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不想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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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承看了一眼楚麟的營帳的方向,又和林月朗說:“跑了一天我都沒好好吃飯,去那你蹭一頓?”
    “行,氣歸氣,飯還是要吃的,你不知道,今天我在何宴那一滴水都沒喝!”
    袁承是沒有把林月朗當做是外人,可是林月朗能有什麽重大的事?除非是……
    “是。”
    袁承試探著問:“那你這不方便告訴我的事,羅少卿可知道?”
    林月朗這次沒有隱瞞:“知道!”
    “月盈在麟兒那等了半天了?”
    鈴鐺係數問著一個個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消息,想從林月盈那裏得到證實,而林月盈卻完完全全無視鈴鐺的存在,直接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自言自語:“啊——為什麽每次都這樣,說話都不過過腦子,什麽都往外說,沒人的時候已經算了,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出來,這要我以後這麽見人啊?對了……”
    林月盈掀開被子,露出腦袋,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除了在場的人,沒別人了吧。”
    也不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的林月盈,重新蓋上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丟死人了!丟死人了!”
    鈴鐺看著在床上滾來滾去,還自言自語的林月盈,本就一腦子問題的她更懵了。
    林月盈這樣子是不會回答鈴鐺了,鈴鐺索性走出帳篷,問剛到的殊辰:“殊辰,剛剛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麽事,小姐一回來就自言自語,她以前沒這毛病啊。”
    “這個嘛……”
    殊辰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鈴鐺解釋,就讓她去給林月盈準備飯菜,畢竟林月盈這一天下來,並沒有好好吃飯。
    一片雪花落在樹梢的積雪上,讓本就被積雪壓彎的樹梢再也承受不住這重量,導致厚重的積雪從樹梢上滑落,而掉在地上。
    並沒有入睡的袁承看著那昏暗的帳頂沉思著。
    “別想了,那林月盈把她對楚麟的心思全都說出來了,公子你再怎麽想也沒用!”
    暗處突然響起飛魚的聲音。
    對於飛魚的話,袁承不以為然,因為,他清楚林月盈對楚麟的心思,他現在更在意的是林月朗剛剛說的那番話。
    和袁承一樣睡不著的還有那何離。
    對於賭局的結果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他不陰白的是,從結果出來到現在,不說林月盈,就說那羅少卿,他也從沒有問過自己一個問題。他陰陰可以借著林月盈名義問自己他想知道的事,可是他偏偏沒有,這是為什麽?
    時間稍稍回溯。
    對於賭局是輸是贏,何離都有心理準備。
    與其說是準備,倒不如說是習慣,畢竟,從小到大,何離都隻有忍讓的份,從沒有想過要抵抗,就連這一場賭局也一樣。
    何離從人群裏走出來,要接下這個被玩弄的命運。
    “何離!”
    還是替何離感到憋屈的何岱宗,拉住了剛走出去的何離,但他並沒有說什麽,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搖頭。
    何離知道何岱宗關心自己,可是賭局就是賭局!
    何離推開何岱宗的手,緩緩走到林月盈麵前,甩開身前的裙擺,抱拳單膝跪下林月盈麵前。
    “看啊,這就是何離,淩雲王府的‘二公子’!”
    “真不要臉,說跪下就跪下,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怪不得淩雲王府的人不把他當人看,他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看,誰會把他當人看!”
    “就是!虧他還是個七尺男兒,一點骨氣都沒有!”
    旁人的竊竊私語聲,不斷刺痛著何離的耳膜,可是他們又有誰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在這裏到底是因為什麽?
    袁承低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何離,想起曾經也跪在林月盈麵前的自己,可是那時的他還認認真真、反反複複考慮了半天,而這何離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在林月盈麵前屈膝跪地,他到底是認命?還是城府太深?
    何離把臉埋在他的臂彎之間,鄭重其事地叩拜林月盈:“何離見過主人!”
    “嗯……”
    林月盈伸出右手,在何離左肩上拍了拍:“知道了!”
    知道了?自己頂著眾人唾棄的目光跪在她林月盈的麵前,她就說了這三個字?她就沒什麽想問的?沒什麽想知道的?就連拽著自己去跟何宴要人的想法也沒想過?
