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才雖然不相信，也不好表露出來。
    隻好說道：
    “雷廠長，你沒見過嚴總。
    可這次事件，嚴總全力幫你。
    你回到國寧真得好好感謝嚴總！”
    雷響頻頻點頭。
    “蔣部長，你說得對，我得好好感謝嚴總！
    到時候蔣部長帶我引見嚴總，
    否則，我一個鄉鎮副廠長自己去也不好。”
    話說得不僅委婉，卻是對蔣玉才的敬重和仰望。
    黃康不禁向雷響又投去讚賞的目光。
    “好，肯定沒有問題！
    我想嚴總也會很高興見你。”
    雷響高興致謝。
    幾個人又聊了會，便告辟離開。
    雷響心裏無比激動，躺在床上想著見到嚴曉頻時，該怎麽表示感謝……
    不知不覺睡去。
    一覺醒來，天已煞黑。
    雷響急忙摸出手機，給母親打電話。
    ……
    第二天上午，國寧糖業公司人事部長石同文走進嚴曉頻的辦公室。
    “嚴總，我回來了！”
    嚴曉頻微笑點頭。
    “請坐。這次學習收獲很大吧？”
    石同文在辦公桌旁邊的椅子坐下。
    “收獲太大了！
    感謝嚴總給我這個機會！特別是後麵自由活動那幾天， 嚴總您給我指明了一條路。
    我走訪了京城的幾個領導，集團公司人事部牛副部長請京城的大領導吃飯，把我一塊兒帶上了！
    我得到了京城大領導的聯係方式！
    嚴總，您對我太好了！
    牛副部長說您跟他多次提到我……其實他把我一塊兒帶上，是看在您的麵子上！”
    見石同文一臉的興奮，嚴曉頻心裏也很高興。
    這一仗打下來，石同文成為心腹毫無質疑！
    石同文腦子活，身上也有一股正義感！
    是個可以做心腹的人！
    嚴曉頻說道：
    “不，也有你自己的原因。
    你跟牛副部長在京城學習，你的表現他看在眼裏。
    他帶你引見京城領導，肯定就覺得你不錯。
    現在你都有那些大領導的聯係方式了，也都混了個臉熟，
    以後要多多聯係，有事相求就好辦了！”
    石同文趕緊道：
    “一定會的，謝謝嚴總提醒！”
    嚴曉頻頓了頓。
    “代我謝謝你那位朋友！
    這次拿到那個視頻，他幫了大忙！
    你讓他放心，現在隻有你知道他是誰。
    哦，對了，想個辦法給他付點報酬。
    他往後有事需要幫忙，我盡我所能！”
    石同文不傻，他聽出來了。
    嚴曉頻是要把這條黑線留住！
    “嚴總，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還有您讓我物色貼身工作人員。
    我給您物色了一個。”
    嚴曉頻抬眼看去。
    “誰？”
    “鬆嶺糖廠後勤科的賀依琳！
    她政治立場堅定，人品良好，忠厚老實
    業務精湛，是個能幹事、會幹事的女員工。”
    嚴曉頻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沒想到她想要的人，竟然跟石同文給自己選的一致！
    嚴曉頻滿意地看了看。
    直接認可石才文的選人標準，
    會讓石同文感到自己對他的信任度和重視程度！
    點了點頭。
    “好！石部長看人肯定不會有錯！就把她調到我身邊吧。”
    石同文瞪大了眼睛。
    他沒想到嚴曉頻就這麽痛快地同意了。
    連半句質疑都沒有！
    不僅感到嚴曉頻對自己的信任！
    更是對自己的尊重！
    “好，嚴總，我馬上按程序辦。馬上調人？還是？”
    “馬上！越快越好！”
    石同文點頭，說馬上去辦。
    看著石同文離開。
    嚴曉頻若有所思。
    或許石同文的那條黑線，
    對朱日兵有所威脅！
    留著吧，總有一天會用得著的！
    桌上的座機響起，是集團公司打來的。
    嚴曉頻馬上接過了電話。
    “李董，您不輕易找我……”
    話音未落，李董笑嗬嗬接過話：
    “找你肯定就有大事？對吧？”
    嚴曉頻也笑。
    “對！李董，您說吧，我聽著呢。”
    李董沉吟片刻。
    “蘋果啊，剛才紀委的老魏找我聊了一下。
    他們調查組找雷響談過話了，什麽都沒說！
    這個口子可能需要你去打開。”
    嚴曉頻聽著愣然。
    “李董，這個事轉來轉去，還是轉到我這裏來了！
    你就這麽肯定，我能打開這個口子？”
    李董嗬嗬一笑。
    “你還有什麽不能幹的？
    再說了打開雷響這個口子，對你來說一點兒不困難。”
    嚴曉頻咬著嘴唇想了一會兒。
    “好，我答應您！
    隻是得當麵跟雷響說，電話不好提這個事。
    我以什麽身份見他呢？”
    “就以公司老總的身份！”
    嚴曉頻一怔。
    “李董，以公司老總的身份或許他不買賬！”
    “你開什麽玩笑？他不買公司老總的賬？”
    嚴曉頻無奈哼了二聲。
    “你不了 雷響。
    人特別地倔！他認準的事，什麽官對他來說都不是官！
