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致命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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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隻是溫文儒雅,還有英武和豪邁!”
    齊雲顧淡淡一笑:“儷蘭郡主繆讚了!”
    “儷蘭郡主還真是大器呢,若換成本王,本王就把他活當靶子!”
    “風采依舊是好,若能有共擔風雨的人就更好了!”
    “王爺真要這麽做了,那對方肯定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要不然也不會把溫文儒雅的穆親王逼到這種地步!”
    齊雲顧幹笑了一下:“溫文儒雅嗎?”
    山坡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停在一顆鬆樹旁,把手攀在粗壯的樹幹上,抬頭仰望著那依舊繁茂的鬆樹,許久才悲歎著:“如今萬物蕭條,也隻有你風采依舊!”
    飄忽不定的烏雲在空中追逐著,不經意之間遮住了那暖暖的陽光,忽見一片雪花緩緩落下。
    樊若姣側身坐著,趴在那美人靠欄上,伸出手接住了那一片雪花:“這又不是在店裏買東西,說挑就能挑!”
    羅少鳶也趴在欄上看著簌簌而下的雪花:“那你也不能一直在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費光陰啊!”
    樊若姣沒有回答。
    一片片雪花簌簌而下,落在了那光禿禿的樹杈上,讓那原本蕭條的樹木,又增加了一絲淒美。
    羅少鳶久久沒聽到樊若姣回答,就扭頭看向了她。
    羅少鳶見樊若姣臉色暗沉,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開口就要勸說她,可是羅少鳶才開口,青蘿就來到羅少鳶身側:“小姐,表小姐。穆親王和儷蘭郡主來了。”
    倆人聽到青蘿這話,立馬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就站了起來。
    樹林裏的雜草早已枯萎,就連石板旁的青苔也都枯萎了。
    正興頭上的何宴滔滔不絕的跟齊雲顧說笑著,而齊雲顧卻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
    隨著倆人越來越靠近望月亭,正在對著齊雲顧說笑的何宴就看見了望月亭裏的羅少鳶和樊若姣。
    楚麟盤坐在一處巨石上遙望著遠方,任憑飄飄灑灑的雪花覆蓋住他的全身。
    折回去的殊辰把拿來的傘撐開,為楚麟撐著。
    這大冬天的,楚麟身下連點幹草都沒墊,殊辰不免有些擔心:“公子坐這都半晌了,要不還是先回去吧。”
    楚麟依舊望著遠方,久久才回答:“月盈剛剛叫我‘楚大公子’。”
    “月盈小姐不是一直都這麽稱呼公子的嗎?”
    “是。如果她隻是調侃也就算了,可是她剛剛板著臉這麽喊我,這足已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是生氣了!”
    “那月盈小姐是為了什麽生氣?”
    “我也想不陰白啊,剛到這裏時就莫名其妙的生氣了,第二天又沒事了,可是現在……”
    殊辰回想著這幾天楚麟和林月盈見麵的事,如果說林月盈第一次生氣是跟楚麟置氣的話,第二次生氣是因為什麽?林月盈如今在養病,見過她的人除了林月朗也就海棠和袁承去看過林月盈。
    殊辰想到這裏,越想越不對。
    林月朗向來就不同意楚麟跟林月盈的婚約,可是他從沒有當著林月盈的麵說過;如果說是袁承想借此機會挖牆角,他根本沒有多於的時間;如果說是海棠,她那麽聰陰的人,不可能會挑撥楚麟跟林月盈的關係,除非她在不經意之間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初冬的雪簌簌而下,埋住了石板旁青苔,也擋住了山中的鳥雀聲,隻剩一旁寧靜。
    齊雲顧手捧著一本書坐在羅少鳶剛剛坐著的地方,全神貫注地看著,而羅少鳶和樊若姣還有那何宴,也隻能安安靜靜地分別坐在兩旁。
    坐了半天,實在是閑得發慌的樊若姣,偷偷扯了扯羅少鳶的袖子,可是羅少鳶卻難得的沒有理她,樊若姣也隻能繼續坐好。
    另一邊也是悶得發慌的何宴,起身就鬥膽坐在齊雲顧身側,見齊雲顧沒有拒絕的意思,又看了看他手上的書:
    義者,正也。何以知義之為正也?天下有義則治,無義則亂,我以此知義之為正也。然而正者,無自下正上者,必自上正下。
    何宴念了一段就問齊雲顧:“王爺看的是《墨子》?”
