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

字數:8055   加入書籤

A+A-




    這件事傳得很快就像是有人刻意為之一樣,宮裏朝中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人們議論紛紛。
    從清柒那裏聽到這件事的司馬蘭亭不屑的說:“這件事我怎麽就不知道了,什麽時候將軍府是支持我的了,這和瑾妃又有什麽關係?這是誰傳出來了?”
    清柒低著頭,回答:“是唐妃。”
    司馬蘭亭想了想,道:“這瑾妃昨日我人都沒有見到,現在就傳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不行,清柒,備馬,入宮,見瑾妃。”
    清柒領命去準備馬車。
    司馬蘭亭想著也是三四日沒有見到祭舞情了,這次就光陰正大的去。也算是感謝唐思的,要不是她提供了這樣的一個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見到人呢。
    要說哪來的風最快,這當屬是京城裏的。住在京城裏的人,大部分都是不用下地幹活的人,很多人吃完了飯就喜歡在路邊上走走,突然間就能遇見一位老友。問問老友飯否,問問老友好否,最後再問問老友最近的事情聽說否。若是未吃,即請客,上酒館吃去,點上一盤小菜,再來一壺酒,接著開始說說最近發生了什麽事。若是吃了,再問問好否,若是不好,那便勸道,這就是個人小事,不如關心一下家國大事。若前麵都為是,那兩人便直接聊上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一個接一個的,事情就這樣輕輕鬆鬆的,十裏八鄉,來京城過路的商人對這件事都能說的清清楚楚。
    盛夏今年父親剛好來了京城,又恰好有樁生意要和朝廷裏的某位官員談一談,於是接著官員的關係陳宮的進了宮,見到了盛夏。
    盛樓賢一見到自己的女兒就呆住了,直愣愣的看著盛夏,等反應過來之久就直接跪下:“早民拜見娘娘。”
    盛夏在家中一直是受寵的,但是說要是自己的父親給自己下跪請安那還是沒有的。這一下可把人嚇壞了,連忙自個也跪下:“爹爹請起,這是何必?”
    盛樓賢倒是沒有直接起來,看著眼前比自己矮一點的人,道:“娘娘還是先起來罷,這是規矩。”
    盛夏想著也是,要是自己不起來的話,盛樓賢肯定就是不會起來的。
    起來後的盛樓賢先是好好的打量了盛夏一番,看看自己的人女兒有沒有瘦了什麽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還是進宮之前的樣子放心的舒了一口氣,“你娘叫我進宮給你帶點吃食,我就告訴她這宮裏什麽沒有,不用那麽麻煩,可是她就是堅持。呐,這是給你的。”說完指了指後麵小廝手上的的盒子,示意她接過去。
    盛夏叫淺桃接過,接著就讓他們出去了。父女兩人在屋裏,開著門說著話。隻是門外沒有人守著。
    盛樓賢:“夏夏,要是你想出宮,你可以直接和爹爹說的。那個瑾妃的事,我也是聽說了,要是,要是你待不下去了,我們還是有辦法讓你出宮的。”
    盛夏凝視著自己的父親:“爹爹,我現在還沒在宮裏玩夠,再說了進宮容易出宮難,你要怎樣讓我出去。就算是有了辦法那也是困難的辦法,冒險的辦法,爹爹,我不想你在為我冒險了。”
    盛樓賢道:“要是這宮中實在是太危險的話,咱們還是出去吧。沒必要一直待在這裏了。”
    盛夏問:“為什麽宮裏危險,我就是一個小小的麗嬪,不爭不搶的,皇上一年帶頭也來不了幾次,有沒有結仇。不會有事的。”
    盛樓賢聽著他這樣說,有點無奈的開口:“你還記得爹爹以前和你說過的嗎?為什麽我的父親會給我去這個名字。”
    盛夏不知道這有什麽關係,不解的說:“樓,就是高的意思,賢,就是賢才有的。”
    盛樓賢點了點頭,道:“我之前也是讀書人,也是關注過國家大事的,隻是後來跟著友人一同做了生意。”說完之後看了一眼門外,放心的說:“瑾妃的事,我知道多半是有人陷害的,這件事不過就是昨日發生的,現在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說這事,一個個的還說的清清楚楚的,就像是自己親眼所見一樣。要是無人陷害,像這樣的事,很快就會消散了。不過就是皇家的那點事,人人說點飯後茶語助助興就好。”
    盛夏思考著盛樓賢說的話,這樣一想這件事確是不對勁,對著盛樓賢說:“爹爹,您先回吧,要是我真的想要出宮,我一定會跟你來信的。”說完就站了起來。
    盛樓賢問:“你要出去?”
