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天下第六祝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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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窮是人間疾苦,錢是救命良藥,常宮遙主仆二人這兩日可是過得極為快活,拿著那藍衣女子給的一百兩黃金到處吃喝玩樂,反正都是別人的錢,用著也不心疼。
    今日他們的首選地,便是位於這襄陽城中心的一家最大的酒樓。
    “群仙酒樓!”
    抬頭看著這幾個明晃晃的大字,常宮遙笑著對夏映冬說道;“走,丫頭,進去吧,便是此處了。”
    身後的夏映冬點了點頭,也跟著走了進去,不過卻小聲地說道;“少爺,要不咱們還是省著點吧,這才兩天一百兩黃金都快花光了。”
    常宮遙這兩天買東西的,吃飯的,打賞的,施舍的,一連串下來,一百兩黃金被他花得隻剩下二十兩左右了,這讓夏映冬心痛不已。
    然而,常宮遙卻是毫不在意,說道;“放心吧丫頭,不是給你說了嘛,咱們還有四百兩呢,也算是有錢人了,要闊氣一些。”
    “哦哦!”聽到他的話,夏映冬給了他一個白眼,心裏吐槽道;“少爺真能裝,還有錢人,那可是自己的賣身錢啊,而且剩下的四百兩,鬼知道人家會不會給你。”
    “……”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若是住店的話,那不好意思,本店客房已經滿了,請客官另投他處。”見到有客人到來,門口的小二哥連忙過來招呼。
    常宮遙也沒有廢話,從懷中摸出一錠金子扔了過去,“找一個雅間,然後把你們店裏的招牌菜全部上一遍。”
    店小二看到手中沉甸甸發著光的金子,頓時喜笑顏開,吆喝道;“客官二位,賞金一錠。”
    “二位客官,樓上請。”
    常宮遙看著這店小二,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麽,而是跟著他上了樓。
    這店小二倒是精明得很,他那一嗓子喊出來,讓常宮遙這頓飯又得重新掏錢。
    不過作為曾經的楚王府少主,常宮遙啥時候缺過錢?不僅現在身上還有幾十金,明天還要進賬四百金,此時可謂是財大氣粗,那一點點錢不過是九牛一毛啦!不足計較。
    店小二熱情地招待兩人進了二樓靠窗的一個雅間,將茶水沏好,便退出去準備餐食去了。
    常宮遙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家酒樓的環境確實不錯,一眼望去,半個襄陽城的風景都能盡收眼底。
    “少爺,您發現沒有,這幾天我們去過那麽多家酒樓,這裏卻是最為安靜文明的。”夏映冬站在窗邊,看著樓下大廳說道。
    常宮遙聽到夏映冬的話,仔細看了看,確實如此,酒樓裏極為熱鬧,時時刻刻都有人在來往,但是卻沒人在此大聲喧嘩吵鬧。
    聲音最大的,也不過是小二的吆喝聲。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家酒樓背後有人,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才能保持這樣安靜的環境,才不會有哪些個地痞無奈,江湖草莽來鬧事。”常宮遙說道,不過這次他的結論卻是說得過早了些,他話音剛落,隻見兩個女人飛身立於廳柱之上,怒目而視。
    “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你這個臭也來了。”
    首先開口的是左邊柱子上麵的女人,這女人常宮遙見過,正是還欠他四百兩黃金的金主爸爸,咳咳,不對,應該是金主媽媽。
    依舊是一襲藍衣打扮,手中握著那條又長又粗的鞭子,臉色冰冷。
    “我也沒想到你這個男人婆會來,怎麽?找女人找到襄陽來了。”
    右邊柱上的女人一開口,便是充滿譏諷的語氣。
    這個女人打扮妖嬈,說話間媚態十足,雖然盡力掩飾,但不難看出,此人之前應該是個風塵女子,極善於勾引別家的男人。
    聽到對方嘲笑自己是男人婆,藍衣女子頓時大怒,拎著鞭子就殺了過去。
    她們的動靜,自然已經引來了樓中眾人的關注,從樓下眾人的對話中,常宮遙才知道,原來這兩人一個叫做花香玉,一個喚作祝鳳卿。
    這花香玉原本是江陵城醉香樓的花魁,而祝鳳卿則是聖巫教教主祝燚的女兒。
    昔日祝鳳卿有一如意郎君喚作李雲歌,本來兩人歡喜相好,感情甚濃。一次偶然的機會,李雲歌來到江陵,結識了這花香玉,本是一夜春情,若是換了旁人,這等煙花柳巷之事過了也便過了,可這兩人卻偏偏彼此傾心,念念不忘,至那以後,李雲歌經常跑來江陵找花香玉,花香玉也經常去潭州私會李雲歌。
    這一來二去,時常來往,自然是瞞不過祝鳳卿,得知二人私情的祝鳳卿大為光火,發誓要將二人碎屍萬段。
    不過李雲歌和花香玉兩人倒是臉皮頗厚,在事情敗露之後,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也不遮不掩了,直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李雲歌和花香玉如膠似漆,花前月下的時候,李雲歌卻突然暴斃了。
    花香玉如何能接受這種結果,認定這件事必然是祝鳳卿幹的,所以立下誓言一定要找祝鳳卿報仇,自那以後,兩人便成了不死不休的冤家對頭。
    常宮遙聽罷,笑道;“這要拍成電視劇,這劇情也忒狗血了些。”
    聽到自家少爺的話,一旁的夏映冬不解地問道;“少爺,何為電視劇?何為劇情?”
