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劫獄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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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五重巔峰之後,又在水潭底下待了二十天,夏言對身體的洗練已經全部完成。
身體準備好了,接著就是心境。
而小誅畢竟靈智除開,就它跟水靈殘龜並駕齊驅的智商,把這事兒交給它主要是自己疏忽大意。
不幸中的萬幸,這次“九重仙劫”似是受到世俗界的力量限製,劫龍比起洪荒那次要弱很多。
可萬沒想到,誅仙劍上天斬龍的時候,那是真不顧著自己這個剛入先天境的主人。
破入先天境,夏言確實有大幅提升。
夏言如今,是真正的劫後餘生。
小誅別說劍種生根了,夏言要不是攔著它,它都能上天。
而紫府開辟,夏言早就用八卦九鼎術完成了,就等肉身洗練完畢,能開出劍竅。
劍竅一開,真氣自生。
對其他劍修來說,劍種的屬性,從這時候開始有了實戰意義。
以劍種吸取天地元氣,再以紫府轉化力量,各種屬性的先天劍罡這就有了。
不過先天劍罡這種攻擊手段,在夏言眼裏隻是平常。
麵對漫天劫龍,這種程度的劍罡給人家撓癢都不夠。
關鍵是劍竅一開,小誅就能從丹田氣海裏出來了。
誅仙劍一旦出來,沒有夏言本身的經脈強度限製,五行風雷這七種力量的誅仙劍法能隨意施展。
夏言還得給它打招呼,不能使出全力。
否則世俗界是不是能承受他先不管,他自己肯定先承受不住。
離得太近了,那是擦著便死,沾著就亡。
事實證明,夏言判斷很正確。
小誅別說使出全力,哪怕壓製了絕大部分力量,可它斬殺劫龍的餘波,照樣讓它差點再次弑主成功。
九種劫龍的力量餘波,此刻就在夏言體內橫衝直撞。
此時夏言的身軀,就跟一個大型火災現場似的,到處都在起火。
五行風雷陰陽,那是應有盡有,時不時互相見麵。
五行要麽相生,其中一個更加壯大了;要麽不相關,撞一下原路返回;要麽相克,嘭一下爆炸了。
風雷更加厲害,見誰都炸。
再加上陰陽屬性的加入,場麵更加波譎雲詭。
這種傷勢別人救不了,隻能以內視之法自救。
先用神念先找陰陽之力,以九鼎八卦術化入紫府內的乾坤兩鼎。
乾陽為天,坤陰為地,先頂天立地,這樣能讓神念驅使更加自如,同時別讓這些陰陽之力在體內添亂。
接下來,風雷暫時不管,這兩種力量沒有屬性克製,一碰就炸,惹不起。
自己本源屬性是金,又有小誅借力,金克木,先集中對付木係力量。
木係力量沒了之後,木生火,火係力量就沒了根基。
而水克火,自己這會而丹田裏就養著一頭七階水靈獸,水多得是。
火一旦滅掉,火生土,土係就沒了根基。
木克土,體內的木係力量這會兒已經沒了,問小誅拿一點,把土係力量全滅了。
這麽一來,五行之中隻剩下金係和水係力量,這對誅仙劍和水靈獸來說就是飼料,讓它們自己吸取。
好,五行全滅,剩下的就是風雷了。
這些是硬骨頭,得分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慢慢啃。
夏言先不著急辦這個事,而是神念出去一趟,人先醒過來。
趕緊跟外麵的人交代幾句,別真以為自己沒救了,把自己火化了。
……
京都城內,昭獄大牢。
陳文炳這天晚上劫獄沒成功。
在昭獄大牢門口站崗的那兩位,是錦衣衛,去皇城保駕了。
可昭獄裏麵的獄卒,不是錦衣衛,而是錦衣衛軍戶。
他們等自家老爺子退休了就能頂缺,正式成為錦衣衛,可老爺子們都還龍精虎猛的,離退休還早。
所以這幾位少爺,先以獄卒的身份在昭獄裏實習,學習前輩們是怎麽折磨犯人的。
家裏是錦衣衛出身,武修傳承那是聖上禦賜的,這些少爺身上個個都有修為。
四個後天二重,一個後天三重。
於是陳公子這次殺入昭獄,跟這些獄卒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叮咣五四打了半宿,昭獄被打爛了一半,陳文炳卻沒找到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身上也已經處處帶傷。
他隻能且戰且退,退到昭獄門外,發現天上正下著一場七彩大雪。
陳文炳這會兒要是個先天境的劍修,那這場大雪會讓他戰力大增。
可惜他隻有後天三重,紫府未曾開辟,感覺不到這場大雪中蘊含的五行風雷。
五個年輕獄卒很快就圍上來了,一個個氣喘籲籲的:
“這位少俠,你要冷靜。”
“少俠,你剛才也看到了,咱們昭獄的住宿條件,還是不錯的。”
“別聽外麵人瞎說,把咱們說得跟凶神惡鬼似的,咱們其實很講理。”
“少俠敢夜闖昭獄,弟兄們敬你是條漢子,不會折磨你。”
“我剛才聞到你身上有酒味,你這一定是喝多了,誤闖昭獄。”
“對對對,是誤闖,所以罪不至死,估計也就花點兒錢,就能平事兒。”
“所以少俠你不要抵抗,更別自盡,還請束手就擒。”
陳文炳一開始沒聽明白,後來這才聽明白了。
原來他們是怕自己自盡,這才好言相勸。
畢竟自己剛才打塌了半座昭獄,真要是一死了之,沒留下活口,他們交不了差。
可要是落在這些人手裏,那自己的下場不會比南疆王好多少。
距離學宮論劍正賽結束,還有七天。
自己應該等不到夏言奪魁歸來了。
此時正值盛夏,天上大雪紛落,閃著七彩微光的雪花,一片片飄落下來。
陳文炳仰頭看去,卻發現天上並無陰雲,而是月明星稀的朗朗夜空。
仲夏月夜七彩雪。
陳文炳心想有這番人間奇景為自己送行,這輩子也算值了。
一念及此,他手中長劍一抬,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一看陳公子這架勢,獄卒們慌了:
“陳少俠你要冷靜啊!”
