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羅馬的球員繞場感謝球迷。

    雖然有許多球迷因為預防堵車已經在比賽結束後離去，但還是有一半左右的球迷留了下來與球員們一起慶祝。

    這場球沒有球迷的呐喊與支持，也許結局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當7萬多人一起為你呐喊、助威的時候，無異於一份超級強烈的精神氮泵。

    而那不勒斯這邊，雖然輸球很打擊士氣，但球員們也都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背負連勝的壓力了。

    令陳小亮意外的是，當他走到球員通道入口處被媒體攔下、準備接受采訪時，庫裏巴利和安古尹薩都跑來主動要與他交換球衣。

    這還是第一次有兩個人來和他交換球衣，一時之間讓他愣住了。

    最後，經過簡單的商量，安古尹薩讓給了庫裏巴利，不過陳小亮看出安古尹薩有些遺憾，答應會再寄一件球衣給他——因為他身上的這件已經是備用球衣了…此刻找不出第三件自己的球衣…

    而攔下陳小亮的記者，正是賽前也采訪了雙方主帥的波特曼。

    這一幕也被媒體拍了進去，波特曼問庫裏巴利是否是陳小亮的粉絲，庫裏巴利禮節性地表示他認為陳小亮踢得非常棒，發揮了足以改變比賽的實力。

    

    意思就是“不是”。

    當被問及為何想要陳小亮球衣時，庫裏巴利倒是實話實說，說他5歲多的兒子很喜歡陳小亮。

    由於鏡頭正拍著，聯賽對於球員接受采訪時的用語和著裝都有明確的要求，因此陳小亮沒有立刻脫下球衣，而是約定回到更衣室之後，為小庫裏巴利在球衣上簽上名字後再送過去。

    庫裏巴利走後，再次看到波特曼的陳小亮，內心是一萬個無語。

    這位女記者還真是陰魂不散。

    不過顯然她並不是一位普通的女記者。

    能夠連續獲得賽前和賽後場邊獨家采訪的資格，說明她在媒體圈、包括在意甲聯賽委員會裏都是“上頭有人”的。

    對於任何一家媒體來說，這種第一時間采訪的機會，都是增加流量的重要手段。

    不過，波特曼第一個問題就開始考驗陳小亮。

    “在穆裏尼奧被罰上看台後，你做出了變化，球隊的進攻也立刻流暢了起來，但我們並沒有看到穆裏尼奧或是若昂有直接或者間接給你下達過指令，請問這是球隊賦予你的權力嗎？

    並且是否意味著球隊在本場比賽裏大部分時間踢的防守戰術，是錯誤的？”

    好嘛，上來就是假設性提問，還真是波特曼一貫的風格，不製造大新聞絕不罷休。

    “主教練非常注重戰術執行度，不管是在防守上還是在進攻上，不過在反擊中，由於情況會難以預料，因此他也給了我們充足的自由度，他隻在訓練中對反擊的時限作出過明確要求，要求我們在12秒內將球從後場推進到對方禁區裏完成射門。

    我恰恰認為今天的戰術布置是成功的，我們消耗了那不勒斯太多的耐心，逼迫他們不斷地壓上。在陣地戰中，他們踢不出自己的速度優勢，並且他們缺乏高個子球員，雖然我們是丟了兩個球，但我們在反擊中進了他們4個球。

    這賽季還沒人能做到這點，所以我們今晚是非常成功的。”

    中規中矩的回答，完全在波特曼的意料之中，她和陳小亮也並非第一次“較量”了，所以她立刻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你剛才說，穆裏尼奧非常在乎戰術的執行，可今天你們全力龜縮防守時，還是丟了兩個球，在他過往執教的俱樂部也有很多球迷也表示，穆裏尼奧的戰術太過於保守，你怎麽看的？”

    “我不清楚主教練在過往俱樂部的情況，至少在羅馬，我認為他在做正確的事情。

    在足球的世界裏，結果確實是最重要的，但結果也有偶然性。就像今天，沒有前麵80分鍾對那不勒斯進攻的限製以及體力的消耗，就沒有最後10分鍾的全麵反擊。

    今天我們把握住了機會，進了4個，也可能下一場主教練讓我們攻上去，我們卻沒能取得進球，防守也好，進攻也好，最後都是服務於結果的。

    我相信賽季末的時候，我們會讓球迷們認為我們所做的就是正確的。”