    聞言,常宮遙有些哭笑不得,這麽有趣的事情,這丫頭的關注點咋偏偏就與常人不同呢?不過還是耐心地解釋道;“電視劇,就是故事的表現方式,而劇情,就是故事的內容。”
    “哦哦!”夏映冬聽過,也不知是懂了不懂,隻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且說這花祝二人,打了好半天,卻也分不出勝負來,隻不過嘴頭上一個不饒一個,喋喋不休地咒罵著對方。
    可正在兩人鬥得難分難解,不分伯仲的時候,一道身影從下麵人群中飛躍而起,對著祝鳳卿咒罵道;“妖女,可還記得追風腿譚青?”
    看著來人,祝鳳卿娥眉微蹙,道;“不記得,你是何人?”
    來人看到祝鳳卿一臉的無所謂,當即大怒道;“我乃追風腿譚青的弟弟,鬼手譚繼塔,妖女,你殺我兄長,今日便要你償命。”
    說罷,便朝祝鳳卿攻了過去。
    樓中眾人見狀,議論紛紛!
    有的認為這譚繼塔趁人之危,枉為英雄好漢。有的則認為既是為報殺兄之仇,便也顧不得那許多江湖道義。
    反正爹說爹有理,娘說娘有理!
    有著鬼手譚繼塔的加入,局勢一下子便朝著一邊倒去,兩個打一個,祝鳳卿此刻雖還能抵擋,但顯得有些狼狽了,估計再過上幾十招,她便招架不住的。
    此刻的她,有些後悔剛剛一時衝動,選擇在此地動手了,她今日出門未曾帶一兵一卒,現在連個回去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
    常宮遙現在要多爽有多爽,在雅間裏吃著山珍海味,品著玉液甘茗,時不時看下外麵的熱鬧,簡直就是三伏天喝冰鎮水——爽歪歪。
    三人又鬥十幾合,這回祝鳳卿徹底招架不住了,一不小心被花香玉一掌拍在後背之人,頓時口吐鮮血,倒飛了出去。
    雅間中的常宮遙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計較到底要不要出手救下祝鳳卿,你說不救吧!可她畢竟是自己的金主,要是她被打死了,自己那四百兩黃金豈不就泡湯了。要救吧,好像又要得罪這兩個人,雖說這兩個人倒是對自己構成不了什麽威脅,但是自己身邊還有夏映冬這個丫頭,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自己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
    就在常宮遙猶豫不決的時候,祝鳳卿又受了一記重擊,此刻她再無先前那般趾高氣揚了,麵色蒼白,就連揚鞭的力氣都沒有了。
    花香玉二人看到祝鳳卿已經無力掙紮,麵色冷厲,一同撲上前去,準備結果了她的性命。
    然而,就在花香玉的劍快刺入祝鳳卿的心口,譚繼塔的鬼手離她麵門僅一粒之隔時,一道斷喝聲響起,將二人同時震飛了出去。
    隨即隻見一道黑影從大廳門口閃入進來,懸浮於祝鳳卿的麵前,麵色幽冷地說道;“竟敢傷我女兒,找死!”
