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全又說了一遍。
    劉亦田頓時傻眼。
    雷響是瘋了，還真是破灌子破摔？
    依雷響的性格，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見劉亦田久久沒有吱聲。
    梁國全又說道：
    劉主任，你說要不要跟他合作？”
    劉亦田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他的目的你都還搞不清楚，你就跟他合作？
    小心他坑了你！”
    梁國全沉思片刻。
    “他喜歡我們村的一個村官，讓我幫他介紹。
    我想這個可能是目的！”
    劉亦田一怔。
    “他不是有女朋友嗎？
    婚房都買了，都準備結婚了！”
    梁國全隨口道：
    “他說分手了！”
    劉亦田皺眉沉思。
    少傾，反問。
    “你什麽想法？”
    梁國全語氣神秘。
    “聽說他後台很硬，跟這樣的人合作，風險會少很多。
    萬一有事情，他可以擔著。”
    劉亦田未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掛了電話，梁國全喜樂於心。
    他原本就想告訴劉亦田。
    他手上有孫家父子跟雷響及工作組衝突的視頻。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擔心劉亦田追問起來。
    他對村官祈施的非分之想，暴露出來。
    掛了電話，梁國全完全就忘記了關於雷響的事情。
    一門心思想著給劉亦田送什麽禮好。
    ……
    劉亦田卻把雷響的事記在了心裏。
    走進朱日兵的辦公室，把雷響的事前後道了出來。
    “朱總，你說那小子唱的是哪一出啊？”
    朱日兵也有點兒懵。
    當年雷響跟紀委胡說八道，朱日兵直接就把他貶到了鬆嶺糖廠。
    可雷響很硬，根本不向自己低頭。
    現在竟然要跟人合作開小作坊。
    這不是跟嚴曉頻對著幹嗎？
    自嚴曉頻任一把手後，對雷響又是提拔又是重用。
    現在卻遭此反骨。
    就讓那個臭女人好好享受！
    朱日兵陰笑。
    “他鬧得越凶，對咱們越有利。
    尖山村砸小作坊事件，已經引起了上邊關注。
    縣領導已經發怒！”
    劉亦田突然就笑起來。
    縣領導怒起，嚴曉頻在這裏也呆不下去。
    隻要朱日兵上來，自己作為心腹。
    更加如魚得水。
    也不用再演戲，兩邊做老好人！
    劉亦田臉上掛著難以抑製的微笑。
    把頭湊了過去。
    “朱總，下一步，我應該做些什麽？”
    朱日兵擺了擺手。
    “那小子不是說要合作開小作坊嗎？
    助他一臂之力！
    開得越大越好！
    記住，咱們必須隱身觀戰。
    該助戰的時候助一把！”
    ……
    縣領導愣愣地接著電話。
    臉色很難看。
    嘴裏不停地應著。
    “是，一定穩步推進，不能急於求成！
    一定吸取教訓，不會讓類似的事件發生！
    好，我會重新布局！”
    掛了電話，縣領導朝著桌子猛拍了下去。
    門口的秘書急忙跑了進來。
    “領導，您有何指示？”
    領導咬牙切齒，聲音低沉。
    “我的提撥被壓下來了！”
    秘書驚訝。
    “不可能！前陣子不是來考察了嗎？
    還公示了呢。
    怎麽會這樣？”
    縣領導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鬆嶺鎮尖山村砸小作坊的刑事案件，驚動了市裏。
    我被牽扯到了！
    現在那幾個人怎麽樣？”
    秘書躬身說道：
    “砸小作坊的幾個小混混進行了刑拘，已經放了。
    對村民和工作組成員進行非法刑拘的孫家父子，還在關著呢。
    下一步，要提起訴訟。”
    領導眼睛似乎冒出了火。
    “那個讓小混混去砸小作坊的雷響，也不要放過他！
    壞了我的大事，這樣的人不置於死地，解不了我心頭之恨！”
    秘書哈著腰。
    “領導，雷響已經被停職了！”
    “開除！找個理由把他給開了！”
    聽著領導的怒吼聲，秘書知道。
    領導真的怒了！
    如果不出意外，已經公示了的市領導副職。
    十天之後，他就可以走馬上任。
    可是，砸小作坊這個刑事案件，卻直接把他拉了下來。
    是誰都會鬧心，冒火！
    想殺人的心都有！
    秘書愣神了片刻，低聲細語。
    “領導，雷響是國企的人，跟咱們地方沒有關係啊。
    要開除，也是他們公司的事。”
    領導終於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半晌之後，領導一字一頓。
    “給嚴曉頻施壓！她有這個權力開除他！
    還有，你馬上給縣班子成員發通知。
    緊急召開班子會議。
    主要內容，暫停所有關閉小作坊行動。”
    秘書應了聲退了出去。
    片刻之後，縣領導撥打嚴曉頻的電話。
    很快，電話裏傳來嚴曉頻的聲音。
    “喂，領導，我正想向您匯報呢。”
    領導臉色很難看，沒好氣地直接回了過去。
    “匯報什麽？關閉工作組不是撤回來了嗎？”
    嚴曉頻說道：
    “尖山村暫時撤回來了，荷塘村還在進行中。
