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助威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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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也想得比較開,不指望被宗門選上,在學宮裏也就混個文憑。
    修行是不可能修行的,在巫山鎮租個院子,家丁奴仆再配上。
    以陳文炳為首,三十來個巫山鎮的學生,個個錦衣玉帶、光鮮亮麗。
    可隻要未入先天境,神魂紫府還沒有開發,人還是需要睡覺的。
    有牽狗的,有提著鳥籠子的,還有腰間別著蛐蛐籠的。
    除此之外,幾乎每個人都背著一口大小不一的木箱子,也不知道裏麵藏著什麽。
    夏言最近幾天,白天連劍化勁,晚上打坐修身。
    “那這位小姐是……”夏言一指那位學弟摟著的姑娘。
    “小何昨晚喝去花酒,說今天要去給我們加油,嘿,那幾個姑娘那是興致盎然啊!”陳文炳指了指身邊的學弟,笑道,“後來翠花樓的老鴇認為,這麽大的事情,翠花樓必須派出一個代表,來支持一下我們這些老主顧,於是就把這位姑娘推出來了。
    你也別小看這位小翠姑娘,人家是翠花樓頭牌。
    色藝雙絕,跳舞唱曲都好,關鍵還會說書。
    她要是目睹了咱哥倆在鬥劍台上的英姿,回去編套書那麽一說。
    那咱哥倆以後在這巫山鎮,也就算青史留名了。”
    夏言聽著腦子嗡嗡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麽接這個茬。
    “嗐,你就別管了。”陳文炳擺了擺手,“你頭還沒梳呢,進屋繼續打扮去,我們就不進屋了,在門外等著就行。”
    “這麽多人,怎麽去啊?”夏言問道。
    “巫山鎮的飛鶴店我已經包了。”陳文炳指了指身後,“連人帶狗三十隻飛鶴,一會兒店家會牽過來。”
    人家都安排好了,那還能說什麽呢?
    夏言剛想扭頭進屋,就聽到人群之外,有人冷冷說道:“真是一群廢物。”
    這嗓音一響起來,門口這群人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趕緊往兩邊讓。
    隻見顧展堂雙手抱胸,腋下夾著一柄白鞘長劍,站在不遠處的街道上,冷冷地看著夏言:
    “你是去鬥劍還是選美,還得梳頭打扮的,快點。”
    夏言問道:“你也去觀戰?”
    “哼,我是旁聽生,學宮不讓參賽。”顧展堂沒好氣地說道,“打不讓打,看還不讓看嗎?”
    ……
    這天上午,三十隻飛鶴在巫山鎮起飛,以一個“人”字陣型,浩浩蕩蕩地向論劍場進發。
    一隻飛鶴背上,可以坐兩個人。
    不過這群闊少不愛這麽幹,覺得這樣沒麵子,除了夏言和小何之外,都是一人一隻。
    夏言這隻飛鶴,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顧展堂。
    顧瘋子人緣不好,隻有夏言願意跟他同乘一鶴。
    夏言對這人其實很欣賞。
    雖然脾氣又臭又硬,行事也蠻橫,不過他那一手劍術確實漂亮。
    一旦被他搶到了先手,以夏言在洪荒裏的劍術閱曆,之前在燈籠圈內居然一時三刻扳不回來。
    《鑽劍》的那八十一招凶悍的打法,夏言根本沒用出來,因為先手是人家的,一直被壓製。
    他隻能用自己“螺旋劍勁”的劍招,左右抵擋。
    可他當時還沒有內勁,劍招真正的威力發揮不出來,無力反擊。
    最後要不是誅仙劍護主,那場鬥劍的勝負還真不好說。
    顧展堂有一手這麽漂亮的劍術,卻沒有論劍的參賽資格,這在夏言看來多少是一件憾事。
    參賽這事兒夏言幫不上忙,他既然想觀戰,那能幫就幫一把。
    天上這十來分鍾,兩人雖然同乘一鶴,可都沒有說話。
    很快,目的地就到了。
    還是初選時的那塊場地,不過布局有所不同。
    正中間的大鬥劍台,周圍之前是三排階梯座位,如今被增加到了九排,座位也向外一直延伸到了八個小鬥劍台邊上。
    從天上看下去,就跟一個圓形的鬥獸場似的。
    除此之外,原本在周邊的八個小鬥劍台,也已經被升高了,上麵也設置座位,變成了八個角度的觀禮平台。
    從天上往下看,人已經來了不少了。
    絕大部分人還擠在外圍,小部分人正在排隊,從論劍場的八個入口,依次進入場地。
    巫山鎮的這隊“人”字陣型的飛鶴,頭鶴上坐著陳文炳。
    他帶著大夥兒在天上盤旋了一圈,然後操控頭鶴停在了西北角的一個觀禮平台上。
    大夥兒有樣學樣,紛紛降落。
    這次飛鶴裏有頭鶴,它們自己會回巫山鎮。
    這裏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事兒,這群飛鶴中午會來接人。
    等大家都落地站穩了,陳文炳說道:“這個平台已經被我包了,從今天開始一直到預賽結束,這裏都是咱們巫山鎮的座位。”
    這話剛落下,大夥兒紛紛誇讚:
    “要說陳學長辦事兒,那一向靠譜。”
    “要是跟其他人擠在一塊兒,就咱這修為,也喊不過人家。”
    “對,那樣就顯不出我們巫山鎮的氣派。”
    “來來來,哥兒幾個,把鳥籠掛起來,讓下麵這群土包子看看。”
    “狗呢,狗栓前排去,看這一隻隻油光鋥亮的,吃得比人都好。”
    “哎,小何,讓小翠姑娘唱個曲兒,給大家助助興。”
    夏言站在這群人中間,就覺得自己有點兒格格不入。
    他瞟了瞟身邊的顧展堂。
    顧瘋子一臉不屑:“一群廢物。”
    這時候陳文炳雙手抬起再往下一按,周圍這群人就鴉雀無聲了,一個個都看著他。
    陳文炳清了清嗓子:“我叮囑你們幾句。
    一會兒下麵哪怕打出狗腦子,你們也別吭聲。
    該玩玩該睡睡,養精蓄銳,尤其要把嗓子養好。
    等到我和夏言下場了,你們再出聲。
    嗓門一定要亮,動靜一定要大!”