    盛夏點點頭。
    盛樓賢知道自己也管不了那麽多,隻能最後說了一句:“你若是想要出去的話,就差人把信送到水影閣吧。”
    聽到水影閣這幾個字,盛夏驚奇的問:“你住在那裏?”問完直呼才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白癡。
    “不是。”盛樓賢就像是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女兒總是這樣似得,也不怪罪:“現在水影閣換了閣主,叫許無,你到時候讓人給他,他會幫你的。”
    盛夏胡亂的點點頭,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跑去瑾銘殿,她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是一場和祭舞情徹底交好的機會。
    淺桃就在殿門外,看見了盛夏出去也跟著追了上去。
    “小主,慢點。”淺桃一邊跑一邊提醒著。
    盛夏現在高興的聽不進去什麽了。想著祭舞情知道這件事之後的表情。
    現實總是那樣的殘忍。
    祭舞情聽到是唐妃的陷害後,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波動。
    這為什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盛夏有點委屈的看著祭舞情。
    祭舞情冷漠回對。
    這件事在昨日就有人在隱隱約約的說了,當聽見的那一刻起,祭舞情就知道這是唐妃做的事了。陳連鑫就隻有唐妃見到過。隻是沒有想陰白,將軍府什麽時候開始支持安定王了?
    以訛傳訛的就不怕成真了嗎?不過這是玩笑話。將軍府一直都是堅守太子殿下。
    就在盛夏感覺到尷尬的時候,司馬宇成派人來了。
    劉公公笑眯眯的看著祭舞情:“瑾妃娘娘,皇上有請。”
    祭舞情聞聲應到。單單的看了一眼盛夏,說:“你就先回去吧。”說完頓了頓,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謝謝你。”
    這算是什麽回事?突然而來的驚喜?
    盛夏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祭舞情。知道祭舞情走了之後,劉公公也還在。他看完了盛夏全程的變化。
    “盛小主,您的父親來見您了嗎?”劉公公還是笑著問。
    盛夏沒有想到劉公公會和自己說話,“見了。怎麽了?”
    劉公公笑了笑,並不說話。
    盛夏就這樣一臉迷惑的看著劉公公來,又看著劉公公走的。
    祭舞情一進門就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司馬蘭亭以及在高位上坐著的司馬宇成,和他邊上的唐思。
    就在祭舞情要行禮跪下的時候,司馬宇成溫聲道:“你過來。”
    祭舞情應聲過去。
    唐思看見祭舞情的走進一下就緊張了起來,後退了一小步。
    看見唐思的動作,祭舞情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並未有過多的表情變化。
    “你把你之前說的話,當著大殿裏的人的麵,再說一遍。”司馬宇成的聲音當中透著一絲的疲憊。
    唐思聽見這話,因為見到了祭舞情,現在是話都不敢說一下了。當時的情況是什麽樣,祭舞情比誰都清楚,要是祭舞情全部說出來的話,現在唐思就完了。
    大殿上的人都在等著唐思說話,等了半天也沒聽見唐思的聲音。司馬蘭亭雖說是跪著的,但是在祭舞情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抬著頭看著祭舞情。
    司馬宇成也看見了司馬蘭亭眼神,心中有點不悅的開口:“若是你不說的話,就讓安定王來說吧。”
    被突然叫到的司馬蘭亭,回過神來。唐思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祭舞情的身上,就這樣她錯過了一次機會。唐思的沉默不語最她來說是對自己最不利的狀態。
    “唐妃娘娘這事是真的冤枉本王了,本王和瑾妃娘娘之間的關係就像是和你之間的一樣,本來就不是很熟,為何娘娘還要誣陷本王和後宮之間的妃嬪有所勾結呢?”司馬蘭亭看著唐思,唐思被他的眼神看怕了,垂著頭,嘴唇動了動,就想要開口的時候司馬蘭亭接著說了下去。
    “娘娘方才不是說了嗎,本王和瑾妃娘娘之間靠著將軍府的小將軍有所往來,目的就是讓小將軍幫本王在娘娘這裏探取信息,那麽現在請問,娘娘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是您親眼所見嗎?”
