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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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燼這幾年征戰的厲害,也很強勢,而那些戰利品除去他賞賜給手底下的將士們的,基本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不過他也沒仔細盤查過那些戰利品都有什麽,很多時候都是那些被降服的人在他麵前時提過幾句。
    但無論多麽珍貴,在大將軍眼裏,都不及神殿祭司這一無價珍寶。
    “夠了啊”奚衍臉上的表情已經堆滿了無語,“收斂點吧你。”
    眼前這個癡漢,誰信他是那個威懾邊疆,殺伐狠戾、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啊。
    在大將軍各種猶豫糾結下,他最後塞了整整三大箱的珍寶過去。
    “?!”
    奚衍看到那三大箱的東西,整個人都麻了。
    和這三大箱一對比,旁邊國王準備的東西就好像是個笑話,這還是國王去國庫裏翻了三天準備的東西呢。
    奚衍無奈的勸道:“你這也太明顯了吧,神殿祭司肯定看得出來。”
    “沒什麽能逃得過她的眼睛。”斯燼輕哼一聲,“但她不會拒絕的。”
    準確的說,不是神殿祭司不會拒絕,而是她對這些毫不在意。
    不過這些東西最後都會留在祭司神殿裏,因此就算大將軍已經預料到了神殿祭司的反應,也盡心準備了這些。
    “行吧。”
    奚衍嘴角一扯,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他讓手底下的人將這三箱東西裝上馬,然後帶著人往聖山的方向出發。
    聖山上的守衛力量比之前增多了不少。
    不過——
    奚衍多瞅了幾眼,然後無言以對,大將軍明顯是往這裏也安插了人馬,他這是連神殿也不放心了啊。
    前來迎接奚衍的,是烏桕神官。
    他前段時間一直在修行,似乎是悟到了什麽提前出關了,在看到奚衍時,神色輕鬆寬和:“奚衍殿下,許久不見。”
    奚衍奇怪的打量著他。
    他總感覺烏桕神官的五官比之前平和了不少,眼裏流露出一種接近真正意義上的平靜。
    “神官閣下,這是修行有所成?”
    他試探性的問道。
    聞言,烏桕神官也不隱瞞,笑著頷首:“多虧了祭司大人之前的點撥,才能讓在下有所領悟。”
    奚衍點點頭,和烏桕神官一同走進了神殿之中。
    “之前祭祀儀式上的事情,烏桕神官聽說了嗎?”
    烏桕神官點點頭,眼裏卻不見多少憤怒,更多的反而是感慨:“祭司大人曾說過,神殿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已經不複百年前的繁榮了。”
    之前神殿內部以魯納為首的蛀蟲便是一個清晰的征兆,除此之外,腐朽的種子遍布在神殿的各處角落裏。
    可惜烏桕之前隻看得見眼前之景,卻想不到背後更加長遠的,在經過神殿祭司點撥之後才忽然明悟。
    在明白之後,他不止一次惋惜。
    神殿天賦最強的神殿祭司,卻降世在神殿逐漸沒落之際,這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悲哀。
    一路上,奚衍都在和烏桕交流,從他言行舉止中,奚衍的確看出了他與之前的不同更趨向於神殿祭司對於世俗的漠然冷靜了。
    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在抵達祭司神殿麵前要和烏桕神官分別時,說了一句:“恭喜神官閣下。”
    烏桕神官微笑著彎腰告別。
    奚衍收回視線,轉身走進了祭司神殿之中。
    不過,高台上並沒有神殿祭司的身影,奚衍環顧一圈,很快就明白,自然的踏進了後麵的偏殿之中。
    神殿祭司坐在石凳上,麵前擺放著一盤棋局。
    他挑了下眉:“祭司大人這是在和自己下棋?”
    “我在等你。”
    這話一出,奚衍陡然陷入了沉默。
    他就算再混不吝,也知道能和神殿祭司下棋的隻有國君。
    棋局上變幻莫測,猶如一幅江山圖景,博弈的刹那猶如指點江山,而神殿祭司也通過這樣的手段,向國君傳遞神明的旨意。
    “所以你當初選擇了我、也是因為?”
    他的喉嚨莫名的幹澀,艱難的坐到了神殿祭司對麵。
    神殿祭司並未回答他這個問題,手上執著一顆白子落在了棋盤上:“我已將你的命運告知與你,你可自行選擇。”
    見狀,奚衍幹脆不去多想,拿起旁邊的黑子也跟著落了下去:“若當真有選擇,那我還是選擇繼續當個逍遙自在的廢物。”
    神殿祭司不置可否。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但棋局上的形勢卻在不斷變化著
    奚衍額上浮起一層細密的冷汗,他能感受到神殿祭司的白棋步步緊逼,每次他想出一個解圍的法子,就又會產生另外的變故。
    他當然不會蠢到認為神殿祭司在針對他。
    棋局終於結束。
    奚衍看著麵前圍成死局的棋盤,眼裏晦暗難分:“當真沒有破解之法?”
    神殿祭司自然不會回答他。
    奚衍深呼吸一口氣:“那、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神殿祭司定定地看著他。
    “您別這樣看著我,怪害怕的。”
    奚衍最後還是沒敢問下去。
    這時的奚衍,還沒預料到神殿祭司這局棋上的真正含義,他隻以為是屬於奚氏王族的末日,而不是——整個失國。
    壓抑的棋局很快被奚衍強製性的忽略了,他臉上揚起笑容:“祭司大人,許久不見。若不是這次機會,恐怕您不會見我吧。”
    神殿祭司歪了下頭,語氣清晰冷靜:“奚衍,是你自己太快活了,根本沒想過來這裏。”
    “”
    奚衍一噎。
    這要他怎麽說?難不成要他說當初神殿祭司讓他出師,被他誤會成自己被拋棄了?
    他很有眼力見的將這個話題轉移了:“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祭祀儀式之後,元宵宴也快要到了。”
    “元宵宴。”
    神殿祭司輕聲呢喃著這三個字。
    印象中,朵雅曾和她提到過元宵宴上的滿城燈火綻放,飄向國都之外的地界。
    可惜沒有一盞燈,能越過聖山的高聳,映入神殿祭司的眸眼之中。
    奚衍聳了下肩:“是啊,國都又要開始熱鬧了,還有不少人借著燈宴互表心意呢。”
    “為何?”
    神殿祭司眼裏浮現出困惑,認真的詢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