布的詩什麽時候是罪惡了？”

    此刻，江楓腦子裏滿滿都是：“你們抓周樹人關我魯迅什麽事？”

    主教也能這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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