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三千大道起鴻蒙 第二十四章 金丹期的晚輩,咱倆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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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一介金丹期強者,何必為難一個練氣期小輩,既然要鬥法,不妨就由在下代勞!”
一條金色的蛟龍虛影突然凝聚在上空,張著血盆大口直朝宇文顯的位置衝來。
如此近的距離,宇文顯注視著眼前少年的眼睛,眼皮突然輕顫了一下,內心居然前所未有的動搖了。
“我想,前輩奪舍至今,境界修為還遠遠沒有達到昔日的水準吧?”
吼!!!
偏在這時,一陣虎嘯龍吟的咆哮嘶喊之聲從山穀深處震了出來,氣勢磅礴,聲勢滔天,仿佛是要把整個綿延不絕的山脈給徹底震碎開來。
聞聽此言,宇文顯的眼睛裏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過,凝固的表情裏摻雜了些異樣情緒,但片刻之後便眯起眼睛,再度恢複了先前諂媚的神色。
說實話,還要多謝你為朕引去這第二道天雷,否則天劫朕能否度過,都是個問題。”
聞聽此言,江陵不禁心道:
連區區的三層天劫都支撐不住,看來日後注定是永遠都要停留在金丹期的境界了……
隨後,夏觀仁不再多言,負手飛至天空,奔著宇文顯而去。
眾所周知,金丹境界是一道界限,一入金丹,便是“天人”,他們將會擁有淩駕於虛空之上的能力,可完全不憑借任何飛劍以及飛行法寶。
畢竟橫渡虛空,真正擺脫天地束縛,像隻鳥兒一樣自由自在的飛翔,可是所有修仙者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
站在原地裏的雲淳望著天空上的兩位金丹期修士,眸中十分明亮。
“太上皇渡劫成功了,接下來隻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啊,兩人都已結成金丹,也不知太上皇勝算幾何。”
聽了這話,江陵一翻白眼,差點沒撅過去。
開什麽玩笑,人家宇文顯在金丹期浸淫了多少年,自然有不少手段,而你家太上皇不過才結金丹,連金丹期功法都沒練過,拿什麽去跟他打?
江陵實在不願意去打擊他們,但為了防止他們之後崩潰絕望,還是要提前給他們打一個預防針。
“太上皇畢竟才突破金丹期,境界還未穩固,這一戰估計會很艱難,輸的幾率極大。”
雲淳蕭衡聞言,麵麵相覷地對視了一眼, 隨後神色黯淡無光,皆發出了一聲蒼白無力的歎息。
顯然,他們是無奈認同了江陵的這個說法。
反觀高空之上的那兩位大能,已然開始了精彩的爭鬥角逐。
打鬥的聲響一聲蓋過一聲,大起大合之勢掀過,近處的一方曲折山脈已然遭受了無妄之災,被轟碎成了石渣土灰,夷為了平地。
道道勁風隔著老遠的距離依然能波及到地麵上,雲淳蕭衡隻覺臉上火辣辣的,但絲毫不影響他們觀戰的激動心情。
畢竟金丹期之間的大戰,可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看到的,倘若幸運,能從中獲得些感悟也說不定啊。
不過眼前對他們心境造成巨大衝擊的視覺畫麵,於他們而言,如今更多的還是仰慕與向往。
也是,畢竟有誰不想成為強者呢?強者之路無邊無際,除去極少的一部分人能夠窺得天外景色,其餘人不過隻是大浪掏出來的沙子罷了。
這兩位金丹期大能,一舉一動盡可使天地變色,僅僅隻是不憑借任何功法神通,彼此互搏所激蕩而產生的餘波產能讓地麵上的人感受到莫大的壓迫感。
當然,江陵除外。
此時此刻,這位少年仰望天空,眼中盡是了然。
“隻怕這一戰,很快便要出結果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陵便屈身盤膝而坐,緩緩合上了眼眸,以他為中心,周遭的天地靈力正緩緩朝他聚集過來。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山脈深處,天象地勢所自然形成的巨大八卦五行陣,在沒有任何人處在陣勢裏麵的前提下,正前所未有的悄然運轉著,綻放出一圈又一圈的階梯似的光芒,成螺旋式往上攀升。
雲淳跟蕭衡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少年此番模樣,反倒是滿臉憂慮地為天上的夏觀仁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太上皇,果真是落了下風……”
“就這麽片刻的功夫,李尹請來的那位金丹期大能已然使出了數道從未見識過的神通了,而太上皇依舊還是使用著結晶期功法,此時已經招架不住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敗啊……”
此刻,天空上方,滿頭大汗的夏觀仁咬破了指尖,一滴精血飄在半空中。
隻見其用手指將精血給戳破,精血瞬間化作一團血霧,包裹了夏觀仁的整個身軀。
宇文顯畢竟在金丹期浸淫多年,見多識廣,一眼便瞧出了這是燃燒本源的秘術,此刻忍不住說道:
“你可想好了,突破金丹期之後成倍增長的力量想必你心裏也有底了,就真的不想有所追求,讓自己的實力再上一層?
燃燒本源可是會讓你根基受損,這輩子都無法精進修為,永遠隻能停留在金丹初期,這樣的話,你的陽壽也不過區區千載。”
隔著一層血霧,夏觀仁悲涼一笑,麵色泛白的臉上帶著一股倔強與決然。
“人在這世上活的那麽久難道不累嗎?不過有一點你說得對,追求還是要有的。
我夏觀仁的追求,便是要讓我青嶽國的子民百姓,遠離災難困苦,讓他們過上屬於他們自己的人生!”