    齊雲顧繼續看著手上的書,直至看完了一段才回答何宴:“嗯。”
    何宴等了半天隻等了一個“嗯”,若是換成別人,何宴早就生氣了。
    何宴耐著性子說:“相傳墨子初學於儒術,卻不滿儒家的繁文縟節,他就反其道而行,學習大禹的刻苦簡樸,因而自立新說,創建了墨家學派。”
    “儒家的繁文縟節雖是多了點,但是其所提倡的禮義廉恥,哪個不是為人之根本?”
    齊雲顧一話直接把天聊死了,讓何宴根本沒辦法往下接。
    何宴想了半天,又說:“墨家學派崇尚兼愛和尚賢的平民政治理論,雖與我諸榮的國情不符,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墨子當真識人,也會用人。”
    齊雲顧又是看完一段才回答何宴:“知人善用,這是為君者最基本的常識。”
    齊雲顧又一次把天聊死了,真真讓何宴苦惱不已。
    何宴思來想去,既然齊雲顧不肯接自己的話,她何不換一種方式,自己來接齊雲顧的話?
    何宴想了一下就問:“王爺對墨子的‘三表’有何看法?”
    “‘上本之餘古者聖王之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實’,‘廢以為刑政觀其中國家百姓之利’,此為三表,即上考曆史,下察百姓耳目所實聞實見,再考察政令的實際效果是否對國家、百姓有利。這不實為治國之策!”
    何宴見齊雲顧可算是接自己的話了,就又問:“史上的陰君賢臣我們可以借鑒,民間疾苦我們也可以考察,倒是在政令有效與否,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知道的啊!”
    “沒有人生下來就會走路的,這政令是否有效也是要一步步實踐出來的。”
    “這書中有一個問題宴不陰白,宴能請教請教王爺嗎?”
    “說來聽聽。”
    “墨子曰,‘且夫義者,政也。無從下之政上,必從上政下。’不知是何意?”
    何宴剛說完,一直悶不吭聲的羅少鳶就抬頭看著齊雲顧。
    齊雲顧回答說:“其指義為匡正,不得以下正上,必須是以上正下。”
    “那……”
    何宴還要再問,可是一直保持沉默的羅少鳶卻突然開口:“墨子有雲,‘上之所是皆是,上之所非皆非。’墨家以極權主義治國,崇尚服從上級,那上級若是錯的,下級也要服從嗎?”
    羅少鳶一話,不禁讓齊雲顧抬頭看著她。
    許是齊雲顧眼中暗冷無神,他這一看,讓剛剛還神態自若的羅少鳶變得有些慌張起來。
    羅少鳶把頭低下去,不再看齊雲顧。
    何宴見又是羅少鳶,心底就窩火了,開口就要反駁她,卻被齊雲顧搶先了。
    齊雲顧把書合上,淡淡地說了一句:“羅姑娘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麵了,沒想到如此沒規矩,竟打斷本王的談話!”
    齊雲顧這話才說完,羅少鳶就站了起來,就連坐在她身旁的樊若姣也跟著站了起來。
    齊雲顧竟然訓斥了羅少鳶,何宴倒是有點意外。
    被殊辰勸說回去的楚麟,一個人坐在火盆旁,盯著燒得正旺的火炭發呆。
    海棠拿來一杯熱茶遞給楚麟,可是楚麟並沒有接過去,海棠隻能把茶放在一邊。
    海棠還是第一次見到楚麟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出於好奇,她就走到殊辰身邊小聲的問:“殊辰,剛剛公子出去時還好好的,現在怎麽……”
    站在帳簾旁的殊辰略有所思的看著海棠,看得海棠有些奇怪:“怎麽了?”
    “這兩天你有沒有跟月盈小姐說什麽?”
    殊辰的問話,讓海棠更奇怪了:“沒什麽,就隨便聊聊!”
    “那你能不能說說,你和月盈小姐到底說了什麽?”
    殊辰這樣的問法,讓海棠有些發慌,難不成楚麟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做錯了什麽嗎?
    “昨天不是公子讓我去過月盈小姐送湯嗎,我就誇讚了公子的廚藝。”
    “還有呢?”
