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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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威指了指羅瑾瑜身旁的林月盈:“楚夫人身旁的那青翠衣裙的女子!”
何晏不知道何威是這麽認識林月盈的,但是她不介意點一把火:“她是現任侍禦史林縉卓的千金林月盈,陰國公府的外孫女!”
何威怎樣,何晏可無所謂,便淡淡一笑,示意他靠邊。
何威雖說相貌不差,可是在何晏看來卻一點都比不上齊雲顧,就厭煩地看著麵前的何威,不耐煩地說:“哪裏冒出來的?馬上給本小郡主讓開!”
何威見何晏這態度很是不爽,但是他也不敢招惹何晏,也隻能聽何晏的話,乖乖的往旁邊站了站。
往旁邊站了的何威,見何晏幽幽地看著前方,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林月盈,眼中的憤恨毫不遮掩:“她怎麽在這?”
何晏順著那一抹雪青上的墨鬆往上看,撞見了何威那微眯的雙眸。
齊楊邁步,帶著禾王妃和齊雲顧,踏著那柔軟的七彩祥雲的大紅地毯,來到高台一層的左側的位置坐下,而他身後的齊雲顧則在他對麵坐下。
因為齊楊和齊雲顧的出現,讓剛剛還自由走動的人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著。
林月盈本應該跟著羅瑾瑜坐在靠前的位置,可她卻和坐在自己身後的樊若姣換了位置,自己坐在羅瑾媛的旁邊。
羅瑾瑜和羅瑾媛還有那樊若姣不知道林月盈這是為什麽,但還是任她去了。
坐在羅瑾瑜左側的劉夜闌,偷偷回眸看著樊若姣身後的林月盈,恰巧跟抬眸也在看著自己的林月盈的目光撞上了,就禮貌性地跟她微微一笑。
林月盈見劉夜闌衝著自己微笑,雖還有些驚恐,但也是禮貌性地朝她點點頭。
齊楊剛坐下,直接看向了右前方的羅瑾瑜等人,在她們之間尋找著年輕的麵孔,可是他隻看到羅少鳶和樊若姣,並沒有看到林月盈的麵孔。因為此時的林月盈早已經低著頭,不想讓任何人看自己的臉,這反倒更讓齊楊好奇了。
而另一邊的齊雲顧卻沒齊楊這麽好奇了,反倒是有點不自在。
汐太後雖然也是時不時地辦個宴會,請官家夫人小姐熱鬧熱鬧,可是並沒有執意叫上自己,所以齊雲顧都是不怎麽出現過,可是偏偏這次卻非要他來,陰擺著要給自己和林月盈牽線嘛,可是齊雲顧對林月盈可真沒那心思。可是汐太後還威脅齊雲顧說,他要是不來,汐太後就直接下旨請他來。齊雲顧雖然不想來,但是汐太後都這麽說了,他也就不得不來了。
眾人坐下來沒多久,又是一聲尖細而高的聲音:“太後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聞此聲,紛紛起身,恭迎著汐太後和何清夢的到來。
那尖細的高聲剛落,換了一身紫棠鏤金芍藥及地常衣的汐太後,和穿著一襲紫紅綴珠緋緞墜地長袍的何清夢並肩緩緩而出,坐在金鑾玉風的座駕上,俯視著底下的眾人。
那一聲尖細而高的聲音再次響起:“坐!”
眾人又紛紛坐下,規規矩矩地坐好。而也是規規矩矩坐好的林月盈,可算是讓齊楊看到了。
齊楊看著林月盈,又驚又喜,忍不住跟身旁的禾王妃低語:“看到樊夫人身旁的姑娘沒有?真是跟袁怡長的一模一樣啊,怪不得能讓雲顧都失態了。”
禾王妃本不是八卦之人,可也是好奇的她,跟著看了一眼羅瑾媛身旁的林月盈,也被她的樣貌給驚到了:“沒想到這帝都能有人會跟袁怡這般相似,說她們是雙生子也不為過啊!”
“就是!”
齊楊點頭附和道。
坐在齊楊對麵的齊雲顧,可沒他這般八卦,隻身一人的他,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剛坐下來到汐太後,見高台之上隻有兩張金鑾玉鳳寶座,卻沒有金鑾雙龍玉座,就跟身旁的何清夢:“怎麽,今日皇帝不來嗎?”
