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拔槍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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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文山“咣當”一聲狠狠地把審訊室的門關上。
    吳龍剛震了一下。
    看著馮文山的臉色陰暗得可怕,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筆。
    鬆嶺鎮警捕房副探長王世平,也覺得馮文山的神情有些異樣。
    不由得轉過頭來瞅了瞅馮文山。
    此時雷響靠在牆根上。
    整整被折騰了一天一夜,被用了“鴨兒浮水”和“高光” 法子。
    雷響眼光渙散,渾身無力,有一種往死裏生的感覺。
    高光強照,雷響的眼睛開始是刺疼流淚。
    然後嗜睡,閉不上眼睛。
    人反吊著,腳尖著地,一個大太陽直射而下……
    雷響幾次昏死過去。
    可僅僅是昏死,身上卻毫無傷痕。
    這樣的法子,可折磨犯罪嫌疑至死,都可以沒有傷痕。
    馮文山是用這些法子的高手!
    一般警捕審不出的嫌疑犯人。
    隻要馮文山出馬,絕對旗開得勝!
    接過雷響,他雄心勃勃,信誓旦旦半個小時拿下。
    結果一天一夜過去了。
    不但沒有拿下,自己還被雷響撞破了額頭。
    他知道雷響硬,但沒想到硬成這樣!
    一般人難以承受的“鴨兒浮水”
    結果對雷響絲毫不起作用。
    之後用上高光……
    這種法子更能摧毀人的意誌。
    好幾次,他看到雷響似乎有妥協的態勢。
    結果卻是雷響的破口大罵。
    法子用到極致,雷響寧死不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雷響再不認供,自己將麵臨極大的危險。
    馮文山瞅了一眼剛搬進來的幾箱冰塊,大聲道:
    “上冰塊,讓他嚐嚐凍骨的味道!”
    王世平和二個警捕把幾箱冰塊搬到雷響的身邊。
    一個警捕把雷響拽了起來。
    然後,在雷響的右腳膝蓋關節處把一塊塊冰塊堆集上去。
    用一個保溫的泡沫盒緊緊地罩住。
    馮文山獰笑地看著雷響。
    “舒服吧?給你降降溫,剛才溫度太高!”
    雷響被反銬著,朝著馮文山碎了一口。
    “你盡管折磨我,到時候一筆算清!
    我要看著你走進監獄!”
    這句話正正地打在馮文山的痛點上!
    馮文山朝著雷響飛腳過去。
    王世平趕緊拽住了他。
    “馮隊長,千萬不能這樣!到時候有傷痕咱們說不清!”
    馮文山收住了腳,牙齒咬得咯咯響。
    這時,膝關節的冰塊開始起作用。
    剛開始,膝關節冰冷冰冷的還挺舒服。
    可是不久,便是刺骨的冷。
    再然後是骨頭象是被凍起來了。
    開始刺骨的疼。
    馮文山這招夠陰夠狠!
    膝關節循環較差,寒冷刺激會造成膝關節炎症。
    引發滑膜炎,造成膝關節積液,出現腫脹、疼痛等症狀。
    重要的是會落下終身的病症!
    隨著關節刺骨的疼痛,雷響終於忍不住。
    “你他瑪的馮文山!
    你弄不死老子,老子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聽著雷響一聲高過一聲的罵聲,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
    雷響要移交給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
    想到局長夏衛板就此把自己涼在這裏……
    馮文山上去朝著雷響的頭猛地飛去一腳。
    “啪!”地一聲,雷響的頭重重地砸在牆上。
    頓時,雷響頭破血流,滿臉是血。
    馮文山歇斯底裏地叫道:
    “你他瑪的,是不是你跟李香香合夥碰瓷不成,
    把田大壯和邱小皮打了?
    再不說,老子踢死你!”
    馮文山完全失去了理智。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又朝著雷響的肚子踢了過去。
    雷響一聲悶哼,再無聲息。
    馮文山還不善罷甘休,
    一把抓住雷響的頭發就往牆上撞。
    吳龍剛和二個警捕或許被嚇壞了,愣愣地看著。
    反應過來的王世平,一把拽住馮文山,揮手道:
    “快,上來攔住馮隊長!”
    二個警捕這才反應過來,上來把雷響從馮文山的手上拽了回來。
    馮文山喘著粗氣,嘴裏罵著粗話。
    猛地抬頭看到吳龍剛坐在桌子後麵,大手一揮。
    “你過來,把那二箱冰塊把他的左膝關節也給包裹起來!”
    吳龍剛趕緊擺手。
    “馮隊長,我沒幹過,我不會!”
    王世平咬牙。
    “堆個冰塊你也不會?你到底想怎麽樣?”
    一句話,猛然提醒了馮文山。
    自對雷響用法子後,這個鎮裏的警捕房警捕,似乎從沒動過手。
    難道他隻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還是想留自己的清白?
    馮文山走了過去,拿起桌上的記錄本看了看。
    “記得不錯!現在不用記錄!
    他左膝關節你來做!你不會我教你!”
    吳龍剛無奈地走到雷響的身邊。
    此時的雷響有氣無力地趴在地板上。
    頭上還在冒血,鼻嘴也流出血來。
    王世平湊了上來。
    “馮隊長,先給他清理一下吧。
    到時候留下痕跡就不好交代了!”
