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世魔瞳】瞳孔之中泛起了漣漪。
    那是元力的波動。
    它想要從這個世界之中掙脫出去，釋放了自己的領域，甚至想要使用編輯世界的能力覆蓋昆侖的世界。
    結果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的。
    這個世界牢不可破！
    昆侖悠然地看著【滅世魔瞳】，淡淡地道：
    “總聽人說，你們地窟生物是無情無義的，隻對自己的直係親屬有那麽一些感情，對於其它族群的生命是極其漠視的。”
    “從你的狀態來看，你似乎不同？”
    【滅世魔瞳】放棄了掙紮，它龐大的精神力掃過了這個世界，隱約摸索著這個世界的構造，越是摸索，越是心驚。
    它聽到昆侖的問話，隻能老老實實回答道：
    “因為我統禦這個地窟的時間太久了，甚至比任何一個頂級的boss生物都要久。”
    “地窟生物最開始，是不存在這麽高等級的生物的，我們都是一點點攀升上來的，時間久了，日積月累，最終就出現了頂級的boss。”
    “我是如此，千層地窟裏的那幾位也是如此，隻是我比它們還要早。”
    昆侖點點頭，說道：
    “這點，我是知道的。”
    他忍不住歎息了一聲。
    因為他才是輪回最初的見證者。
    隻是一切都在輪回，可地窟本質上沒有輪回，隻不過卻在輪回之初一次次扮演著相同的角色。
    給予人類破壞性的打擊，卻不能將人類滅亡。
    這是一條規則。
    這個世界加諸於地窟的規則。
    也是落在無數地窟生物身上的枷鎖。
    沉重而讓其無法掙脫。
    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肯出麵，直接對付【滅世魔瞳】。
    當然，也是因為鄴城地窟的異變，超出了現在的輪回進展狀態，他要出手糾正。
    這一點，是他當初跟格林達成的協議之一。
    他為這個世界的輪回護航，換取的是【升格之鏈】對於這個世界的關注度大幅度減低。
    而更重要的是，上個輪回，鄴城的事情就成為了林陽陽性格轉變的關鍵點，客觀上影響了整個輪回的進程。
    在這個時代，鄴城再度成為了一個焦點。
    但卻成為了輪回的前奏。
    成為了背景故事！
    這就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鄴城到底發生了什麽，前因後果，所有的細節，都不想放過。
    昆侖說道：
    “告訴我，上一個輪回之中，鄴城到底發生了什麽？”
    【滅世魔瞳】怔了怔，茫然道：
    “輪回？哦，你說的，是上一個人類時代的事情吧？”
    它想了想，似乎要從龐雜的記憶之中將一段無關緊要的事情篩選出來，然後感慨道：
    “那時，應該是地窟的生物受到了指令，要對外執行清除任務。”
    昆侖眼角縮了縮：
    “指令？”
    【滅世魔瞳】肯定地說道：
    “確實是指令，直接下達給了所有的地窟生物，包括我。但因為我的等級足夠高，所以能夠無視這種命令。”
    “一些強大的生物也能夠無視這種命令。”
    “但更多的，等級不夠高實力不夠強的，就必須去執行。”
    “指令本質上是強製性的，隻不過應該是提前就設定好的，沒有考慮到一些地窟生物的等級已經早早超過了當初設定的上限。”
    昆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問道：
    “你知道創造地窟的人是誰嗎？”
    【滅世魔瞳】冷笑一聲：
    “你心裏應該有答案的，對嗎？”
    “如果單單是一個鄴城地窟也就罷了，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座地窟？一個或者兩個人能夠做到嗎？”
    “地窟，其實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這一點，現如今的人類猜不到，你不應該猜不到吧？”
    昆侖又是一陣沉默。
    他沒想到【滅世魔瞳】居然會如此清醒，而且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居然有如此深刻的了解。
    【滅世魔瞳】淡淡地道：
    “我最初被創造出來的時候，被賦予了一個使命，監視並領導地窟生物，進行周期性的繁衍，均勻化地布防，成為人類的試煉場。”
    它的瞳孔之中似乎有著追憶的色彩：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久遠到，若非這是刻在我基因之中，最底層的命令之一，近乎於規則的東西，我都要將之忘掉了。”
    昆侖淡淡地道：
    “所以，地窟一開始，其實就是人類的試煉場，對嗎？”
    【滅世魔瞳】淡淡地道：
    “可以這麽說，隻不過這個試煉場後來沒有了主人，其本質的作用，成為了和人類敵對的根源。”
    昆侖緩緩閉上眼。
    這麽久以來，他並非沒有和地窟生物詳談過。
    但如【滅世魔瞳】這般，從最初的輪回之中一路走來的地窟生物，他還真的沒有見過。
    因為無數的輪回之中，人類一次次地重生和毀滅，周而複始，而地窟生物在這種輪回之中，則是換了一茬又一茬。
    它們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沒有什麽輪回，沒有什麽重啟。
    死後的位置，會被新生的地窟生物所取代。
    哪怕是而今那些天災級boss，也不是從最初的紀元走過來的，王者在中途換了很多次。
    唯有【滅世魔瞳】，這個家夥一直在沉眠，還是沉眠在鄴城這種小地窟之中。
    長久以來都沒有被發現過。
    若不是這次，林陽陽等人歪打誤撞，直接解析了鄴城地窟遺跡，讓鄴城地窟的存在意義消失，不然的話，想要【滅世魔瞳】直接出手，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昆侖麵露感慨之色，繼續問道：
    “所以，上個輪回之中的指令，你認為是周期性的，給你們發布的進攻指令嗎？”
    【滅世魔瞳】淡淡地道：
    “不！而這，也是我想要找到林陽陽的原因之一！”
    它冷冷地道：
    “我懷疑，到了今天，依然有人能夠通過某種手段，遠程操縱我們！”
    “從這一點上來看，當年人類的毀滅之中，留存下來的秘密太多了，甚至於有可能，我們都是受害者！”
    昆侖神色微凝：
    “你的意思是，那些真正的，在那個輝煌時代創造了如你如地窟這等存在的人類，還有成員活著，並且掌握著當年的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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