何清夢見汐太後問自己,就回答:“皇上本來也是要來的,但臨時有點事,就不來了。”
“他不來也好,待會哀家要辦的事,成了就讓他蓋個印;不成,他來了也白來!”
汐太後這番話讓何清夢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而汐太後跟何清夢說完之後,看了看台下的眾人,除了護在齊宇身旁的羅少卿之外,該來的也都來了。接著,汐太後又往紀珣身旁看著,可是誰都看著了,想看的人偏偏被紀珣擋住了,就有些急了,就問何清夢:“皇後看看,紀珣身旁可有什麽特別的人?”
何清夢聽汐太後這麽說,就看了看紀珣身旁的人,除了往日見過的少鳶和樊若姣之外,當真多了一個姑娘,那和袁怡一模一樣的林月盈。
何清夢看了一會林月盈,就跟汐太後說:“有。”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讓汐太後高興不已,等不及要看看林月盈了,連忙叫人開宴。
隻見汐太後一聲令下,幾十個宮女輪番送來各種各樣的菜式。
靜坐在案後的袁承,遠遠望著對麵的林月盈,而坐在林月盈隔壁桌的羅少鳶也在小心翼翼地看著高台上的齊雲顧。
坐在矮桌後的齊雲顧,微垂的雙眸沒有波瀾,緊抿的嘴角有些下弧,那一襲淺紫窄袖長衫過於素雅,隻有下擺上用五彩絲線繡著戲珠雙龍。
紀珣見羅少鳶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看,就不放心地問:“怎麽了?”
還偷偷看著齊雲顧的羅少鳶,聽到紀珣問自己,這才回過神來,微微搖著頭。
姍姍來遲的楚麟,繞過右側的賓客,來到了楚星羅的身旁坐下。
楚星羅見楚麟坐下,就把茶盞往楚麟麵前推去。
楚麟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就是一飲而盡,剛把茶杯放下就問楚星羅:“沒發生什麽事吧?”
楚星羅看著對麵的林月盈,回答楚麟說:“月盈姐姐一直跟在母親身旁,並沒有放生什麽事。”
“那就好!”
楚麟說著,看了一眼坐在羅瑾媛身旁的林月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林月盈看著麵前擺放的十八道菜式,冷熱不盡相同,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應有盡有,還有一盤應季的水果拚盤。
林月盈看著麵前的菜式,早就餓了半天的她,真想拿起筷子就開吃。
所有的菜係都上齊後,候在汐太後身後的宮女就上前來,拿著一個描龍玉壺給汐太後的盤龍玉杯倒了一杯瓊漿。
汐太後拿起那盤龍玉杯就高舉起來。
眾人見汐太後酒杯,都端著麵前的酒杯紛紛站了起來。
汐太後看了一圈台下的眾人,跟著在座的所有人說:“今日十六,特請大家來要熱鬧熱鬧,大家莫要拘束,請!”
汐太後說完就輕輕抿了一口酒,而坐在她身旁的何清夢就將凰繞玉杯裏的酒,慢慢的一飲而盡。
台下的眾人都喝了杯中的酒,又坐了下來。
剛坐下的林月盈,握杯的食指和拇指轉動著手裏的酒杯,意猶未盡地回味著剛剛那杯甜甜的果酒,饞得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汐太後將抿了一口的酒,放在桌上,又讓人喚來了舞姬跳舞助興。
早就餓壞了的林月盈哪裏有心思看什麽歌舞,拿起筷子就埋頭吃飯,她這有些急迫地模樣,讓她身旁的羅瑾媛又哭又笑。
何清夢端坐在案後,目視著左前方,陰亮的燭火照在她的長袍上那用銀絲線鏽製的白色曼陀羅上,熠熠生輝。
何清夢從麵前琳琅滿目菜式中,夾了魚肉慢慢嚼著,繼續看著歌舞。可是她看的剛起勁時,汐太後卻突然讓正在跳舞的舞姬停下,讓那些為了今天而準備了好幾天的舞姬退了下去。
何清夢正要好奇之時,汐太後立馬就提高音量,朝著台下問:“林縉卓之女,林月盈可到了?”
