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結界彈飛數次之後，祁歡總算是玩膩了，她戳了戳透明柔軟的結界感歎道：“還蠻好玩的。”
    姬慕白也沒忍住，跟著祁歡玩了兩次，感覺確實很新奇，但他還是出言提醒祁歡：“姐姐，並不是所有的結界都是沒有危險的，設下結界的人似乎隻是想困住城中的人，所以沒有傷害觸碰結界的人。”
    “但有的結界，不僅會困住人，而且碰一下都會痛苦無比。”
    祁歡問道：“你怎麽知道？”
    “我從魔尊記憶裏看到的。”姬慕白勾唇一笑，眼底帶著一絲陰霾。
    身為魔尊，使用魔氣修煉禁術，仙門百家沒少使用除魔陣法對付他，那些結界的滋味姬慕白隻是看回憶都會感覺到疼。
    他的腦袋被祁歡溫柔地摸了摸，祁歡雙手捧起姬慕白的臉凝望著他的雙眼：“小白，你不是翠花，也不會變成魔尊的。你是姬慕白，是我的小白，你和他不一樣。”
    從遇見祁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改變，走出皇宮的那一天他已經徹底和魔尊不一樣了。
    “你以後會和我去遊遍人間，嚐遍天下美食，你不會喜歡殺人，你喜歡九連環喜歡機關解密，會做很多好吃的，會同我開玩笑保護我……你和翠花的人生早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
    祁歡發現從客棧出來之後，姬慕白的情緒就有些不對，想來是她對翠花說的話也無意中傷害到了姬慕白，她試圖開解姬慕白。
    “可我以前殺了很多人……”姬慕白緊抿著嘴唇，眼神落寞。
    認識祁歡後，他有了許多新奇的體驗，明白了何為真正的快樂，找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他也相信祁歡所說的他可以有不同的未來。
    可他以前殺了很多人是事實，他的手上是沾滿鮮血的，那也是他無法償清的罪過。
    “那些人是因皇後而死，就算你不去殺，他們也會死在皇後的其他屬下手裏。”
    皇族朝廷這些政黨之間的鬥爭必然是充滿殺戮的，這個背景下的殺伐沒有是非對錯，都是立場不同。
    祁歡看著眼前的少年，他早已不是那個殺人如麻，會以殺人取樂的小暴君了，他聽得進祁歡的話，甚至會因為今天祁歡對魔尊說的話而反省自己。
    “過去的罪孽不全在你一人身上，你不過是一把殺人的刀，就好比如果我授意翠花咬人，你覺得被咬的人是該去找翠花麻煩，還是去找我呢？”
    姬慕白輕輕扯了下嘴角，“自然是找罪魁禍首。”
    “那就對了，你還未來得及因自己的私欲去殺無辜之人就停止了殺戮，所以不要因此厭惡自己。”祁歡站在姬慕白麵前，她語氣真摯。
    “那些因為皇後而沾染的罪孽，我陪你去贖罪，接下來的路途中，我們一起多做善事，除惡揚善，總有一天小白的手上會是幹幹淨淨的。”
    心底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一塊烙紅的鐵燙傷，五髒六腑都燒的熱烘烘的，姬慕白望著那雙真摯的眼睛，眼裏泛起淚光，聲音哽咽：“嗯。”
    “很好，那我們現在就去查清楚這個青琅城的詭異之處，咱得先從這兒離開。”祁歡大步走向前，招手示意姬慕白跟上。
    姬慕白跟在祁歡身後，他的目光落在那道纖細的背影上，突然想起魔尊曾經總是在他耳邊說祁歡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祁歡騙他，祁歡和那些人都一樣，隻是為了阻止他殺人……
    但他從未把魔尊的話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祁歡從未真正騙過他，祁歡和那些人不一樣，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從來沒有任何目的，與她相處的過程中，姬慕白最常感受到的是真誠和平等。
    最初祁歡是真誠地懶得搭理他，不會刻意地去討好他，後來祁歡會真心地在意他，願意保護他，現在祁歡鄭重地向他許諾會陪他贖罪，帶著他走向光明，看他變成更好的人。
    她來到他的身邊，和那些試圖用感情用愛去牽製他阻止他殺戮的人不一樣，祁歡把他當作一個和她一樣的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引導他主動去改變自己。
    祁歡是姬慕白遇見的第一個真正尊重他的人。
    “小白，誰後碰到那棵樹誰就是豬！”祁歡看了眼落在老後麵的姬慕白，一邊往前狂奔一邊得意地笑。
    哪有這麽玩的！姬慕白運輕功也趕不上離大樹隻有五步的祁歡，他懊惱地站在樹下，接受來自祁歡的嘲笑。
    即便麵具遮住了祁歡的表情，姬慕白都能從她那彎成月牙的眼睛看出她有多嘚瑟。
    “哈哈……”還是小白有意思，祁歡和家裏隻有初中年紀的弟弟妹妹玩這個都會被嫌幼稚，但小白就不會，還會陪她玩。
    不死泉底
    魔尊被吸入泉底，快失去意識的時候看見了光亮，他用盡全力朝著岸上遊去，濕漉漉地爬上岸後他用力抖了抖，在心底將祁歡和姬慕白罵了數百遍。
    等他打破這些仙印召出本體，就將這座城夷為平地！
    他現在在哪？魔尊望向周圍，雪白的一片差點亮瞎他的狗眼，他不是在青琅城的不死泉嗎，怎麽到了雪山？
    沒有魔氣庇佑，凡胎肉身的細犬抵不住皚皚雪山的寒冷，魔尊凍得四條腿直打顫，他站在泉邊猶豫著要不要試著遊回去。
    “怎麽是條狗？”
    一道清冷的女聲自身後傳來，魔尊轉頭看去，隻見一女子身著素色白衣戴著麵紗，她潔白的快要融進雪色裏。
    沒見過此人，但她身上的氣息魔尊確定是修仙界之人。
    “不是說感應到了姬慕白的氣息嗎，怎麽帶過來的是條狗？”女子眸光陰冷，似乎非常不滿。
    [我怎麽知道，也許這狗常跟在姬慕白身邊，身上染了姬慕白的氣息，所以我才辨別失誤。]
    女子很是不耐煩，“浪費時間！”
    魔尊看著眼前女子自言自語，心中疑惑，這個修仙界的女子在與何人說話？
    “噗通！”
    猝不及防的一腳，魔尊再次落入泉裏無望地墜入泉底。
    “咕嚕咕嚕……死女人，本尊……咕嚕咕嚕記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