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大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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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若姣的屋裏,樊若姣正在仔細查看著玉器店送來的玉件,但那玉件好像並不合她心意,又讓人送回去了。
楚麟眼看著林月盈就要從六月背上摔下來,立馬扔了手裏的韁繩,來到六月後側,伸出雙手就順利的接住了從六月背上掉下來的林月盈。
楚麟這不可爭辯的話,戳到了林月盈的羞恥處,害得她立馬就羞紅了臉。
知道了?成親這麽大的一件事,林縉卓就回答了這三個字嗎?這是不是簡單得有些過頭了?
走在前麵牽著馬的楚麟,半天都沒聽到林月盈回應,就回頭看向了她,而此時正在置氣的林月盈,已經不痛快地撅起了嘴,雙眼微眯,就連那雙眉都要皺在一起了。
楚麟看到林月盈這氣呼呼的模樣,就是撲哧一笑。他不笑還好,他一笑,林月盈就更來氣了,索性連鞍橋都不抓了,賭氣的抱著雙手,雙腿還胡亂的踢著。她身下的六月,誤以為是前進的指令,邁開腿就往前走了。六月那麽一走,六月背上的林月盈,就是那麽往後一翻……
“好,為父知道了。”
楚麟應完,林月盈就伸了個懶腰。
林月盈翻身不打緊,可是她這懶腰一伸,她那曼妙的身材,就被楚麟盡收眼底。
楚麟連忙把林月盈推出去,讓她重新側躺著。
還伸著雙手的林月盈,就這麽被楚麟推出去了,稀裏糊塗的她就又翻了回來,可是她才翻了那麽一點,就被楚麟按住了右肩。
沒有翻過來的林月盈,稀裏糊塗地把還伸著的雙手收回來,不明所以的問:“我剛剛說什麽夢話了嗎?”
楚麟回答說:“沒有。”
“那你為什麽生氣?”
“我沒有。”
“那你推開我幹嘛?”
“你的衣服太修身了,我起歹心了!”
楚麟的直言,讓林月盈打了個機靈,她顧不上再去思考什麽,連忙翻身,都沒站起來,就那樣爬出了馬車。
楚麟看著剛剛還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林月盈,都沒站起來,就那樣爬出去了,故作鎮定的他,愣是被那憨憨的林月盈給逗笑了。
林月盈一下馬車,連招呼都沒跟楚麟打,小跑著就進了林府。
殊辰見林月盈進了林府,而楚麟也沒有別的吩咐,就想著趕回楚府了,可是他還沒掉頭呢,就看見不遠處站出來了一個人影。
吃完晚飯的楚星羅,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流雲苑,而是去了楚麟的鱗兮院。
回到楚府的楚麟,低首含胸,雙眸黯淡無光,並沒有什麽食欲的他,沒有去吃晚飯,而是直接回了鱗兮院。
剛入鱗兮院的楚麟,就看見坐在自己門口的楚星羅。
楚星羅看著楚麟那頹廢的模樣,早就猜到了八九分他,就是無奈的苦笑。
楚麟來到楚星羅身邊坐著,緊接著就是仰麵躺了下去。
楚星羅看著鬱鬱不得誌的楚麟,就拍了拍他的大腿:“剛剛見過月朗哥哥吧。”
楚麟看著那錯落有致的屋簷:“你怎麽知道?”
“今天中午大哥跟父親母親說的那麽高興,可是完全沒有提及月朗哥哥,我就猜到大哥把他給忘了。”
楚麟沒有回話。
楚星羅見楚麟沒有回話,又問:“月朗哥哥跟大哥說什麽呢?”
楚麟還是沒有回答,依舊看著那屋簷發呆,楚星羅見此,就知道這裏麵不簡單。
深夜的玳成院,楚麟把今天下午的事都告訴了楚青雲夫婦。
楚青雲沉默不語,而羅瑾瑜卻自責了起來:“怪我,當初就不應該做那樣的決定!”
