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千大道起鴻蒙 第十六章 區區元嬰也自不量力地學人留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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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為了一個小妖,真的值得您孤身犯險嗎?”
江陵苦笑一聲,搖頭皺眉。
幽深的隧道裏,越往裏探入,腥臭難聞的味道便越發刺鼻,周遭鹹濕的環境不難看出這裏罕有人跡。
他斷定,此處不是別有洞天,那邊是凶險之地!
“這麽短的時間,李尹不可能召集更多的人,此次桃笙被綁架,想必除了他身邊跟著的幾個築基期的修士,再無旁人。
這也遍確信了一點,裏麵沒有築基期修為以上的人在。”
江陵禦劍而行,飛出城去,直奔黎山,在空中俯瞰腳下山丘,發現有一股詭異氣息虛無縹緲,仿佛是在隔絕著裏麵與外界的聯係。
江陵邁開腳步,不斷行進著,環望四周的累累白骨,陰森中透露著一股冷清,而當他走到高台麵前,竟發現其下竟躺著幾個肉身尚未腐朽的人。
“七竅流血,屍骨如初,體溫冰冷,死相驚恐,斷氣沒幾天,顯然是被突如其來的東西給嚇的暴斃而亡。”
江陵順著階梯緩緩走上高台,走到血棺麵前的那一刹那,四角的長明燈上頭的火焰突然變綠,明明無風,卻瘋狂搖晃,好似下一刻便要熄滅。
他還偏就不信這個邪,上前一巴掌拍在血棺之上,隨著一聲悶響,血棺竟完好無損。
江陵調動靈力,二話不說,直接一記四象掌轟出,整個大廳頓時氣浪湧動,餘波將四周的牆壁給震的有些輕晃。
血棺棺蓋應聲飛起,繼而摔在地上。
他看向四周震顫抖動的牆壁,無奈感歎一句:
“真是年久失修,僅僅一掌便震的搖搖欲墜,若是金丹期修士來了,怕是能將這鬼地方給一掌撫平了。”
然而就在下一刻,棺中突然升起一道血色的光柱,直衝穹頂,氣焰熏天。
江陵望著眼前的這股力量,揉了揉眉心,煩悶不已。
“看樣子,我身後這些人的莫離奇暴斃,跟他們打開這棺槨脫不開幹係。”
說著說著,這血色光柱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不斷地衝擊著穹頂,他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肉眼凝視著眼前。
“我也就納了悶了,區區這點兒靈魂之力,還學人設禁製。
我倒要瞧瞧,你這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如此謹慎提防,生怕被人給拿到。”
話罷,江陵眼睛一眯,神識之力激蕩而出,擴散出去的時候,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波浪滔天,洶湧無邊,硬是將這光柱的勢頭給壓了下去,最終消磨於一旦。
棺中靈魂力量消失的那一刻,一張金色書頁從裏麵緩緩飄了出來,璀璨奪目。
江陵動一動手指,便將金色書頁給牽引到了手中,然而接過來的一瞬間,卻頓時被書頁的邊給劃破了手指。
一滴鮮血附著在書頁邊緣,卻在下一刻,毫無預兆、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進去。
“夠鋒利的,難不成是一件法寶?”
下一刻,金色書頁突然光芒大盛,須臾之間便化作了一堆金色粉末,融入進了江陵的身體裏麵。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皮膚漲紅,血液沸騰,經脈擴張,骨骼崩裂渾身上下宛如被火炙烤一般,滾燙無比。
而他自己仿佛置身於刀山火海,每一個毛孔都被熱流充斥著,感覺下一刻就要被無端吞沒。
“我的肉身……這居然是在重塑……下界居然有如此神物……”
感受著渾身上下所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江陵越發感覺不可思議,然而那種來源於肉體深處的極致痛楚,就如同一座大山,砸在他的身上,讓他很難喘過氣來。
轟!!!
一股來源於骨子裏的蠻荒之氣震顫而出,宛如虎嘯龍吟,僅片刻間,四周的牆壁便大塊大塊的龜裂,崩碎,牆皮掉了一塊又一塊。
江陵周身的衣物全被震碎開來,就連麵具也難以幸免,他火紅滾燙的身體就這麽裸露在空氣中。
下一刻,他麵目猙獰、齜牙咧嘴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將手臂重重地砸向地麵,身下的高台瞬間塌陷,被砸成了一堆碎石塊。
江陵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丹田處傳來兩聲巨響,自己身上的氣息也驟然攀高兩成。
“境界提升至練氣十二層了……”
轟!!!
