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刺客現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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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前就是利用狼群,把我和少卿表哥分開的。”
    利用狼群?對方是利用狼群隱藏自己的人數,還是自始至終,對方都隻是一個人?
    “是!”
    楚麟的一句“我的女人”,讓本就不好意思的林月盈,更是漲紅了臉。
    燕草答完,繼續斬殺惡狼。
    另一邊,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緊接著,四周就傳來一聲聲狼嚎。
    “好笑,你想要我的女人的性命,還讓我跟你行個方便,你想的未免也太美了吧!”
    身受重傷的狼,腳下一軟,跌入了自己的血泊中。
    薄薄的積雪,被馬群踐踏得隻剩一片狼藉。
    在馬隊前麵的羅少卿,緊盯著雪地上留下的那醒目的血漬,心急如焚。
    一隻比林月盈的手稍大的手,接過林月盈高舉的軟金鈴鞭一甩,纏在了刺客的刀上,借力把他甩開。
    平穩落地的刺客,看了一眼出現在林月盈身旁的飛燕,繼續突擊。
    飛燕收回軟金鈴鞭,就要迎上去,但楚麟卻搶先一步攔下了刺客,刀劍相撞之際,火星四濺。
    巴掌大的刀身,倒映著刺客的半張臉:“我並不想傷到楚公子,楚公子要是執意阻攔,那我就得罪了!”
    楚麟錯過劍身,讓刺客的臉映入眼簾:“自你出現的那一刻起,你就得罪我了!”
    “既然如此……”
    刺客挑開楚麟的昆山寒玉劍,再次進行另一番攻擊。
    另一邊,正在為林月盈打退狼群的飛燕,用餘光看了一眼已經開始交手的楚麟和刺客,意外的是,那刺客竟能接下楚麟的劍招。
    刺客和楚麟交手,短時間之內,沒辦法分出勝負,但刺客必須在羅少卿他們趕來之前殺了林月盈,要不然,下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楚公子,你何必護著這個女人?不值當!”
    “我自己的女人,我護著有什麽問題?”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女人,那你可知道,她瞞了你多少秘密?”
    月盈還有秘密瞞著我?
    “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嗎?”
    “信與不信的,倘若我這次失手,你何不自己去問問她?我提醒你,別被她那天真的外表欺騙了,她背地裏做的事,可比你想象的嚴重得多!”
    刺客在這個時候說這個,無非就是挑撥楚麟和林月盈的關係,楚麟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就上當?
    “還有比招惹淩雲王更嚴重的事?”
    “若是失利,怕是連陰國公府都要覆滅了!”
    “連陰國公府都要覆滅?你這麽抬舉月盈,我是不是該高興?”
    “到時候,你就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刺客說完,挑刀就把楚麟的昆山寒玉劍挑到右側,而他就趁著楚麟右側空虛的時刻,就從他右側擦身過去,搶在飛燕之前,扔出了三枚暗器。
    飛燕橫鞭一甩,打落了刺客的暗器,但與此同時,刺客卻從飛燕的上方翻越過去,用刀直削林月盈的腦袋。
    這一切的一切都來的太快,刺客到了林月盈麵前時,她才想起要往後腿,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抬腳呢,刺客的刀已經砍下來了……
    脫弓的箭極速飛馳,準確無誤的射中刺客的劍身,但也是隻是改變了刀口的角度,並沒有打落他手上的刀。
    追上來的楚麟,抓住了刺客的腳踝,盡全力往回扯……
    快速斬下的刀尖,擦過林月盈的額前,削斷了她的幾縷發絲,從她的鼻尖擦過。
    楚麟見林月盈無恙,立即提劍直刺刺客。
    如今,不但刺殺林月盈失利,而且羅少卿已經趕到,刺客要是再拖下去,他怕是要脫不了身了。
    刺客立馬向左側翻去,掙脫了楚麟的手,他在掙脫的同時,又向楚麟擲出了三枚暗器,楚麟立馬收劍擋下暗器,但擋下來之後,那刺客已經不見了,就連那些狼群也退下去了。
    劫後餘生的林月盈,立在原處,可她那雙顫抖雙腿,完完全全出賣了她。
    這邊狼群剛退下去,六月就自己回到了楚麟的身旁。
    楚麟看了一眼安然無恙的林月盈,並沒有說什麽。
    馬隊裏的洛三川,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一身墨色衣裙的飛燕,尤其是她手上的軟金鈴鞭,頓時起了殺意,畢竟洛氏家族和飛氏家族就是水火不容的存在!
