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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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剩餘的5份被座次靠前的幾大家族瓜分,燈雲閣、清風藥行、湘燭閣無緣,而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小商戶,隻有陪太子讀書的份。
    左家、劉家、封家、古家、米家每家各出30萬兩白銀購買一份股份,至此石徽錢莊由戶部掌控的3分股份不動,剩餘七份被瓜分,戶部成為石徽錢莊的最大股東。
    走出商行議事廳,荊子言心中有些許疑惑。今日的商行議事,提醒了他一件事,在這柳州府,商事主要以左家為首,左仁在商行說一不二。那麽,石家並非柳州府內的首富,那石家之前是如何拿到的石徽錢莊的控製權?石他突然想起,石匪寂留給石兆豐的那封信,上麵清楚的寫著,讓他去找言家。
    此時,柳靜頤給他帶來了一個消息:石匪寂找到了。果不其然,荊子言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看著焦震那震驚的表情,柳靜頤進一步解釋道:“大人,石匪寂並未離家,隻不過如今是一具屍體。”
    “你說什麽?”
    原來趁今日商行議事,柳靜頤帶著寒徹和墨雨搜查了石徽錢莊,在石徽錢莊內堂的地道中,發現了石匪寂的屍體。
    “大人,屍體已經抬回提刑司衙門,我已經檢驗過,石匪寂是中毒而亡,所中之毒是西域草烏,死亡時間是昨日寅時。”柳靜頤認真說道。
    “走,回衙門!”焦震急忙帶著一行人回到提刑司衙門。
    來到提刑司衙門的驗屍房,焦震看著石匪寂的屍體,隻覺有些頭大,失竊的案子還沒查清,又來了一件人命案。
    柳靜頤看著憔悴的焦震,繼續說道:“大人、公子,那具孩童的屍體已經檢驗完畢,那人雖然孩童身型,但是其恥骨形態聯合麵平坦,聯合緣形成,下角明顯,斜麵擴大,可以推測其已過而立之年。”
    “什麽?”焦震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一個成年人卻隻有孩童的麵孔與身材。“這在醫書上叫侏儒。”柳靜頤解釋。
    柳靜頤接著說:“其雙手有明顯的繭子,且身上有多處疤痕,且多由利器所傷,深淺不一,分布廣泛,多此人的鞋子腳掌部位磨損比較嚴重,棺中的血液正是此人的血液,且那半個鞋印,與此人的鞋子前半部分完全相符。”
    “公子,此人就是當日在暗格中藏匿之人。”柳靜頤補充道。那日在徐家,柳靜頤在對這具屍體簡單檢查之後,荊子言就知道這具屍體不簡單,沒想到果然如此。
    此時,他已經對作案手法了然於胸。“如果此人是習武之人,那也就能解釋置物櫃上層的餉銀是如何運出去的,等餉銀全部運完,此人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被滅口也就成為必然。”
    見案件有了重大轉機,焦震迫切的問到:“那能否查到是誰將此人滅口的?還有石匪寂,必須盡快查出,殺害石匪寂的凶手。”
    荊子言說道:“大人,此事現在已經有了眉目,我們再去石家一趟。”
    荊子言帶柳靜頤再次來到石徽錢莊。說來也奇怪,外麵兌付的人幾日都不見減少,今天就有了明顯的減少。“公子,這商行議事才多長時間,這兌付的人就減少了,之前那麽多天都不見減少,說這事兒沒有人在背後推動,我才不相信呢。”柳靜頤嘟囔著。
    荊子言嘴角微揚:“跟在我身邊這麽長時間,你這觀察分析能力也有進步了。”見二人來到錢莊,許天佑急忙將二人贏入內堂:“不知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你家少莊主呢?”荊子言問道?
    “少莊主在郊外的山莊裏,我馬上去請。”
    荊子言點點頭,嚴肅的看向許天佑說道:“今日衙役在你們這間內堂,發現了你們莊主石匪寂的屍體,如今他的屍體已經在提刑司衙門,我們過來,是想向你們少莊主問幾個問題。”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許天佑臉色大變。“莊主。。莊主。。”說完變眼淚婆娑。看著一個大男人哭成淚人,荊子言有些唏噓,他仔細觀察著,許天佑的眼淚不是假的。
    荊子言輕咳了一聲,許天佑這才停止了哭泣,“大人,您不知道,我家老爺一直對我恩重如山,十年前,如果不是老爺收留我,我早就餓死了,所以聽到老爺去世,我一時忍不住。。。”
    “許掌櫃,你家老爺最近可有什麽異常?最近都跟誰接觸過?”
    許天佑擦了擦眼淚,想了想說道:“自從錢莊做事,老爺吃住都在錢莊裏,已經很少回郊外的山莊了,為了這銀兩,老爺都愁白了頭,主要是跟我和楚副掌櫃對賬,接觸的人並不多。”
    “哦,對了,老爺曾經說過,要去外地一趟,說是調配銀子。還囑咐我和楚副掌櫃多幫襯少莊主。”
    “調配銀子?那這分股的事兒又是怎麽說,此前你們莊主可曾向你們提過?”