    我正想向您匯報荷塘村的關閉情況。
    直至昨天，荷塘村的小作坊關閉百分之八十。”
    話音未落，領導揮手打斷。
    “你這是在向我邀功呢。
    縣裏暫時決定，關閉行動暫時停止。”
    電話那端的嚴曉頻愣住，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見嚴曉頻沉默著。
    領導又說道：
    “砸小作坊事件影響很壞，那都是雷響造成的。
    象這樣的人，必須開除！
    留在單位裏終究是個禍害。”
    嚴曉頻這才回過神來。
    “領導，對於砸小作坊之事。
    我們對雷響已經做出嚴厲的懲處。
    接下來的工作，我們應該全力做好關閉工作，盡快讓斯達康進駐國寧！”
    領導沒好氣。
    “你剛才沒聽明白我的話嗎？
    下一步，就是停止關閉小作坊行動！
    至於斯達康什麽時候進駐，那是以後的事。“
    嚴曉頻愣在當場。
    原來縣裏迫切斯達康進駐，現在卻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
    就僅僅因為砸小作坊事件？
    可這一事件，不是已經交給相關的部門處理了嗎？
    直接當事人雷響也受到了嚴厲的處分！
    縣領導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難道他不想拿政績業績？
    “領導，咱們的關閉工作，取得那麽好的進展。
    一下就停了，前階段的工作就白費了。”
    領導突然怒吼。
    “你為什麽不說，前一陣子的工作，把國寧的名聲毀於一旦！”
    嚴曉頻被吼得頓了一下。
    她隱隱感到，砸小作坊事件，影響到了領導本人！
    嚴曉頻默默地聽著，沒有再吱聲。
    可領導的怒氣似乎還沒有發泄完。
    “嚴總，你們還留著雷響幹什麽？
    這種人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嚴曉頻愣愣地應著，直至領導掛了電話。
    嚴曉頻愣愣地看著門外。
    所有的期望都變成了泡影。
    砸小作坊事件。
    她一直不相信，是雷響指使人幹的。
    可事情確鑿，雷響又拿不出任何證明自己洗白的證據。
    縣裏不停地給她施壓，還向集團公司反映情況。
    使得集團公司在嚴曉頻反對的情況下，做出了對雷響停職的處分。
    現在縣領導這一波怒火，並再三要求把雷響開除。
    嚴曉頻意識到，雷響此次凶多吉少！
    ……
    此時，雷響正坐在梁國全的家裏。
    他到鎮上買了酒菜，直接來到梁國全的家。
    梁國全老謀深算。
    雷響酒菜上門，也不拒絕。
    直接開喝。
    雷響咬掉酒瓶蓋，給梁國全滿酒。
    再給自己滿上。
    稱呼也變了。
    “老哥，我敬你！
    我年輕氣盛，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梁國全端著酒杯跟雷響碰了一下。
    “過去的都不說了，你說要跟我合作小作坊。
    怎麽個合作法？”
    雷響把一大杯啤酒往嘴裏倒，咕嚕咕嚕地下了肚。
    抹了一把嘴角的酒嘖。
    “我給你找銷路，價錢肯定讓你滿意。”
    這句話正好點到梁國全的脈絡上。
    他的銷路，原來一直是邱大貴給找的。
    價錢也合適。
    可邱大貴出事後，就沒了銷路。
    王荷秋那裏有銷路，可吃得太厲害。
    大部分利潤都進了王荷秋的口袋。
    現在雷響說幫找銷路，價錢還好，梁國全當然高興。
    伸過頭來。
    “隻要價錢合適，這個合作可以談。
    你要多少提成？”
    說著，梁國全小眼睛轉了轉，把杯裏的啤酒就往嘴裏倒。
    不一會兒，一大杯啤酒就見了底。
    雷響拿起瓶子，給梁國全添上。
    再給自己滿上。
    他知道，梁國全是一個貪小便宜的家夥。
    他越能占你的便宜，越會靠近你！
    端著酒杯晃了晃。
    “老哥，你看著給吧。
    反正接下來我肯定是沒工作了，就靠這個生活了。”
    梁國全手放到酒杯上，運籌了片刻。
    伸出二個手指頭。
    “這個數？”
    雷響一愣。
    心裏疑惑。
    這個不是小數，梁國全有那麽大方？
    “百分之二十？”
    梁國全趕緊擺手。
    “小兄弟，我們這些小作坊毛利很低。
    給你百分之二十，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百分之二！”
    雷響的眉頭皺了皺。
    “老哥，再加一點吧。
    我以後就沒工資了，就靠這點生活。
    要不然，真的合作不了！”
    梁國全的賊眼不停地轉著。
    他知道雷響有門路，也相信他能找到好銷路。
    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想了想。
    “這樣吧，你先去找銷路，看看能拿到什麽價位。
    如果價位高，我給你的就高。
    百分之二為基數。”
    雷響當然幹了。
    端起酒杯跟梁國全碰了碰。
    “謝謝老哥，一言為定！”
    話音落下，外麵傳來了一陣謾罵聲。
    “雷響，你他瑪的出來！
    梁支書，把那臭小子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