    說罷,隻見他強大的內力湧動,隔空一吸,便將地上的譚,花二人吸飛起來,不管二人如何掙紮,卻是無濟於事。隨即他又袖袍一甩,將二人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柱子之上,眾人看去時,儼然已是奄奄一息,重傷不已了。
    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祝鳳卿的父親,當代聖巫教教主祝燚,天下高手中排名第六位的存在。
    且看他打扮如何?七尺長短身材,五十上下年紀,一襲鬥篷將身形遮擋,半縷黑煙於麵上環繞,雙眼中燃起兩團烈火,令人不敢直視,巫口中吐出幾句法言,使人命喪黃泉。
    在場人見了這祝燚,此刻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累及,隻有常宮遙,自顧吃著自己的東西,絲毫不受影響。
    他剛剛思考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出手救下自己的這個金主爸爸,不過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他感覺到了祝鳳卿的援兵到了,所以及時收手了,也省去了他的麻煩。
    樓中,祝燚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花香玉兩人,準備將二人擊殺,他做事情不喜歡留下後患,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他也要斬草除根。
    不過就在他準備動手之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閣樓上的一方雅間中傳出。
    “祝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幾個小輩一般見識呢?”
    祝燚聽到這道聲音,知道來人是一位不下於自己的高手,所以也回道;“閣下是哪位?出來相見。”
    樓下之人也被這聲音吸引了,齊齊朝那方雅間中看去。他們想看看,到底是誰?敢在祝燚的手下保人。
    那雅間裏的人聽到祝燚讓自己出麵相見,便令人將簾子拉開,眾人抬眼望去,隻見那雅間中有二個中年男人相對而坐,一旁則立著兩位醉香樓的侍女和一位姑娘。
    其中一個中年人起身,對著祝燚抱了抱拳,笑道;“祝兄,多年未見,你脾氣還是這般火爆。”
    祝燚看著此人,眉頭微皺,他沒想到在這小小的酒樓之中,竟能遇上歐陽靖。
    沒錯,此人正是北嵐宗宗主歐陽靖,而他身旁的兩位一個是他的女兒歐陽千淩,一個是關內大俠白展鵬。
    這兩人是經常活躍於江湖之上的,所以在場認識他們的人也不少,兩人的出現,頓時讓閣樓中的氣氛沸騰起來。
    他們萬沒想到,天下前二十的高手,今日這裏竟一下子出現了三個,天下第六祝燚,天下第七歐陽靖,天下第十六白展鵬。
    三人的出現,讓這間本就聞名襄陽的酒樓更加熠熠生輝,老板連忙吩咐手下人去訂做了一塊金字招牌,書上盡情描繪,將這三大高手來此原因,全部歸功於他們醉香樓的山珍海味,玉液瓊漿。
    祝燚道;“原來是歐陽老弟,怎麽?你與這二人有舊嗎?”
    他沒有給歐陽靖客氣,他為人較為孤僻,這是江湖中人所共知的,想要在他手底下保人,多少也得有些誠意。
    歐陽靖笑道;“我與這兩人倒是沒什麽交情,隻是我身旁的這位白兄,與那位姑娘交情不淺,所以鬥膽向祝兄求個情,饒她一命。”
    祝燚看了眼白展鵬,打量了一下,好像並沒有見過此人,不過能和歐陽靖同席飲酒,想必在江湖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白展鵬見祝燚看向自己,急忙抱拳出言道;“在下白展鵬,見過祝兄。”
    聽到白展鵬這個名字,祝燚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天下排名第十六的關內大俠。心內暗想道;此人也算得是個人物,既然如此那今日便賣他個麵子。於是說道;“既然是與關內大俠有舊,那本座今日便饒她一命,不過日後若再犯於本座手中,絕不輕饒。”
    說罷,他指尖輕彈,一抹火焰朝那譚繼塔激射而去,不多時隻見其身上燃起熊熊烈火,眨眼睛便化作了飛灰,好似沒來過這世間一般。
    這一手,也算是給了花香玉和白展鵬一個警告。告訴他們,若有下次,這便是下場。
    白展鵬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不敢多說什麽,祝燚能給自己麵子雖然和自己的實力有關,但更多的則是因為歐陽靖,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別看同為天下英雄榜上前二十的人物,但是前十位後麵十位的差距,那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他連忙稱謝道;“多謝祝兄,日後白某定然會嚴加管教,讓她不敢冒犯貴教虎威。”
    聞言,祝燚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
    見已然說開了,歐陽靖笑道;“既然誤會解開了,相遇難得,祝兄何不一起喝上一杯。”
    歐陽靖盛情邀請,然而祝燚卻是冷冷回了一句,“不用。”
    說罷,帶著女兒祝鳳卿便離開了。
    眼見祝燚這般不給麵子,歐陽靖也沒有不悅,哈哈一笑道;“白兄我們繼續飲酒。”
    至於重傷的花香玉,自有歐陽千淩前去照料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