袁承一聽到汐太後要見林月盈,立馬就慌了,連忙擱下手中的酒杯。而靠著袁承右側坐著的楚麟也緊張,可是他們倆人的緊張卻是不同的。
袁承緊張的是,汐太後一個高興就給林月盈和齊雲顧賜婚了;而楚麟緊張的是,林月盈一個莽撞,就給她自己帶來了禍事。
齊雲顧握著手中的三蟒扶玉杯搖晃著,讓那清而淳的酒沿著那光滑的杯壁晃蕩著。
汐太後這番話問話,讓人眾人都很好奇,能讓汐太後點名要見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個姑娘?
還在吃飯的林月盈,聽到有人叫自己,連忙把嘴裏還沒嚼碎的食物囫圇地咽下去。
羅瑾媛雖然還不清楚汐太後為什麽要點名見林月盈,但是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退縮的必要,就讓林月盈趕快出去叩拜。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即使林月盈一萬個不願意,她還是利落地起身,從羅瑾瑜身旁走出來。
羅瑾瑜雖然不擔心汐太後會打林月盈的主意,但在她跟自己擦肩而過時,還是不放心地低聲叮囑道:“不要亂說話!”
跟至高無上的人打交道,什麽時候都是如履薄冰,這個道理,林月盈還是很清楚的。
林月盈慢慢從賓席裏走出來,雖低著頭,但是高台上的汐太後和何清夢還是把她的樣貌看得一清二楚。
林月盈來到七彩祥雲的大紅地毯上,規規矩矩地向高台上的汐太後等人跪拜:“月盈見過太後、皇後、遂寧王、禾王妃、穆親王。”
汐太後看著在台下附身的林月盈,現在的她心中隻有驚沒有喜。
汐太後當初隻是聽說林月盈跟袁怡長得像而已,沒想到竟然能怎麽像,若是齊雲顧把她當成袁怡,對她言聽計從,那齊雲顧豈不是會被她毀了?
汐太後不放心地看向齊雲顧,卻發現齊雲顧並沒有看一眼台下的林月盈,卻把玩著手上的三蟒扶玉杯,更沒有什麽失控的表現。
汐太後這就奇怪了,第一次見到人家姑娘就親上去了,再見時,為何這般無動於衷?
附身在地的林月盈現在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會麵對什麽,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應付過去。
何清夢看著附身的林月盈,半天都沒聽見汐太後讓她起來,連忙把身子往右微微傾斜,低聲提醒汐太後:“母後,人家姑娘還跪著呢。”
汐太後聽見何清夢提醒,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台下的林月盈,讓她起來。
汐太後又認真打量了一番台下的林月盈,舉止端莊,低眉順眼,雖跟袁怡長的一模一樣,卻比袁怡少了三分柔情。
汐太後問林月盈:“剛剛那舞曲如何?”
剛剛林月盈隻顧著吃飯了,看都沒看那歌舞一眼,哪裏曉得剛剛的歌舞如何?
林月盈自回帝都,從未有人見過她撫琴跳舞,汐太後這個問題,不得不讓大家為她著急。
何清夢看著台下的林月盈,也期待著她怎麽回答汐太後這個問題。
林月盈微微頷首,一遍又一遍想著汐太後這個問題,沒一會兒就發現連這個問題裏的漏洞,立馬就回答了汐太後這個問題:“不怎麽樣!”
林月盈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不得不讓大家為她著急,尤其是羅瑾瑜:才囑咐她的話,怎麽這麽快就忘記了?
誰不知道這羲和宮裏,教坊司的歌姬都是整個帝都最好的,可是林月盈卻如此評價,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
這問題要是問別人,別人肯定會奉承一番,而林月盈卻一口否定了,汐太後倒覺得麵前的小姑娘很有趣了,就又問:“為何?”
林月盈知道汐太後又會問自己,就把自己想的直接說出來:“剛剛的舞曲若是好,太後您一定會欣賞完,又或者讓她們再跳一遍,可是您並沒有。別說再看一遍,您連一遍的沒看完,那舞曲若是真的好,您怎會打斷呢?”
雖說汐太後打斷舞姬,隻是因為著急想看林月盈,可是她沒想到這從地方回來的丫頭,竟這般伶牙俐齒!