    一滴墨從筆尖滑落,落在雪白的紙張上,又慢慢暈開。
    女子抬眸看著那被望北川掐著脖子的黛色衣裙的男子,猶豫不決……
    因為一夜的落雪,原本荒蕪的草地已經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
    衣著一身鎧甲,手持長槍的楚麟,守在齊宇的帳前,看著帳前的遠方,來回踱步著
    營帳裏,齊宇抓了一把茶葉放進茶壺裏,緊接著就把滾燙的開水倒了進去。
    幹癟的茶葉被開水這麽一衝,合攏的茶葉慢慢展開,再次恢複了原本的翠綠。
    “當初林月盈說要拉攏何離,但一直沒見她有什麽動靜,可朕沒想到,她竟是這樣拉攏何離的!”
    “這事少卿也覺得意外。雖說我和月盈事先做了手腳,但好在上天眷顧,我和月盈還是贏了。”
    “她倒是卑劣!”
    齊宇對林月盈的惡評,羅少卿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當初聽到林月盈的計劃,他也是這麽想的!
    齊宇又問:“那她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沒有。”
    “沒有?”
    “月盈說了,不能把何離逼得太緊,要不然他就算回答了我們的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是。”
    齊宇把熱茶到在茶杯裏:“但少卿也沒有想過,何離要是成了雙麵間諜,那又該如何是好?”
    “爺,雙麵間諜也有雙麵間諜的用處!”
    羅少卿的話,讓齊宇不可否認。
    雙麵間諜的確不能完全信任,但可以從對方給的消息裏,推測出敵人的動向,自己從中找到勝利的契機!
    冬日的藍星河,因為一夜的落雪,結上了一層薄冰。
    沿著河邊走到齊雲顧,看著薄薄的冰麵,感受著冬日的冷風。
    “這條河,無論是春夏秋冬,景色皆是不同。”
    齊雲顧這邊怡然地觀賞著藍星河的景色,而熏這邊則時時刻刻注意著齊雲顧腳下的石塊,但不知為何,齊雲顧突然停下了。
    熏抬頭看向齊雲顧,發現他正在看著前方,熏就順著齊雲顧的目光看去,發現不遠處的羅少鳶正在跑開。
    齊雲顧看著越跑越遠的羅少鳶,讓原本神色平靜得他竟有了一絲不解。
    齊雲顧回頭問熏:“本王很難看嗎?”
    齊雲顧這沒頭沒腦的問題,讓熏也跟著不解:“以王爺的相貌,在這諸榮可是數一數二的,怎會難看?”
    齊雲顧又問:“那本王很凶嗎?”
    “王爺雖不喜形於色,但絕不是凶惡之人!”
    “那她們為什麽一個個見著我,都要躲著我?不說那沒規矩的林月盈,就連陰國公府的羅少鳶也這樣?”
    熏這次回答不上來了。
    如果說,林月盈是因為和楚麟用婚約在身,她躲著齊雲顧也說得過去,可這無論是修養和品行都在林月盈之上的羅少鳶,為什麽會做出這麽無理的事?
    睡到晌午才醒來的林月盈,手忙腳亂地收拾著自己,埋怨著鈴鐺:“我說你怎麽不叫醒我啊?這都大中午了!”
    鈴鐺不知道林月盈在著急什麽,還司空見慣地回答著:“小姐你睡到中午,又不是一次兩次了,著什麽急啊!”
    “這次不一樣!總之,你快點!”
    林月盈一再催促著,可鈴鐺還是慢條斯理地為林月盈梳理著發髻,直到她鬆開剛為林月盈綁好的吀靨花時,林月盈就不聲不響地起身就跑出了營帳。
    一直候在營帳前的丁廣等人,見林月盈從眼前跑過,也跟了上去,而那也是守在營帳前的殊辰,看著林月盈跑開,有心無力:“為什麽每次要用跑的?就不能慢慢走過去嗎?”
    “你說呢?”
    林月盈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跑,因為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見楚麟。
    林月盈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馬不停蹄地一路跑到楚麟的營帳前,可眼看著就要到了,她卻毫無征兆地停下了腳步。
    林月盈反悔了?
    林月盈看著近在咫尺的營帳,卻不再繼續走過去。
    呆會兒要是見到了楚麟,她該說什麽?要怎麽說?是先道歉還是告訴楚麟,自己贏了賭局?