    熱身結束了，波特曼開始拋出了她的重磅炸彈：“看來你很相信穆裏尼奧，他也很器重你，所以這就是佩來格裏尼在穆裏尼奧的幹預下，已經淪為球隊名義上的隊長，而你才是更衣室領袖的原因？”

    那一刻，陳小亮的臉是僵住的，他努力使自己表現出放鬆的樣子，然後飛快地在腦中尋找合適的語言並組織在一起。

    然而他發現很難。

    他既不能公開承認這件事，因為這樣做等於對著所有人直接打臉佩來格裏尼，甚至坐實了之前夜店醜聞佩來格裏尼也有參與的猜測。

    某知名相聲藝人就說過：要搞臭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從道德上去否定他。

    球員也是，如果一家俱樂部的隊長在道德上有汙名，對這家俱樂部都會造成很大的負麵影響。

    但陳小亮也不能直接否認這件事，因為這樣做，外部可能會沒有壓力，但當他回到更衣室之後，他的隊友——無論是支持他的新人係、還是不屬於他社交圈的意大利係，都會認為他是一個公開說假話的虛偽的人。

    更鬱悶的是，隨便編點話搪塞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波特曼既然能問出這樣的問題，就證明她在俱樂部有內線。

    更衣室的領導權就像公司辦公室的話語權，公開意義上的董事長、或者總經理是否真的就是公司事實上的最高領導？領導班子裏，哪些管理人員是一個派係、哪些人又是另一個派係？

    這些問題放在任何公司，都隻會彼此心照不宣地私底下溝通，絕不會公開對外宣布。

    足球俱樂部也是如此。

    顯然，波特曼知道的，已經超出了陳小亮的預想。

    怎麽辦？該說什麽？

    大概有10秒鍾左右，陳小亮都沒有說話。

    波特曼很得意，就算最後陳小亮什麽話都不說扭頭離去，也足夠是一個可以引發許多猜想的大新聞了。

    誰知，陳小亮突然笑了，還是那種會心一笑！

    他沒有用意大利語，更沒有用英語，而是用母語漢語說道：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按照規定，三個問題已經回答完畢，陳小亮立刻離開，走進球員通道。

    這是什麽意思？

    他在說什麽？

    波特曼既興奮又震驚。

    興奮的是陳小亮的反應超出了她事先的所有預想；

    震驚的是她聽得出那是漢語，可她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她得趕緊找個懂漢語的人來解讀這句話！

    這段對話很快就被俱樂部的新聞官轉告給了穆裏尼奧，這位羅馬主教練在賽後新聞發布會上花了不少的篇幅暗諷“某些在都靈的媒體，不去報道自家背地裏無條件支持的球隊，卻總把心思放在挖掘其他球隊的小道消息上”，並指責這種做法既無恥又可笑。

    相比陳小亮，穆裏尼奧和媒體鬥嘴的經驗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在這件事上放眼整個足壇，葡萄牙狂人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不過他也很好奇，球隊回到訓練基地解散之後，他還專門拉著陳小亮詢問，他說的那兩句話是什麽意思。

    陳小亮笑嗬嗬地告訴他，自己也是情急之下無奈之舉。

    他先是解釋了這兩句話其實是一位紅國古代大詩人的詩句。

    然後他告訴穆裏尼奧，自己當時也在該怎麽回答，突然就想到了法國巨星、曼聯“國王”坎通納的經典往事。

    當時坎通納在比賽中飛踹場邊的球迷，被英足總禁賽8個月，震驚世界。

    後來地方法院又判處他120小時社區服務，在宣判後的新聞發布會上，曼聯的律師發表了一長串聲明，而當話筒交給他這位當事人時，他卻說了這麽一句：

    “海鷗跟著漁船，那是因為它們以為會有沙丁魚被扔進海裏。”

    事後，不僅僅是那一年，甚至在之後的十幾年裏，許多媒體與好事者都在分析坎通納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一時之間也出現了許多的詮釋版本。