    “陳學長你放心吧,我今天帶著旺財,一條狗能吼出一群狼的效果,那嗓門兒絕了。”
    “我帶的鷯哥也不差啊,嗓子特別脆生,還會罵人呢。”
    “嘿,那你們不如我帶的蛐蛐兒,外號鐵翅震天。”
    “小翠唱曲兒調門高,天靈蓋都掀了他們!”
    陳文炳歎了口氣,雙手按了按:“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個個身懷絕技。行了,都找位置坐下吧,一會兒看你們能耐。”
    叮囑完了這群巫山鎮的學弟,陳文炳拉著夏言坐到了觀禮台的前排。
    “哎,夏言。”陳文炳輕聲問道,“預賽總共打八輪,你覺得我贏幾輪合適?”
    “什麽意思?”夏言眨了眨眼。
    “我吃了偽元丹啊,不能太出挑,萬一被學宮高層注意到,事情一調查再公布出來,那我不雞飛蛋打嗎?”陳文炳聲音更輕了,“所以啊,既要露臉,有一定的成績,回去能交代。
    同時還不能太出挑,被上麵人注意到。
    這個度我不好把握,你幫我出出主意,我應該贏幾輪?”
    “你自己心裏沒數嗎?”夏言問道。
    “現在是有數,可我怕回頭贏開心了,就沒數了。你幫我定個數,你說贏幾輪就贏幾輪,我聽你的。”
    夏言眨了眨眼,說道:“那你能贏幾輪就贏幾輪,一直到贏不動為止。”
    陳文炳微微一愣,隨後指了指夏言:“你小子話裏有話。”
    夏言笑了笑,說道:“窮學文富學武,萬劍學宮的學生,大多出身富貴。
    你家裏有錢能買得起偽元丹,難道別人就買不起嗎?
    尤其是咱身後這些學弟,論家境優渥,不比咱倆差吧?
    可為什麽他們家裏不給他們買偽元丹?”
    “為什麽?”陳文炳問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夏言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如果這東西真的有用,一是學宮會嚴查,你初選不會這麽容易過。二是巫山鎮這些學弟,肯定也早就服用了,境界也不至於這麽低。”
    兩人剛說到這兒,觀禮台下,原本鬧哄哄的人群安靜下來了。
    鬥劍台上,一個白袍老者緩緩走到了中央。
    夏言認識這位老者,萬劍學宮南校的校長。
    隻聽白袍老者朗聲說道:
    “我宣布,學宮論劍南校預賽,正式開始!”
    ……
    當時夏言睡到半截迷迷糊糊的,沒往心裏去,結果今天一看這場麵,發現有點兒遭不住。
    牽狗遛鳥玩蛐蛐,那就罷了。
    站在陳文炳身邊的這位學弟,還摟著一位姑娘呢。
    夏言前身跟這群人不是一類人,平時也就點頭之交,可陳文炳長袖善舞,跟這群人早就打成一片了。
    前兩天去鴻賓樓喝酒,夏言是賣陳文炳麵子,他們也是賣陳文炳麵子。
    結果一頓推杯換盞之後,夏言認為他們依然點頭之交,可他們並不這麽認為。
    酒桌上能醉一場,那意思就算好哥們兒了。
    昨晚陳文炳來打過招呼,說是預賽第一輪,巫山鎮的學生會組織人馬前去觀戰,給兩人加油助威。
    家裏大少爺的各種項目,在這兒一樣不落。
    巫山鎮的這群學生,都是家裏有錢的主,修行天賦都不怎麽樣。
    “什麽情況?”夏言問道。
    “還能有什麽情況?”陳文炳把手中的白紙扇攆開,在自己肚子上扇著,“哥兒幾個仗義,給咱加油去啊。”
    學宮論劍的校區預賽,今天是第一輪。
    剛洗完臉,頭還沒梳呢,他就聽到大門外鬧哄哄的。
    這幾天他欠覺很厲害,這一睡結結實實睡了一天一夜。
    早上醒來神清氣爽,趕緊梳洗一番,一大早要出門。
    “夏言!”陳文炳的嗓門響徹雲霄,“開門啊!”
    夏言隻好披頭散發地前去開門,然後發現門外站著一票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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