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凱莎輕笑一聲，調侃道：“你這就叫什麽，煮熟的鴨子——嘴硬。”
    “滾！”
    鶴煕頭疼的看了眼這兩姐妹，還是給了涼冰解釋了一下：“你是主攻時空技術的，那麽時空同位體這個概念，你有理解嗎？”
    一提起科研，涼冰立刻就恢複了冷靜，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在我的時空理論裏麵，有相關的概念。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和你說的是一樣的。”
    然後，涼冰解釋起了自己的理解。
    在涼冰的時空理論之中，時間並非不可逆的。輔助以超級時空基因，以過去和未來為x軸的兩個方向，重置當前時空，就可以打開時空回廊。
    隻是，這樣的操作隻可以讓人看到過去的時空，卻無法參與進去。還需要引力的作用，來突破時空壁壘，從而影響過去。
    在涼冰的推論中，如果更進一步，徹底突破時空壁壘，回到過去並影響過去，將會導致未來發生極其嚴重的變動，輕則未來的大亂，重則時間線崩塌。
    在這個過程中，如果真的返回過去，並且存在過去的自己，那麽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就是一對時空同位體，兩者會發生融合現象。也就是說，在過去的時空，永遠不會存在兩個自我。
    鶴煕聽完之後，不由得驚歎道：“果然，我們之中針對時空研究最精深的還是你。
    你說的基本上差不多，但是這個時空同位體需要擴大到宇宙與宇宙之間，並不再局限於現在和過去。”
    涼冰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兩者的性質是一樣的。”
    “是的。”鶴煕點了點頭：“但據我的推測，這種性質隻存在於兩個規則相同的宇宙之中，而以李睿的劃分標準，也就是所謂的平行宇宙。”
    “好吧。”涼冰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時空同位體融合之後的表現呢？擴大到宇宙之間，兩個自我必定存在某種差異，即使這種差異很小，但到底已經算是不同的個體，缺乏相關的數據，我也推衍不出來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是有影響，但由於兩個宇宙規則相同，所以兩個自我在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融合之後隻是多出了一些記憶。如果是一般人，也許會造成思維混亂，但我們不一樣，你知道的，我們的基因改造技術已經可以更改記憶，隻需要將相關的記憶整理一下，儲存備份起來就不會產生不良影響。
    而良性的變化就十分可觀了，兩個自我融合之後，我們的靈魂完全融合，二者之間是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所帶來的精神力量增長也極其明顯，甚至達到了精神幹涉物質的地步。”
    “還涉及到了靈魂嗎？”涼冰愣了一下，不由得道：“那豈不是說，卡爾那個死變態某些理論是正確的？”
    “很遺憾，是的。”
    “靠！”涼冰爆了句粗口。
    如果卡爾的理論是正確的，那就可怕了，這意味著終極恐懼的存在是真實的，也意味著無論已知宇宙的文明如何發展，最終都隻會迎來毀滅。
    就像原著中炙心教導葛小倫時候的觀點：我們用了上萬年實現永恒，而最終恐懼仍舊要求我們去死亡。
    “嗯，抱歉，兩位容我插個嘴。”就在這個時候，李睿開口了。
    三王同時轉頭看了過去，卻一下就被氣樂了。
    這貨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端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和琪琳在那裏悠閑的享受著。
    合著你來還真是看笑話來了！
    三王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齊刷刷的看向了李睿，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睿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再次給她們弄出了一套。
    都怪自己，聽鶴煕和涼冰討論的太起勁兒了，忍不住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觀點，這才被三王發現了。要不然，這大草原上，她們也聞不到咖啡的香味啊。
    但是沒辦法啊，天啟王涼冰和天基王鶴煕之間的學術討論，堪稱已知宇宙最頂尖的學術沙龍，誰能忍得住。所以，他李某人隻好再虧一套器具了。
    然後，凱莎示意他可以說話了。
    李睿這才向兩人解釋了自己從卡瑪泰姬那裏學來的知識和已有的知識得出來的結論。
    涼冰，鶴煕以及凱莎三人同時閉上了眼睛，默默地推算著李睿理論的正確性。
    草原上微風習習，吹動香濃的咖啡隨風飄蕩，不一會兒，身邊的空氣中便充斥了咖啡的香氣。
    過了十幾分鍾，三人先後睜開了眼睛。
