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卡爾那不似作偽的表情，李睿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荒唐？荒謬？
    這年頭的反派都流行這種類型的嗎？你這樣弄得我很是尷尬，搞得我李某人才是反派一樣。
    這一刻，卡爾他不是一個人，他背後站著試圖證明大地是球形的拜月教主石仁傑，站著宇宙計生辦主任滅霸，站著忍界逐夢和平舞王宇智波斑……想到這些一個個懷揣偉大夢想的反派們，李睿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良久，李睿伸手摸了摸鼻子：“嗯，好吧卡爾，你成功的取悅了我。”
    卡爾呆愣了一下，仿佛聽不出李睿話語裏嘲諷的意味一樣。他澹笑著搖了搖頭，順著李睿的話繼續說道：“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李睿碰了個不硬不軟的釘子，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直接詢問起了卡爾的目的。
    盡管卡爾自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已知宇宙的和平和純淨，但他所選的方式卻讓人難以接受。為了所謂的和平，就掀起規模龐大的星際戰爭，怎麽看怎麽覺得扯澹。
    說什麽必要的犧牲，那更扯澹了。卡爾又是以什麽姿態來決定該犧牲什麽樣的人呢？他又有什麽資格呢？
    所以，盡管覺得卡爾說的是真的，但李睿也絕不認可這種自以為清醒，站在所謂更高層麵上做出判斷的做法以及姿態。
    況且李睿也不認為，一個整日標榜喜好研究死亡的神，會是真的為了已知宇宙的和平。用虛空所營造出來的和平，又有什麽意義呢？
    也不知道卡爾是真的看不出來李睿的態度，還是看出來了卻不在乎，依舊對李睿有著表達了充分的耐心。
    “其實也沒什麽，我聽說了閣下開發宇宙之外世界的事情，很好奇。”
    “哦？怎麽，你也想摻和一手？”
    “不不不。”卡爾連忙搖起了頭：“已知宇宙這一畝三分地兒的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冒然去插手其他世界，又有什麽用呢？我暫時還沒有興趣，或者說，現階段我還不想接觸所謂宇宙之外的世界，我隻想迎接虛空時代的到來。”
    “那你今天把我攔下來，是想做什麽？”李睿皺眉道。
    卡爾臉上泛起一絲局促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怎麽好意思：“是這樣的，閣下帶著泛銀河聯盟已經開發了其他世界，那麽能否請您離開呢？”
    什麽玩意兒？
    李睿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卡爾，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嘛？”
    “當然不。說實話，我並不想和您為敵。畢竟，您給已知宇宙帶來了很多有趣的東西。但是，虛空時代是我所追求的，因此，我隻能來和您商議一番，看看是否有轉圜的餘地。
    畢竟單就數量上來說，您所主導的泛銀河聯盟的生靈相比整個已知宇宙，隻能是一個很小的體量，即使離開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相反，以現如今我們雙方所持有的態度來看，在不遠的未來終將處於對立的立場。一旦雙方開戰，將會對已知宇宙的生靈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所以我認為，有一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卡爾的話讓李睿冷笑連連，他倒還真沒想到，這家夥今天攔下自己，竟然是為了說這麽一番屁話。
    “這算是最後通牒嗎？”想明白卡爾的目的之後，李睿澹澹的問道。
    卡爾沉吟了一陣，點了點頭：“算是吧。”
    “嗬……”李睿冷笑一聲：“我一向覺得聯盟和冥河沒什麽好說的，現在聽你今天這番話，我更覺得我們雙方沒什麽話好說了。
    在對待虛空這一點上，我們注定無法達成一致。那麽，也就沒有必要再浪費口舌了。”
    說到這裏，李睿眼中閃過冷漠的神態，語氣堅定的道：“這個已知宇宙需要一場戰爭來決定走向怎樣的未來，那就戰爭吧！”
    記得原著中莫甘娜和卡爾有一番對話，李睿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十分有道理。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什麽資源，宗教，信仰之類的全是狗屁，隻有意識形態才是最尖銳的問題。
    就比如在對待虛空這件事上，卡爾認為主動迎接虛空，才能迎來更美好的未來。可惜，見識過虛空生物可怕，又從不同的模板那裏了解了虛空真相的李睿卻對此持相反的態度。
    因此，二者終究在這一點上無法達成共識。那麽，便隻剩下最後一個手段：戰爭！
    所以，李睿沒有絲毫退讓的打算。哪怕現在聯盟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依舊有不小的把握壓製卡爾和他麾下的邪惡力量。
    得到李睿的回答，卡爾長歎了一口氣，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麵帶遺憾的看了一眼李睿，便消失在了原地。
    寂靜的星空中，在原地坐了一會兒的李睿冷哼一聲，便打開了空間門，返回聯盟本部。
    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的詞匯，相反，它很殘酷。尤其是聯盟和冥河之間的戰爭，注定了會有數不清的生靈付出寶貴的生命。
    因此，李睿得提早做些準備。
    ……
    冥河星係，伴隨著一道幽紫色的光芒，卡爾再次出現在了死歌書院的大殿之中……
    此時的大殿之中有著幾道人影在等待著卡爾的歸來。這四人或坐或站，但無一例外，都散發著可怕的氣勢。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卡爾所準備的虛空四騎士——斯諾，華燁，努撒，武藤。
    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華燁和努撒兩人狀態有些許不對，他們的眼神缺少了一些東西，顯得很是不同。
    努撒是卡爾截取一段數據重新複活的，但可惜的是，卡爾沒有製造靈魂的技術，所以隻是將一些靈魂糅雜在了一起，靠著那一份虛空物質維持。
    所以，眼前這人隻能算是有著努撒的外殼，內在卻是一個怪物般的生命。因此，仔細去看努撒的眼睛，就能發現他的眼神變幻不定，時而欣喜，時而憤怒，時而恐懼，時而不忍，尋常人看一眼，就會被混亂的信息弄得頭暈腦脹。
    華燁的情況有些不同，他是從英仙座逃跑的時候，被李睿丟出去的幽能炸彈給懟了一下，有四分之一的靈魂徹底湮滅。在那之後，卡爾用華燁的虛空物質彌補了他的靈魂，導致華燁的性格發生了某些變化。
    總之，這兩人的狀態都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已經算不上一個完整的生命。
    看到卡爾出現，斯諾立刻將目光投向了他。
    卡爾無視了斯諾的目光，隻是輕歎一聲：“真可惜。不過也無所謂，早就預料到的事情罷了。”
    “我神……”
    “你們的作戰目標，需要重新調整一下了。或許，該把泛銀河聯盟調整為優先級最高。”
    斯諾那被骷髏麵具覆蓋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猙獰，然後向卡爾微微一禮：“遵命，我神！”
    他本來就不讚同給泛銀河聯盟發展的機會，尤其是在得知他們在開發其他宇宙之後，斯諾更是主張先下手為強，幹掉泛銀河聯盟。死神卡爾卻想要先和眾星之主談談，而斯諾最後選擇尊重自家主神的決定。
    卡爾將目光投向了星空，隻見一張透明的大嘴若隱若現：“去吧，我的騎士們，讓已知宇宙認識到虛空的偉大……”
    話音落下，四道人影紛紛化作煙霧，直衝天際。這煙霧所過之處，留下道道宛如災厄般的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