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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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法說這種奇怪的狀態。


    夏弦月明明是微微睜開著眼睛,但現在扭來扭去跟蛆一樣的行為又完全稱不上是清醒的。


    觸感···


    不妙啊。


    嘶。


    “嗚嗚。”


    “要抱抱~上下都要貼貼~”


    “···”


    決定了。


    發生什麽蘇曜都當是順其自然。在這之前,蘇曜把手機拿過來,打開錄音功能放置在桌上。


    好了,由著你隨便整活吧。


    ——


    夏弦月是被憋醒的。


    恍忽間感覺好像露珠在一片葉子尖端顛來顛去,好懸就要落下。


    還沒完全鬆口氣。


    啪的出現懸崖,人掉下去了。


    “砰——”


    隨即就是憑空在床板上撞了下。徹底醒了。


    疼。


    非常痛。


    剛才腦袋直接頂到上麵好像是實心木板的東西。


    啊啊。


    不行不行,得趕緊去衛生間,要不行了。


    咦?


    誒?


    強行睜開眼睛,這才發現不對。


    什麽不對呢?


    哪兒都不對。


    不管是睡的床,房間,還有麵前莫名出現的臉。


    “醒了?”


    蘇曜頂著黑眼圈,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


    夏弦月重新合眼,再小心翼翼的睜眼。


    還在。


    “放心,這不是夢。”


    “不信?”


    蘇曜直接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拉起。


    “唔,疼···”


    “痛就對了。”


    “···”


    夏弦月下意識的揉著臉頰,然後愣住。


    “不、不對的!我怎麽···”


    “你被林小彎賣了,送貨到我這裏來了。”


    蘇曜平靜的說,“說的是看著像毫無防備的小羊羔,不如直接送到我這裏來。”


    “唔···怎麽這樣···”


    “不樂意?”


    “不、不是——伊?!”


    夏弦月動了下,瞬間回想起至關重要的事。


    葉子尖端的露珠還在蕩漾,就快要···不行了!


    “阿、阿曜···”


    想說,能不能先去衛生間。


    可話到嘴邊,夏弦月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害羞了?”


    “不、不是的!那、那個···”


    啊啊。


    害羞是害羞。


    可是,到底要怎麽辦?!


    “阿、阿曜,我可不可以···”


    那是近乎哀求的語氣。


    “嗚唔?!”


    但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為、為什麽要在這時候?


    嗚啊!


    夏弦月雙手抵在蘇曜胸口,也沒掙紮。或者說一被這樣根本就生不起反抗的力氣。


    伊?!


    身體本能放鬆的一瞬間,好像沒能忍住,有那麽一點點···


    在蘇曜看來就隻是單方麵的害羞。


    她完全不敢和自己對視。


    “···”


    臉頰染上極致的紅暈,又微微顫抖著,怎麽看都像是待宰的小羊羔。


    “一起聽點有意思的東西。”


    蘇曜把手機拿過來,點開錄音。


    “?”


    夏弦月還在低著頭忍耐,準備無論如何也要說出口。


    ‘要抱抱~’


    ‘嘻嘻,快過來,在夢裏就算是阿曜也必須要聽我噠~’


    “···”


    咦?


    這是什麽?


    ‘嗚嗚,那裏不行啦~’


    為什麽會是自己的聲音?!


    偏偏這時候又察覺到蘇曜故意在耳邊說,“怎麽樣,關於你昨晚做的超真實的夢,還有沒有印象呢?”


    “嗚哇!”


    在那一瞬間,真的忍不了了。


    顛來顛去,終於搖曳出來了一點點。


    馬上就要···!


    “我、我···要出去一下!


    !”


    夏弦月再也沒辦法管是羞恥心爆表,還是什麽別的,猛地掙開蘇曜,連鞋都顧不上穿就飛快的穿過客廳進入衛生間。


    “···”


    還真是氣勢十足。


    就連蘇曜隔著客廳在臥室都能聽見。


    原來如此。


    原來是想上廁所。


    蘇曜不由得啞然失笑,轉過臉看窗外。縫隙還隻是一點點微弱的光亮,手機上的時間是五點多。要到六點接近七點才會完全天亮。


    【講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閱讀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 安卓蘋果均可。】


    昨晚被折騰的半睡半醒,完全沒睡好,這下幹脆再睡個回籠覺好了。


    夏弦月在衛生間出來後,完全不知道怎麽做了。


    手捂著臉,很燙。


    真的是羞恥度爆表了。


    夢話···


    又是這麽氣勢十足的在衛生間,肯定聽見了。


    小彎那家夥,為什麽要這樣做呀!


    在客廳愣愣的注視著半開著的臥室門,天色還很暗。


    寂靜無聲。


    夏弦月很容易就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被錄下來的夢話···


    剛才突然的親。


    ···


    沒有開燈,隻要被子蓋著就看不見。


    看不見就不會那麽羞恥。


    那麽···


    夏弦月下定決心,邁步進入房間先是迅速衝到窗簾邊上一把合上僅剩那一點點縫隙,這下房間裏就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


    蘇曜也聽見了動靜,隻是說,“你要是睡醒了餓了就隨便看看有什麽能吃的,我再睡會。不用叫我。”


    “···”


    夏弦月憑著感覺摸索到床邊,輕咬著嘴唇,“夢···還沒結束。”


    “要是接下來阿曜覺得我不正常,那···都是阿曜的錯!”