楚青雲聽羅瑾瑜這麽說,就把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安慰著她:“事已至此,自責也沒用,現在倒是想想該怎麽辦吧。”
該怎麽辦?羅瑾瑜還真想不出來。
“既然月朗不同意,麟兒就等到他同意!反正麟兒等了月盈已經等了十年,不妨再等十年!”
楚麟這麽牽強的話,讓羅瑾瑜更心疼了:“那要是這樣,真是太委屈你了!”
“無妨,誰讓我是當大哥的呢?”
楚麟這麽隱忍,楚青雲都看不下去了。
第四天,楚麟如期來接林月盈,而羅紗剛要出門時,卻被欣兒攔了下來。
“公子說不用去了?”
羅紗問道。
欣兒回答說:“是的。”
剛剛林月盈就被楚麟接了出去,而現在林月朗又不讓羅紗去楚府,羅紗現在真的不明白了,林月朗昨天沒攔著林月盈和林縉卓,今天為什麽攔著自己,他到底在幹什麽?
十四當晚,鈴鐺拿了一個軟木小禮盒,放在林月盈書桌上:“小姐,這是薇客今天下午送來的,小姐看看可否合心意。”
林月盈拿起小禮盒,從中取出一枚形如吀靨花的劍穗。再細看,那吀靨花和她發尾上的吀靨花,除了成色不一樣之外,形體大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林月盈細細端詳著那吀靨花,確定沒什麽裂痕和破損之後,就打發鈴鐺上二樓,去取林月盈事先編好的平安結,係在那枚劍穗上。
林月盈綁劍穗的功夫,鈴鐺就問了:“小姐,麟公子不是說,要和小姐舉行婚禮嗎?可是這都好幾天了,楚府那邊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事,林月盈還真不急:“沒事,這不是後天就是麟的生辰宴嘛,或許姨母這幾天一直忙活這個呢。再說,麟說的是秋圍之後,還有三個月呢,不急。”
“是嘛。”
林月盈這話就沒錯,可是鈴鐺還是覺得不放心。
八月十六,林府門前,馬車旁的林縉卓回頭問停在門口的林月朗:“為父再問你一遍,你當真不去?”
林月朗毅然決然地搖搖頭。
“也罷,隨你的便。”
林縉卓不再理會如此執拗的林月朗,轉身上了馬車。
站在門口的林月朗,從門前走下來,目送著兩輛馬車遠去。
楚麟生辰宴這天,楚府熱鬧非凡,前院後院滿滿當當都是人。
站在楚府門前迎客的楚麟,見林府的馬車來了,就把賓客全扔給身側的楚星羅,自己則上前去迎接林縉卓和林月盈了。
楚麟把林縉卓送進楚府後,林月盈就把楚麟拉到一邊。
林月盈拿出一個小禮盒,遞到楚麟麵前:“這是我跟我們的壽星準備的禮物!”
“沒想到還能從你那得到禮物,我真是受寵若驚呢!”
楚麟把林月盈說的這麽小氣,讓林月盈又開始置氣了。
楚麟說著就接過禮盒:“我倒是要看看你送我的是什麽。”
林月盈見楚麟要打開禮盒,連忙攔住他:“別急,回去再看!”
林月盈這是把楚麟的話,還給他了啊!