又是一陣驚濤駭浪般的氣息掀過宛如奔雷之聲,攝人心魄,而這個時候,江陵的境界也攀升至練氣大圓滿。
下一刻,他疲憊不堪地倒在殘磚碎石間,疲憊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本想壓製著境界,等到傳承結束之後再行提升,如今肉身重塑,洗髓伐經,骨骼再造,換了番血,卻是將之前的計劃全盤打亂了……
不過也罷,就算那李尹是築基巔峰,有這肉身力量的加成在,對上他,我也渾然不怕!”
就在這時,江陵的腦子裏頓時浮現出一張清晰的金頁,看著上頭密密麻麻的經文,他竟發現這是一部煉體功法的殘篇。
“《大羅佛經》第一重,不滅金身……
這好像是瓊華州的宗門,菩提山裏麵的不傳佛功,如今為何會連同其門內的肉身重塑之法出現在這貧窮落後的雨霖州?”
不過不管怎樣,既來之則收之,這殘篇既然機緣巧合之下被他得之,那便意味著他注定是該得此福緣之人。
緩了有一陣後,江陵掙紮著站起身來,從儲物戒中掏出一身衣物換上。
雖然全身還有著略微的酸痛不適,但如今這由內而外的舒暢感,對他來說也可謂是妙不可言。
偏在這時,棺槨裏麵再次升起了一道光速,擴散出來竟形成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相貌平平、中年模樣的男子,身上的血袍是血煞宗的獨有服裝,看上頭一圈一圈的金色花紋,似乎在宗門裏的地位甚高。
“本尊乃是血煞宗開山祖師,元嬰境大能,血煞。你既能撐過本尊留下的靈魂壓製,且活下來打開這棺槨,也算是與我有緣。
本尊此行遠走東海謀取仙緣,不知歸期,便想著留下這金色書頁,也好告知我血煞宗後人,本尊尚存於世。”
“這金色書頁,本尊隨窮盡一生都無法令其認主,但也自知它不凡之處。得到它的後人不管是不是我玄煞宗的弟子,本尊皆希望你能夠護我宗門。
棺槨之中的靈魂玉內留有本尊的一縷靈魂本源,你吸收之後便能將魂海再度開闊,算是本尊留給你的傳承……”
江陵猛的伸手一揮,把虛影拍碎,又將棺槨裏麵的靈魂玉給轟裂成齏粉,惡狠狠地踹了一腳棺槨,氣急敗壞地低吼道:
“傳承,傳你媽,區區一個元嬰小兒,也學人留傳承,也不看看自己的這點兒微弱道行!你留傳承倒也不是不行,多留點兒有用的行不,唯一有用一件的還是自己無法收服的東西,像你這麽扣扣搜搜的老祖,我還是第一次見!
臭不要臉的,還讓我庇護你宗門,希望你在東海被那些海妖給咬碎才好,哼!”
江陵又踹了一腳棺槨,罵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後方空蕩蕩的洞口走去。
“隔絕封閉一切神識,這裏麵究竟蘊藏著怎樣的寶物,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了。”
江陵穿過石門,隨著四周擺放的長明燈燈火搖曳,他逐漸識清了如今自己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出寬闊的大廳,腳下踩著的一張地毯貫穿四周,唯有正中心的長長一條顏色鮮豔分明,直通上頭的高台。
不過你可以放心,倘若我今日身死,必定會在此之前解除你靈魂深處的那道烙印,還你一個自由。”
蒙德歎息一聲,便不在多言。
江陵沿著幽寂的隧道越走越深,發現較之方才,目光所及之處,竟能視物。
隧道的終端,是一座被打開了的石門,瞧門間縫隙並無積灰,看樣子像是近幾日才被打開。
江陵定神,將浩瀚的靈魂力量擴散出去,發現始終都無法破開眼前的這層迷霧。
“我是在遵從我內心的想法,你不懂的。
偏在這時,魂海深處傳來蒙德的聲音,由於他在後者的靈魂深處種下了烙印,所以僅憑意念,他們便可溝通。
高台之上,是一方血棺,形貌不凡。
血木為棺,金絲為紋,白玉為底,翡翠為綴,棺槨四角皆放有一盞長明燈,像是在供奉沉睡之人。
他來的路上都想好了,倘若此中真的有境界高深之人,修為臻至化境,大不了就把命留在這兒了,反正已經成了一次仙,仙人所謂六道永恒也沒什麽好的,無聊至極。
生而低調謹慎固然重要,他當然可以掉頭轉身就走,但若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他這仙,又修給誰看。
沿著山體外周尋找一番,發現入口處乃是兩座高山所擠出來的一方窄小偏僻的縫隙。
先前雲淳二人想給江陵增派些人手,他拒絕掉的原因是不想牽涉更多的人命,黎山隔絕一切,裏麵是否有強大的修士都不好說,這趟渾水勢必不太好趟。
前世過錯既已鑄成,這一世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江陵收了飛劍,徒步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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