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王川小友,可為吾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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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月光如水。
褚永鴻撩起袖子,將燒開的泉水緩緩倒入身前的茶盞當中,動作輕柔,神色莊重。
在他對麵,坐著一個身形瘦削的中年男人,下巴蓄著山羊胡須,眼睛深深陷入眼眶裏,乍一看還挺嚇人。
“若品茶,先擇水,老夫這茶壺裏的水,可不是簡單之物。”褚永鴻洋洋自得道。
聞言,那山羊胡中年人頓時拱手請教道:“還請褚公教我。”
“哈哈……這水之一道,博大精深,老夫是輕易不示人的,但既然是你李司業問了,老夫自是不會敝帚自珍。
這沏茶的水,上上之選乃是山水,便是老夫用的這些,都是每日清晨吩咐下麵人去長安附近的山頭上來回奔波數十裏,現取現用的。
若是不用山水,那麽江水也可,算的上中等之選,可若是用井水,那便落入了下乘……”
褚永鴻如數家珍般說道,那李司業緩緩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口中不斷呢喃著:
“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妙,實在是妙啊,真是妙不可言!”
瞧他那副模樣,褚永鴻滿意的笑了笑,這新茶道帶來的衝擊力,他早在路邊茶樓時,就已經領教過。
當時,他還小小的出了一次醜,但看到李司業現在也是這副不堪的模樣,那他可就心裏平衡多了。
李司業姓李,但是並不叫司業,正如褚侍郎一般,司業乃是一個職位稱呼。
他的身份極不尋常,乃是國子監的二把手,掌管著諸多事務,地位很高。
國子監自是不用多說,這是大唐的最高學府,天下不知有多少的學子都渴望進入其中進學。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國子監還掌握著儒家的修行法門,實力很強大。
而李司業作為國子監的二把手,不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可見一斑。
不過他跟褚永鴻一樣,是個極癡迷茶道的,兩人是茶中至友,關係熱切。
李司業呢喃了幾句之後,忽的眼前一亮,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感受著茶香在舌尖縈繞,回味無窮。
良久,他方才緩緩睜開眼睛,震驚道:“褚公,你這是哪一路的茶道?竟是如此驚人?”
“哈哈哈,此乃新茶道!”褚永鴻大笑道。
李司業皺起眉頭,問道:“新茶道?”
“沒錯,這一門茶道最是完善,且將各類飲茶沏茶等都分門歸類,做了規整。
單單是器具的選用,沏茶的手法,品茶的方式,都有數十種之多……”
謔!
李司業被嚇了一跳,一時無言,忙追問道:“褚公,這新茶道在何處?以你我二人這關係,切不可私藏。”
“老夫又豈是非君子之人?”褚永鴻氣的吹胡子瞪眼,解釋道:
“說來倒是偶然,這新茶道乃是一位名叫王川的小友,他所傳授老夫的。”
隨後,他將當日在茶館裏的前因後果,略去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私密東西,剩下的都盡數講了一遍。
李司業聽罷之後,久久不曾言語,他瞪大了眼睛,揪著山羊須,肚子裏正在快速消化。
等到一盞茶半涼之後,他方才長出了一口氣,回過了神,但還是難掩其臉上震驚。
李司業怔怔道:“這王川小友,竟是如此厲害,老夫若是有機會,定然要去親自拜訪他,向他請教這浩瀚如海的新茶道。”
說罷,他又麵色嚴肅,神情鄭重道:“褚公,依老夫所見,茶道能否發揚光大,便全都在這新茶道上了。
王川小友,年紀雖輕,但可為吾師也。”
嘶!
褚永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句話從國子監的司業口中說出,份量可想而知。
他皺起眉頭,身子前傾,湊近問道:“你竟對他有如此高的評價?”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正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李司業悠悠道,他身為國子監司業,引經據典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聽罷,褚永鴻緩緩點頭,拱手道:“老夫受教,李公此言有理。”
但緊接著,他便皺起眉頭,麵帶憂慮,長歎道:“唉,如今的大唐,茶道雖風靡,但終究隻是小道耳。
想要跟詩之大道相比,何其難也?”
聞言,李司業微微一笑,一邊斟茶,一邊說道:“褚公莫憂,在新茶道出現之前,自是不可相比,但如今有王師所授新茶道在手,又何愁不能發揚茶道?”
待到茶杯七分滿,他方才停下手,繼續道:“正好過幾日,老夫的一個學生會在平康坊舉辦一場詩會。”
“李公的意思是……”褚永鴻眼前一亮,心底暗自琢磨。
因為官場上下風靡茶道的緣故,近些年文人才子之間若是舉辦文會或者詩會,免不了要煮一煮茶,品茗一番。
所以現在的詩會,稱之為詩茶會,反而更為貼切一些。
若是在詩會上把新茶道借此推揚出去……褚永鴻隻是稍一思索,便不禁麵露喜色。
李司業同樣微笑道:“這長安城,也該有更多的人知道新茶道為何物了。”
“妙,甚妙!”褚永鴻興衝衝的拍著手。
兩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一聲。
隨後同時端起手中清茶,遙遙一敬,慢悠悠的呷了一口。
……
……
兩日後,安樂坊。
小屋內,王川正在習練碧海青天訣,舒展筋骨,提升氣血。
自從昨日平康坊回來之後,他已經嚐到了氣血強大的另一樁好處,故而修行的越發勤勉。
很快,數遍打完收工。
王川額頭微微冒汗,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站定後低頭自視。
氣血:223300
潛能點:1
功法:碧海青天訣熟練)
技法:無名刀法熟練)
“馬上就能再獲得一點潛能點,到時候功法跟技法都可以提升,而且……
氣血馬上就能到三百,到時候晉升八品,又將迎來一次精氣神的蛻變,這進度倒是也不慢……”
王川梳理著思路,他對自己現在的修行還是極滿意的,接下來按部就班即可。
修行,平康坊,修行,平康坊……勞逸結合,很合理嘛。
就在他這般想著時,院外忽然出現了一道青衣。
秦漢陽倒背著手,推開門,徑直入內,剛一進門,直接就開口問道:
“聽說你刀法小有所成了?”
聞言,王川楞了一下,隨即趕忙擺了擺手,回道:“沒,沒有的事,隻是淺淺入個門而已。”
秦漢陽:“……”
得,一開始就不該問。
不得不說,他現在很鬱悶。
真就人比人氣死人唄?三年,天知道那三年他是怎麽過的嗎?!
很顯然,王川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見他沉默,便試探性的問道:
“幫主你這次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嗯,是上次說要讓你辦的那件事情。”
提起正事,秦漢陽收斂思緒,從懷中掏出一份金邊請帖,遞給了王川。
“喏,自己看吧。”
王川不明所以的接過請帖,打開一看,再次楞在了原地。
隻見扉頁上寫著兩個鐵畫銀鉤的大字。
詩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