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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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外,龍瑾來回踱步,眉宇之間有一絲不耐。
那淩玄清進去已有半個多時辰了,裏麵竟是一絲動靜也沒有。
太後若真是產子,這時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正是抓太後小辮子的最佳時機!
龍瑾眸中閃過一絲厲色,當即帶著十幾個太監就朝著慈寧宮走去。
“龍公公,您這是要做什麽?”
曹公公站在慈寧宮門前,見龍謹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立即攔住了去路。
龍瑾向曹公公一抱拳,傲氣十足。
“曹公公,雜家聽說今夜有良醫為太後醫治,貌似還要給太後開膛破肚手術,雜家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這開膛破肚之法未免也太過駭人聽聞!
手術這麽長時間,慈寧宮內又一點動靜也沒有,要是太後有個三長兩短,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啊!雜家必須得進去看一看太後的安危!”
龍瑾眼睛裏擠出幾抹渾濁的老淚:“皇上操勞國事,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就算不能為他分憂,也不能給皇上添亂啊。”
曹公公向龍瑾一拱手。
“太後有令!在淩神醫沒出來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去!多謝龍公公好意,您還是請回吧。”
“曹公公此言差矣,事權從急,眼下太後的安危才是最緊要的!若是事後太後怪罪,雜家任憑她老人家發落就是。”
龍瑾一甩朱紅色的官服,就要朝慈寧宮內走去。
曹公公垂下眼,麵前的龍瑾,作為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權傾朝野,暗中與太後為敵。
這時過來必然是想要抓太後的把柄,絕不能讓他得逞!
曹公公伸出右手,將龍瑾給攔下:“龍公公,您還是不要讓雜家難做了吧。”
見曹公公一再阻攔,龍瑾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曹炳坤!你一個小小的慈寧宮管事,也敢阻擋雜家?”
司禮監掌印太監,又有著“內相”之稱,在宮中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龍瑾這一番話霸道十足,一股強大的氣勢卻徒然暴發開來。
而曹公公,雖然貼身侍奉著太後,論品級地位不如龍瑾遠矣。
這一刻,曹公公的身子忍不住一顫,但還是咬著牙道:“龍公公!太後的寢宮,就算是您的身份,也擅闖不得!”
“雜家可不是要闖太後的寢宮。”
“嗯?”
“這是要護得太後的安危!來人啊!”龍瑾低喝一聲。
周圍的小太監聞言,立刻朝著曹公公圍了上去。
“龍瑾,爾敢!!若見太後,從雜家的屍體上踏過去!”
曹公公環顧了一圈,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張開雙臂擋在門口。
“嘖嘖,連雜家的路都敢攔,真是不識好歹!”
幾個小太監衝過去將曹公公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你們這群狗奴才!!”
曹公公不斷掙紮著,目眥欲裂!
“哼。”龍瑾輕哼一聲,連看都不再看一眼,直接朝慈寧宮的大門走去。
龍瑾已到了門口處,伸手去推宮門。
“咯吱……”
宮門應聲而開。
一名秀美宮女手持一柄鎏金長劍,橫擋在了他的麵前,正是張太後的侍女秀兒。
“先帝禦賜尚方寶劍在此,有先斬後奏之權!誰敢造次!”
龍瑾眯著眼睛,心說,這太後倒是謹慎,連尚方寶劍都拿了出來,不過雜家也不是全無準備!
他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前走去,伸出手去推秀兒。
秀兒手握劍柄,將鎏金寶劍拔出一截:“站住!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氣了!”
“秀兒姑娘,你且看一看,這......是什麽?”
龍瑾冷哼一聲,從懷裏取出一張金色的綾錦,單手將之舉過頭頂。
“皇上聖旨在此!特命雜家來見太後,你還不快讓開!若是太後有什麽意外,皇上怪罪下來,你們可擔待不起!!”
聖旨一出,秀兒的臉色大變。
尚方寶劍畢竟是先帝禦賜,如何能與聖旨相比。
隻是這龍瑾,竟能請來聖旨,又該如何是好??
“還不速速讓開!”
“難不成,你想抗旨?”
龍瑾高舉聖旨,再次大喝一聲。
秀兒臉色煞白,沒了半點血色,握著尚方寶劍的雙手也是輕輕一顫。
龍瑾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用力將秀兒推開。
現在,雜家倒想看看誰出來阻攔!
他的手緩緩用力,慈寧宮的宮門也被推開。
秀兒和曹公公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甘。
“是誰如此大膽,敢闖哀家的慈寧宮?”
一道虛弱,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傳了出來。
“給哀家退下!”
正是太後的聲音!
龍瑾頓時老臉一僵,本來即將推開的宮門,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太後畢竟是太後。
他龍瑾再有權勢也是一個奴才,他們之間的身份有著天壤之別。
若是太後還昏睡著,那自己大可強闖,以關心太後安危為由,沒人能說個不字!
可太後一旦醒來,那這門,便闖不得了。
“可惜,功虧一簣啊!”
龍瑾深吸了一口氣。
“太後,皇上惦念著您的身體,特命奴才來看望。”
“哼......有勞皇上惦記,哀家已無大礙了。”
“太後無恙,真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啊。”
“退下吧。”
“這......”龍瑾目光微微一閃,最後還是點頭道:“是,奴才這就告退。”
話音落下,龍瑾轉身從慈寧宮門前離開,又回到了自己慈寧宮外,卻沒有離開,隻是在那裏安靜的等候著。
龍瑾低垂著眼簾,一直注視著大門。
既然太後已經醒了過來,那就說明手術已經結束!
那位主刀的醫師淩玄清,必然要出宮。
隻要見到淩玄清,就可以當場戳破那什麽寄生胎的謊言!
從此以後,太後的把柄就落在了他的手中,至於淩玄清,事成之後殺了滅口也就是了。
“咯吱……”
一炷香的時間後,慈寧宮的大門終於在這時被人從內推開。
來了!
龍瑾抬起了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門口。
下一刻,淩玄清便獨自一人走了出來,其右手似乎還拎著什麽東西。
“淩先生,太後到底得的什麽病?手術結果如何?”
淩玄清看向龍瑾,臉上露出來了一個笑容,然後把右手上的東西打開,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赫然是一個死胎!
不過與正常的胎兒不同,此胎通體黝黑,帶著血絲,看著並不像是剛取出的活嬰,分不清到底是何物。
“龍公公,這便是寄生於太後肚中之物,在下......幸不辱命!”
“這是……”
“這是一個死去數十年的寄生胎,因為在太後腹中時間太久,已然變黑。”
“太後腹中真有寄生胎?”
“不是活著的嬰兒???”
龍瑾反複端詳了那怪胎數次,他從未見過寄生胎,但淩玄清手中的胎兒的確與正常的不同,一看就知死去已久,連顏色都已變黑,完全沒有人形。
淩玄清一點頭道:“確是寄生胎。”
龍瑾眉頭一皺,雖然心中還有諸多疑惑,現在也隻能無可奈何。
他搖了搖頭,心知今夜是白忙一場了。
“有勞淩先生了,雜家會向皇上為你請功的。”
說完,龍瑾便帶著一眾小太監轉身離開。
看著他們的背影,淩玄清懸著的一顆心剛準備落下來,身後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秀兒、曹炳坤,讓淩玄清來見哀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