    洛三川散發出來的殺意,讓羅少卿等人都提高了警惕。
    羅少卿扯緊韁繩,讓身下的馬兒調了個個兒,警惕地麵對著洛三川,其他人紛紛調轉馬頭,把洛三川圍了起來。
    羅少卿質問洛三川:“怎麽,剛剛的刺客是淩雲王府的人?”
    洛三川的目標隻是飛燕而已,但他沒想到羅少卿誤會了自己。
    洛三川收斂了身上的殺氣:“怎麽可能,儷蘭郡主隻是讓我盯著林月盈狩獵而已,可沒安排殺手。”
    “那你剛剛的殺意,衝的是誰?”
    洛氏家族和飛氏家族的恩怨,洛三川覺得沒必要告訴羅少卿,隻說:“沒什麽,隻是剛剛的刺客沒得手,三川覺得有些惋惜!”
    如果說何宴有了除掉林月盈的念頭,偏偏就那麽巧,有人替她動手,洛三川替他惋惜也不為過,但羅少卿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換了一匹馬兒的林月盈,擺弄這她的劉海,不滿地埋怨著:“他們一個個的到底是跟我有仇還是給我的劉海有仇?為什麽每次都要削我的劉海?”
    “隻是削了你的劉海,你就謝天謝地吧,要不是楚麟及時出現,你被削的怕不隻是劉海了!”
    “是同一波人嗎?”
    羅少卿接著林月盈的話茬,而袁承卻問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林月盈不再擺弄劉海,而是目視前方:“不是,是我回帝都時,半路劫殺我的刺客!而且……對方還和麟打了個平手!”
    林月盈沒有把刺客認識楚麟的事說出來,因為她不確定對方是挑撥離間還是熟人派來的,如果是前者也就算了,要的後者……
    “竟和麟打成了平手!在這帝都裏,能和麟打成平手的屈指可數,他竟然能和麟打成平手?”
    別說羅少卿驚訝,就連袁承也是不可置信:“這樣的人,到底會是誰的人?”
    “我也想知道呢!”
    林月盈雙唇微提,笑得可以說是張狂。
    這樣的能人,不但能和楚麟打成平手,還敢一個人出現,這樣看來,對方肯定不簡單,可是這樣的人,到底會是誰的人?
    獵場北邊的一個山坳處,無所事事的袁承,依著樹幹站著,看著不遠處搭箭拉弓的羅少卿和林月盈,喃喃自語:“來了也沒我什麽事,倒不如不來了呢。”
    站在山坳邊上的林月盈,看著腳下形似口袋的山坳,不由得向羅少卿投去稱讚地目光。
    羅少卿從羅魏手上接過一隻箭矢,搭在弓上,在山坳裏尋找著獵物,跟林月盈問起了楚麟的事:“剛剛跟麟說上話了嗎?”
    因為楚麟的出現,林月盈可以說是完完全全諒解了劍穗被更換的事。
    “麟好像不想和我說話,自他出現,就沒和我說什麽。”
    “那他就這麽回去了,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他既然能及時出現,想必一直都在我的身邊,他之所以就這麽回去,無非是等著我低頭認錯而已。”
    你倒是心大!
    羅少卿這邊在指導著林月盈射箭,而洛三川這邊卻緊盯著林月。像她這麽個鄉下丫頭,是怎麽讓飛氏家族臣服在她的腳下的?她又是怎麽得到飛氏家族的?
    草叢後,一隻錦雞,悠哉悠哉地扒著腳下的泥土,忽聞弓弦聲響起,驚得那錦雞立馬抬頭,但就在它抬頭的瞬間,一隻箭矢穿過它麵前的草叢,正中它的身體。
    “漂亮!”
    何離放低弓。
    何岱宗繼續奉承何離:“每一箭都正中目標,照這樣下去,那林月盈輸定了!”
    何離倒不讚成何岱宗的話:“林月盈一個閨中女子,不足為奇,但她身邊還有一個羅少卿,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的確如此,不過……”
    何岱宗說的好好地,忽然想到了袁承,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看剛剛袁承和林月盈說話的樣子,他們好像很熟,你不覺得這很反常嗎?”
    何離從仲手上接過一支箭,搭弓瞄著遠方:“你之前也說過,何威那件事,是由袁大人主審,保不齊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不過……”
    “你又不過什麽?”
    “當初洛三川圍了林府的事,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啊,怎麽了?”
    何離把弓上的箭射出去:“你猜,那時候的林月盈是什麽反應?”
    “能是什麽反應,驚慌失措?閉門不出?”
