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說得多了，多多少少就會有些免疫。
    趙泠也不知自己如今是被溫水煮青蛙了，還是說真產生了免疫力，現如今麵對齊殊這樣的示好，竟也不覺得抗拒，甚至連羞赧都少了很多。
    齊殊抓著她的手，趙泠也任由他抓著，隻問道：“鎮上買不到看家犬，你去了縣城？”
    “是。”齊殊回應她，“縣城也不算遙遠，隻是多逛了會，時間就耽擱的晚了些。”
    趙泠聽說他去閑逛，詫異挑眉，卻也沒多問。
    齊殊這樣脾性的人，說是閑逛，那隻是浪費時間。他特意去縣城，除去買看家犬外，肯定還有別的事做。
    隻是他不願意說，趙泠也不強行逼問。
    兩人姿態親昵的回到了齊家，趙泠走向廚房，叮囑他道：“飯菜都在鍋裏，還有溫水，我先打來給你洗洗手。”
    “阿泠不忙。”齊殊握緊她的手，將人拉回來，“這些事你不用做，在旁邊陪著我就好。”
    齊殊不想讓趙泠做這些粗活，趙泠便也不拂了他的好意，果真就搬個小板凳在旁邊坐下來。
    齊殊自己洗完手，把飯菜端出來放在小桌上，然後邊吃飯邊和趙泠說話。
    趙泠說了今日符文樂送來了帳房先生，又說讓自己的大嫂二嫂專門在工坊做飯，給大家弄個專業的小食堂，還說了給淩夜寒的洗腦過程……
    齊殊多數時候都在吃飯，但眼睛卻一直帶著笑，專心致誌的聽著趙泠講話。
    偶爾還要附和幾句，尤其在關乎淩夜寒這邊時，還特意笑著多問了幾句。
    趙泠不方便說出係統的事，隻說她如今寄居在別人的身子裏，有時候做事確實迫不得已，而迫不得已的對方大多都是淩夜寒和趙小禾，所以她請淩夜寒諒解一下。
    齊殊將這些話都記在了心中，眸子依然帶笑，眼底卻是掩住了一抹深色。
    吃過飯，齊殊先把趙泠的洗澡水盛出來，替她拎到了房中。
    他反過來又叮囑對方：“你先和小花洗洗休息，我再燒點水就過來。你洗完後，水就放在房中，我等下來處理。”
    趙泠點了頭：“好。”
    她走後，齊殊重新回到廚房，把自己的碗筷刷幹淨整理好，又收拾了一遍廚房的衛生。
    到最後自己盛出熱水準備沐浴時，柳文慧卻鬼鬼祟祟的從廚房外探出了頭。
    “殊兒。”她做賊似的，小心翼翼的喊齊殊。
    齊殊回頭，臉上神色淡下來，挑眉道：“何事？”
    柳文慧心虛不敢多看齊殊麵容，將半張臉藏在夜色裏，才小聲說：“你今日不在家，寧寧進了那淩公子的屋子，兩人有說有笑的，那看對方的眼神都像是……”
    話還沒說完，齊殊就突然陰沉著臉，低喝了一句：“滾！”
    柳文慧被喝得身子抖了下，見齊殊眼中神色狠戾，不由頭皮發麻，什麽壞話都顧不上說，連忙轉身就跑。
    齊殊定定得看了她幾眼，才收回視線。
    等他沐浴完回到屋內，趙泠也和小花洗漱完，已經躺在了床上。
    兩人四目相對片刻，齊殊先彎唇笑了下，將水拎出去倒掉，才折回來進屋關好門。
    趙泠挪挪身子給他騰出地方，然後問道：“你娘又說我什麽壞話了？”
    “你聽見了？”
    趙泠挑眉說：“我沒聽見她說什麽，隻聽見你叫她滾。”
    齊殊便低低一笑，長腿邁過去，躺在被窩把趙泠攬進懷裏後，才柔聲說：“既然知道是壞話，還聽那些些糟汙的東西做什麽？省得攪了你心情。”
    趙泠覺得也是，聽人勸吃飽飯，有些人活著就是為了給自己徒增不痛快，所以為什麽要迎合對方。
    當個不理智不冷靜的人怎麽了，她要聽就隻聽讓自己開心的話。
    想到這裏，趙泠幹脆閉上眼。
    她如今也很習慣被齊殊擁在懷裏睡覺，所以見小花睡著後，立刻翻過身來倚在齊殊肩上睡了過去。
    ……
    又是清晨。
    齊殊和趙泠同時早早起床，雙方各自洗漱後，就要去忙自己的事。
    趙泠先一步去了工坊，到門外時，果不其然又見到了那廖駝子。
    對方依然背著滿滿當當的一大背簍皂莢站在門外，身形佝僂著，破舊的粗麻布衫，與鄉下清冷帶著些薄霧的清晨完全融為一體。
    趙泠頓了頓，才笑著打招呼：“廖叔，又是這麽早？”
    廖駝子抬起頭看了眼趙泠，有些羞赧的點了下頭，隨後退了半步給趙泠讓開門。
    趙泠打開工坊大門，大黑瞬間從旁邊吠了幾聲，直接衝過來。
    趙泠笑著接住它，揉揉那蓬鬆的大腦袋說道：“你也起這麽早？在新家適應嗎？”
    大黑不知聽不聽得懂，隻是用大腦袋蹭著趙泠，趙泠給它鬆了下脖子裏係的繩子，又拍了拍。
    大黑很識趣的退回自己的狗窩，廖駝子這才背著皂莢進來。
    昨日大家都來賣過皂莢了，今日這些流程也都清楚，廖駝子直接倒在地上開始晾曬水分。
    趙泠和他閑聊幾句，說起了讓廖駝子過來當門衛的事。
    廖駝子愣了片刻，才踟躕著說道：“我……我可以嗎？”
    “有什麽不可以的？”趙泠笑說道，“我就覺得廖叔很適合，這邊也提供睡覺的屋子，你可以把你的小孫子帶過來一起住。晚上多出來轉悠幾趟，幫忙看著工坊裏的東西就行，別的也沒什麽事，工錢還是照發的。”
    廖駝子已經心動了，但他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趙泠又說了幾句，說是一日三餐工坊裏也管後，他這才踏踏實實的點了頭。
    皂莢還要過秤，趙老大兄弟倆還沒來，廖駝子便也不著急，趙泠帶著他去挑了間屋子。
    大概是擔心打擾到旁人，他挑了間最邊上空間小的屋子，自己和小孫子擠在一起。趙泠也沒說什麽，隻叫他之後就可以搬過來。
    說著話時，工坊裏的人也都醒了，眾人起來洗漱忙活，拉開了工坊中最普通的一日。
    趙家人很快前來，林氏和楊氏來得很早，第一時間就去了廚房做早飯。
    幾個賬房先生也到了前邊來，和趙泠交談接手下麵的活兒。
    趙泠說完後，見趙小禾帶著幾個女工前來，眉頭蹙了一下：“她們昨夜這是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