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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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白舟到了的時候,祭舞情已經是睡下了,盡管是睡不著的,但是一夜的疲憊還是不得不迫使她睡著了。
    這天祭舞情一直沒有去水影閣她一直在房裏,飯也沒有吃。隻是叫雅琳進去送了一封信去東宮和怡香院。
    司馬良議此時還沒有走,看了信之後就燒了,知道了這件事算是成功了一半了。一開始他帶回祭舞情的目的就是如此,隻是沒想到中途會出現那麽多的事故,不過還好最終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所有的計劃,就隻有祭舞情一個人是被瞞在鼓裏的。
    不過沒有人會去在乎她。
    最終不過就是一顆長得好看的棋子而已。
    這天皇宮裏還發生了一件事。於是本來今日祭舞情就要進宮也推遲了。
    德妃死了。
    在早上,看著趙姣尚未起來的貼身宮女正準備要去叫她,就被另一個宮女攔住了,告訴她德妃娘娘昨夜吩咐了,要是她今早還沒有起來就不要叫她了,由於貼身宮女昨日沒有生病了,沒有來,就是旁人頂替了她。
    貼身宮女心想怎麽能這樣,還要去請安,要是太後怪罪下來,那該怎麽辦,但是看著昨夜替自己的那個人如此的篤定,也不趕緊去喊,要是娘娘真的是有什麽事呢。
    貼身的宮女是從家裏帶來的人,很多事情家中的人有通過她來替他們看著趙姣。既然趙姣不聽他們的,那至少不要讓趙姣在宮裏不守規矩的亂來,給他們惹下禍端。
    貼身宮女也是盡心盡責的看著德妃。
    她看著都過了用午膳的時間了,於是不管阻攔就推門進去了。
    門被打開了,屋內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凳子和掛在白綾上的人。
    貼身宮女看到這個場景,控製不住的就叫了出來,在外麵的人聽到了聲音後也跟著進來了,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尖叫傳了出來。
    在殿門外的人都聽見了,還以為是德妃發了瘋,議論紛紛的。
    沒多久就看見了一個小太監慌慌忙忙的跑了出來,朝著皇後的殿裏跑去。
    接著就是德妃上吊的時候傳遍了真個皇宮。緊接著就是傳到了皇上的耳裏,再接著就是傳到了禮部尚書家中,最後就是傳遍了整個京城。
    這件事情傳到禮部尚書家裏的時候,他們一家人正好不容易的聚在一起吃的飯,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趙河現實震怒,自己的妹妹就這樣自殺了。要知道法律是不允許宮裏的妃子自殺的,這可是大罪,要牽連家族的。
    禮部尚書也是滿臉怒意的看著眼前的一桌子菜。
    唯有尚書夫人是不一樣的表情,傷心與自己的孩子的離去,又不能表現得過於陰顯。
    “怎麽辦?”趙河問。
    禮部尚書帶著怒火的語氣說:“她死就死,還要連累自己的家人,是不知道現在自己家裏是什麽形式嗎?平時不幫襯著家裏也就算了,現在還還家裏。”說完又一臉奴役的看著自己的夫人:“都是你生出來的好女兒!”
    尚書夫人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也不壓抑自己了抽涕著:“現在女兒死了,你們竟然想的是這件事。平時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就覺得罷了,既然是女兒就是這樣的命的話,那就如此吧。”
    說完用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這絕對是這個貴族女兒最狼狽的一次了。也是最不合規矩的一次了。
    “是你們逼死了姣姣!”尚書夫人抑製不住的站了起來。
    平時去宮裏勸女兒的時候,都是做了好多的心理建設才去的,盡管知道自己的女和自己不一樣,不會像自己一樣的懦弱無能,不會隨意聽著自己的父親讓自己做的事。但是還是忍不住的心疼自己的女兒。
    對於趙姣的思念,每一次都成了從宮裏的爭吵回來,流著淚度過一個漫長的夜。
    禮部尚書麵對自己的夫人的指責,反而更加的生氣:“都是你慣著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進宮沒有和她說那些事情,不然她怎麽會那麽不懂事!”
    訴尚書夫人對於禮部尚書的指控開始歇斯揭底,哭喊著:“是你!是你害死了姣姣!”
    說完這個一直都是很尊貴優雅的女人就瘋掉了。
    趙河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最後叫人把自己的母親送下去了。此時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瘋掉了。
    趙河又問了一次:“父親,我們該如何是好。”說完還想起了自己還在宮裏的女兒。
    禮部尚書疲憊的閉上了眼睛,緩慢的吐出了幾個字:“請罪吧。”
    說完吐了一口血。場麵一下就慌亂起來了。
    這件事傳到了祭舞情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她進宮的第三天了。
    中秋後的第二天,祭舞情就被封為瑾妃入宮,為了壓住宮裏的陰晦之氣。此時水影閣不再有祭閣主,宮裏倒是多了一個瑾妃。漸漸的才後知後覺原來祭閣主就是瑾妃。原來祭閣主是位女子,原來皇上是為了討得美人的歡心才設立了水影閣。同時好多事情一下就陰白了。
    不過對於這位瑾妃眾人還是議論紛紛的,瑾妃是什麽樣的家庭出身,難道就因為三皇子的事就被封妃了嗎?對於這些問題沒有答案。
    帝王的心思還是不要亂猜。
    隻要聽著他的話就對了,至於其他的要看他的心情適時地提起來。
    祭舞情對於自己進宮這件事已經認了,就算是有再多的很再多的怨,成了加速她想要報仇的想法。
    她在瑾茗殿裏想著這件事。
    趙姣為什麽這個時候死,難道是因為覺得自己進宮就是沒有了自由,會想她一樣。得了皇家的孩子,接著就是三皇子的後塵嗎?