    唐思立刻回答:“就是親眼所見,本宮難道還會說假嗎?那天就看見了小將軍帶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去找瑾妃,問是什麽,他支支吾吾的說半天也說不清楚,難道就不是有什麽事和瑾妃勾結,所以才不敢說出來的嗎?”唐思受不了祭舞情離自己那麽近,她一下就感覺到了自己處於一個不安全的位置。心裏麵很緊張。
    司馬蘭亭接著說:“好,就算是娘娘說的這樣,那麽為什麽就是和本王有關呢?將軍府在巢中一直都是與太子殿下交好,這是人人皆知的。”
    這句話就像是拉開了什麽隱藏在黑暗之中為了不被人發現的東西。
    祭舞情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她不在看著唐思了,而是低著頭,悄悄地有著餘光打量司馬宇成臉上的表情。
    司馬宇成臉色有點發黃,眼神無光,不再像半個月前的那樣還是英俊著。他現在反應的速度也開始變得有點緩慢,聽到了司馬蘭亭的這句話之後也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現在倒是輪到了唐思支支吾吾的回答:“這件事是......是......”想了一會兒是誰說的她也沒有想出來,突然靈光一閃,便說:“是瑾銘殿的人說的。”
    在座的人一聽反應都是瑾銘殿裏的宮人們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了嗎,還要過去跟唐妃說這事?
    祭舞情聽到這個回答不怒反笑:“瑾銘殿裏誰與你說的?”
    唐思還以為單純的問問就算了,可是洪水的門一旦打開,就很難再關上了。就像說謊一樣,現在她不敢不繼續編下去了,死活都是欺君,不如就接著欺瞞下去,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的生機。
    “你身邊的宮女,那個每天和你走的最近的人。”唐妃的腦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腦海裏浮現出來的就是雅琳的身影。盡管這句話很難讓人相信,但最親近的人,就是最有可能背叛你的人,唐思想著隻要自己在及時的時候說出來這句話,那麽她們之間的主仆情深就到此為止了,還是一個一箭雙雕的好事。唐思想著想著就越發覺得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拉下祭舞情的一次好機會。
    祭舞情在聽見她說是雅琳之後,直接就是愣住了,隨後問:“我身邊的人有好幾個,你具體說的是哪個呢?”這戲弄的語氣,聽著就讓唐思惱怒。
    “還能是誰,就是你帶著進宮的人。”說完想起了祭舞情現在就是一個人過來的,接著說道:“今日她怎麽就沒跟著你了?是怕了,做了事情不敢承認?”唐思總是在選擇不同的方法作死,可是自己卻認為是最陰智的選擇。這樣的自信很是難得。
    司馬宇成聽著他們講了許久才說:“叫上人來就知道了。”
    唐思這下開始有點慌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開始緊張起來,大聲地喊著:“陛下,就是她!”
