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妍沒接他的話茬。
    她低下頭，頭發垂了下來，擋住表情。
    許妍出差那幾天，她有準時吃藥，而陳秦沒隔幾個小時給她發微信，提醒她注意天氣變化，注意吃飯，還有吃藥。
    陳秦無微不至，溫柔體貼。
    許妍也很享受被如此溫柔照顧，這也讓她有了錯覺，她和陳秦感情很好。
    這次出差，臨時多加了一個人，正是陳秦以前的學生。
    並且還跟許妍住在一間房裏。
    這天晚上，許妍在卸妝，桌子上擺了一些瓶瓶罐罐，都是她化妝用的，還有一盒藥，是她的藥。
    同事忽然湊過來對她的化妝品很好奇，問她用的都是什麽牌子。
    女孩子嘛，對化妝品感興趣很正常，許妍有問必答。
    同事忽然看到一盒藥，就問她「你怎麽了？還吃藥？」
    「有點不舒服。」許妍沒解釋，藥盒外邊沒有包裝，看不出來是什麽藥物。
    同事「你哪裏不舒服？還是其實你在吃葉酸？」
    「葉酸？」許妍不知道葉酸是什麽。
    同事吃驚「葉酸不知道嗎？是懷孕的女生吃的，你難道沒在備孕嗎？」
    「沒有，這不是葉酸。」
    「我以為你不喝酒不抽煙，是在備孕，抱歉。」
    「沒事。」
    許妍溫聲笑笑，表麵上沒太在意，但其實心裏有一顆種子在無聲發芽，悄悄生長。
    懷孕？
    許妍是想要的，可她的情況不太適合。
    和溫今聊起了懷孕的事，溫今事無巨細，把她當初懷漾漾經曆都跟許妍說了。
    許妍認真看了很久，又查了很多資料，發現懷孕真的很費勁，真的不太容易，她想要又不想要，而且還得跟陳秦商量。
    之前陳秦說過，現在不著急，她想到這裏，不知道陳秦是不喜歡孩子，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許妍很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跟陳秦說。
    許妍又開始失眠，睡不著覺，隔壁的同事也沒睡，躲在被窩裏聊電話。
    許妍深呼吸一口氣，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忍不住起來跟同事說「你在打電話嗎？」
    同事沒說話，聊電話的聲音也沒了，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許妍就沒再說什麽。
    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沒過多久，同事又開始聊電話。
    許妍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翻了個身，隔壁又沒聲音了。
    這一晚，許妍沒有休息好，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第二天工作應酬見客戶狀態還勉強，她提前準備，倒是沒有影響到工作，反而是自己的同事拖了後腿，說什麽她昨晚沒休息好，狀態不好，下午不能陪著一塊去工廠。
    許妍趕緊打斷同事，不讓她說下去，於是和客戶解釋，兜了一圈才把這話給圓回去。
    飯局結束，許妍跟同事複盤，也提到了這個問題，為什麽要說她沒休息好，下午的工作去不了，這不是讓客戶覺得他們很不專業麽。
    女同事很茫然天真的表情說「可你昨晚不就是沒睡好嗎？我說的也沒錯，我是為了你好，你再怎麽能說我不應該說。」
    「是啊，你說，你都說了，很應該。」許妍忍不住冷嘲熱諷了一句，她的耐心都快耗盡了，都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女同事哼了一聲「我是為了你好，你還不領情，算了，就當是我好心喂了狗。」
    許妍嗤了聲「你再說一句。」
    「我說什麽了，你要是這麽生氣，好吧，那就抱歉，我不應該幫
    你說話。」
    許妍「你能不能專業一點，你要是不明白我說什麽，行，那我沒什麽好跟你說的。」
    「希望接下來的工作你能專業點。」
    許妍說完，沒再聊這事。
    而接下來的工作，同事還在拖後腿，許妍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隔三差五給她添麻煩，差點得罪客戶。
    晚上結束工作回到酒店房間，許妍正在卸妝，擦掉口紅，露出幹淨的素顏，等同事回來，許妍問她「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
    「我說什麽？有什麽好說的。」
    許妍冷笑「沒什麽好說的你晚上怎麽跟客戶講，把我們低價都爆出來了，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了，公司不想給那麽多錢，使勁克扣，我隻是把低價說出來而已，你看客戶也沒說什麽，還不是成了。」
    「你要這樣說，我確實無話可說。」
    許妍不再和她說任何話，沒什麽好說的，也沒比有什麽必要為了這種人這種事生氣。
    女同事卻來了句「裝什麽領導架子。」
    許妍笑出聲。
    她裝領導架子？
    「你笑什麽。」女同事說她。
    「你管我笑什麽。」許妍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女同事隔著門跟她說「你是不是想要報複我？你對我有意見？你看不慣我？就你能出風頭？許妍，我們是平等關係，你不能指使活，這項目成了也有我的一份，你不要想獨吞，我警告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項目沒你我也成程。」
    許妍沒搭理她，洗完澡出去後，女同事在她那張床上敷麵膜。
    回到楓城，許妍瘦了一點，陳秦到機場接的，一看她的氣色，關心問她怎麽了，是不是沒吃好。
    許妍搖頭「沒事，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沒胃口。」
    「那就是沒吃好。」
    「外邊做的沒你做的好吃。」許妍難得跟他撒嬌。
    陳秦倒是吃這一套，微微一笑「真的？」
    「那當然。」
    陳秦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摟著她的腰，就往外走。
    許妍和女同事是一趟航班，許妍比較快出來，同事跟在身後，她出來那會剛好看到陳秦和許妍準備上車，她看到陳秦，立刻上去喊了聲「陳老師，真是你。」
    陳秦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認識她。
    「陳老師，好久不見，你不記得我了嗎，我之前也是你的一個學生，上過你的課，不過也是，學生那麽多，老師你怎麽可能記得我。」
    許妍站在旁邊解釋「她是我同事，這次和我一起出差。」
    陳秦這才點點頭「你好，不過我不做老師很多年了，不用再喊我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