既然林月盈故弄玄虛,楚麟也不跟她計較,就把禮盒交給殊辰,再叫來兩個丫鬟,把林月盈送到後院。
張燈結彩的楚府,到了晚間也是亮如白晝,那院中的舞姬,在聲樂四起間,翩翩起舞。
高坐上的楚青雲,看著那空出來的座位,心裏覺得很矛盾。
十六的夜空,沒有一絲浮雲,就連往日裏那璀璨的星星,都找不到一星半點,唯獨那粉墨完畢的圓月,獨自霸占著天空。
明亮的圓月,肆意揮灑著她的銀光,別說院裏明亮依舊,就連屋子裏也不需要點燈。
月光之下的林月朗,提著寶劍有模有樣的練習著劍法,許是他內心不夠平靜,他的步伐看上去都有些紊亂。
深夜,楚麟把眾賓送出楚府之後,醉醺醺的他,就由殊辰送回了鱗兮院。
殊辰把楚麟扶到床上之後,就幫他脫去了外衣,海棠也幫他脫去了鞋襪。
兩人安置好楚麟之後,海棠先一步離開了內室,而殊辰就拿出之前林月盈送給楚麟的壽禮,放在了楚麟的枕邊。
不久前還熱熱鬧鬧的楚府,隨著賓客的離去,就回歸了平靜,可是好像還有人沒有離開。
陰影中,一個男子來到楚麟的床邊,用他那粗壯的手伸向楚麟,而那醉醺醺的楚麟,完全沒有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八月底的某一天,林峰和鈴鐺,還有林易和欣兒,並排站在馬車旁,而那並沒有在秋圍名單裏的林縉卓,將一雙兒女送到門前,就一再叮囑:“獵場裏蛇蟲虎豹多的是,你們別一個人亂晃悠,也別走散咯;現在也快入冬了,要注意添衣;吃的喝的也注意點,別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還有……”
林縉卓一遍遍的囑咐著,林月朗也不知道他究竟會囑咐到什麽時候,所以就打斷他:“父親放心,我跟姐姐絕對不會亂跑的!吃什麽喝什麽也會注意,天冷了第一時間加衣服!更不會委屈自己的!”
林月朗雖這麽說,可是林縉卓還是不放心,但他又不得不送他們:“那就行,快去吧!”
子將遠行,又要獨留林縉卓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林府。
想到這裏,剛剛還輕輕鬆鬆的林月朗,心裏泛起了不舍的酸澀。
林月朗往後退了一步,雙膝跪地,就給林縉卓磕了一個。
林縉卓見林月朗匍匐在地,連忙把他扶起來:“你這孩子在做什麽,隻不過是去個兩三個月,用不著這樣!”
站在馬車旁的林月盈,見林縉卓和林月朗依依不舍,心裏也泛起了一絲酸楚。
“父母在,不遠遊。更何況,我跟姐姐都去了俞客,家中隻剩父親一人,父親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吃好喝好,也別累著!”
眼中已經泛起淚花的林縉卓,腦子已經空空如也。
林月朗的性子或許偏激了點,可是林縉卓知道,他絕不是壞孩子!
腦子空空的林縉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說了:“知道,知道!走吧”
“是!”
林月朗應著,又向林縉卓行了一禮,這才轉身,先扶林月盈上馬車,自己才上去。
跟著林月盈和林月朗一起去俞客的眾人,在倆人上了馬車之後,騎馬的騎馬,上馬車的上馬車。
林縉卓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心中萬分不舍,就算車隊在轉角處消失了好半天,也還在觀望著。
候在麵前的林良來到林縉卓麵前:“老爺放心吧,這次除了老爺沒能去,國公爺和楚大人,還有樊大人都帶著各位表公子和表小姐,他們都會照看小姐和公子的。”
“他們當然會照看,但是我還是不放心啊!”
林良見林縉卓還是不舍,索性直接把他攙回去,還不停的勸說他……
馬車裏,林月朗一直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許久,突然冒出一句:“姐姐有沒有想過讓父親續弦?”
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在傻樂的林月盈,沒聽清林月朗說的話,就反問了他:“什麽?”
林月朗見林月盈沒聽到自己的話,也隻能重複一遍。
“當然想過啊,而且我已經看好了一個人!”
“誰啊?”
林月盈這次就沒有回答林月朗,因為她很清楚,林縉卓和那人都放不下已經故去的人,所以這件事不但不能急,而且還要慢慢斟酌。
何清夢把齊宇推到儀華宮門外,苦口婆心的勸說了好半天,才把不舍得離開她的齊宇給勸說走了。
何清夢見齊宇遠去之後,就轉身回了儀華宮,還問身旁的虞嬤嬤:“今年又是哪些人去啊?”
“還能是哪些人,無非是那些有一定品階的官員和其子女。”
虞嬤嬤說著,又想到了一件事:“不過老奴聽說,穆親王也去了。”
“這倒是稀奇,他平日裏就是深居簡出的,這次怎麽有這雅興?”
“要想知道為什麽,等穆親王到了那邊,娘娘不就知道了?”