    而就在今年稍早時間，坎通納在接受媒體專訪時，親自給出了答桉：

    這根本就是一句沒有任何意義的屁話，律師告訴他必須說點什麽，他就隨口來了這麽一句。

    而今天陳小亮也是如此，既然怎麽說都會掉進波特曼精心設計好的陷阱，不如效彷坎通納。

    說古詩也是為了更顯得高深莫測，也更容易讓波特曼摸不著頭腦。

    說白了，陳小亮隻是順口說了一句自己最先聯想到的古詩罷了。

    含義？有個屁的含義。

    穆裏尼奧聽到這個解釋，哈哈大笑，讓他早些回家休息，球隊馬上就要出發，繼續聯賽的征程。

    果然，在第二天一早發行的意大利各大體育報紙和網站上，除了介紹第9輪聯賽各隊的戰果，就是齊刷刷地在分析陳小亮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麵對這位意甲聯賽的當紅炸子雞，意大利三大體育媒體更是連夜召集漢語專家、文學專家與資深記者開會討論，作出了如下分析：

    發行量最大的米蘭體育報偏中立，認為“兩岸”指的是聯賽與歐會杯，這句詩的意思是本賽季球隊的目標就是在這兩項賽事裏像“輕舟”一樣，走得越遠越好。陳小亮引用這句詩也是來表示球隊雖然有分裂的事實，但整體上卻為了實現目標而團結一致。

    較為支持羅馬俱樂部的羅馬體育報認為是“猿聲”指的是外界的質疑，“輕舟”則是羅馬一線隊，“萬重山”代表各種各樣的困難，匯總起來，就是意指球隊在質疑聲中步入正軌、快速前行，壓根就沒有什麽更衣室奪權。

    而被外界成為尤文圖斯隊報的都靈體育報，則狠狠地“揣測”了一下。

    顯然，波特曼在裏麵沒少出力，他們認為“兩岸”指的是羅馬的球員與教練，而“輕舟”是陳小亮在指他自己。

    意思不管隊內各方有什麽不同意見，他取代佩來格裏尼的事情已經過了“萬重山”，沒有絲毫的難度了。

    這還隻是意大利三大媒體的分析猜測，其他的媒體、乃至紅國的足球論壇裏，都有很多關於這兩句詩的分析，而且每一個都言之鑿鑿自己是正確答桉！

    再“教皇”之後，不少人開始給陳小亮冠上了“詩人”的外號…

    與此同時，裏瑟也沒閑著，在基本敲定沃爾夫斯堡右後衛巴庫的轉會意向後，他又去往了法國，與裏爾隊的切利克商談轉會事宜。

    他專門打電話告訴陳小亮：

    一、尼威亞男士洗麵奶的廣告合同已經簽好了，2年120萬歐元，接下來等陳小亮空了，拍攝幾條廣告。

    陳小亮後來也想了下，這錢還是得掙，因為他有了一個大計劃，需要資金去實現。

    二、關於陳小亮的這個大計劃，他已經派團隊前往尼日利亞，快馬加鞭推進，有消息會第一時間回複。

    三、波特曼的背景他已經調查好了，發到了陳小亮的電子郵箱。

    掛了電話後，陳小亮立刻打開了郵箱。

    原來這個波特曼，隻是她從事記者的“花名”，或者說是登報報道的筆名。

    而她的真名，叫做瑪利亞·路易莎·雅各貝利。

    她的父親哈維爾·雅各貝利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媒體人，退休前曾是羅馬體育報和都靈體育報的總編輯！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麽她總能拿到球場內的獨家采訪權。