    “量子理論嗎？的確可以將靈魂和物質聯係在一起。”神聖凱莎歎息道：“隻是我有些奇怪，為什麽地球科學家都能提出這樣的猜想，而我們卻沒有注意到呢？
    不隻是這樣，在聯盟的這段時間我也沒有閑著，在學習一些別的知識。這讓我感到疑惑，很多知識對我們來說並不算複雜，但我們從沒有注意到。比如，量子力學，統一場論等等。”
    涼冰和鶴煕眼中也泛起了不解的神色，她們也不清楚答桉。
    李睿攪動著手中的咖啡：“其實你們是當局者迷。”
    “哦？你知道？”凱莎看向了他。
    李睿解釋道：“我始終覺得，已知宇宙的科技體係發生了偏離。用我們的話來說，就是科技樹點歪了。”
    “嗯？什麽意思，詳細說說。”
    這一下，不隻是凱莎，鶴煕和涼冰也來了興趣，三人直勾勾的盯著李睿，等待著他的解釋。
    “誠然，已知宇宙的造神文明在基因改造上走得很遠，甚至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將很多需要大型，超大型，甚至是天體級設備才能實現的功能濃縮到一段基因之中，這很令人驚歎。
    試想一下，區區人體大小，就可以抗衡幾公裏規模的戰艦。甚至到了造神階段，一個三代神戰力全開，基本上可以屠殺類似饕餮這種宇航文明的艦隊，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規模，隻要沒有弑神能力，就隻能淪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但是，基因科技的輝煌卻遮蔽了我們的眼睛，讓我們在這條路上一路飛奔，卻忽略了旅途中其他方麵的美景。
    究其原因，我認為是神河文明的鍋。”
    “神河文明？”凱莎皺眉：“這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其實很簡單，已知宇宙先後誕生的造神文明都沒有脫離神河文明的藩籬，隻是加深了相關的研究而已。”李睿道。
    涼冰搖了搖頭：“不，這不對。看似你的說法邏輯沒有問題，但這裏麵存在一個致命的缺陷。你們地球上提出來的量子力學，統一場論之類的猜想放到宇航文明也不算什麽難題。而已知宇宙宇航級的文明多如牛毛，根本就數不過來。在這樣龐大的基數麵前，上萬年都沒有任何人堪破這一點，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
    “你們知道神河文明覆滅的原因嗎？”李睿突然問道。
    “什麽意思？”涼冰有些愣神。
    這三人中，就她不知道李睿當初的解釋，鶴煕主動開口給她解釋了一番。
    “一場實驗？”涼冰很是意外，顯然她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答桉。隨即，她又問道：“可這和我們要討論的有什麽關係？”
    李睿神色凝重的說道：“在我的推論中，虛空生物實際上是虛空世界的意識集合體。它們的某些物質，針對宇宙中的我們具有極強的信息擾動作用。”
    三王齊齊一愣，隨即便意識到了什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我懷疑當初那場實驗製造出來的虛空物質已經影響了神河文明，影響了他們留下來的超神學院，進而影響到了整個已知宇宙的科技發展。”
    “換句話說，已知宇宙和虛空生物的戰爭，在當初神河文明覆滅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明明是簡短的一句話，卻讓三王頓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良久，涼冰扯出了一個笑容：“這一切都隻是你的猜測不是嗎？再說了，神河文明的力量也沒有影響到整個已知宇宙啊。”
    “不，有的。”凱莎神情凝重的道。
    “你說什……”
    “涼冰，你忘了，以大時鍾為核心的大蟲橋體係可是整個已知宇宙文明溝通往來的道路。”鶴煕提醒道。
    涼冰登時啞火了。
    三王都沉默了，如果李睿的推論是正確的，那麽就說明大時鍾這座已知宇宙最偉大的天體級計算機，早就淪陷了。甚至，它已經成為了虛空生物用來封鎖已知宇宙科學研究的工具。
    “嗬嗬，如果是這樣，也就可以解釋得通，卡爾那個死變態的幻體存在的原因了。”鶴煕苦笑著道。
    幻體？
    是啊，精神依賴於物質，但卡爾那個死變態可不一樣，一點兒都不依賴於物質。這種狀況，怎麽都不符合常理。
    “我們不是在討論去平行宇宙的事情嗎？怎麽突然話題偏到這種程度了？”涼冰突然說道。
    她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顯然這是她隻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討論下去罷了。
    凱莎歎息一聲：“涼冰，我愚蠢的妹妹，逃避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我……”涼冰張了張嘴，卻怎麽都吐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微風襲來，不知為何，突然讓人覺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