“使不得!”
“千萬使不得!”
“就他這個蠢樣,你們就讓他死吧。”
隻聽獄卒少爺們的勸說聲中,混著一把少女嗓音。
這把聲音從天而降,陳文炳眼睛一花,發現麵前這少女一身紅裙。
“薑苑?”陳文炳愣住了。
西王女一臉嫌棄地看著陳公子:“你不是要自盡嘛,趕緊的。”
“我……”陳文炳結巴了一下,然後馬上醒悟過來,“你們比賽打完了?”
“打完了。”薑苑說道。
“誰第一?”陳文炳問道。
“還能是誰?”薑苑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是我義兄了,學宮九大護山祖師親口認證,無可爭議。”
“那他人呢?”陳文炳左右看了看。
“打累了正在睡覺呢,臨睡前讓我來這兒看看。”薑苑說道,“結果我沒想到,你陳文炳真厲害。單槍匹馬,就拉低了我們火係劍修的整體智商。”
“不是……”陳文炳說道,“這是何從說起?”
“這事兒你居然看不明白。聖上把夏、屠兩位老爺子關進昭獄,你覺得這是要殺他們嗎?”
“不是殺他們,還能是什麽?”
“這叫保護,昭獄由聖上直接控製。”薑苑說道,“這叫龍恩浩蕩,親自出手保護。”
“那不是還有誅九族的口諭嗎?”陳文炳質疑道。
“是口諭而不是聖旨。”薑苑淡淡說道,“口諭是會被太監假傳的。”
“不是,這事兒還能這麽理解?”陳文炳驚訝道。
“以前你怎麽理解我不管,現在你隻能這麽理解。”薑苑說道,“因為本次學宮論劍,夏言第一,屠蘇第二,我第三。”
跟陳文炳交代了幾句,薑苑這才瞟了瞟周圍五個獄卒:“你們幾個,認識我嗎?”
“小的們見過西域郡主。”
“認識就好。”薑苑點了點頭,指了指陳文炳,“這家夥打塌了昭獄,你們職責在身,該抓人抓人。
不過,一個夏老爺子,一個屠老爺子,一個他,這三個人你們可要好好伺候。
否則回頭腦袋沒了,別怪本郡主沒提點你們。”
“嗐,郡主您冤枉我們了。”
“其實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壓根就不在昭獄。”
“兩位老爺子二十天前,從昭獄前門進來,天黑就從昭獄後門出去了。”
“人直接去了皇宮。”
“我前陣子聽說,夏老爺子和屠老爺子牌技高超,把聖上都贏急眼了。”
……
三個廢號,加上洪荒第一劍仙,這是四次破先天。
如今是第五次。
身體修行還得花時間去鍛煉肌肉記憶,這種講究心境的破境反而簡單。
以元意洗練的身軀為低,以這份明心見性的心境為引,這才會讓劍竅洞開、劍種生根。
這一關對世間劍修來說難如登天,能領悟者萬不存一。
隻是對夏言來說,不過是老路再走一遍。
而這已經不是他第二次突破先天境了。
早年間在洪荒他也是一路摸索,曾練廢了三個號。
修道者,明心見性,見天地,更要見自己。
首先凝元入真,開劍竅。
按照這個世界的修行順序,先天境劍修先是肉身開劍竅,讓劍種生根,然後再得秘法傳授,去開辟神魂紫府。
而夏言的劍種是誅仙劍。
自己的劫難,其實不在天上,而就在自己的丹田氣海。
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否則夏言就不是全身各種力量亂竄的問題了,而是直接稀碎,混在那場七彩大雪中挫骨揚灰。
到這會兒夏言也明白了。
誅仙劍投喂失當,水靈殘龜意外渡劫。
這也就罷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水靈殘龜這種天靈地寶,自己見到了就不可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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