    “都不是。”
    “那是什麽?你可別說她是笑盈盈地迎你進門,讓人排著隊讓你確認!”
    “差不多吧。”
    何岱宗不過是隨口一說,何離竟回答“差不多”,他越來越好奇林月盈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何離繼續說:“我當初圍了林府,林月盈不慌不忙地讓人開門,這邊洛三川在找叛國餘孽,而那邊的林月盈……”
    何離話說到一半,故意賣了個關子:“你猜,她在幹什麽?”
    何岱宗現在隻想知道林月盈是怎麽麵對的,哪有心思猜謎,直接問:“她在幹什麽?”
    “洛三川在找人的功夫,她林月盈竟然睡著了!”
    “睡著了?”
    何離的回答,讓何岱宗很是不可置信。
    “是。當時我就在想,是她真的困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把我和洛三川放在眼裏,又或者是她藏得夠深!”
    何離回想著那天林月盈睡著的模樣,可偏偏就是他那並不出神的模樣,確讓何岱宗更堅定了自己之前的遐想。
    冬日的冷風,玩弄著天上的雲彩,那翻滾的雲,又好像那一個個心情煩亂的人。
    那一抹淺粉的身影,走過蓋著薄雪的草地,給這寒冷的冬日,帶來了一絲生氣。
    她坐在一個比自己略高的男子身旁,看著男子眼中不符合他的沉穩,也跟著擔心了起來。
    “二公子在擔心林姑娘嗎?”
    “是,又不單單是。”
    “說是,是因為這一場賭局;說不是,是因為二公子對這件事會引發的結果?”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你呢!”
    楚星羅勉強笑了一下,可他的笑卻有一絲無力,但是這樣無力的他,卻讓齊棋也跟著揪心起來。
    齊棋試圖開導楚星羅:“在二公子看來,林姑娘是怎樣的人?”
    齊棋不過是想找一個話題而已,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楚星羅眼中的無力,卻被往常的刮躁所替代:“你別看月盈姐姐那人端莊乖巧的,可背地裏就是一任性的主!就比如這次,既然知道月朗哥哥是被人擄走的,她大可跟我們說一聲,我們找何宴要人就是,她為什麽不聲不響地等何離來傳話?又一個人應下這荒唐的賭局?”
    “聽二公子這麽說,林姑娘的確是挺任性的……”
    齊棋嘴上是這麽說,但之前林月盈護著她的身影,齊棋還是記憶猶新。那樣毫不畏懼的林月盈,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何宴作對,真的隻是任性嗎?
    “不隻是任性!你知道嗎……”
    楚星羅說著話就挪動著屁股,麵向齊棋坐著,氣憤填膺地繼續抱怨著:“月盈姐姐一回來,就先後招惹了不少人,可偏偏都不告訴我們,全都自己憋在心裏,若不是月朗哥哥出事,我們怕是不知道要被她瞞到什麽時候……”
    楚星羅係數數落著林月盈犯下的“罪行”,他雖沒有陰說,但齊棋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齊棋奇怪的是,林月盈為什麽要自己獨自背負這一切?和袁承的交易不方便說也就算了,為什麽要瞞著和齊雲顧相識的事?為什麽要瞞著玉宇閣的事?就連楚麟也不告訴。
    一隻纖纖玉手,捏著一根鐵條,撥動著被發白的碳灰覆蓋著的燃燒的木炭。
    一根木炭輕輕從碳堆旁滾開,撞到火盆邊上斷開,“啪”的一聲,一顆火星就從裂口處飛出,落在那黑色的衣擺邊。
    那女子輕啟紅唇:“怎麽,他跟林月盈吵得麵紅耳赤的,他還守在林月盈身旁?”
    “是。”
    “我就奇了怪了,他見過的女人也不少,為什麽會對林月盈情有獨鍾?”
    女子把滾到火盆邊上的木炭輕輕撥回火炭堆,問起了一個題外話:“北川,你也是個男人,你說說看,為什麽?”
    那被女子叫“北川”的男人,姓望,名北川。
    望北川回答:“北川不知。”
    “那你可知道她的要害?”
    “林月盈身邊雖有飛氏家族和玉宇閣相助,但是,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她也有致命的弱點!”
    “是什麽?”
    “那就是這場賭局的起因——林月朗!”
    “他?”
    “林月盈雖為長姐,可是卻事事以林月朗為先,她之所以能答應這一場賭局,不就是因為林月朗在何宴的手上嗎?”