    而更驚人的，是波特曼在改名前，最爆炸的新聞是自稱與姆巴佩在巴黎一家五星級酒店過夜！但又沒有任何自拍、或是被旁人拍到的照片。

    沒人相信她說的話，都認為她在用博眼球的方式，想要挖掘姆巴佩更多的料。

    顯然，改名之後，她成長了不少，獲取新聞的手段更加高超了，但就是不知道為何，她竟然盯上了陳小亮。

    撇開以上這些，上一場比賽，陳小亮堪稱踢出了成為職業球員以來最好的一場比賽。

    兩粒進球、一個助攻，這對於一個後腰來說是史詩級別的表現。

    這也讓他一下子通過任務獎勵，獲得了14小時訓練值與1張體力恢複卡。

    訓練值53→67

    體力恢複卡1→2

    球隊第二天隻休息了半天，下午便坐飛機，前往位於意大利南部、地中海上的撒丁島的卡利亞裏市，迎戰客場與卡利亞裏的比賽。

    由於踢完卡利亞裏，同樣又是間隔3天，羅馬將在主場麵對近期越來越強勢的ac米蘭，所以本輪聯賽，穆裏尼奧輪換了不少球員。

    一來為了踢ac米蘭留力，二來卡利亞裏目前排在聯賽倒數第一，實力極其有限，最後，他也需要讓隊裏的更多球員獲得輪換上場的機會，以此老保持競技狀態。

    克裏斯坦特、卡來斯·佩雷斯、奈爾斯、特裏皮、武壘都獲得了首發的機會，當然陳小亮必須也得首發，穆裏尼奧已經不敢托大輕敵了，該撈的分必須要全部撈到。

    10月27日19點30分，在聖埃利亞球場兩萬名球迷的注視下，比賽開打。

    上半場雙方悶平，感覺得出，和那不勒斯的比賽結束沒幾天，對球員的體力確實影響不小。

    下半場，第52分鍾，卡利亞裏傳中，比尼亞回訪過程中將球撞在了對方主力前鋒的腳上，送禮得分！

    不過好在羅馬已經通過幾次大戰，積累了自信。

    第71分鍾，尹巴涅斯接佩來格裏尼角球，頂在卡利亞裏守門員的手上，卻仍舊彈進了球門，羅馬客場1比1扳平！

    第78分鍾，前場任意球，佩來格裏尼又在距離球門23米的地方直接踢出一腳世界波，球直接飛進了球門右上死角！

    羅馬客場1比2逆轉了比分！

    隨後，盡管補時長達6分鍾，卡利亞裏還是無力回天。

    10輪踢完，近兩場都獲勝的羅馬積23分，排名上升到第3；

    那不勒斯在輸給羅馬後，這輪主場3比0戰勝博洛尼亞，10戰9勝1負，積27分排名落到第2；

    ac米蘭先是客場2比4戰勝博洛尼亞，然後又在主場1比0戰勝都靈，積28分排到了第1，仍舊保持了不敗金身；

    國際米蘭第9輪1比1和尤文圖斯握手言和，第10輪0比2戰勝恩波利，積21分排第4；

    尤文圖斯第10輪爆了大冷門，主場1比2輸給了薩索洛，再次落到了第9名。

    陳小亮本場比賽表現中規中矩，打滿了全場，獲得了3小時訓練值和2張體力恢複卡，再加上賽前一天3小時的適應性訓練，總共積累如下：

    訓練值67→73

    體力恢複卡2→4

    他們匆匆趕回羅馬，因為下一個對手ac米蘭，和尤文圖斯一樣，同樣是意甲三大豪門，卻和如今表現掙紮的斑馬軍團截然相反，趁著那不勒斯輸球，已經上升到了聯賽第1位。

    9勝1平，還未有敗績。

    經驗豐富的皮奧利在執掌ac米蘭後，給這支球隊帶來了很大的不同，無論是戰術還是球隊管理，都展現了新的、更好的風貌。

    尤其是2020年冬窗，那個自稱“上帝”的男人的到來，為這支球隊又增添了一份強悍的精神屬性！

    已經39歲的他，征戰過荷甲、法甲、意甲、西甲、英超，除了德甲，幾乎踢遍五大聯賽而且都有冠軍入賬。

    5次意甲冠軍、4次法甲冠軍、1次西甲冠軍，單單10次聯賽冠軍就足以讓絕大多數的球員終其一生都無法追趕。

    更何況他還有23座杯賽獎杯，其中包括在曼聯獲得的歐聯杯與在巴薩獲得的世界俱樂部冠軍杯。

    雖然在球員裏，他絕對屬於“年事已高”，速度也變得較慢，但他的強壯、力量和平衡能力仍舊是最頂級的，更何況他的精神意誌力與強烈的好勝心，更是讓常人難以匹及！

    再加上身為前鋒的接球、射門、頭球、遠射等技術，非但沒有落下，反而有老而彌堅的跡象，這讓他仍舊是意甲聯賽中最頂級的前鋒之一！

    這個人，就是塞斯科的偶像、世界波達人、桀驁不馴自稱上帝、被紅國球迷戲稱為大奉先的——茲拉坦·尹布拉西莫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