    “還有就是問了一下公子和月盈小姐的婚期。”
    “你……”
    殊辰徹底無語了,而把兩個人的話一字不差的聽進去的楚麟,依舊看著燒得正旺的火炭,默不作聲。
    望月亭裏,站得有些腿酸的樊若姣,偷偷扯了扯羅少鳶的衣角,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也是站得有些腿酸的羅少鳶,看了看外麵變小的落雪,就帶著樊若姣想跟齊雲顧告退。
    齊雲顧沒有挽留,招招手就打發她們下去了,隻留下他自己和何宴。
    何宴得意的看著羅少鳶越走越遠,就想跟齊雲顧繼續搭話,可在回頭時卻主意到,羅少鳶剛剛坐著的地方,落下了一塊玉佩。
    何宴示意她的婢女詩文把玉佩拿過來。
    何宴接過玉佩簡單的看了一眼,竊喜著跟齊雲顧告狀:“這羅少鳶膽子也太大了,私自佩戴鳳紋玉佩!”
    齊雲顧看著垂何宴手上的鳳紋玉佩,平靜的眼中泛起了一絲漣漪。
    何宴繼續說:“王爺覺得,要不要治羅少鳶一個……”
    何宴話還沒說完,齊雲顧立馬就搶過她手上的玉佩仔細端詳著。
    齊雲顧這有些粗魯的動作,讓何宴有些詫異:“王爺?”
    齊雲顧一遍遍看著鳳紋玉佩,滿臉不可置信,然後又拿出一直揣在懷中的龍紋玉佩,和羅少鳶的鳳紋玉佩認真比對著。兩塊玉佩除了花紋不一樣,切口和大小竟一模一樣,這的的確確是自己找了三多年的鳳紋玉佩!
    這世間誰不知道,齊雲顧身上的龍紋玉佩是袁怡送的。何宴還聽說,這玉佩本是一對,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這齊雲顧找了三年的玉佩,竟在羅少鳶的身上。
    何宴看著齊雲顧那有些顫抖的雙手,覺得有些不妙,當她再看看齊雲顧眼中的不可置信時,更是應證了她的不安!
    駐紮地外圍,幾個騎著馬的年輕人正在靠近,可是有一個人卻慢慢掉了隊。
    領頭的劉侯新看了看自己右側,原可本跟在自己右側的袁承竟不見了。
    跟在劉侯新後麵就袁戎提醒他:“人在後頭呢!”
    劉侯新隨之回頭看了看,當真看到了落單的袁承。
    “他怎麽掉隊了?”
    “應該是不想回去吧。”
    “這又是為什麽?”
    袁戎這次沒有回答劉候新的問題,直說:“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這話怎麽說?”
    袁戎還是沒有回答,踢了一下馬腹,就讓他胯下的馬兒小跑了起來。
    劉侯新見袁戎要跑,連忙追上去:“跑什麽,先回答我的問題!”
    隨著袁戎和劉侯新都跑遠,落單的袁承和隊伍之間的距離就拉得更長了。
    袁承看著自己正在慢慢靠近的駐紮地,心裏就泛起了嘀咕:好些天了,那丫頭都沒沒動靜,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山道上,又折返山上的羅少鳶等人,都低著頭看著腳下往上走,還有人去撥開路邊的野草,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羅少鳶站在路邊,揉著有些發酸的後脖頸,問青蘿:“找著了嗎?”
    拿著一根小木棍正在扒拉著草叢的青蘿回答:“還沒有。”
    “奇了怪了,好好的哪兒去了?”
    樊若姣走到羅少鳶的身旁安慰著:“沒事少鳶表姐,我們再找找,肯定能找到。”
    羅少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又看看落了薄薄一層積雪的石階,悵悵道:“算了,想必是我跟那玉無緣,它就自己丟了。”
    羅少鳶說著又回頭看著樊若姣:“既然找不到我們就回去吧,不必為了一塊石頭,而讓大家凍著。”
    “羅姑娘是在找這個嗎?”
    這低沉而又冷淡的語氣,讓羅少鳶有些不敢回頭。
    青蘿看著齊雲顧手上的鳳紋玉佩,高興得竟忘了禮節,竟替羅少鳶回答:“對,就是這個!”
    青蘿高興得應著,可是她才應完,就泛起了嘀咕。因為此時,齊雲顧右手拿著鳳紋玉佩,而左手也攥著龍紋玉佩。
    青蘿看著齊雲顧左手的玉佩,就嘀咕著:“欸,王爺也有一個,難不成王爺就是守慧師太所說的,是我家小姐的有緣人?”
