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真回去打掃衛生，把教室的桌子收拾一遍，前台剛下班，把空調什麽都關掉了，溫今打掃完一身的汗，把東西弄完，她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涼爽極了。
    十點多，終於可以下班，溫今把機構的燈全部關上，最後關門，密碼鎖，啪嗒一聲，鎖住了。
    走下台階沒幾步路，忽然瞥見路邊停著一輛車，車門邊長身而立，站著一個男人，抽著煙，昏暗的燈光下，夾在指尖的煙絲一明一滅，閃著微弱的光。
    那是陳秦。
    溫今怔了一下，緩步上前：“陳老師？你還沒走嗎？小朋友呢？”
    陳秦似乎在想什麽事，等她靠近了才回過神，把煙掐了，說：“我已經送她回去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
    “等你。”陳秦直勾勾的，“怎麽說你照顧了月月一晚上，我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這麽晚下班，順路送你。”
    “陳老師……”溫今撓了撓頭，受寵若驚的。
    “以後不用叫我陳老師，你也不是我學生。”
    “下學期萬一我選了你的課，那不就是你的學生了。”
    “下學期的事下學期再說，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沒大你多少，可能就大你三四歲。”
    溫今說：“我十九，陳老師……”
    “那就大個五歲。”
    溫今不是很相信，歪了歪頭，眉眼清淡，眼神很純，眼尾帶了一點點笑意，在她身上隻有幹淨兩個字，一看就是被家裏保護很好。
    陳秦心裏想著，就是可惜了，她家出了事，讓她過早接觸社會，暑假還得出來工作賺錢，她能堅持下來，已經不錯了。
    想到第一次見她那會神態很喪，小心翼翼的，被他發現在那種地方睡覺，好像沒地方去了，可憐兮兮的。
    他有點好奇跟她相關的事了。
    “走吧，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溫今沒得拒絕了，就說：“謝謝陳老師。”
    上了陳秦的車，溫今腦海一閃而過她坐蕭傾聿車的情景，她是怕蕭傾聿的，他的氣場太有壓迫感，加上他對她的那些想法，才讓她害怕，後來接觸次數變多後，她好像能夠稍微適應，不那麽害怕，還把他的那些警告拋之腦後，故意接近陳秦。
    這要是讓蕭傾聿知道，她這個暑假裏所做的事，第一時間削了她的皮。
    現在想想，她的懼怕也沒那麽強烈，即便她跟別的異性走的近，那也是她的自由。
    蕭傾聿心裏有人，身邊還有人，他沒資格用男女朋友那層道德感約束她。
    因為他們倆就不是男女朋友。
    她就算對別的異性有心思，那也不關他的事。
    轉眼間很快到了昨晚她下車的路口。
    溫今說：“謝謝陳老師。”
    “剛不是說了麽，叫陳秦就行，我真沒大你幾歲。何況這裏不是學校，在學校你叫陳老師可以，學校外就叫名字。”
    溫今撓撓頭：“可是真叫不出來，一時半會改不了口。”
    “那就慢慢來，還有時間，溫今，等會到家就給我發消息，不要忘了。”
    溫今點點頭：“好。”
    和昨晚一樣的路線，等他車開走了，溫今從巷子裏出來，朝反方向走回蕭傾聿的住處。
    回到住處，阿姨不在了，這個點，阿姨早就回去了。
    頭頂感應燈亮起，溫今彎腰脫鞋子，把背包放在櫃子上，伸手壓了壓胸口，愈發覺得自己在做壞事。
    剛到屋裏，手機響了，是蕭傾聿打來的，日常查崗。
    隻是前幾天他太忙，無暇分身，沒怎麽給她電話，她也不打電話找他問藥，這會剛結束工作，回到酒店，難得有空，就給她打來電話。
    溫今乖巧回答他問的所有問題，從善如流。
    當蕭傾聿問她這幾天睡眠情況，她說：“比之前好一點，白天在機構太累了，晚上洗完澡躺上床沒多久就犯困。”
    蕭傾聿站在露台上吹風，剛洗完澡，一身水汽，抽了根煙，壓低聲線問她：“還有呢？”
    “還有什麽？”
    “我不在，你是不是很自由？”
    這好像是送命題。
    溫今抿唇沒說話。
    蕭傾聿說：“你什麽時候休息？”
    “下周。”
    “下周幾？”
    “周三。”
    “休幾天？”
    “一天吧。”
    “周四周五請個假，過來我這玩幾天。”
    “……”溫今緊張攥緊手指，“不好請假，暑假學生多，我請假了機構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沒了你，會倒閉不成？”蕭傾聿語氣嚴厲起來，“溫今，別讓我重複一遍。”
    “那我請假。”
    蕭傾聿冷冷淡淡恩了一聲，“早點睡。”
    “恩，晚安。”
    掛了電話，蕭傾聿狠狠吸了口煙，重重吐出來，聽疊出來溫今對他的態度還是很排斥，冷淡又抗拒，說白了，心裏頭沒他的存在。
    之前是巴不得他跟別的女人好，就沒她什麽事，現在巴不得他們倆不再見麵，老死不相往來。
    很快到了下周三，溫今一大早就坐上蕭傾聿安排好的車去他那邊，她其實一路都挺忐忑，有不好的預感，不想去見他，好不容易習慣了沒有他在的日子。
    開車的人是蕭傾聿的助理，白鈞，她以前見過。
    四個小時車程，加上堵車，終於到了酒店。
    蕭傾聿的電話就來了：“到了麽？”
    “到了酒店。”
    “等我會，我快到了。”
    溫今恩了一聲，在大堂沒等太久，蕭傾聿就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人，好像是助理是什麽，她不知道，隻見到蕭傾聿穿的很正式，身姿挺拔，朝她走過來。
    “累不累？”蕭傾聿很自然的語氣問她。
    “不累。”
    “真不累？”
    “恩。”溫今說，“就是有點餓。”
    蕭傾聿說：“那先去吃飯。”
    有一個多月沒見麵，溫今又有點不習慣他的靠近。
    這點蕭傾聿察覺到了，這也是他讓溫今過來的原因之一，好不容易她才習慣他那麽一點點，免得分開太久，一切又回到原點。
    溫今就跟在蕭傾聿身後，他沒碰她，沒有肢體接觸，她倒是自在一些。
    酒店裏有餐廳，蕭傾聿直接帶她去酒店裏的餐廳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