    跟在丁廣身後不緊不慢的殊辰姍姍來遲,見林月盈猶豫不前,既沒有問話,也沒有勸說,而是繞過她,徑直來到楚麟的營帳前,用袖子掃開營帳前台階上的積雪,撩開後擺就悠哉悠哉地站在那裏,等著猶豫不前的林月盈。
    林月盈遠遠地看著垂落的營帳,不確定楚麟有沒有回來,而她唯一能指望的殊辰,卻沒有要去看個究竟的樣子,更是讓她心急如焚。
    半晌,殊辰還是沒有要一探究竟的意思,等不下去的林月盈還是自己走了過去,可是剛到楚麟營帳前,她又不動聲色地轉身走回來了,差點和追在她身後的丁廣撞在一起。
    她還是沒有勇氣去見楚麟!
    也是跟在林月盈身後過來的鈴鐺,並沒有跟林月盈問什麽,因為她從林月盈那害羞又猶豫地樣子就知道,她還沒想好,又或者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楚麟。
    還沒有下定決心的林月盈,在營帳前轉悠來轉悠去,就是不敢走進楚麟的營帳,別說鈴鐺看不下去了,就連聽到消息趕過來的海棠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殊辰在這裏,以你這樣聚眾在我帳前來回轉悠,早就被當成了細作抓起來了!”
    背後忽然想起那熟悉的聲音,讓本就猶豫不決的林月盈更加心慌了。
    是逃走?還是厚著臉皮貼過去?
    出現在營帳另一邊的楚麟,來到自己的營帳前:“你這個點來找我,是來蹭飯嗎?”
    既然自己在乎的人已經出現了,臉皮這種東西又算得了什麽?
    林月盈慢慢轉動著身子,麵對著楚麟,可還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是……也不是。”
    “那你來做什麽?”
    林月盈背在背後的雙手食指,不停的打著圈圈:“這不是昨天誤會你了嘛,我特意來道歉的。”
    林月盈的不好意思,卻讓楚麟一反常態,連忙推脫:“道歉?你?那可別,我怕折壽!”
    楚麟的推脫,沒有打擊到林月盈,她反倒是更認真了:“麟,我是認真的!”
    “大可不必!”
    楚麟不再搭理林月盈,轉身就進入了營帳。
    林月盈見楚麟進了營帳,連忙追過去,因為她不想拖下去了,可是她才到營帳門口,卻被門前的兩個小兵給攔下來了。
    楚麟到底是武將,他的營帳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就連現在的林月盈也不例外。
    林月盈見小兵攔下了自己,也不好硬闖,就往後退了幾步,退到殊辰身邊,用手指戳了戳殊辰的肩頭。
    說真的,因為林月盈昨天的任性,殊辰還真想讓林月盈再在這裏站上一會兒,可是他不敢,他怕回頭有人找他算賬。
    殊辰坐起來,拍了拍後擺,轉身來到楚麟的營帳前,輕輕掀開帳簾。
    倆小兵昨天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林月盈和楚麟的關係,而且現在是殊辰親自請林月盈進帳,他們也不好再攔著。
    和丁廣站在一處的鈴鐺,並沒有跟進去,因為她看得很清楚,以現在的情景,林月盈要是想得到楚麟的原諒,怕是下一番功夫了,至於是什麽功夫,她就不想知道了。
    林月盈跟著殊辰進到了楚麟的營帳裏。
    楚麟的營帳裏,除了必備的設施之外,在營帳的右側還放置著一個中型書櫃和書案。
    他應該很喜歡看書,因為那書櫃上整整齊齊塞滿了各種書籍;他好像也很忙,因為那書案上也堆著一摞摞折子。
    殊辰繞過床前的屏風,來到床尾,替楚麟脫去那一身沉重的盔甲。
    站在門口的林月盈,偷偷瞄了一眼楚麟。
    在他們之間雖隔著一道屏風,但林月盈還是清清楚楚地看到,楚麟那微透的中衣之下,那若隱若現的身軀,強壯而誘人。
    林月盈忽然想起,當初在望舒閣時,自己也把光溜溜的楚麟可以說是看了個遍。
    林月盈突然想起這茬,臉上就是一片緋紅,不敢再看楚麟,扭頭就看向別處。
    就在林月盈神遊之際,海棠帶著幾個丫鬟端著飯菜走進來。
    走在前麵的海棠,見林月盈站在帳簾後,就拉著她來到飯桌旁:“月盈小姐別站在門口啊,來坐著和公子一起吃飯呀!”