    “?”


    蘇曜還沒弄明白她到底想說什麽,就發現她突然撲上來。


    先是撲空了,但也完全不在意,又摸到被子,一掀開。


    整個人也順勢鑽進來。


    寶寶食堂貼近,她又主動伸手讓蘇曜的手放在上邊。臉也從下移動上了,主動索吻。


    “那、那個···”


    “阿曜會不會覺得我很輕浮?”


    “輕浮?”


    蘇曜歎了口氣,“你腦子裏對輕浮女是不是有什麽誤解?有這麽青澀的輕浮女嗎?”


    “···”


    在黑暗中,夏弦月沉默了幾秒,小手往下遊移。抓住了某個未來。


    又輕吐著微熱的氣息,非常小聲又害羞的說,“那···”


    “阿曜可以···把我變得不那麽青澀嗎?”


    【此處省略一章5000字番外,下次再見】


    ——


    小插曲。


    關於女朋友事後不肯從被子裏出來這件事。


    “不至於吧,剛才那麽主動,現在就這?”


    蘇曜都起來洗漱完穿好衣服了,這家夥還把腦袋埋在被子裏不肯出來。


    “剛、剛才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另外一個奇怪的女人嗎?”


    蘇曜好笑的說。


    “嗚嗚嗚,才不是奇怪的女人···”


    “敢不敢把腦袋伸出來說話?”


    “再、再等一下···”


    “已經等了快一小時了,你說的一下是一天嗎?”


    “···”


    總算,那小動物把腦袋抖抖霍霍的從被窩裏探出一點點。但視線還是遊移著,臉頰通紅。


    怎麽說呢?


    關了燈和沒關燈,夏弦月完全是兩個人。


    但也沒辦法,蘇曜知道她必定不可能像自己一樣這麽輕鬆。在現在她的認知裏進度稍微有點快了。


    那麽就隻好由自己去安撫了。


    走過去,坐在床邊上。


    看著她窺視又躲躲閃閃的眼神,蘇曜俯下身。


    接觸過後她也慢慢地沒那麽顫抖,摟著蘇曜的脖頸微微回擊。說青澀是當然的,隻是說對比最開始完全像是呆立當場來說,現在知道稍微回應了。


    喂喂,不是用牙齒。


    “現在好些了嗎?”


    鬆開後,蘇曜在問。


    “還、還想要···”


    ——


    最終磨蹭了半天,終於在蘇曜先出房間的情況下,這人願意從房間裏出來了。


    認認真真的穿戴整齊,好像還特地稍微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比如說補補口紅之類的。


    然後這樣再進入衛生間淋浴。


    ?


    既然要洗澡,那又何必補妝?


    女孩子在意的地方還真挺奇怪的,但也挺可愛的就是了。


    “以我多年養狗的經驗來看,越是叫越是齜牙咧嘴的狗,其實就是膽子小,不敢接觸你所以一直衝你叫。”


    “這個時候你隻需要把手背放到它嘴邊,讓它熟悉你的氣味,如果你被咬了,那應該就是我判斷失誤了。”


    “哈哈哈···”


    打開電視,故意把聲音調大。


    至少能差不多掩蓋狹小空間內衛生間裏的聲音,這樣想必她也能更自在些。


    “下麵是來自某位曹縣網友給朋友的留言。”


    “剛子,說真的散了吧,就你說那姑娘我幫你問過了,不行,她家很窮的,我昨天私信她,她說門都沒有。”


    “···”


    “一則冬市小學三年級學生投稿的作文,我的夢想,我的夢想是當女人的atm取款機···”


    “···”


    蘇曜試著換台。


    “據本台記者報道,昨夜在冬市郊區發生一起很可能有關近日來刷屏網絡的與‘怪物’有關的桉件。”


    “督察方發布公告,昨夜例行巡邏,發現嫌疑人挾持一名流浪兒童。”


    “領隊果斷下達優先保護人質的指令,迅速製定方案救出兒童。”


    “最終,督察方憑借槍法精湛的狙擊手成功狙殺了犯罪者。”


    “下麵來連線本台記者,看看他的說法。”


    “記者你好。”


    “主持人你好。”


    畫麵中是個穿著休閑服的記者拿著麥克風,嚴肅的說,“這是首次督察方順利逮捕近段時間作桉猖獗的犯罪團夥。”


    “據督察方最新的檢驗稱,該團夥故意使用彷生器官植入體內,意圖用這種方式製造‘怪物’論,試圖擾亂和引起市民恐慌。”


    “大家平日裏晚上如非必要請不要出門,如果必要出門,也一定要找人陪同,不隻是小孩子和女性,男性也同樣。”


    “並且,建議大家遇見奇怪的人多觀察其背後是否又奇怪的裝飾品。如果近期有cos活動之類的請取消或者不必要戴上尾巴類的裝飾。”


    這是?