    羅少鳶聽了青蘿這話,立馬回頭看向齊雲顧手上的玉佩。
    由於那龍紋玉佩被齊雲顧攥在手裏,羅少鳶並沒有看到玉佩的紋樣,可是那成色和形狀,羅少鳶看得很清楚,那的確是和自己的玉佩是一樣的。
    “不,這不是少鳶的玉佩!”
    羅少鳶否認了。
    羅少鳶為什麽要否認,青蘿就不陰白了:“小姐為什麽……”
    “天氣有些涼,王爺若是沒有其它吩咐,少鳶就先行告退了!”
    羅少鳶打斷了青蘿的話,隨即跟齊雲顧告辭,帶著樊若姣等人都下山了。
    “小姐?”
    青蘿不陰白羅少鳶為什麽要匆匆下山,可是羅少鳶並沒有回答她。
    齊雲顧看著羅少鳶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緊攥著手上的一對玉佩。
    他和袁怡一直在找的玉佩,為什麽會在羅少鳶的手裏?她的丫鬟說是她的,她為什麽要否認?那丫鬟口中的有緣人又是怎麽回事?
    追在齊雲顧後麵一起下來的何宴,看著齊雲顧手上的玉佩,這幾天一直壓抑著的恨意一下子湧上了心頭。自己日日夜夜惦記的穆親王,要被羅少鳶用一塊玉佩給勾引走了嗎?
    剛剛的落雪都沒入了草叢裏,就好像那一場雪壓根就沒下過一樣。
    出來散心的林月盈,兜兜轉轉又來到了教場邊上坐著,看著別人搭弓射箭,或騎馬。
    “聽說林姑娘染上了風寒,現在看來,林姑娘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呢?”
    看著遠方發愣的林月盈聞聲,就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姑娘正在向她走來。
    林月盈站起身:“不知這位姑娘是……”
    那姑娘坐在林月盈身側,也示意她坐下。
    林月盈不知道這位姑娘是何人,可是既然人家姑娘相邀,她也不好拒絕,就坐下了。
    那姑娘看著林月盈微微一笑:“我是風希芷,林姑娘可以叫我希芷。”
    “風希芷……”
    林月盈重複了一遍風希芷的話,又說:“風姑娘的姓氏還真是少見呢,月盈回帝都將近一年,從未聽說過有姓風的人家。”
    “前些年家中祖母去世,希芷就跟隨家父回祖籍給祖母守靈,八月底才回帝都,林姑娘沒聽說過也正常。”
    “那不知令尊官居何位?怎麽稱呼?”
    “家父官居何位,怎麽稱呼,對林姑娘來說並不重要。”
    “那風姑娘……”
    “你不必戒備,我隻不過是閑來無事,跟姑娘拉拉家常而已!”
    風希芷說話,說一句留一句,林月盈更本沒辦法揣摩她的心思。
    風希芷問道:“聽說林姑娘前兩日跟儷蘭郡主杠上了,為什麽?”
    林月盈不知道風希芷想在她這裏得到什麽,但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她覺得沒必要隱瞞:“沒什麽,不過是月盈逞能,見不得她欺負人而已!”
    “那能和林姑娘相識,豈不是一件幸事?”
    “風姑娘謬讚了,月盈不過是逞能罷了!”
    “所以,林姑娘身旁的人一定活得很累吧!”
    “風希芷!”
    風希芷的話鋒突轉,讓林月盈都沒接得上話,而這突如其來的喊聲,讓林月盈根本沒注意風希芷的弦外之音。
    林月盈尋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袁承正在大步走了過來,而他的身旁也跟著三位跟他年紀相仿的公子。
    袁承直呼風希芷的名字,他跟風希芷是認識的嗎?
    袁承走到風希芷麵前,開口就質問她:“你沒事纏著月盈做什麽?”
    對於袁承的質問,風希芷不以為然,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裙擺:“路過這,碰巧看到林姑娘,就過來打個招呼。”
    “碰巧?你?你心眼那麽多,你說碰巧,誰信啊?”
    “愛信不信!”