    還在神遊的林月盈,就這麽被拉到飯桌旁,而另一邊,換回常衣的楚麟,坐在林月盈對麵。
    跟著楚麟過來的殊辰,等著丫鬟們擺放好飯菜之後,就打發她們下去了,海棠倒也識趣,畢竟,楚麟和林月盈當眾撒狗糧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楚麟沒有看林月盈一眼,也沒有招呼她吃飯,端起自己麵前的飯就吃起來了。
    “麟……”
    “食不言。”
    並沒有動碗筷的林月盈,低聲下氣地想要和楚麟解釋昨天發生的事,可是楚麟卻用這三個字堵住了她的嘴。
    林月盈清楚,楚麟還在生氣,所以她也沒反駁楚麟,端起飯碗就狂吃起來。
    林月盈吃飯的動靜之大,吵得楚麟一臉嫌棄:“粗鄙!”
    楚麟的一個“粗鄙”,如萬箭紮透了林月盈的心,但是她還是沒有反駁,而是放慢了吃飯的動作,細嚼慢咽著。
    楚麟默不作聲地吃完了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林月盈一眼。
    楚麟放下碗筷,轉而就要端起一旁的茶水漱口,可他才要摸到茶碗,那茶碗就被林月盈搶了過去。
    楚麟抬眸淡淡地看著林月盈,而林月盈竟畢恭畢敬地給楚麟奉上茶碗。
    楚麟看著把頭低下去的林月盈,又看看她手上的茶碗,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接了過去。
    漱完口的楚麟,起身走到書案後坐著,開始處理公務。
    快速漱完口的林月盈,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楚麟現在在處理公務,林月盈不應該打擾的,可是現在情況特殊。
    林月盈站在楚麟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肩頭,低聲下氣地說:“麟,昨天和何離比試的事,我贏了。”
    楚麟沒有反應,繼續看折子。
    林月盈見楚麟沒有反應,有些著急。
    “那劍穗我既然已經送你了,那就是你的東西,不管你想串紫藤花也好,還是串紫薇花也好,你隨意!”
    楚麟還是沒有回答,林月盈這下真的慌了。
    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的林月盈,心急地拽著自己的裙擺,也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繼續待下去的她,隻能說:“昨天謝謝你救了我,再見。”
    楚麟還是沒有反應,讓心急的林月盈覺得有些落寞。
    林月盈從楚麟身旁走開,楚麟並沒有挽留。
    如果在我轉身的那一刻,你會不會也在看著我?
    林月盈在掀開帳簾時轉身看了一眼楚麟,可是楚麟卻沒有抬頭看她,這樣冷漠的楚麟,讓林月盈又添了一分落漠。
    還是坐在帳前的殊辰,回頭看了一眼林月盈,但他並沒有起身,又繼續看著遠方。
    自林月盈回了帝都,哪一次和楚麟爭吵,不都是楚麟先低頭,可現在別說讓他低頭,他就連一句話都不想回。
    林月盈默默地望著楚麟。
    這一次,自己再也得不到楚麟的原諒了嗎?
    另一邊,也是從吃完飯的劉侯新,問坐在他對麵的袁承:“昨天我等了你半天都等不到你回來,大晚上的你去哪兒了?”
    “回來的時候遇到月朗了,就去他那吃飯了。你找我有事兒?”
    “沒事,我就是想知道,姑父為什麽會默許你和林氏姐弟來往?”
    袁承和林月盈私底下來往,已經讓劉侯新吃驚了,可他看袁承的樣子,並不滿足隻是私底下來往。
    袁承知道劉侯新在擔心什麽。在感情上,袁承可以放下林月盈,可是有一件事不能!
    “對於這件事,父親並沒有陰確的表態,而我跟林月盈來往,也不隻是感情上的糾葛。”
    袁承和林月盈來往,除了感情上的事,還有什麽?
    “那是什麽?”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是你相信我,我絕不會感情用事!”
    袁承沒有直麵回答劉侯新的問題,劉侯新也不確定要不要信他。
    被放下的帳簾搖晃著。
    殊辰回頭看,林月盈已經不再營帳門口了。
    林月盈快步往回走,隨著她行走時而飛揚起的裙擺帶起一陣風,吹得火盆裏的火星四濺。
    林月盈徑直來到楚麟的書案前,彎腰拽起來楚麟的衣襟。
    楚麟輕飄飄地抬眸和林月盈對視著,他看到,林月盈那如水的眸中,靈氣依舊,卻又多了三分的堅定。
    “怎麽,就你還想和我打架……”
    楚麟這個“架”還沒有完全說出口,林月盈已經把楚麟拉了過去,在他的下唇輕輕落了一吻。
    林月盈這突如其來地吻過來,讓楚麟有些沒反應過來。
    溫熱的雙唇輕輕含著那一點柔嫩,他身上的茉莉花香,讓剛剛還落寞的林月盈靜心了不少。
    林月盈微微起身,看著眼中有一些惘然的楚麟,讓她才蘇展的雙眉又皺在了一起。
    林月盈試著跟楚麟撒嬌:“不生氣了行不行?”