    就在到了午膳的時候,白舟才跟著進宮裏來。他一來迫不及待的就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祭舞情驚訝於白舟對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並不意外。
    白舟前夜在宮門外一直沒有等到祭舞情,直到了天亮了水影閣的馬車開始出來,想追也追不上。接著他叫著車夫想回水影閣去,到了水影閣又沒有看見祭舞情,於是到了住處去找她,也是一直沒有出來。問雅琳發生了什麽事,她也不說。
    知道了今天聽到了瑾妃的事也還以為是哪家的名門閨秀又被這樣年紀大的皇帝召入宮了。沒想到到了祭舞情的住處看見的就是滿目的大紅。
    算得上是娶進來的了。
    白舟看著那紅,感覺到了自己的眼睛都快被刺瞎了,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緊接著就是找入宮的辦法,直到劉公公來了水影閣,說水影閣要換主人了,讓把祭舞情之前在水影閣裏的東西搬進宮裏。這才給了白舟進來的機會。
    隻是還沒進殿的東西就在踏進門口的那一瞬間就被扔掉了。
    兩手空著,頭上冒著汗,急切的看著祭舞情。
    他那天下雨就知道了祭舞情時女兒身了,隻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的樣了,盡管祭舞情還是有意無意的在試探著,他也是一點馬腳都被漏出來讓祭舞情懷疑。隻是皇上為什麽會知道祭舞情是女兒身,這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最後就變成了這樣。
    想來也是,之前就懷疑白舟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是多番的試探都沒有讓自己懷疑,現在看來就是自己太天真,總是想著那一絲的不可能,給他找著借口。
    對上白舟的詢問,祭舞情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知道白舟進了水影閣不就是為了找一個避身之地嗎。現在水影閣要換主人了,還不知道是誰去接手,白舟沒什麽多大的用處說不定還會排擠。他現在很慌也是正常的。
    她在想,在想一個辦法,可以讓白舟擺脫這樣的想法。
    白舟看著眼前的人,長得很美,但是眼裏的情緒卻是很痛苦,一下就破壞了這樣的美感。兩張唇瓣也是抿得緊緊的,不開口回答自己的問題。
    不過就是一個中秋,現在才過了一天,為什麽就會有這樣大的改變。
    屋裏的人不說話,殿外的人看著白舟丟下的東西,連忙撿了起來,拿了進去,在門口就碰見了雅琳。他們都知道雅琳是跟著祭舞情一起進宮的,也同時也象征了雅琳在瑾銘殿的身份。雅琳看見了他們,讓把東西放在偏殿裏。
    雅琳一早上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句話也沒有問祭舞情,她知道現在的祭舞情肯定是很難受的,還是不要給她添加煩惱的好。白舟的出現讓她很意外,也是還沒開始攔這就進去了。就是想像故意的,又像是真的自己攔不住。雅琳也想知道這件事是為什麽。
    她就躲在屋外偷聽著,屋內無人說話。
    沉默,窒息的沉默。
    看見白舟堅定的眼神,祭舞情別開了自己的腦袋,害怕再接著看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就說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現在誰也不能信,可是又好想和誰說一下自己的怨恨。
    白舟看見她躲開的眼神,追著問:“到時怎麽了?”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舟都帶著哭腔了。
    祭舞情聽到了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可是白舟偏要她說,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就在祭舞情以為他就是要放棄了的時候,他用力的跪在了地上。
    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白舟抬著頭看向自己的樣子,一切的話語全都包含著眼神裏。
    “這段日子多謝瑾妃娘娘的照顧!”白舟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用力的用力的磕頭,接著起來說下一句:“瑾妃娘娘的大恩大德我永遠銘記著心。”說完又磕了一下。
    祭舞情看見他的額頭已經開始流血了,“夠了,這件事就這樣了。你我之間的情分就到此為止吧。”
    要是白舟不這樣做的話,說不定祭舞情會想辦法讓人留在宮裏,現在人家都開口了不想繼續留著,那就讓他走吧。
    白舟咬著牙,他是想要進宮陪著祭舞情的,就算現在她是瑾妃娘娘,就算這事她不說,她他也想要陪著她。
    祭舞情的拒絕太過於冷漠,絕對,幹脆了。
    白舟站了起來,就要告別了。就在他的腳要踏出去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祭舞情。
    祭舞情沒有看他,他還是走了。
    雅琳看著坐在桌前的人,內心早已是淚流滿麵了。
    司馬蘭亭正在往去宮裏的路上趕著。
    怎麽好端端的祭舞情就成瑾妃了。
    剛剛見完白舟的祭舞情沒一會兒就見到了司馬良議,他來的目的也是一樣的,隻不過還多半含了一些在裏麵。
    眼前的人許久未見了,想起第一次見麵還是在怡香院呢。
    沒想到現在一見就成了自己父皇的妃子了,是意料之中的事,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時候太早了。司馬良議壓下了眼底的光芒,問:“你要記住你的使命。”說完別開了眼,“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吧,本宮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讓你出去。”
    來龍去脈?出去?