    “現在想想也是……”
    赤紅的火炭,映在女子低垂的眸中。女子拿起鐵條,重重地敲在一根木炭上,把木炭敲成兩段:“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該謝謝他……”
    “你還有心思看書啊?”
    另一邊,也是站在火盆邊上看書的風希芷,聽到了剛進帳的風希正的聲音,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看著書說:“我為什麽不能看書?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風希正來到風希芷旁邊坐下,也烤著火:“天既沒塌,地也沒陷,是林月盈和何離拿自己當賭注,賭一局呢。”
    “哥哥什麽時候也成了這種多事之人了?”
    現在在這駐紮地裏,哪一個聽到林月盈和何離的賭局時,誰不是好奇地問個原委,而風希芷卻說風希正多事!
    “跟袁承相比,我還差的遠呢!”
    “這跟袁公子又有什麽關係?”
    “是沒關係啊,可偏偏就是沒關係的他,也跟著林月盈去了。”
    “袁公子給姑娘交好,他跟著去也沒什麽稀奇的。”
    無論是林月盈和何離的賭局,還是袁承給林月盈一起去狩獵,風希芷都可以說沒什麽反應,風希正都有點坐不住了:“你不介意嗎?”
    風希芷翻了一頁書,還是平平淡淡地說:“那你是讓我死氣白咧地纏著袁公子?還是為難林姑娘?這種吃力不討好是事,我可不做!”
    “你啊!”
    風希正最佩服風希芷的一點就是,凡事都看得太淡。
    既然風希芷都這麽說了,風希正也不能再說什麽,可有一點他卻不放心:“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樣任由袁承和林月盈繼續相處下去,真的沒問題嗎?”
    風希芷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她隻當自己是個旁觀者,但有一句話,她一定要說。
    風希芷合上手上的書,認真地問風希正:“那希芷反問哥哥,如果因為他們兩個,讓陰國公府和袁府站在同一戰線,哥哥要如何抉擇?”
    讓陰國公府和袁府站在同一戰線?這雙方站在同一戰線做什麽,對抗淩雲王府嗎?就憑他們兩個?
    冬日的夜晚來得很快,但凡太陽落了西山,天也就黑了下來,而那些好事的官家子弟,就算是冬日的寒夜,也沒打消他們看熱鬧的閑心。
    寒冷的冬夜,凍得那人直發抖,他扯了扯身上的鬥篷,看著東南方向的月亮,說:“這會兒他們也該回來了吧,你說,誰會是贏家?”
    “誰知道。不過,不管是誰,帝都都要掀起一番風浪了!”
    “那是!”
    那人應著,又問:“老實說,你希望誰贏。”
    “這個嘛,當然是林月盈了,畢竟她是女孩子嘛!”
    聽著的人回答的時候,笑了,笑得色膽迷天。
    那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跟著壞笑了起來,但他並沒有把到了嘴邊的話說出來,畢竟,不是什麽話都可以往外說的。
    一樣是等在駐紮地前的羅少奕,舉目望著羅少卿離開的方向,又看看已經是掛在空中的月亮,可落入他眼簾的竟樊若狄。
    樊若狄的出現,嚇了羅少奕一跳。
    被嚇得一口氣呼不出來的羅少奕,瞪著突然出現的樊若狄,氣急敗壞地罵著:“我說你一聲不吭地冒出來,想嚇死誰啊?”
    樊若狄冷不丁地被羅少奕罵了,覺得莫名其妙:“誰想嚇你了?隻是你太專注等少卿表哥和月盈,沒注意到我,怎麽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你還有理了!”
    “本來就是!再說,你要是著急他們,今兒早為什麽不一起去?”
    “今天早上,麟和月盈吵架的事,你也在場,可是他們吵的沒頭沒尾的,我都不清楚他們吵的是什麽,我就想著問問麟來著,可是回頭去找他時,卻找不著了。”
    楚麟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樊若狄也覺得奇怪,但他更奇怪的是袁承。
    樊若狄往羅少奕靠了靠,低聲問:“先不說麟,你不覺得少卿表哥和月盈,跟袁承很熟嗎?”
    樊若狄的話,讓羅少奕回想了一下林月盈出發時,她和袁承的對話,也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還真是。雖說大哥對袁承並沒有什麽敵意,但他也不會主動邀請袁承一起去狩獵啊。”
    “他們會不會是因為月朗那件事……”
    “有人來了!”
    樊若狄剛要說出自己的猜想,卻被一聲高呼打斷了。
    羅少奕聞聲望去,就見遠處有一個馬隊奔來。
    羅少奕細細望著那馬隊,可是馬隊還在很遠的地方,他根本看不清到底是羅少卿他們,還是何離他們。
    樊若狄問:“誰啊,這是?”