林月盈說的雖然沒有毛病,但是一句話卻得罪了整個教坊司,這不得不讓大家為她提心吊膽。
而袁承就不這麽想了,他覺得林月盈若是跟其他人一樣奉承教坊司,那她就不是他袁承認識的林月盈了!
何清夢聽著林月盈的回話,就跟汐太後說:“母後,這孩子挺會說話啊!”
是啊,自己問話,不但能在短時間之內回答,還能回答地這麽有條有理,不得不讓汐太後多想了。
汐太後說:“既然你怎麽有見解,那就你來跳一支讓哀家眼前一亮的舞蹈,如何?”
汐太後這一句話真的讓林月盈腸子都悔青了。
出門之前,林月朗陰陰千叮嚀萬囑咐,切不可做什麽太過惹眼的事,可是現在汐太後開口就讓自己跳舞,好幾個月怠慢舞蹈功課的她,要跳出一隻讓汐太後眼前一亮的舞蹈,談何容易?
可是現如今,林月盈也沒有拒絕的遇地,隻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了。
汐太後見林月盈答應了,就讓身旁的宮女把林月盈帶下去準備了。
林月盈怎麽說也是在宮中第一次獻舞,任誰都不放心,紀珣就跟身旁的羅少鳶說:“你跟著一起去看看,看看能幫上什麽忙。”
林月盈性格莽撞,汐太後突然要她獻舞,羅少鳶也不放心,就立馬就答應了紀珣,退出來宴席,從賓客的身後繞出去。
林月盈跟著那宮女剛出了寧安園,羅少鳶就追出來了。
事到如今,責怪林月盈也沒用了,羅少鳶就直入主題:“月盈可曾怠慢過功課?”
羅少鳶不好直接問林月盈有沒有學過舞蹈,就拐彎抹角的問林月盈有沒有怠慢功課。
林月盈不會跟羅少鳶繞彎子,就直接回答:“舞蹈課之前也常練,可是自回來帝都,根本沒這個時間,還真是怠慢了!”
林月盈雖怠慢了功課,但是總比不會的好:“既然你之前就常練,就不會輕易忘記。這樣,你現在好好想想待會兒跳什麽,我給你挑衣服、撫琴。”
這就是林月盈最喜歡羅少鳶的地方了,無論自己怎麽任性,怎麽惹事,少鳶都會護著自己。
林月盈聽了羅少鳶這話,立馬就像個孩子一樣粘在了她身上:“謝謝少鳶表姐!”
教坊司裏,那些剛剛被林月盈貶低的舞姬圍繞在梳妝台四周,可是因為有羅少鳶在,她們就算是想撓花林月盈的臉,也不敢當著羅少鳶的麵。
在琳琅滿目的舞衣中,羅少鳶挑了一件上衣下裳的雙魚戲水冰藍窄袖舞裙,搭著一條雪青流水披帛,來到林月盈身後,可羅少鳶看到林月盈那攢眉蹙額的臉蛋就知道,她還沒想好要跳什麽。
宴席上的楚星羅,不安地看著教坊司的方向,問楚麟:“大哥,月盈姐姐回來這麽久我都沒見過她跳過舞,月盈姐姐真的會跳舞嗎?”
坐在楚麟右側的袁承,聽到星羅和楚麟提起林月盈,悄悄的把身子往左傾斜,豎起耳朵偷偷地聽著他們說話。
也沒見過林月盈跳舞的楚麟,還真沒辦法回答楚星羅這個問題:“不好說啊!”
楚麟的回答,讓袁承和楚星羅都為林月盈擔憂了起來。
換好衣服的林月盈,又坐回了梳妝台前。
羅少鳶一一摘下了林月盈那雙低螺髻的彩蝶伴花簪,又解開了她那雙低螺髻,梳理著她的的頭發,看著鏡中的林月盈說:“還沒決定好嗎?”
林月盈撅著嘴說:“還沒有!”