    馮文山心裏罵娘。
    留不留痕跡,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已經被認定刑訊逼供了!
    驚動了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已經不是普通打架鬥毆那麽簡單!
    特別是夏衛板把他的電話轉至秘書台,
    不回他任何信息,他就知道夏衛板已經在甩鍋!
    雖然一切都是夏衛板指揮。
    可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夏衛板讓他們刑訊逼供!
    所以,所有的後果由他們承擔!
    隻是王世平和幾個警捕還蒙在鼓裏。
    想到於此,馮文山大手一揮。
    “不用清理!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不怕他不說!”
    看著吳龍剛還沒動手,馮文山一腳就朝著吳龍剛踢了過去。
    “你不想幹是吧?你想清白?
    我告訴你,隻要參加審訊,都逃不了幹係!”
    王世平愣了愣,脫口道:
    “馮隊長,你把人打成這樣。
    不用交代,我們也完了!”
    馮文山又來了氣,一腳朝著雷響飛了過去。
    眾人都以為雷響會被踢飛。
    沒成想雷響竟然一個翻滾,馮文山的腳踢到了牆上。
    馮文山嘴咧了一下,緊接著向雷響飛出第二腳。
    吳龍剛趕緊上去,擋在中間。
    “馮隊長,我來給他凍骨,讓他以後終身殘疾!”
    馮文山終於收回了腳。
    “給我把所有的冰塊都裹上去!要他半個小時內開口!”
    這種凍骨法子,在外表上不會留下痕跡。
    可卻讓人留下永久嚴重的風濕病,直至骨頭壞死。
    吳龍剛把雷響扶著靠在牆上。
    滿頭滿臉是血的雷響向吳龍剛投來感激的一瞥。
    他知道吳龍剛在暗中幫他,讓他免受馮文山的毆打。
    就在吳龍剛打開箱子拿出冰塊時,外麵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馮隊長,我是於永強,你在裏邊嗎?你開開門!”
    幾個人都愣了。
    於永強是國寧縣警督局副局長。
    當了十多年的副局,原本有機會轉正,卻被夏衛板搶了去。
    所以,平時跟夏衛板尿不到一塊。
    矛盾雖然沒有公開化,但明爭暗鬥已呈白熱化。
    再說雷響的案子是夏衛板親自抓,跟他沒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裏,有什麽貓膩?
    馮文山突然想到他得到的小道消息。
    難道省警督局和市警督局的特別行動小組到了?
    怎麽這麽快?消息說是明天!
    雷響拘傳已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他剛辦理完繼續拘傳手續。
    轉臉看到滿頭滿臉血的雷響,馮文山突然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
    不管消息真假,至少特別行動小組沒有看到雷響被刑訊逼供的痕跡。
    現在可好,不打自招了!
    “馮隊長,我去開門吧!”
    一個警捕說著,就往門口去。
    “站住!現在出去就是找死!
    你們知道外麵都是些什麽人嗎?”
    所有人瞬間都愣住了。
    雷響臉上露出笑容。
    他心裏一直有個信念:肯定有人來救他!
    隻是這個人是模糊的。
    有時候隱隱感到是蘋果……
    王世平愣了片刻,趕緊道:
    “馮隊長,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馮文山沉吟片刻。
    “如果不出我所料,外麵是省警督司和市警督局的人。
    你們想想,我們現在出去是什麽下場?”
    二個警捕腿都軟了,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王世平心裏發慌,卻還有些許的方向。
    “馮隊長,不出去更糟糕!
    現在馬上把他解開,就說他頭上臉上的傷是襲警弄的。”
    馮文山摸了摸昨天被雷響撞傷的額頭,點了點頭。
    走過去突地把雷響拽了起來,頭跟著砸向雷響。
    站在旁邊的吳龍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馮文山的頭冒出血來。
    再轉頭,雷響的頭也在冒血。
    王世平上前一步,一把扶住馮文山。
    “馮隊長,你這是……”
    馮文山把王世平的手拿開。
    “一會兒咱們要統一口徑,我頭上的傷是雷響襲警所致。
    情急之下,我不得不自衛!”
    雷響酣然大笑。
    “馮文山,除非你把老子打死。
    否則,老子讓你走進監獄!”
    馮文山抹了把頭上的血,皺著眉頭。
    “打死?對啊,或許你死了更好!”
    說著,一把拽起雷響,獰笑道:
    “謝謝你提醒我,我正好成全你!”
    話音落下,馮文山拔出了槍。
    王世平冷眼相看。
    他也在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馮文山把雷響打死對於他來說,隻有好事沒有壞處。
    到時候所有的一切都推到馮文山的身上。
    所以,王世平定定地站著,沒有出手阻攔。
    二個警捕傻愣,或許他們跟王世平的想法一樣。
    都站著看馮文山拔槍對著雷響。
    吳龍剛嚇了一跳。
    上去一把抱住馮文山,另一支手緊緊抓住馮文山拿槍的手。
    “馮隊長,別這樣,這樣就真的完了!”
    馮文山想推開,怎奈吳龍剛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四十多歲的馮文山根本就動不了。
    就在這時,門口一聲悶響,審訊室大門轟然倒下。
    一時間,幾個戴著頭盔、身著防彈服的特警端著槍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