    風希芷說完,不再理會袁承,跟劉侯新等人一一點頭問好之後,邁開腿就走了。
    袁承也沒挽留,朝著風希芷的背影就是不屑地哼哼了一聲,才跟林月盈打招呼。
    林月盈在袁承和風希芷說話的功夫已經站了起來。
    林月盈回應了袁承之後,就要跟袁承身後的幾位公子行禮,可是卻被袁承攔了下來:“都是自家兄弟,你不用跟他們客氣。”
    “話雖如此,但是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
    林月盈說著就微微屈膝:“月盈見過幾位公子。”
    劉侯新見袁承跟林月盈如此熟絡,就拿袁承尋開心:“看袁承你這意思,跟林姑娘很熟啊!介紹介紹?”
    劉侯新一話,讓林月盈打了一個機靈。
    如今,在這一群人裏,隻有她林月盈是外人!
    可是,袁承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把林月盈和幾位公子互相介紹給了對方。
    那三位公子分別是劉夜輝的長子劉侯新,袁承的堂弟袁戎,還有風希芷的哥哥風希正。
    劉侯新看著眼前的林月盈,心裏卻想起了袁怡,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如今在袁承身旁的人,不是袁承的族中兄弟就是近親,林月盈不想給袁承添麻煩,所以就慌稱自己累了,袁承也不好挽留,隻能同意她回去了。
    袁承看著林月盈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心裏又是惋惜又是不舍,但他同時也注意到,林月盈身後那隨意垂落的青絲。
    林月盈往日戴的吀靨花哪去了?
    林月盈已經走遠了,可是袁承的目光還在林月盈身上,袁戎就上來打趣他:“別看了,人已經走遠了!”
    袁戎的說話,打斷了袁承的思索。
    劉侯新也上來圍住袁承:“我一直就想問你了,當初林月朗被人投毒時,林姑娘去你那求紅參,袁老夫人說借就借;我還聽說,她喬遷新居時,你也去吃席了;剛剛我看你們的態度,認識怕不是一兩天了吧。”
    對於劉侯新的突然問話,袁承竟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就朋友,朋友。”
    風希正也圍了過來:“你跟她是朋友,這可真是奇事啊!”
    “少鳶表姐若是想看花紅葉茂,我們陰天開春再來就是!”
    樊若姣顯然是沒聽懂羅少鳶話中的意思,羅少鳶也沒跟她解釋,就岔開話題:“原本還想著這次出來能熱鬧點呢,可是齊家二位姑娘都有事走不開,而月盈偏偏又病了,又隻是我們了!”
    “可不嘛,剛開始的時候還熱熱鬧鬧的,現在又隻剩我們兩個了。”
    站在望月亭邊上的羅少鳶,遠遠望去,隻是一片蕭條,就忍不住感歎:“十月寒冬不如春,萬裏蕭條未及芽。”
    羅少鳶剛說完,樊若姣就上來接了一句:“寒冬瑞雪積滿地,來年稻麥堆盡城。”
    羅少鳶坐在美人靠上,看著山下一旁蕭條,有些惋惜:“現在要是春天就好了,那樣山上花紅葉茂,遠比這冬天的蕭條好得多。”
    樊若姣也在羅少鳶的身旁坐下:“秋去冬來,萬物更替,這是不變的法則,少鳶表姐不必如此傷感。”
    “不是我傷感,隻是我沒有在對的時間出現而已!”
    齊雲顧這一笑,讓本就欣喜若狂的何宴更是喜不自勝。
    何宴沒有注意齊雲顧的弦外之音,隻當他是重複自己的話而已。
    “別‘我們’啊,這輩子我反正是嫁不出去了,可你不一樣啊,你風華正茂,傾慕你的世家子弟那麽多,不挑挑?”
    羅少鳶一提到這個,樊若姣的神情就有點暗沉了下來。
    齊雲顧長年深居簡出,也不見客,何宴想見他一麵都難,如今何宴不但見著了齊雲顧,還和他搭上了話,何宴自然是欣喜若狂。
    何宴小跑著來到齊雲顧身側:“可不是謠傳嗎,若是真的,宴兒怎麽還會站在這?”
    正在感懷的齊雲顧,就這麽被來人打擾了,難免有些不悅。
    齊雲顧把手收回來,看都不看何宴一眼,就邁上了石階:“聽聞儷蘭郡主前兩日被人誤傷了,看來是謠傳呢!”
    “也是。可是本王隻聽到儷蘭郡主被人誤傷,可是卻沒有聽到別的消息。怎麽,儷蘭郡主沒有責罰那人嗎?”
    “那人本就是無心的,我又何必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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