話罷,血霧突然附著在其身上,並逐漸融入進了他此刻鮮紅的皮膚裏,勾勒出了一道又一道符文,他的身形,也在這一刻擴大數倍。
見此情景,宇文顯遺憾地搖了搖頭,心中對這位青嶽國的上一位君主竟多了些惋惜之意。
“吾輩修仙之人,自當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心無旁騖、道心堅定,方才有緣求仙。
修仙者自當斬盡塵緣,放下過往,可惜啊,汝輩修道幾百年,還是因凡夫俗子所累,竟然對這世間的凡人起了憐憫之心。或許你根本就不該踏上這條修仙之路。”
這個時候,夏觀仁的發須皆白,憔悴的模樣以凡人的壽命來算的話,仿佛蒼老的數十歲,隻聽他話中依然堅定不移。
“修仙者修到最後,還是逃不開人皮的枷鎖,你我皆是人,即便成了仙,也依舊還是人!
生而為人,有些東西是絕對不容摒棄的,有些責任也是絕對要擔起來的!”
話罷,夏觀仁腳踏虛空,急速逼近,眨眼間便衝到了宇文顯的麵前,抬起臂膀便是向下一砸。
狂風湧集,隔著數百年的距離,地麵上的雲淳、蕭衡二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像是要撕碎空間的霸道力量,更何況是近在咫尺的宇文顯。
但後者依舊麵不改色,任由其攻向自己。
眼見這道宛如巨嶽一般沉重無比的攻勢就要落下之時,宇文顯突然一抬手臂,穩穩的握住了夏觀仁的手腕。
在後者驚愕失色的麵孔下,宇文顯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狂妄而又不羈。
“這一下,確實是達到了金丹初期的巔峰水準了。
不過可惜,我現在是金丹中期!”
下一刻,以宇文顯為中心,突然爆發出了一股氣吞山河的駭人靈力,硬是將夏觀仁給震飛了出去。
“能把我真正的實力給逼出來,你也算是不易,我會懷著敬畏的心,送你歸西!”
隻見宇文顯高抬手臂,一把巨大的雷電長槍突然凝聚在其頭頂上方,槍尖毫無疑問地指向了這位太上皇。
彼時,天邊雷霆乍現,頻繁的降下道道雷電。
“父皇,父皇!!!”
地麵上夏白突然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地衝了過來,雲、蕭二人見狀立馬攔住了他。
望著天空上的這一幕,他們的心裏也是一樣焦急萬分,可他們卻真的什麽都做不了。
捂著胸口,嘴角溢出鮮血的夏觀仁死死地盯著眼前,血絲密布的眼睛裏,依舊沒有埋沒的是他骨子裏的神聖不容侵犯的皇家威嚴。
宇文顯手臂一落,雷槍盤旋著恐怖的雷電呼嘯而至,時隱時現的雷鳴聲震耳欲聾。
就在夏觀仁即將感知到死亡的來臨之時,命運的大手突然從天而降,握住了即將主宰他生命的這把雷槍。
與此同時,那座蘊藏著八卦五行陣的山穀深處,一道接天光柱突然拔地而起,直衝雲霄。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徹此方天地,雲淳和蕭衡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向身後,眼裏滿是震驚。
“金丹期的晚輩,咱倆試試吧……”
江陵攙扶起雲淳和蕭衡之後,卻在下一刻察覺到身後正有人緩緩走來。
少年不動聲色地夠了勾唇,轉過身去,淡然一笑。
“前輩既然出來了,也便意味著如今已然邁過了那道門檻,晚輩在此恭喜了。”
“也好,在對上前輩之前,總得找個不要命的來活動活動筋骨,之後與前輩鬥法之時全力以赴方能體現出晚輩對您的敬重之情。”
也不知道該說這人是虛偽,還是假惺惺。
江陵嗤之以鼻地冷笑了一聲,退到了雲、蕭二人身邊。
下一刻,金色蛟龍扭動著身軀,從天而降,龍吟徹天震天,仿佛渾然天成,直取宇文顯。
後者憑借血肉之軀,直接抬起拳頭去砸,蛟龍的頭顱被挨上了這一下,直接在空中爆裂開來,餘波扯開了天邊的陰雲,太陽燦爛的光輝也在此時照耀在這片大地上。
江陵見狀,急忙禦劍退了出去,出人意料的是,宇文顯居然沒有阻止他,可隨後後者說出的一句話,卻又徹底解釋了這個疑問。
感受著腳下的地動山搖,趴在地上的雲淳、蕭衡二人突然臉上一喜,對視一眼,心中仿佛有千斤重擔放了下來。
夏觀仁失笑著擺了擺手,慚愧地說道:
“欸,說什麽晚輩不晚輩的,朕知你不俗,能夠在這個年紀煉製出五品丹藥,但屬實也未曾想過你能夠牽引天雷。
見此一幕,宇文顯搖頭失笑道:
“其實晚輩向來敬重強者,不知現下可否有機會向您討教一番?”
“殺你,綽綽有餘。”
江陵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少年緩緩挪步,朝他走去,在距離其隻有分毫間隔的時候停了下來。
咫尺之距,江陵抬著頭,凝視的眼神裏,如同猛虎一般貪婪高傲,更像是無底洞窟一樣填不滿他的嗜血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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