    我用蘋果生意人的身份跟他聊更有效。”
    李董馬上予以否決。
    “你的身份要瞞著他到什麽時候？
    你已經坐陣國寧公司的一把手，他是直接部下，
    你以為還能瞞下去？”
    嚴曉頻隻好說道：
    “好吧，就以公司老總的身份見他！
    李董，我能跟你提個要求嗎？”
    “請說！”
    “在省城給雷響找個最好的心理醫生！”
    部長愣了少傾。
    “蘋果，你別想是一出是一出！
    心理醫生這塊的費用是不能公費的。
    而且這塊的費用極其的高！”
    嚴曉頻淡然道：
    “沒想過用公費，這費用我來付！”
    “蘋果，你瘋了？”
    嚴曉頻長長地籲了口氣。
    “我的命是命，雷響的命也是命！
    一個人一輩子生活在那恐懼的陰影中，
    那是生不如死！
    知恩圖報，你是知道我的！
    那些錢跟我的命相比，您說哪個值？”
    電話那端沉默良久。
    “蘋果，我不是幫你心疼那些錢，
    我是擔心你陷入個人情感出不來！
    我的領導讓我監督你，我不能放任你不管吧？”
    嚴曉頻咯咯笑起來。
    “你就跟你領導說，我是個感情潔癖者，不存在個人情感問題！”
    李董終於緩了口氣。
    “好，這可是你說的！”
    ……
    放下電話，嚴曉頻長長地舒了口氣。
    問題在一個個解決。
    那些隱在暗處的問題，也一個個地浮出水麵。
    特別是朱日兵的腐敗，隨著重新啟動對他的調查，嚴曉頻就得做好準備，
    朱日兵狗急跳牆。
    跟她生死撕殺！
    就在嚴曉頻看著窗外思忖時，
    朱日兵走了進來。
    “嚴總，發什麽呆呢？”
    嚴曉頻怔了怔。
    看到朱日兵那張油光閃亮的臉，
    心裏雖然不暢，
    臉上卻還是掛著笑容。
    從辦公桌後麵走了出來。
    “朱總，我到鬆嶺糖廠調研，
    拿到一份關於鬆嶺鎮蔗區環境汙染及治理的報告。
    我正想跟你聊聊呢。”
    朱日兵愣愣地聽著。
    他登門找嚴曉頻，就是想聊聊雷響事件，探探嚴曉頻的底。
    可她隻字不提雷響，直奔環境汙染及治理。
    她葫蘆裏裝的是什麽藥？
    心裏這樣想著，嘴上一本正經道：
    “嚴總，鬆嶺鎮蔗區進行環境汙染治理，我當然舉手讚成。
    可是你想過沒有？
    治理涉及到方方麵麵的問題。
    而這些問題又涉及到咱們的新興產業的發展。
    所以，我們麵臨的問題是加大發展新興產業的力度，
    還是扼殺新興產業？”
    嚴曉頻很認真地聽著。
    雖然朱日兵跟自己是兩個不同的人。
    但是，對於新興產業的發展卻有著共同的方向。
    盡管目標一致。
    但施行的過程，或許就是一個分裂的過程！
    見嚴曉頻若有所思，沒有回自己。
    朱日兵又說道：
    “咱們國寧公司總收入的80靠蔗糖業支撐。
    可現在白沙糖市場處於低彌狀態，今年的甘蔗大幅減產，好幾個糖廠就要停榨了。
    要靠蔗糖業撐起整個公司的收入，恐怕不現實！
    現在唯一能撐起的，就是我們的蔗渣生產出來的衛生紙。
    我們衛生紙的牌子已經全省打響，而且牌子在全國也慢慢有了聲譽。
    這麽一治，恐怕把這些剛起來的牌子都治沒了！”
    嚴曉頻捋了捋額頭上的頭發。
    “朱總，治理不是遏止。
    我們拿出一個好的治理方案，既不影響新興產業的發展，又可優化環境，不傷及老百姓。”
    朱日兵還是揮手反對。
    “每一項治理都需要大筆甚至巨額的費用。治理汙染不是開玩笑的，這筆費用從哪裏開支？”
    嚴曉頻不假思索，斬釘截鐵。
    “每年我們都有治理汙染這項費用的專項基金，
    我的意見就是增加治理汙染專項基金。”
    朱日兵瞪大眼睛。
    一直以來，他就縮減各種專項基金，增加公司員工的福利。這就是他為什麽受員工歡迎的原因！
    這個女人瘋了！
    雖然現在是跟自己商量，
    可話從她嘴裏出來，
    口氣強硬，幾乎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原本隻有我朱日兵跟一把手這麽說話，那有一把手敢這樣跟自己說話？
    心裏不爽，臉色更不好看。
    嚴曉頻根本就不看朱日兵的臉色，
    拿起桌上的《鬆嶺糖廠蔗區環境汙染及治理的報告》遞了過去。
    “朱總，你有時間看看吧。
    到時候咱們開個會討論討論。
    如果可行的話，在全公司推廣！”
    朱日兵不得已接了過來。
    低頭翻看著，腦子不停地轉著。
    這個瘋婆子，她既然要這麽幹就讓她幹！
    把員工的待遇降下來，她得罪的是公司員工！
    嘿嘿，到時候老子坐享其成！
    這樣想著，朱日兵晃了晃腦袋。
    “嚴總，那就過會吧。找個時間開個專題會議討論討論。”
    嚴曉頻一怔，變色龍？
    這也太快了！
    快到嚴曉頻心裏起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