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陽陽一早就想問穆秋秋。
    如果按照軌跡的話，他上一個輪回之中的老師也是沈晴嗎？
    因為在小禮堂之中，穆秋秋那聲感慨，讓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穆秋秋應該是知道事情發展的軌跡的啊！
    可能自己去開直播這種事情，讓原本的軌跡稍稍發生了偏移。
    但學校的配置這種事情，豈能因為自己一次直播……
    不對！
    昆侖也是上個輪回的見證者……
    所以，這是昆侖的布局嗎？
    林陽陽目光閃了閃，應該是，和上個輪回不一樣了。
    包括老師的分配上。
    不然穆秋秋不會在這個時候稱讚給他找了一個好老師。
    這話，一半是說給他聽的，另一半應該是說給昆侖聽的。
    舊時代存在秘密。
    輪回和重啟也存在秘密。
    【升格之鏈】更不用說。
    但這些都是有交集的，發掘其中一個，就要牽扯到其他的。
    林陽陽愈發覺得，這其實是個連環局。
    按照他的性格，那肯定是能躲多遠躲多遠的，可現在顯然是做不到了。
    或者說……
    當他以林陽陽這個身份降生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做不到了。
    “愣著幹什麽啊？”
    穆秋秋拽了拽他的衣角。
    “跟上啦！沈晴在舊時代研究領域很出名的，你有些問題沒準兒她真的能給你解答呢！”
    林陽陽頓時回過神來，點點頭：
    “好的。”
    幾人手中都有學生卡，隻有手持這張卡，才有著進入昆侖大學內部一些基礎設施的權限。
    比方說【昆侖文獻館】就不對外開放，隻有本校師生才能夠進入。
    進入其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排排書架。
    書架上擺放的，不是紙質版的書籍，而是做成書籍樣式的電子圖書卡。
    製作成本很低廉，就相當於舊時代的光盤一樣，批量生產的。
    甚至真的比起來，比印刷一本紙質書的成本都要低。
    其實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看書都是通過手機電腦之類的產品，很少有人泡在圖書館裏去看紙質版的書了。
    但這裏畢竟是大學。
    在資金充沛的情況下，儀式感也要到位……
    最起碼昆侖當時主張建立這所學校的時候是這麽說的。
    有的人覺得儀式感這種東西，繁雜而矯情，對於當今資源緊張，且麵對著生存危機的人類而言，算是糟粕。
    但認知稍微深刻一點兒的人都不會這麽想。
    當年在整體秩序崩潰的時代裏，那些受困於邊緣地區，數十年後才重新回歸人類文明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有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傳統”。
    有的是吃飯前要用筷子先敲三下桌子。
    有的是從外麵回到家中，要先脫鞋後踩一下放在門口的水盆。
    而就是這些在很多人看上去可笑而無聊的儀式，在時刻提醒著那些已經與人類整體隔絕的人們，他們曾經屬於一個有著輝煌文化和優良傳統的文明。
    畢竟在那個時代，數十年，有可能就是幾代人了。
    “所以老師在哪裏？”莫幹山到處張望著。
    他們似乎是第一批進入這裏的學生。
    按照分配，他們這一批有40位同門，其他的同學，似乎都還沒有到。
    “趕緊找到老師，能夠給老師留下一個好印象！”李四七說道。
    不過他也是愁眉苦臉的：
    “這裏真夠大的啊！”
    林陽陽歎息一聲，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指引圖：
    “咱們老師既然是對舊時代進行研究的學者，那現在人應該是在曆史類區域，咱們坐電梯去三樓看看。”
    “不愧是大哥！”
    “大哥果然充滿了智慧！”
    林陽陽：“……”
    他忽然就不想跟這倆貨說話！
    這是他充滿了智慧的原因嗎？
    他何德何能可以同時擁有臥龍鳳雛啊？
    林陽陽強忍著心中的無語，當先走到電梯裏，按下了三樓的按鍵。
    到了三樓。
    電梯門一打開，莫幹山眼睛一亮，率先走了出去。
    “呸！不要臉，這個時候搶第一！”
    李四七小聲罵了一句，也跟著走了出去，然後就“啊”的一聲慘叫。
    林陽陽和穆秋秋剛想出去，聽到這一聲頓時就警覺了起來。
    難道在校園裏，還有什麽暴徒不成？
    兩人對視一眼。
    林陽陽神色凝重。
    “他是不是踩著釘子了？”穆秋秋問道。
    林陽陽：“……”
    嗬，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嗎？
    有昆侖的注視，誰能混進學校來？
    這樣想著，他走出電梯門。
    然後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得一愣。
    麵前的半空中，飄著十好幾個人。
    不分男女和體型，動作整齊劃一，就像是被提著後脖頸的小貓一樣。
    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林陽陽剛想說話，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閉嘴。
    他扭過頭看向穆秋秋，隻見穆秋秋正捂著嘴，瞪著大眼睛指著前方的一行字。
    【禁止打鬧玩耍大聲喧嘩】
    林陽陽嘴角抽了抽。
    這標語不是第一次見到了，現世報的還是第一次見。
    幸好剛剛沒有說話。
    莫幹山應該是因為跑動，所以飄起來了。
    李四七是因為驚呼……
    他不說話，是天生的性格，讓他在關鍵時刻響起來，麵對危機要先苟一下看看情況。
    不出聲音隱蔽自己，是苟道精髓之一。
    想到這裏，林陽陽忽然心中一歎，看來莽之一字，自己還是任重道遠啊！
    思維正發散著，林陽陽忽然眼神微動，就看到穆秋秋躡手躡腳地走上前去，結果還沒有走出去幾步，剛剛來到李四七漂浮的位置，就忽然雙腳離地，也像一隻被提著後勃頸的小貓一樣飄了起來。
    林陽陽心中頓時就冒出來了【領域】兩個字！
    他之前在鄴城地窟的時候，就感受到過強悍的領域。
    當然，不是指【夜行】的那個。
    是【夜行】背後那位大佬的領域。
    在這裏，能夠形成這種領域的，那就隻有自己那位素未謀麵的老師了！
    李四七和莫幹山彼此怒視著，但也隻能怒視著，兩人明顯是想要張嘴，但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
    穆秋秋噘著嘴扭過頭，衝著林陽陽聳聳肩，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攤攤手，很是無奈。
    林陽陽頓時明了，靜滯，靜默，兩種效果。
    不知道自己這位老師的用意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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