    還在惘然的楚麟,沒有回答。
    林月盈見楚麟還是沒有回答,狠下心再次吻上了楚麟。
    她這一次不隻是蜻蜓點水,而是一遍遍含食著楚麟的下唇。
    這樣放縱的林月盈,讓楚麟有些受寵若驚,但與此同時,也勾起了楚麟心中的欲火。
    楚麟不再裝腔作勢,已經是欲火焚身的他,起身就抬手把林月盈攬入懷中,回應著林月盈。
    楚麟把雙手從林月盈的背部順著腰往下移,停在了她的臀下。
    完全被楚麟掌控局勢的情況下,林月盈根本沒注意到楚麟的手在她身上遊移,直至楚麟站起來,順勢抱起了林月盈,跨過書案,把她抱向床榻。
    楚麟抱著林月盈來到床榻邊,騰出一隻手,把林月盈綁在身後的馬尾撥到一邊,這才把她放在床榻上。
    楚麟把林月盈壓在身下,嘴上的功夫不但沒停,還開始解她身上的衣裳。但不知道他是太興奮還是慌張,又或者是手笨,愣是把林月盈衣服上的活結打成了死結。
    楚麟試著把結打開,可是就是沒成,反倒是讓林月盈注意到了。
    手足無措地林月盈輕輕推開楚麟,羞澀地說:“等等等等等一下,這事我還沒準備好!”
    “晚了,是你招惹我的!”
    楚麟說的沒錯,的確是林月盈先招惹他的,可是林月盈隻想著給楚麟一點甜頭,楚麟就能原諒自己,但她沒想到反而引火燒身了!
    “那等到晚上行不行,這大白天的!”
    林月盈試著打消楚麟的念頭,可是楚麟卻毫不讓步:“你又不是沒看過我光溜溜的樣子!”
    “不行不行,等等好嗎?”
    “我等你已經等了十一年了,等不下去了!”
    “那既然這樣,海棠為什麽說,你沒有把我們的婚期定下來!”
    楚麟解結的手停下了。
    “剛剛說話都沒過腦,什麽都說出來了,我哪兒還有臉待下去?”
    林月盈早已羞得恨不得就地消失,哪兒還敢堂而皇之的站在這裏?
    林月盈沒有留下,繞開殊辰就往回跑。
    “還真是!她要是也給我一包霜落,那我就徹底落地成霜了……”
    楚麟的營帳前,林月盈拉低了帽簷,完完全全遮擋住了她的臉,而在場的其他人,佩服她的勇氣之餘,又為她感到害羞。當然,這是不能讓林月盈看到的。
    沉默了半晌的林月盈,還是迅速地掀了鬥篷的帽簷,把鬥篷脫了,直接塞給殊辰,轉身就要跑。
    殊辰見林月盈要跑,連忙攔住林月盈,他這才注意到,林月盈的臉早就漲紅了。
    “月盈小姐,別急著走啊,再等一會兒啊。”
    “怎麽,你還擔心她給你投毒不成?”
    羅少卿的為人和做事風格,袁承還是知道的,既然這事有他參與,袁承也就沒有擔心的必要。
    殊辰看著手上的鬥篷,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而丁廣他們卻是毫不猶豫地跟著林月盈跑了回去。
    在林月盈帳中等了半天才把林月盈等回來的鈴鐺,一見林月盈回來了,立馬迎過去,問長問短:“小姐小姐,他們說你和何離拿自己做賭注賭一局,可是真的?是因為公子被何宴抓去的關係嗎?他們還說,你和麟公子吵架了,這又是怎麽回事?”
    “去告訴麟兒,別太過分!”
    “是。”
    王耿回答楚青雲說:“月盈小姐好像是因為之前和公子起爭執的事,特意去給公子道歉的,但好像公子並沒有露麵。”
    雖說林月盈和何離的賭局是迫於無奈,而且楚麟和林月盈的私事,楚青雲也不想幹預太多,可現在到底是寒冬臘月的,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劉侯新坐在袁承的帳中,久久不見袁承回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糾結了半天,還是選擇繼續等下去。
    林月朗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不告訴袁承:“月朗自知,袁公子不把我當外人,我也沒把你當外人,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所以請你就不要再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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