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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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風雪愈加猛烈,同時那一隻隻蒼白或殘缺的手掌探出,向幾人抓來。
李牧試了試,發現刀砍不斷,這些從地底探出的手掌被刀刃拂過,就好像是虛幻一般穿透。
林老那邊同樣如此。
即使是先天也對其束手無策。
隨和雙腿被那殘缺的、蒼白的手掌狠狠抓住,幾人就瞬間如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不能動。
那幾個怨魂更是如此。
在這片廣袤的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瞬間停止。
李牧已經無暇去關注那兩個紙人了。
就如同被審判一般,一道裹挾著黑紗的妙曼身姿漸漸從虛幻中走出。
美麗、妙曼,但就是令人無法看到她的臉。
從他們的麵前走過,可無論是哪個角度都不能一睹真容,隻能看到那披散下的柔順黑發。
一身黑紗裹身,顯得性感而又妖冶。
這麽一個強大的存在降臨,就在幾人絕望間。
雖然看不到臉,但就是能讓人感到她此刻麵色的溫柔。
“孩子....”
聲音輕容,她並沒有對著幾人動手,可是有些心痛的將那在懸浮在眾人頭頂同樣不能動彈的血嬰抱起。
輕輕撫摸著那皺巴巴的皮膚,對著場上眾人道:“她還隻是個孩子,你們居然下如此重手!”
噗嗤噗嗤——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憤怒。
那些從地上生出的蒼白手掌猛然一陣收縮,尖銳的骨刺刺入那些怨魂體內,隨後迅速增長。
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場上原本剩下的十餘頭怨魂瞬間魂飛魄散。
同時幾株“白骨之樹”在原地高高盛開。
接著,她又一臉心疼的摸了摸懷中血嬰的臉,“我的孩子,你怎麽都瘦成這樣子了”
不顧眾人的驚駭。
她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大塊肉,隨後湊到她嘴巴。
“吃吧吃吧....”
隨後,一曲不知名的搖籃曲被她輕輕哼唱。
疲憊感升起,在似真似幻中,那一抹黑紗身影伴隨著滿是血腥歌詞的搖籃曲緩緩消失。
走了....
見到那道不沾任何血腥,卻在短短時間內給眾人留下十足震撼的身影消失。
都是如被抽了全身力氣般癱軟在地。
此刻,狹小的路道上再次隻剩下他們幾人。
那些紙人、遊魂也隨之那道身影而一同消失。
“走吧!”
在地上癱坐了半天,幾人才回過神來。
李牧沉入心神,果然,不管他再如何呼喊,可就是沒有任何回應。
小嚶被一起帶走了!
他臉色驟然變得難看,這對他而言幾乎乃是最差的結果。
就算是這一世再次死亡也比之這結果要好。
......
他們自鑄劍山出來時遭遇到了一次詭異的侵襲僥幸存活後,後麵的旅程倒是一路暢通。
就算偶爾遭遇一些小的鬼魂襲擊,也被輕鬆解決。
但他們心中有了急迫感,約莫花費了月餘時間,幾人來到了玉澤海西邊的安沭港。
李牧等四人從馬車中走下,一段時間的奔馳,原先的好馬異獸早就被換過不知幾批。
聞著從海中飄過的帶著淡淡腥味的鹹風,濕冷的氣息撲打在臉上,十分舒適。
北地多寒冷,但這裏卻是不同,氣候適宜,海風襲來還帶著點溫暖氣息。
可令人又驚奇的是,周圍幾座城鎮都是白雪皚皚。
“啊~我老人家就應該在這種地方待著享受日光。”
林老坐在車頂,捧著他那個快要包漿的酒葫蘆,十分愜意的伸著懶腰,毫不在意一旁人來人往投來的奇異目光。
李牧也是伸手遮擋了一下太陽,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波濤大海,眼裏也是閃爍著興奮的光。
鎮海城依海而建,故而這一世他也是看著海而長大。
如今再次見到這熟悉的一幕,自然頗感親切。
而且海邊的天氣向來喜怒無常,但今兒卻是異常的給麵子,天空一片晴朗,這也給他一路上陰鬱的心情略微帶來些好轉。
“找能帶我們出海的大船吧!”
“嗯。”
一番打聽之下,幾人果然找到了附和他們心裏預期的大船。
恰好,這艘船出海的日期也被定在今日。
憫聖宗本就是海外大宗,依靠海島而建,所以這裏海船的來往貿易顯得十分繁盛。
在幾大勢力的聯合帶動下,幾乎沒幾日就有出海的大船。
不過能一次定下,也算是幾人運氣好。
付下定金後,趁著這難得機會,幾人還大肆采購了一番。
氣候宜人的地方從來就不缺乏人居住,人一多商業也就繁華,再加上背靠大海,這裏的物資幾乎可以說是應有盡有。
直到港口處傳來似鯨鳴的厚重響聲,傳出不知幾裏的距離,這才讓幾人收心。
這是約好的匯集暗號。
鯨鳴聲一響,就知道是那出海的船馬上要出發了。
來到越好的港口。
隻見那波濤洶湧間,已經有一艘百米長的大船停靠,古銅色的船身如金鐵打造,給人異常牢固之感。
船靠岸,此刻已經匯聚起一群不小的人群。
在繳納了不菲的餘款後,幾人登上船。
此刻還未到發船之機,因為身下的大船依舊還在不斷吞吐客人。
拎著大包小包的賓客還隻是少數,更多的則是前往各大島嶼做生意的商賈。
指揮著人群運輸著大大小小商品上船。
這樣一直持續到天黑,簡單用過船上人送過來的飲食後,李牧單獨一人走到甲板。
因為對大海的恐懼。
就算是這百米大船,在這一望無際的海上航行也是顯得十分渺小。
海風侵襲間,不時有漆黑的海水拍打上。
出於對深海的恐懼,這個時刻甲板上除了些水手外,不再有太多人堵塞在這裏。
所以也就給他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李牧發現這艘船其實已經很古老,雖然到處都被人擦上了一層古銅色的防水漆,但角落間透露出的痕跡都在說明這艘船的古老。
“不用看了,某家的船已經在這一帶有十年有餘。”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粗狂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牧轉身看去。
他早就察覺背後有人,如今看去,卻是一位手袖間聳拉的獨臂男子。
“喝嗎?”
他遞過來一個銀色酒壺。
蓋子已經被擰開,透露出一股烈酒的氣息。
“不了。”
李牧笑著拒絕。
“看你這身形還以為是個能喝酒的好漢呢,可惜了,這還是我特意從南方帶來的好貨。”
獨臂男子一聳肩,隨後便自顧自大口灌入。
“放寬心,我的這艘船能在這還是運行十年,就說明了不容易翻。”
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又走向甲板上那幾名船員指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