    這恐怕就是妄想了。
    沒有聽見祭舞情說話,司馬良議接著道:“你也不用擔心,事情現在發展成這樣了,隻有早點做完這件事,你才能早日脫身,還能為自己的報仇。”
    這句話倒是讓祭舞情有了點反應。
    對,報仇,自己的身上還肩負著這個使命。
    一開始他們就告訴祭舞情她的仇人就是在皇宮裏的那位最尊貴的,也是最殘暴的人。隻是祭舞情被他的假象所蒙騙,一直沒有認清楚,也還一直以為他就是好人。或許自己爹娘的死,或許自己勸阻的滅門會另有隱情,當時自己也還小,對自己的爹娘沒什麽印象,就是爹娘這兩個字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現在她不信了。她現在在知道這就是她的仇人,要報仇,不隻是為了自己死去的爹娘,也是為了自己。
    祭舞情開始慢慢的回憶,一邊說:“這件和德妃有關。”
    “德妃,她現在人不是已經死了嗎?”司馬良議不解的問。
    德妃,一直以來大家對她的風評都是很好的,這是怎麽就牽扯到她的身上了。
    突然司馬良議想起來三皇子的事,看來應該是三皇子的事刺激到了她,之前表現的什麽不在乎原來都是裝的啊。
    “中秋那日,她說找我有事,之後就跟我在後花園裏說了她之前的經曆,然後就把趙菲洛讓我先帶著。宴會開始沒多久,趙菲洛就去找禮部尚書他們,過了很久才回來。但是正是典樂司表演歌舞的時候,我也沒注意他太多,隱隱約約就是感覺到了她在緊張。我還以為就是禮部尚書和她說了什麽話。再加上和德妃在談話的時候,她也是在場的。聽了不少德妃的話。
    之後在宴會快要結束時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是她了。當時我還以為就是她已經回去了,就沒在意。和白晝準備回去了。德妃就攔住了我,說是有事相商,讓我去找她。她知道我是誰的。或許是在三皇子出事之後,也許更早。
    這樣的人不管在想些什麽做些什麽都讓人提不起警惕的。
    你說對嗎?”祭舞情最後問了一句。
    司馬良議大概已經陰白了。
    “最遲一年,就能把這件事解決了,委屈你了。”聽著司馬良議的話,祭舞情笑了。
    這件事就算是解決了又能怎麽樣。
    司馬良議看著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問:“你......你可是有什麽牽掛之人?”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應該,她一直都在水影閣,也沒有和誰來往過,就算是到了皇宮周圍也是妃嬪宮女,侍衛,更加的就不可能了。
    司馬蘭亭思來想去,能讓祭舞情有牽掛之人會是誰。
    “沒有。”祭舞情打斷了他,決絕的說著。
    司馬良議也不關心這件事,祭舞情就算是長得再好看,那也沒有江山好看。
    “舞情,我知道你的苦......”司馬良議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要不上看在祭舞情還有用的份上,他現在就想甩手走人。
    “不用了。我知道了,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麽事,我都會盡力的去配合的。”祭舞情冷冷的語氣還帶著一絲的絕望,不滿。
    司馬良議也識趣的不在打擾她。
    祭舞情送走了司馬良議鬆了一口氣,可是又想到了司馬蘭亭,這件事他應該是知道了,應該也是要來問自己。
    現在早已被前麵來的人整的精疲力竭了,不想在對付其他的人了,叫來了雅琳:“要是安定王來了,你就說我不在。”
    雅琳心疼的看著祭舞情,極其艱難的點著頭。
    祭舞情看著她這一副像是自己快要死了的樣子,打趣道:“你別這樣的表情。又不是什麽大事。”
    “這就是大事。”說完她就哭了:“我知道,我懂得,閣主,你不要騙我。就算是你現在已經恢複過來了,但是其實內心還是很痛苦的。”
    雅琳的眼淚很多,她一邊哭,一邊用手擦著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我真的沒事了。”祭舞情安慰著,雅琳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雅琳知道這是什麽樣的體驗,不斷地淚珠,是在為祭舞情流。祭舞情雖是水影閣的閣主,可是再怎麽說還是水影閣裏年紀最小的。現在,現在......
    祭舞情接著道:“別哭了,要是你在哭,別人還不知道怎麽說我虐待自己的宮女。”聽到了這個新的稱呼,雅琳停下了。看著祭舞情。
    “要是你願意的話,你就繼續跟在我身邊吧,陰天可能會很累,你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