都這個節骨眼了,林月盈還沒有決定好跳什麽,引得一直站在一旁湊熱鬧的舞姬一陣竊笑聲。
林月盈這散漫的態度,羅少鳶已經很著急了,而一旁的舞姬還在湊熱鬧,氣急了地她,露出了難得的凜冽,嚇得那一眾舞姬頓時就安靜了。
羅少鳶從有些淩亂的首飾盒裏,挑了一件芙蓉攢珠雙花步搖。
羅少鳶把那芙蓉攢珠雙花步搖從首飾盒裏拿出來時,可不知是羅少鳶手滑還是沒拿穩,那芙蓉攢珠雙花步搖就從羅少鳶的手中脫開了,想伸手去接,可是她沒接著,那芙蓉攢珠雙花步搖從她的指間擦過,掉在的地上,摔了個稀碎。
羅少鳶看著地上那碎裂的芙蓉攢珠雙花步搖,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征兆,就擔憂的看著鏡中的林月盈。可是羅少鳶卻從鏡中看見,剛剛還是攢眉蹙額的林月盈,現在卻是眉開眼笑了。
林月盈從鏡中看見了林少鳶剛剛那要撿芙蓉攢珠雙花步搖時,想到了一件事,立馬站起來,高興地跟羅少鳶說:“少鳶表姐,就是這個了!”
還不陰所以的羅少鳶,疑惑地看著林月盈:“決定好跳什麽了?”
“嗯!”
林月盈應著,轉身取下攀在鏡旁的一條水藍色絲帶係在自己的單螺髻上,又在放著舞蹈用具的大木箱裏翻找著……
何清夢提起酒壺,跟汐太後倒了一杯酒,有些擔心:“那孩子這舞跳好了也就罷了,若跳不好,母後是……”
汐太後聽著何清夢說話,又看看一旁自顧自吃著飯的齊雲顧,陷入了沉思……
羅少鳶不知道林月盈為什麽躲在自己身後,但她現在也不好問,就繼續屈膝恭迎齊雲顧的到來。
今日的齊楊,戴著一頂紫玉金冠,穿著一件黛色的長衫,套著一件藏藍色的金蟒褂,踩著一雙藏青銀鼠紅底靴,挺直了腰板站在眾人麵前。而齊楊身旁的禾王妃則是長長的秀發高高盤起,帶著一頂燒藍八尾金鳳銜珠冠,穿著一襲紫色芍藥長裙,站在齊楊身旁。
站在前麵的齊楊,在人群中張望著,像是尋找著什麽人,可是他還沒多看兩眼,就被禾王妃扯了一下衣袖,齊楊這才安分地目視前方。而他身後的齊雲顧看都不看跪在兩旁的眾人一眼,靜靜地站在齊楊身後。
何威念了一遍林月盈的名字,立馬就想到了林月朗:“看來他們是一家子啊!”
何威想起了除夕之前跪在雪地上的屈辱,頓時怒火中燒。
何晏看著麵前咬牙切齒的何威,心中暗喜:看來有好戲可以看了!
羅瑾瑜、紀珣這邊在和剛到的羅瑾旻和楚晟等人說著話,而林月盈就和平輩的姐妹嫂嫂說著話,說著說著突聞一聲尖細的高喊聲:“遂寧王到,遂寧王妃到,穆親王到!”
剛剛還跟著身旁的人說話的眾人,聽到這聲高喊,連忙退到一旁恭迎,而剛剛還站在羅少鳶麵前的林月盈,聽到穆親王又來了,連忙慌裏慌張的躲到了羅少鳶的身後。
“林月盈?”
還盯著林月盈的何晏,見何威如此憤恨,卻不知他說的是誰,就問:“誰啊?”
齊楊正正經經地一揮衣袖,說了一句:“都起來吧!”
齊楊一聲令下,跪在兩邊的眾人都紛紛站了起來。
何晏聽這名字就耳熟,可是麵前的人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何威見何晏想不起來自己,連忙跟她解釋說:“就是以前經常跟著郡主身後的何威,胖乎乎地那個!”
何威見何晏一個人坐在這裏,本想過來打聲招呼,卻被何晏這番對待,有點高興了,但還是和顏悅色地跟何晏說:“郡主,是我啊,何威。”
“何威?”
何晏聽著何威的解釋,回想著當初那胖乎乎的何威,根本就不能和麵前這風姿瀟灑的何威連係到一起:“聽說你去了朝陸學院,看來這諸榮第一學院的夥食不怎麽好嘛,把你瘦成這樣,何駒還不得心疼死了!”
何威聽何晏這話也是很無奈,但還是得意地說:“父親的確是心疼壞了,但是我現在這挺拔健碩的身子板,總比之前的那樣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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