“也是。”
無垠的天際,除了一輪豔陽外,尋不著一片雲朵。
在天空盤旋的雄鷹,俯視著地麵,尋找著它的獵物。
深秋時的樹木逐漸枯黃,儼然一副蕭條的模樣。
大道上,數千鐵騎舉著繡旗浩浩蕩蕩而過,引的塵土遮天蔽日。
走在最前麵的當數齊宇和齊雲顧,次之則是並肩而行的楚麟、羅少卿和何離。
騎著白馬,走在最前麵的齊宇,幽幽地看著右側的齊雲顧,好半天,那被齊宇盯得渾身不舒服的齊雲顧,就忍不住問齊宇:“皇兄為何盯著臣弟?是皇兄容不下臣弟了?還是皇兄有什麽別的不良癖好?”
也不知道齊雲顧這話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反正在他周邊的人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齊宇連連否認:“胡說八道什麽?朕隻是好奇,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往年朕都有邀請過你的,可你卻從沒有出現過。”
“臣弟也沒打算來的,可是……”
齊雲顧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鸞駕旁的袁承:“前些天袁承就來找臣弟了,非要臣弟來。他當時還說了,臣弟不來,他就賴在臣弟的王府了!”
“他為什麽非要你來啊?”
“還能是為了什麽,無非是多個伴而已。”
“是嘛?”
齊宇依舊目視前方:“你待袁承還挺好啊!”
“袁承這人沒什麽心眼,臣弟待他好點也無妨!”
袁府背後的飛氏家族,林月盈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但是,上次要刺殺林月盈的刺客,偏偏又那麽巧的,是飛氏家族的宿敵,要說這和飛氏家族有直接關係的袁承沒有心眼,齊宇還真不信!
大部隊繼續前行,齊宇又問齊雲顧:“那這次你來都來了,想打點什麽?虎、豹,還是鹿?”
“虎豹這兩樣有沒有還是另說,要是有鹿的話,臣弟倒是想捉幾隻,養在臣弟的後湖裏。”
“養在後湖?你那後湖裏的奇珍異獸怕是不少了吧,還沒有鹿?”
“沒有。這次要是運氣好的話,臣弟就抓幾隻回去。”
“好,朕替你記下了!”
“那臣弟就托皇兄的福了。”
齊宇和齊雲顧兄弟倆說著閑話,而在他們後麵的何離,則看向了那無垠的平原。
那是一片平靜的平原,沒有市井的嘈雜,沒有朝堂的鬥心勾角,隻有一片安詳寧靜,那是他最渴望而又得不到的!
數千鐵騎選在俞客五百裏之外的平原駐紮,齊宇和齊雲顧的帳篷相鄰而駐,而林月盈和羅少鳶、樊若姣的也是相鄰而駐。
次日,楚麟在跟隨齊宇去狩獵前,來見一見林月盈,可是他還沒到林月盈的帳前呢,就看到一個奇怪的身影,從林月盈的帳前走過。
羅少鳶和樊若姣站在羅少鳶的帳前說著話,那人就無聲無息得靠近了羅少鳶。
那人伸手就從羅少鳶的下巴摸到了左臉頰,嘴上還口不遮攔的說著輕浮的話:“這誰家的姑娘……”
那人話還沒說完呢,就有一柄出了半鞘的利劍,抵在了那人脖頸上。再細看,那劍柄的護手之上,鑲著一顆碩大的藍寶石。
“這是明國公府的姑娘,你還要調戲嗎?”