    許天佑搖搖頭,“從未提過,這是楚副掌櫃昨日才向少莊主提出來的。”
    “什麽?”荊子言微微一驚,轉而深色平穩的繼續問道:“那楚副掌櫃之前可曾向石莊主提過分股一事?”
    許天佑搖搖頭:“小人並未聽他向莊主提過。對了前幾日,我拿賬本去書房跟老爺對賬時,聽到莊主訓斥一個人,說什麽引狼入室,沒想到會如此狼子野心,並讓他滾。。。。”
    “直到楚副掌櫃開門出來,我才知道,莊主原來訓斥的是楚副掌櫃。”
    “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
    許天佑搖搖頭。荊子言又問:“那楚副掌櫃是否對莊主懷恨在心?”
    許天佑歎了口氣,“我們這些給人做事的,主家訓斥也是常態,豈能因為一點訓斥就懷恨在心?”
    聽了許天佑的描述,荊子言心裏有了底。此時,石兆豐和楚越澤進入內堂,石兆豐拱手行禮:“不知大人來此有何貴幹?”見二人進入內堂,柳靜頤微微皺了下眉,輕咳了一聲。
    荊子言微微側頭看了一下柳靜頤的動作,未置可否,開口說道:“今日在商行議事之時,提刑司的衙役們在此處找到了令尊的屍首,經過仵作檢驗,石莊主是身中草烏之毒而亡。”
    聽聞父親的死訊,石兆豐神色大變,一時有些站不穩,險些跌倒,被楚越澤扶到座位上休息,許久才緩過來,一把抓住荊子言情緒激動的喊道:“我爹呢。。我爹呢。。這不可能。。你帶我去見我爹,我要見我爹。。是誰殺了他。。。”
    看著石兆豐流露出的痛苦、震驚表情,荊子言相信,他並不知情。“石少莊主請節哀,官府一定會找出殺害石莊主的凶手,還石莊主一個公道。”
    石兆豐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大人,小的拜托您了,自從錢莊失竊,我們家就沒有順過,還請大人一定找出凶手,嚴懲真凶,還我爹一個公道。”說罷,重重的的在地上磕了個響頭。
    柳靜頤經過楚越澤身邊,上前將石兆豐扶起,安撫道:“石少莊主放心,我家公子一定會還石莊主一個公道,如今還請石少莊主回憶一下,石莊主遇害之前,可有什麽異常?”
    石兆豐表情痛苦的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向來不管錢莊內的事務,近日內子身體不適,我最近一直留在郊外的山莊裏照顧內子。”
    “哦?”柳靜頤玩味一聲,諷刺的說道:“想不到石少莊主與少夫人感情如此深厚,隻是可惜了。。。”
    石兆豐明白柳靜頤意有所指,表情訕訕的說道:“畢竟拙荊與我青梅竹馬,為石家辛勞操持,我們石家感念她的好。拙荊的賢惠,深受石家長輩的認可。尤其是錢莊出事之後,家父還特意囑咐我,要照顧好拙荊,不要讓她受錢莊之事的影響,安心操持家中事務。”
    聽到這話,荊子言與柳靜頤皆有些意外。隨後荊子言又向楚越澤問起關於被石匪寂訓斥一事。
    似乎早有準備,楚越澤解釋說,自己的確向莊主提起分股一事,但莊主並未答應,因此也就作罷了。
    “哦?真的作罷了麽?”荊子言追問道。
    “大人,小人隻是一個掌櫃,隻能給老爺出主意,但真正拿主意的人還是老爺。此事老爺不同意,我也不能擅自作主。”楚越澤操著一口濃重的口音說道。
    楚越澤的口音,讓荊子言和柳靜頤有些意外,荊子言問道:“楚副掌櫃是哪裏人士?聽口音不像本地人,在石徽錢莊做事有幾年了?”
    “回。。回大人,小人是贛州人,早年因為家裏遭遇洪災,家中人都遇難,小人有幸得以活下來,為了活口,四處流浪,恰逢碰上去贛州談生意的石莊主,這才把小人帶了回來。”楚越澤有條不紊的回答,“如今小人在石徽錢莊已經五年。”
    “哦。。。”荊子言意味深長的說道:“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楚副掌櫃自打進入石徽錢莊就做副掌櫃?”
    “那怎麽可能?小人可是從夥計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的。。”
    “從夥計到副掌櫃,楚副掌櫃爬的可夠快的啊。。。”柳靜頤悠悠的說了一句。
    楚越澤不假思索的反駁道:“小人也是曆經千辛萬苦才做到這個位置,老爺對小人有知遇之恩,小人這才得以在石徽錢莊施展才華。”
    楚越澤越說越動情,忍不住激動道:“大人,您可一定要找到謀害我家老爺的凶手,為我家老爺討回公道。”
    荊子言點點頭,“你們放心,查出凶手原本就是我們官府的事情,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荊子言便帶著柳靜頤走出石徽錢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