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醉酒(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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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心下微動,但現在翻來複起反複看著,卻不複剛才的驚豔,完全就像是路邊撿到的一塊普通的石子而已。
    慢慢的,她意識到不對勁了,這石頭怎麽還會發熱??
    還沒來得及思索,她就隻覺得手中之物的溫度陡然升高,頃刻間就像捧了一個剛出鍋的熱雞蛋,燙得她幾乎要跳腳,立刻,宋玄將它扔掉,趕忙把手放在唇邊吹氣。
    煤的真不愧是君容這家夥帶的東西,連區區一塊石頭都要和她作對,好氣……
    終於,宋玄搓搓手,小心的提著繩子將那石頭放回衣服裏,順便撫平他的衣襟,看著與原來別無二致的樣子,她稍微的鬆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佩戴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但是能被他放在身上的東西肯定十分重要,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動,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撇撇嘴,再次鄙視了下自己的弱雞,隨即手向他的下……半身進發。
    咳咳,宋玄自個兒光明正大純潔的很,沒有想歪,一絲一毫都沒有……個屁啊,她又不是什麽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隻是想想應該沒問題的吧……?呃咳咳,扯遠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華刹禁步被她找到了!
    宋玄吃力的將手伸到眼前人的腰後,指腹觸碰到一個溫涼的物體,隨即用力一扯。
    好家夥居然藏在那裏,君容外麵披了件袍子,加之現在又是躺著,若非看到出露衣角的金穗,她還真的有可能找不到了。
    看著手裏熟悉的白玉,通體絲絲流轉著金色的紋路,曼妙纏繞著整個玉體,並不多,卻讓人十分驚豔。
    隻見白玉裏麵還鑲嵌著精致而複雜的花紋,同樣是玉色,巧妙的與表麵的平滑融為一體,遠遠看根本看不出來裏麵的玄妙,隻有湊近了看才發現原來是如此的巧奪天工,尤其是正中間那猶如花鈿般,欲相纏繞,但卻毫無觸及的兩根彎曲曼妙的紅痕,上下粗細不一……
    像寄情山水的隱士用毛筆蘸了上好的紅墨,隨意在纖白的紙上勾勒了一筆般,而其中間,還包裹這一小顆類似珠子的玩意兒,但表麵好像又沒有那麽光滑。
    宋玄更加湊近了點,想看清裏麵到底是什麽,可剛盯沒幾秒,竟生出一種暈眩的感覺來,仿佛整個人都會被吸進去一般。
    她猛然將禁步拿遠,慌忙捶捶腦袋讓自己回過神來,不禁皺眉了,今天遇到的事兒怎麽都這麽邪乎?
    再次著眼整個華刹禁步,整塊的純白,絲絲發光的金和鮮豔的紅水乳交融般結合在一起,竟迸發出令人心顫的色彩來,還有下麵柔順垂著的金色的穗子,讓整個禁步愈發顯得典雅莊重起來。
    宋玄用指腹一下一下的摸著金穗,父皇還真是好啊,舍得把這般珍貴的東西給她。
    她不禁握緊禁步,這可是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絕對不能再丟了,思及此,她趕忙將其放進懷裏,這個地方總是比較安全的吧,除非她再次遇見像君容這樣沒臉沒皮的流氓。
    收回了禁步,宋玄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這才恍惚想起君容之前的話來。
    這魂淡好像說過宋觀那王八蛋毒害先皇和其餘皇室子孫的話來著啊!
    宋玄不禁皺眉,心裏如一團火在抑製不住的燃燒,媽耶好雞凍!這可是大大的黑料啊,而且看他那副淡定到不行的語氣,手中肯定握有證據的啊。
    怪不得他留在這公主殿,一來可以免了與宋觀之間的斡旋,二來不就是為了自己嘛……咳咳,說得準確點,為了更好的利用自己。
    她之前就思量到君容來這裏肯定是為了幫助自己,因為原著女主的登基,可少不了他的助力。
    當時她還百思不得其解,這君容既沒有兵權,甚至連家都被抄了,想必在朝廷裏多年培植的黨羽也因著宋觀的攪和,失了一大半,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能有什麽資本可以幫她奪回皇位呢?
    嗬……原來是這個,隻是他明明握有能給人致命一擊的證據,卻遲遲不拿出來,直到今天突發禍亂才透露點風聲給自己,這又是在打什麽心思呢,是在告訴她現在已經在危難關頭,而他是她唯一的救星嗎?魂淡……
    想都不用想,這家夥肯定是打算借著這個和她談條件,比如他助她登上皇位,而她承諾應允他想要的什麽。
    以宋玄一個曆史學得不錯的文科生來看,這分明就和煤國競選一個道理啊,候選人上台之前都要發表一番演講,對握有投票權的人們進行承諾,應允競選成功後,他們將來能得到什麽好處,比如改善社保,醫療什麽的,總之大多與社會福利相關。
    而君容,他想要什麽呢?皇位?或者說……她的命?
    思及此,宋玄不禁柳眉倒豎,嗬嗬嗬想都別想啊魂淡!
    她雖然現在處在這個真實的爭權奪位的漩渦中,但她自己並非出自本能意願的登台“競選”,盡管今天下午對常安說的那一番話,卻也隻不過是在意識到這皇宮裏的殘酷之後,被迫踏上的征途而已。
    若可以,若有一絲別的可能或選擇,她是萬萬不願意呆在這皇宮裏的。
    先哲莊子有言,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而如今這皇宮就是那小小的水坑,她和這公主殿裏的所有人就是被困在水坑裏的遊魚,互相安慰扶持,苟延殘喘,不知何時就會失了聲息。
    雖說魚可生活在小水坑裏,但它終究是向往廣闊的江湖的,這時來自內心靈魂深處的渴望,如同本能一般,如同她一樣。
    宋玄雖說是個宅女,但是就算她再宅,她也不想呆在這皇宮裏,這裏一點也不單純,她一點也不喜歡。
    如此傷春悲秋了一番,宋玄又趕緊打起精神,還是不能耽與幻想而不麵對骨感的現實啊。
    望著眼前仍然昏睡的人,她再次傾身上前,伸手握住他的雙肩就開始使勁兒搖晃。
    可這麽搖了半天,君容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腦袋歪著一副人事不省的模樣,反倒把宋玄累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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