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少卿。
那人看著那明晃晃的劍身,沒有亂動,剛想要說什麽呢,就看見一隻熟悉的手,從她麵前伸過,握住了那劍柄,然後把羅少卿的劍從那人的脖頸上移開,又把劍入鞘:“少卿表哥,你看看這是誰。”
站在那人背後的羅少卿,很奇怪楚麟為什麽要護著那人,可他話中的意思,好像自己身前的人還是個熟人,就把劍收了回來,隨之直接把那比自己矮了一截的人轉了過來,一看竟是林月盈。
羅少卿見是林月盈,立馬把他的手從她的肩上收回來,有些無措地說:“是月盈啊,你怎麽穿著這樣?我都沒認出來。”
如今的林月盈,沒有和往常一樣穿著長裙,而是換上了一身純黑窄袖翎羽騎裝,還跟個男子一樣,高盤著發髻,別著一枚從林月朗那裏順來的金菊發簪。
林月盈並沒有把羅少卿將劍抵在自己的脖頸上這事放在心上,依舊嬉笑地說:“這不是在平原上嗎,我穿成這樣,遠比長裙方便。倒是跟少卿的表哥的相比,還是差之千裏呢!”
林月盈說著,就看著羅少卿那一身桔梗窄袖鶴紋騎裝,而另一邊的楚麟也是一身墨色窄袖水竹紋騎裝。
“言重了,就一身衣服而已!”
羅少卿這邊才跟林月盈客套完,楚麟就把右手搭在林月盈的左肩上,把她轉過來,質問她:“你穿成這樣,又想幹什麽?”
“方便!”
林月盈脫口而出。
“方便什麽?”
“就是方便!”
現在林月盈可是遠在俞客,而且周邊都是貴族子弟,偏偏楚麟還不能總陪在身旁,他還真擔心,林月盈一個冒失又闖出了什麽大禍。
羅少鳶見楚麟那副操心的樣,就來到林月盈身旁:“麟,你放心去吧,月盈表妹這有我們看著呢,我不會讓她亂跑的,放心。”
羅少鳶都這麽說了,楚麟就算再怎麽不放心,也隻能答應了:“那有勞少鳶了。”
楚麟跟羅少鳶說完,又囑咐林月盈:“別瞎跑,知道嗎!”
“知道,知道!”
林月盈應著就點頭,可是在她低頭的瞬間,卻看見楚麟腰上掛著的昆山寒玉劍的劍柄頭上,掛著的不是往日的嘲風劍穗,而是林月盈送他的平安結,可是平安結上串著的不是吀靨花,而是一朵紫藤花。
吀靨花為什麽換成了紫藤花,是楚麟不喜歡?可是他送自己的不就是吀靨花嗎?要是說不喜歡,那也說不過去啊?可是為什麽換上了紫藤花?換也就算了,為什麽串在林月盈送他的平安結上?
楚麟見林月盈這麽乖巧,抬手就要摸摸林月盈的腦袋,可是有些心寒的林月盈卻躲開了。
林月盈還是第一次這麽明顯的拒絕楚麟,這讓楚麟很奇怪。
楚麟把手收回來,又囑咐林月盈:“這段時間殊辰跟著你,讓他護你周全。”
林月盈沒有回話。
楚麟見林月盈沒有回話,也隻能跟羅少鳶和樊若姣打個招呼之後,悻悻地轉身離開了。
剛剛林月盈那明顯的變化,全被羅少卿看在眼裏,而現在自己身旁的楚麟也是異常的平靜,羅少卿就忍不住問了:“你跟月盈什麽時候吵架了?”
“沒有啊。”
“沒有?那剛剛說的好好的,怎麽就……”
這楚麟也奇怪著呢,這一路上都好好的,為什麽到了俞客,她的態度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是她知道了自己沒有履行約定的事?不可能啊,這件事除了父親母親和我,沒有第四個人知道,那她為什麽生氣?
並沒有跟著齊宇一同去狩獵的何離,和洛三川一起等候在何宴的帳篷前。
洛三川看著左側規規矩矩站著的何離,竟出奇的跟他聊起了閑話:“你的搭弓射箭之術,自小就不錯,難得來一次獵場,手不癢癢嗎?”
何離目視前方:“現如今二小姐身在獵場,保不齊有哪個拙劣的,將手上的箭矢亂射,離還是候在二小姐身側,以防萬一!”