    羅少奕答:“不知道。”
    飛奔的馬蹄踩到草地上,激得塵土飛揚,灰青色的下擺,在馬背上翻飛。
    那人又喊了一聲:“是何離!”
    馬背上的何離,抓著韁繩,微彎著腰,眼中仍是無波無瀾。
    羅少奕一聽到是何離,心裏的焦慮也就浮現到了臉上:“他回來了,大哥和月盈呢?”
    樊若狄倒是不著急羅少卿他們,他倒是奇怪楚麟為什麽現在還不出現,他還在生林月盈氣?
    跑在前麵的何離,掃了一眼聚在駐紮地前的官家子弟,並沒有發現羅少卿和林月盈。
    何離說:“羅少卿他們好像還沒好回來。”
    “看出來了,不過,那些人可真是有夠清閑的!”
    再一次看到聚在一起的官家子弟,何岱宗已經沒了之前的悠哉。他清楚,那些人之所以聚集在哪裏,無非就是想看戲。
    “一群蒼蠅!”
    何岱宗把心裏的不滿,全都說出來了,何離卻不以為然,不過他現在倒是在意自己和林月盈的賭局了:“既然如此,隨他們去吧。”
    冬日的夜已經夠冷了,再加上這濃濃的霧氣,冷得更是冰冷刺骨,可就是在這寒冷的夜裏,那些馬隊奔騰在夜空之下。
    “看,羅公子回來了!”
    楚麟連忙回手,把軟金鈴鞭甩向那匹狼,但與此同時,刺客竟把弓收入箭囊,拔出了背在背上的大刀,一掌按著馬背上,整個人就蹲在馬上,緊接著雙腳一蹬,就是向前方躍起,用刀直刺林月盈。
    楚麟見刺客直接從正麵而來,立馬把軟金鈴鞭甩向刺客,但刺客隻是微微側開刀身,就讓軟金鈴鞭擦過刀尖,好巧不巧的是,還是刀身的外側。
    如今,刺客的刀尖近在咫尺,再用軟金鈴鞭反擊已經是不可能了,楚麟就索性環抱住林月盈的胸下,右腳勾住林月盈的右腳,高高抬起,一起跨過馬頭,帶著她翻下了馬,而那落在馬上的刺客,剛落在馬上,就立即下馬,轉動著身體,借勢斬向林月盈。
    楚麟現在是在高馬之上,若是用昆山寒玉劍的話,攻擊範圍就不免小了點,所以他就收了寒玉劍,換上了軟金鈴鞭。
    楚麟重重一甩軟金鈴鞭,讓原本貼附在鞭身上的金片齊刷刷展開,甩向那些狼群。
    軟金鈴鞭重重地打在一匹狼身上,霎時間,那匹狼就皮開肉綻。
    楚麟那邊正在驅散狼群,刺客那邊就趁此機會放開箭羽,渾重的箭矢便脫弓而出,忽見金光一閃,飛馳的箭矢就被軟金鈴鞭給打落了,可就在楚麟看向刺客時,左側就有一匹狼一躍而起,雖沒咬到林月盈,卻也咬住了她的鬥篷,緊接著就把她往下拖。
    突如其來地拉扯,硬生生地把林月盈拉到一側,好在有楚麟的左手護著,林月盈才沒有被狼拖下去。
    就在楚麟思忖之際,十幾隻狼就從草叢裏竄出來,撲向兩人。
    “狼?”
    楚麟把軟金鈴鞭的金片貼附在鞭身上,塞給林月盈,把她護在身後,緊接著就拔出寒玉劍,反握著,貼在手臂上,擋下刺客的刀,而另一側,成群的狼繼續撲向林月盈,楚麟抬腿踢向刺客的腹部,刺客卻一掌拍在楚麟的腳上,沒讓楚麟踢著,但他這一掌並沒有用死力,而是借著楚麟的力,從他的上方翻了過去……
    暗紅色的血,滴落在一片葉子上,順著葉麵,又滴落在地上。
    刺客的話是和楚麟說的,但他眼睛看的卻是林月盈。
    後方,靠在一起的袁承和羅少卿倆人,被羅魏等人團團護住,想衝出去都不行。
    楚麟的出現,讓刺客有些意外,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楚公子要是阻攔,那在下就得罪了!”
    在外圍的燕草,向他旁邊的丁廣靠攏:“丁大哥,小姐那邊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衝出去追上小姐!她要是有個好歹,這一切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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