    蘇曜遲疑著,拿起手機。


    在瀏覽器裏搜索關於昨晚冬市郊區發生的事。


    和新聞上說的差不多。


    督察在那邊救出一個小孩子,也成功擊斃了‘怪物’。並且首次拿出了確切的證據。


    比如說尾巴。


    頂部像是食人花張開口的形態。被切下來安安靜靜的放置在一邊,拍了照。


    ‘這便是近段時間犯桉猖獗的團夥用來象征某種宗教意義的部位。並不是網上盛傳的怪物。’


    ‘我們希望大家踴躍觀察,如有發現奇怪、背後有尾巴,或者遮掩起來的寬鬆蓬鬆起來的裙子或者褲子,確定是犯罪團夥成員的,我們一次給予50w賞金。此類犯罪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日常出行安全,接下來我們將以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度,鏟除本次桉件的犯罪團夥。’


    ···


    不對。


    有不對的地方。


    蘇曜見到了那個被救出來的小孩子。她被迷茫的拍了照,手上還拿著一個沾了不少汙穢的蘋果,呆呆的看著鏡頭。


    那不是獲救後該有的表情。


    是迷茫。


    沒有後怕,沒有慶幸,隻像是木偶般被推至鏡頭前。


    為什麽呢?


    蘇曜注視著還擺在茶幾上的蘋果。很大,很紅潤。看起來應該挺甜的。


    “卡擦。”


    咬了一口。


    確實挺甜的,和那小孩子手上拿的沒什麽兩樣。


    ‘真該死啊,這麽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這麽大力度,這次也該結束了,受夠了到處飛的謠言,都是科幻片看多了。’


    ‘別的我不管,但是小孩子我是真忍不了!建議抓到就直接槍斃!’


    ‘真的不是在掩飾什麽嗎?’


    ‘···’


    網上的評論因為督察發布的公告也發生了質的變化。幾乎一麵倒的對‘怪物’抱有惡意。


    蘇曜沒覺得難過。


    隻是說,感覺好像又要開始了。是這樣嗎?


    16號,死了。


    那麽,蘇曜把蘋果吃掉,把她留下的紙條揉成團扔進垃圾桶。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法。切換到綜藝節目,繼續觀看好笑的畫麵。雖然不怎麽笑的出來。


    “啪——”


    再過沒多久,夏弦月從衛生間出來了。帶著大片霧氣,也是穿戴整齊。頭發也已經在衛生間裏就先用吹風機吹幹了。


    “出去吃飯吧,順便我也理個發。”


    蘇曜擺出笑容。


    “唔,那、那個,再等我一下!”


    夏弦月一和蘇曜對視臉騰地就紅了,飛快溜進房間。


    再過一會又是化了澹妝出來。澹色的口紅也重新弄好了。


    “就這麽在意在我眼裏的形象嗎?”


    蘇曜問。


    “不、不是啦,就是習慣性的···”


    “要是你誠實的說是因為我才想這樣,我應該挺高興的。”


    “伊?唔,那···”


    夏弦月低下頭,又支支吾吾半天,最終點頭了。


    “幹嘛要一直這麽可愛捏?”


    蘇曜過去,主動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小小的緊張。


    “很漂亮,很滿意。就這樣帶出去我感覺很有麵子。”


    “嗚,不、不要這樣說啦···”


    “還疼嗎?”


    “!”


    一理解到蘇曜的意思,夏弦月羞的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但還是聲音小的跟蚊子一樣,“不、不了···”


    “說起來,我為了等你,上午的必修課又翹掉了。”


    蘇曜指了指自己的臉,“是不是該補償一下?”


    “···補償?”


    夏弦月愣了下,會意了。


    眼睜睜的看著蘇曜站在那不動,似笑非笑的,慢慢地終於下定決心,又主動湊過來獻上青澀的吻。


    “?”


    “沒說要你這樣,隻是臉。”


    “嗚嗚嗚,我才不知道!”


    夏弦月臉頰瞬間又紅了。


    想先出門。


    “啪嘰——”


    但是一沒注意,衣服掛到門把手上,眼見著踉踉蹌蹌的額頭直接撞在門框上。


    “沒事吧?”


    蘇曜也嚇了一跳。


    “沒、沒事···”


    夏弦月蹲在原地,額頭撞破皮了,紅了一片。


    “小心點,別那麽著急···先過來坐著,坐好。”


    是非常溫柔的語氣,塗抹藥水的動作也很輕。


    明明應該是單純高興的光景。


    但夏弦月腦海裏開始莫名閃爍奇怪的畫麵。


    “騙人的,我知道,我根本就沒那麽厲害。”


    “隻是個膽小鬼···”


    “真的好難過,害怕。”


    “隻剩下我自己···嗚,根本就做不到···”


    畫麵。


    機場。


    那是什麽?


    小小的少女,牽著阿曜的手,麵無表情的注視著自己。


    ···?


    為什麽···我會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