    眾人看著唐思就像是癲狂了一樣,劉公公也是嚇得直接擋著了司馬宇成的麵前。
    祭舞情沒動,看著大喊的唐思。
    唐思看見有個小太監聽見司馬宇成的話之後,開始去叫雅琳,於是衝了過去,撲到了小太監。唐思一下變得狼狽不堪,同時祭舞情也在她衝過去的時候被撞到了。現在肩膀隱隱作痛。唐思撞到祭舞情的時候被司馬蘭亭看見了。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悅,沉的就要滴出水來了。
    “來人,護駕。”說完自己就從地上站了起來,暗中擋在了祭舞情的前麵。祭舞情發現了這一舉動,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就把目光移向了唐思。
    當周圍的人把唐思架了起來,這樣看清唐思現在的頭發早已經亂了,臉上的胭脂也花了。西一塊,東一塊的,看著很是滑稽。
    她還在喃喃著:“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雙手還在亂抓。
    架著她的侍衛不敢亂碰,也就是隔著衣物輕輕地架著她的雙臂,隨著她的動作,她也慢慢地就滑掉了下去,癱坐在地上。隻是苦了被她撞到的小太監,現在被後宮的娘娘撞到了,還壓著,這以後看來就是不能在宮裏待下去了。
    這宮中就是這樣的不講理,皇上就是規矩,就算是你被動被迫接觸了哪位娘娘,你就是犯了罪,就是罪人,就得依法處置。
    唐思淩亂的臉上這才有點看出來她現在是一個快要四十歲的人。
    司馬宇成剛剛經曆了這樣的一場混亂,現在才緩過神來:“這件事就不用再問了。來人,唐妃誣陷後宮的妃嬪,現在又在大殿上發了瘋,即日打入冷宮。”
    唐思就像是真的瘋了一樣,聽見了自己被打入冷宮還是沒有什麽反應,癱坐在地上。又沒什麽人敢輕易接近。
    司馬宇成知道,大手一揮道:“拖出去。”
    在他們還麽有接觸到唐思的時候,人就直接暈了過去了。
    大殿上又是一陣的兵荒馬亂。司馬蘭亭趁機到了祭舞情的身旁,護著她。
    沒人注意到祭舞情嘴角的那抹微笑。
    唐妃的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雅琳那天沒有跟著祭舞情一起去見司馬宇成而是在瑾銘殿了陪著盛夏有點懊惱。在祭舞情回來之後就一直嘟囔抱怨著祭舞情為什麽就不帶著自己去,唐思都說了是自己的亂講話,不認主,這又是什麽無中生有的事,要是祭舞情因為聽了這些話就恢複之前的關係了,那自己又該怎麽辦。
    雅琳真的覺得和祭舞情在一起很累,她的心情陰晴不定的,有的時候有時很好說話,而有時候又是難以靠近。這是個什麽樣的人呢。雅琳常常在想這個問題。
    事實證陰了,隻要祭舞情還在宮中,事情就一定少不了她,隻要她一日還是瑾妃,就會受到朝中大臣的不滿。
    其實瑾妃的名頭,祭舞情是真的就不怎麽需要,奈何司馬宇成過於喜愛祭舞情,覺得祭舞情那夜也不是自願的,是自己釀成的大錯,才導致了祭舞情失了身,委身與自己。要是往常朝中官員的子女送進宮中,司馬宇成一定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當然,對於短時間的愛好,不管是誰都會有一點的,隻是段時間可以使半個月,也可以是三五個月,或者說是一年。
    跟陰顯,在司馬宇成這裏就是很短的短時間,再加上最近祭舞情日日送的吃食,現在他感覺就是祭舞情已經在完全的接受自己了。晚上吃了晚膳也會有時間閑聊一會兒。
    奈何,祭舞情口嚴,不管是問什麽,什麽都隨隨便便的糊弄過去。
    要是司馬宇成認認真真的想一下,就會發現他的不對勁,也不至於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晚了。
    祭舞情又再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