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花猶豫半晌，還是朝著趙泠走了過去，直播間眾人都著急起來。
    齊殊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本就蒼白的脖頸，因為用力冒出了青筋。
    可誰料，小花走到趙泠麵前後，趙泠卻隻是道：“去廚房讓你小禾姐姐弄盆水來，娘給你擦擦臉。”
    小花也有些詫異，但還是懵懵懂懂的去了。
    齊殊心中微鬆，卻又冷眼盯著趙泠，想看她要耍什麽花樣。
    趙泠倚靠在門上，抱臂道：“齊秀才，和離不？”
    齊殊抿起唇，不說話。
    趙泠樂嗬道：“我娘說你乖巧聽話，是十裏八鄉都知曉的軟綿性子，我怎麽不覺得啊？”
    齊殊眸子微閃，卻隻是閉上眼睛，拒絕了和趙泠的交流。
    趙泠目光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才收回視線。
    水是趙小禾端出來的，小姑娘眉頭皺得老緊。把水盆放下後，瞪了眼趙泠，才又回到廚房。
    趙泠對小花招手：“給娘搬個小板凳。”
    小孩子就喜歡被指使著幹活兒，尤其是一向冷漠的母親和她有了互動，這讓小花格外開心。
    她頭都沒點，立刻屁顛屁顛的拖了一個小木凳子過來。
    趙泠撐著牆慢慢坐下去，齜牙咧嘴了一會，才喊小花：“過來。”
    小花這次過來的很快。
    趙泠把碎布浸濕，給她仔細擦幹淨臉，順便連鼻涕都給擦幹淨了。
    隻是這過程中，她一張秀氣的臉，因為嫌棄直接皺成了麻花。
    小花卻很高興，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這麽溫柔的娘親，她感覺自己好像快樂的心都要飛起來。
    趙泠給小孩兒洗幹淨臉，直接把碎布一扔。
    沾了鼻涕的東西，她是一刻都不想在手中多停留。
    倒是小花，揚起頭眨著大眼睛奶聲奶氣道：“娘，那是花花洗臉的。”
    “髒死了。”趙泠皺著眉頭道，“等娘有錢了，給你換別的帕子。”
    舊衣服上剪下來的碎布，能是什麽好東西？
    小孩聽不出來她母親在畫大餅，立刻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趙泠見她洗幹淨臉後，白白嫩嫩的還挺可愛，頓時來了主意，道：“你背過身去，娘給你紮小辮子。”
    小花眼睛一亮，興奮的拍手：“好呀好呀。”
    她很乖巧的背過身，小屁股拱啊拱，直接拱到了趙泠懷裏。
    大概是頭一次與母親這麽親近，她還側過臉，偷偷瞄了眼趙泠。
    趙泠身子僵了下，見小丫頭還算乖巧可愛，最終還是忍住沒讓她起來。
    麻花辮好編，但小花的頭發不好梳。
    趙寧寧不是個合格的娘，齊殊也不是個健全的爹，帶孩子的任務就落在了柳文慧身上。
    但柳文慧是個四肢和殘廢沒什麽區別的健全人。
    她不會燒飯不會做家務，甚至給孩子洗臉梳頭都不會。這小孩的頭發，別說洗了，趙泠估摸都能有一月沒梳開了。
    齊家的梳子斷了齒也不好用，小花的頭發又髒，趙泠隻能強忍住難受，用手給她梳理開。
    編好兩個小辮子，又紮成兩個小揪揪後，趙泠這才長出一口氣，趕緊把手泡進水裏。
    直播間眾人沉默半晌，又吵起來。
    【唔，趙寧寧這波操作著實看不懂】
    【難不成改邪歸正了？】
    【得了吧，她對孩子的嫌棄那麽明明白白，有些人就是睜眼瞎裝看不見】
    【但咱實話實說，她的確給孩子洗臉梳頭了吧？】
    【怎麽？她一個當母親的照顧自己孩子不應該嗎？】
    【哇，這都有人洗地？】
    【是她先沒盡到母親責任的好吧，梳個頭發就能洗白？】
    【別洗了寧粉們，你們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反正我趙賤人一生黑！】
    【哎，我繼續反手舉報一波，坐等直播間掉出熱度前五十】
    【……】
    小花伸出手，摸到兩個小揪揪後，高興的跳了起來。
    “真好看，爹爹以前也給我紮小揪揪的。”
    趙泠還在洗手，聞言詫異道：“你爹還有這手藝？”
    小花說起她爹，很是驕傲的揚起頭：“是呀，爹爹會給花花洗臉梳頭，還會給花花縫好看的衣服。”
    趙泠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不得了啊，這還是個全能小秀才？
    她抽回手甩甩水珠，扭頭看向屋內的齊殊。
    齊殊正好眼神溫和的看著這邊，四目相對後，他立刻麵色一冷，直接閉上了眼睛。
    趙泠：“……切！”
    好像誰很想和他交流似的。
    趙泠收回視線，指揮小花：“把水倒了，再去問問你小禾姐姐什麽時候吃晚飯，娘快要餓死了。”
    小花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頭。
    隨後彎下腰撅著屁股，蠢萌蠢萌的拖著水盆往旁邊走。
    趙泠“喲”了一聲，“怪聰明的嘛！”
    誰知剛誇完，小花就因過度用力，一個不小心直接栽進了盆裏。
    趙泠：“！！！”
    盆裏水花濺起一片。
    小丫頭剛紮好辮子的腦袋，就這麽全部浸在水裏。
    她撅著屁股，雙手撐在盆裏，費了好大勁才抬起頭。隻是方才擦幹淨的小臉上，又全都是水。
    額前胎毛沾了水珠垂下來，看起來呆萌又可憐。
    大概是太猝不及防，她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起來有點懵。
    趙泠原先被嚇了一跳，這會兒見小丫頭眼睛濕漉漉的瞧著自己，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回想起小丫頭倒栽進盆中的畫麵，趙泠笑聲愈來愈放肆，讓屋內縱覽全程的齊殊臉黑了個徹底。
    反倒是這小丫頭，原本還有些想哭。
    瞧見自己娘親一直在哈哈哈，她不知為何，也跟著笑了起來。
    直播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不起家人們，雖然討厭趙寧寧，但小花真的好好笑】
    【太可愛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剛才那一幕我真的笑飛了】
    【新表情包誕生了哈哈哈哈哈】
    【快看小花的辮子】
    【笑死我了，這辮子怎麽泡水了還衝天！】
    【沒人說趙寧寧不負責任嗎？孩子掉水裏她隻顧笑】
    【不粉不黑，當年我掉洗腳盆裏我媽就是這樣的】
    【同意樓上，親媽都是先笑再拍照】
    【趙寧寧的確是親媽，就是心狠手辣的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