洛三川隨口應了一聲,也看向了遠方。
許久,盛裝的何宴從帳篷裏出來,看了看遠處那供官家公子小姐遊玩的教場,就問:“穆親王是跟著皇上打獵去了,還是……”
洛三川來到何宴身旁:“三川去看過了,穆親王的確是跟著皇上去打獵了。”
何宴微微攢眉,有些不悅:“那算了,我隨便走走吧。”
何宴說完,就邁步往教場去了。
羅少鳶獨坐在教場邊上,看著不遠處學習射箭的林月盈和樊若姣。
樊若姣有模有樣的搭著弓,可是她好像沒什麽力氣,才把弓拉開沒多少,雙手和握著的弓就晃得厲害,沒一會兒,實在是拉不開弓的樊若姣,就放低了弓箭,跟一旁的林月盈埋怨道:“月盈表姐,這弓根本拉不開啊!”
站在樊若姣不遠處的林月盈,也隻是勉強拉開弓:“沒辦法啊,剛剛殊辰不是說了嗎,這已經是初學者用的弓了。”
“看來,殊辰說的初學者並不是我們,而是那些士兵了。”
“看樣子,是的。”
林月盈把那勉強拉開的弓放開,可是那箭射的並不如意,隻中了個一環。
樊若姣見林月盈這箭射的不如意,就惋惜道:“真可惜呢。”
“沒事,習慣了就好。”
林月盈說著,就從殊辰手裏接過一支箭,再度拉弓。
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遠處的林月朗,也在拉弓射箭。
林月朗輕輕鬆鬆的將弓拉至滿圓,瞄了一會兒就信心滿滿的把箭射了出去,眼看著就要正中把心,可是卻被另一支箭搶先一步,擊飛了林月朗的箭,還正中了把心。
馬車裏,楚麟盤腿而坐,正在閉目養神。而那林月盈則微微卷曲著身體,毫不避諱的枕在楚麟的大腿睡著。
殊辰把馬車趕到林府前,就隔著車簾跟楚麟說:“公子,到了。”
楚麟緩緩睜開雙眼,注視了好一會兒身前的林月盈,許久才輕輕拍著她的右肩,柔聲地喊著:“月盈,到家了。”
楚麟接到林月盈後,剛想要責罵她,卻發現她先是呆滯地看著天空,然後又驚恐的把她的臉埋到了自己的胸膛裏,她那受驚的模樣,楚麟哪裏還忍心責罵她?
殊辰等人,見楚麟接住了林月盈,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楚府裏,蘇嬤嬤正在張羅著去啞伈庵的事宜,而另一邊的正在看書的林縉卓,好似沒有什麽心情繼續看下去了,就放下了手中的書,看向了窗外。
昏黃的陽光,把那染上一絲黃意的樹葉,照著越發泛黃。
殊辰趕著馬車走在寬敞的界麵上,路人見此,避之不及。
直接掉進楚麟懷裏的林月盈,呆呆的看著蔚藍的天空,好半天才後怕的捉住了楚麟的衣襟,把她的臉埋到楚麟的胸膛裏。
馬場前的眾人,見林月盈從馬上摔了下來,就是一陣驚呼。
被喚醒的林月盈,緩緩地睜開她的惺忪睡眼,又翻過身來,看了一眼楚麟:“到了?”
“到了。”
倚在門柱上的殊辰回答:“那姑娘是明國公府三姑爺的千金,也就是公子的未婚妻,月盈小姐。”
眾人一聽是楚麟的未婚妻,都嘖嘖稱奇:“原來這就是大公子的未婚妻啊!我等也隻是聽說而已,沒想到今日還能親眼看到。”
林月盈又看看對麵的林月朗,本應該是最反對這件事林月朗,他依舊埋頭吃飯,他不應該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嗎?可他為什麽這麽平靜,平靜得林月盈都覺得他已經不是林月朗了!
楚府私有的馬場前,在馬場做活的夥計,都圍在馬場前,看著遠處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林月盈,都在好奇她是誰。其中一個就出來問殊辰:“殊辰,那姑娘是誰呀?竟由公子親自教她騎馬?”
眾人依舊好奇地看著不遠處的林月盈,而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林月盈,早已慌作一團,嘴裏還胡亂嚷嚷著:“慢點,我怕!”
“怕?現在知道怕了,昨天是誰纏著我,要我教騎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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