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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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異劍種每人一個變法,一般沒有先例可循,所以取名也是自己取的。
    話既然說到這兒了,夏言也把“誅仙劍”這個名字,告訴了這兩位今晚的酒友。
    確實,她們丹田的天生結構,跟火係和木係劍種的丹田最佳構型非常接近。
    修行的話匣子一旦打開了,那是越細致越不嫌細致。
    於是這倆女子徹底服氣了。
    屠蘇的變異劍種,是木係的,名叫“禦劍靈”。
    這天晚上這頓飯,吃到了鴻賓樓打烊。
    “那你歎什麽氣啊?”屠蘇問道。
    薑苑看了看已經昏睡的夏言,衝屠蘇招了招:“二姐,坐我身邊來,我小聲跟你說。”
    “到底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的。”屠蘇嘴上這麽說著,手卻老老實實挪了挪座位,坐到了薑苑身邊。
    “一開始我不知道大哥的家世,剛才不是指天為盟嘛,這才知道。”薑苑輕聲說道。
    “他家世怎麽了?”屠蘇兩道秀眉一皺,“你這個西域郡主嫌棄他呀?”
    “不是不是。”薑苑擺擺手,壓低聲音說道,“大哥嘴裏的江南夏家,是不是專營鐵器,家主叫夏雲天?”
    “既然我們已經結拜,那這位就是我們長輩,你怎麽能直呼伯父名諱呢?”屠蘇板起臉教訓道。
    薑苑聽到這兒,點了點頭:“行,這事兒你當我沒說過,你也不用管,我去處理。”
    說完這話,薑苑站起身來這就要走,被屠蘇一下抓住了手腕子:“等會兒!你把話說清楚!”
    “你輕點兒,別把他吵醒。”薑苑看了看夏言,發現他都開始打呼嚕了,這才神色一鬆。
    屠蘇輕聲問道:“聽你這意思,是不是他家裏出事了?”
    “出大事了。”薑苑說道,“看樣子他應該還不知道,不然哪還有心思跟我們喝酒。”
    “到底什麽事?”屠蘇問道。
    “謀反。”薑苑答道。
    “啊?”屠蘇一下子站起來。
    “你輕點兒!”薑苑指了指夏言。
    “哦。”屠蘇重新又坐下來,“夏家謀反?”
    “幸好,不是主謀。”薑苑擺了擺手,輕聲說道,“咱禦慶王朝,南疆楚王那一支,好幾輩王爺都是棒槌,腦子不太靈光。
    到了現在這一代,按輩分是我侄子,也不知道被誰攛掇的,收買朝廷大員,豢養甲士,憋著要造反。
    然後就他那點兒兵力,根本不用朝廷動手,就我那些隨身護衛,一千赤焰雕騎,就能把他滅了。
    所以這就是一笑話,可畢竟謀反證據確鑿,該辦還是得辦。
    結果查下來發現,夏家牽扯其中。
    楚王那一萬甲士,刀劍披掛,都是夏家的,王府裏沒查出這些東西的賬本。
    有賬還好,說明是買賣,銀貨兩清,牽扯不是很大。
    沒賬就麻煩了,說不清。
    所以現在,江南夏家連本家帶分支,上上下下一百八十餘口,全在江浙府大牢裏呢。
    家主夏雲天,也就是咱夏伯父,正被押往京城,三法司要審這案子。”
    西王女說完這番話,屠蘇又站起來了,被薑苑一把拉住:“你幹嘛?”
    “去救人。”
    “你打算去劫法場啊?”薑苑沒好氣地問道。
    “劫法場像話嗎?”屠蘇瞪了薑苑一眼,“花錢疏導嘛,我回一趟家。”
    “你修煉修糊塗了吧?那是謀反,你還能去花錢疏導呢?”薑苑說道,“你們屠家要是敢花這個錢,屠家也完了。”
    屠蘇怔了怔:“那怎麽辦?”
    “沒事兒,有我呢。”西王女正色說道,“人肯定撈不出來的,這你就別琢磨了。
    可有些環節可以打點一下,至少讓咱夏伯父別受罪。
    三法司會審,程序是很慢的,就算定了罪,那也是秋後問斬,還有小半年時間呢。”
    “都要問斬了,那我們能怎麽辦啊?”屠蘇急道。
    “你小聲點兒,別急。”薑苑又看了看桌上趴著的夏言,“你也不好好想想,夏家都已經進大牢了,可為什麽夏大哥沒事。
    因為他是萬劍學宮學生,正在參加學宮論劍。
    我朝律例,修行學宮的學生,一旦參加論劍,是不問罪的。
    可要是最後論劍失利,沒被修行宗門選上,那就罪加一等。
    現在大哥謀反連坐,已經是死罪了,應該是斬首。
    如果罪加一等的話,估計是車裂……”
    “哎呀,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呢?”屠蘇瞪了一眼。
    “沒開玩笑,我說得是事實。”薑苑說道,“不過依我看,就大哥對修行的見識,還有他這個變異劍種,論劍怎麽可能不被修行宗門選上呢?
    我覺得到最後,不是修行宗門選他,而是他選修行宗門。
    所以這事兒,說穿了沒多大,我隻要去打點一下,讓夏伯父別受罪就行了。
    等夏大哥論劍完畢,成為修行宗門的一員,朝廷就惹不起他了,夏伯父自然也就無罪釋放。”
    “哦。”屠蘇如數重負,點了點頭。
    “屠蘇,你平時可沒這麽蠢。”薑苑笑了笑,“關心則亂吧?”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屠蘇板著臉問道。
    “你是二姐你厲害,我不跟你計較。”薑苑搖搖頭,然後又說道,“不過,為了不影響他備戰論劍,這事兒我們就別讓他知道了。你住得近,督促督促他,這屆論劍,他其實輸不起。”
    “嗯。”屠蘇點點頭,“那我們先把他送回去吧。”
    “好。”
    這會兒鴻賓樓也正好打烊了,屠蘇和薑苑一左一右,扶著夏言下樓。
    剛走到店門口,就發現門外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青年,懷中抱著一柄白鞘長劍。
    “行了,二位請回吧。”顧展堂甩了甩額前亂發,“人我送回去。”
    屠蘇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跟我們一起吃飯?”
    “男人晚上辦的事兒,女人就別問了。”顧展堂搖搖頭,“人交給我。”
    屠蘇和薑苑對視一眼,也覺得大晚上的,兩個女子這麽扶著男人回家,不太像話。
    尤其是屠蘇,這種事兒她最近經常看到,翠華樓的姑娘往往會這麽幹。
    於是,雙方就把夏言交接了。
    薑苑一聲口哨之後,再縱身一躍,跳上一頭赤焰雕的脊背,揮手而去。
    顧展堂扶著夏言慢慢地走著,不久就出了鎮中心的那條商業街。
    屠蘇跟了一陣,到了自己家門口也就進去了。
    天色已晚,四周都是民房,都熄燈了。
    月黑風高,小巷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顧展堂輕聲說道:“你的酒量我知道,就那倆小娘們,還能灌醉你啊?”
    “再拖下去就太晚了,明天還要比賽,裝醉拉倒。”夏言清了清嗓子。
    “我在樓下聽到她們說的了。”顧展堂說道,“家裏的事兒你別著急,薑苑這人雖然不可信,不過說得道理是對的,你隻要論劍打出來,這事兒不算大。”
    夏言沉默了一陣,問道,“顧瘋子,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不能說,你別為難我。”顧展堂搖搖頭,“總之,我奉上峰之命來保護你。之前你是個廢物,我是不是在保護你,你不需要知道。現在你不那麽廢物了,我想還是應該通知你一下,免得你不配合。”
    夏言這下酒醒了一大半,沉聲問道:“我怎麽信你?”
    “你自己看吧。”
    說到這兒,夏言的宅子到了,顧展堂推開了大門。
    此時月亮正好探出雲層,月光撒下來,院子裏的景象映入夏言眼簾。
    橫七豎八,一地的屍體。
    總共十具女屍,都身穿夜行衣。
    “你今晚豔福不淺。”顧瘋子說道,“南禦劍和西王女陪你在鴻賓樓喝酒,翠華樓的十個姑娘在你家裏等你回來。”
    夏言這下酒徹底醒了:“什麽情況?”
    顧瘋子甩了甩額前亂發:“我覺得她們這麽站著等,不符合她們的職業習慣,於是就讓她們躺下了。”
    ……
    歲數算下來,夏言今年二十四歲是大哥,屠蘇十九是二妹,薑苑十八是三妹。
    等到這杯酒喝下去,夏言身子晃了晃,有點兒不勝酒力,往桌子一趴。
    西王女薑苑坐在座位上,看著昏睡過去的夏言,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
    尤其是夏言在修行方麵的見識,聽得兩位首席一愣一愣的。
    到最後,西王女一拍桌子,說什麽也要跟夏言拜把子。
    屠蘇好像不是很願意,不過到底還是拗不過酒勁上頭的西王女。
    最後三人來到包廂的窗前,指天為盟,交換了生辰八字和各自的家世。
    再讓店家取來一隻活雞,割喉放血滴入酒杯,三人共飲一杯,從此就是兄妹了。
    話匣子打開了,酒也喝開了,三人都是癡迷修行的人,越聊越投機。
    薑苑是火係變異劍種,叫做“赤鳳炎”。
    “怎麽了?”屠蘇問道,“你要是不想跟我們結拜,剛才就別攛掇。”
    “二姐你這話不地道。”薑苑拍了拍胸脯,“我薑苑義薄雲天,會是那種人嗎?”
    這不是原身天生的結構,而是小誅跟過來之後,給自己的“窩”稍微加工了一下。
    所以先天境之前,丹田的修行對他來說是可以跳過的,進一步優化要等到先天境之後。
    八種丹田最佳構型,另外加上修煉方法,這個事情對夏言來說其實不太重要。
    因為他剛來這兒“作死”的那一晚,就已經探查完畢了,自己的丹田結構,就是金係劍種的最佳構型。
    可既然說起這事兒了,那要講清楚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情,必須掰開了揉碎了,慢慢跟南禦劍和西王女說。
    一邊聊著,這兩位修行天才也分別探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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