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這是卡爾撞斷無數大樹的聲音。

    西瓦早就注意到他腿部的發力動作，也注意到了他腳下泥土不正常的堆疊，意識到這孩子將擁有極為迅速的初始速度，提前進行了閃避。

    縱使卡爾的速度快過子彈，也不可能撞到不在路徑的目標，隻能像個小野豬一樣，撞毀無數森林中的草木。

    銅虎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fuck！這就是局外人說得有點特殊？這他媽真的不是個人形炮彈？”

    西瓦卻不屑道：“沒有任何技巧，再快的速度，再強的力量也沒用。”

    也就在這時，一道無聲的寒光劃過。

    悄無聲息的長劍斬向西瓦。

    這劍的全身像是用鏡子製作而成，擁有著難以言喻的光滑劍身，在劃破空氣時，竟然沒有產生任何常規的劍風，仿佛此劍隻是一道幻像，實際未存在於此間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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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虎提醒道：“西瓦，小心。”

    雖說是提醒，但他的聲音不大，也沒有半分急切，顯然不認為那個偷襲的小不點會對西瓦造成任何威脅。

    西瓦平靜的豎起長刀抵擋，隻是在尖峰相交的一刹那，常年的冷兵器使用經驗，讓西瓦從刀身上感受到了充滿違和的觸感。

    任何武器大師都完美掌握著武器相交時的聽勁技巧，從對方斬擊的方向、力道、速度、停滯感來判斷，這究竟是壓製型攻擊還是試圖掌控節奏的羊攻。

    這種技巧對西瓦而言，已經深入骨髓，成為不需要思考配合的肌肉記憶。

    也就是這樣的肌肉記憶，讓她感受到了違背經驗的強烈違和……

    為什麽，明明兩劍相交了，可是自己的劍上沒有傳來一點觸感？

    她在這刹那之間，有些疑惑的看了已經斬入長刀之中的劍，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懷疑這是否是韋恩企業發明的兒童玩具，這實際上隻是個劍柄發出來的立體投影。

    可是下一刻，來自武者的直覺，還是讓她瞬間偏過頭，躲過這穿透長刀卻全程沒有任何減速的亮麵長劍。

    隨後，她驚訝的發現，自己花費高價打造，甚至達到納米級開刃的鈦合金長刀……上半截劍身竟然無聲而落！

    是落，不是斷。

    沒有任何金屬交鳴，就仿佛這柄鈦合金長刀原本就是兩節一般，鬆開握著它們的手，上半截自然而然就被地心引力拽到了地上。

    不等西瓦反應過來，布魯斯再次出劍。

    之前偷襲的那一擊白雲出岫沒能達成戰果，布魯斯果斷切換為剛剛學成的有鳳來儀，劍鋒像是一隻靈活的蜂鳥，長劍在這精心繪製的軌跡中，簡直彷若迅捷劍一樣靈巧。

    西瓦試圖用手指來夾住這柄劍，隻是一接觸，她就暗道不好。

    這柄劍的劍身實在是光滑到一種過分的程度了，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摩擦力。

    隻可惜，布魯斯的年紀還是太小了，他再有天賦，被陳廣改造的華山劍法再精妙，手中的水滴劍再鋒利……可小小的胳膊，也讓他的速度成為了最大的短板。

    如此大好的機會，依然被西瓦猛然抽身躲開，之後她又輕易的後退兩步，就避開了又一道鋒芒，拉開了距離。

    西瓦本以為布魯斯會追擊，可她小看了這個孩子。

    布魯斯在察覺到自己沒辦法用位移來捕捉對方的身影後，就收劍回撤，穩住了身形，神情嚴陣以待，等待下一次交鋒的節奏開啟。

    不遠處，西瓦看了眼手中的斷刃，又看了眼布魯斯手中的長劍，眼神微微眯起，情緒終於有了起伏。

    她舔了舔嘴唇，露出笑容。

    “韋恩家族的好東西……意外之喜。”

    說著，她將手中的斷刃丟開，向著布魯斯緩步走來。

    明明是赤手空拳，她的身上卻滿是無盡的自信，絲毫沒有將這個手持神兵利器的小孩子放在眼裏。

    畢竟，她可是這個星球上，非超能力者當中，戰鬥能力最強的格鬥大師。

    然而布魯斯絲毫不懼，他隻是凝神做出了陳廣教導的華山起手式。

    他的眼神冷靜，沉著，認真。

    以及充滿殺意。

    自從布魯斯記事起，阿爾弗雷德就在韋恩莊園工作，平時父母忙的時候，一直都是阿爾弗雷德在照顧他。

    可以說，他是除了父母之外，布魯斯最依賴的人……而這樣親密的長輩，就在自己眼前，被毫無道理的殺害。

    身後阿爾弗雷德的屍體屍骨未寒，布魯斯的眼神冰冷到極致。

    現在的他隻有一個念頭……為阿爾弗雷德報仇！

    專注到了極致的布魯斯，擁有陳廣教導的改良版華山劍法，以及無堅不摧的水滴劍。這兩者彌補了他力量和經驗的不足，畢竟對於布魯斯這樣的天才來說，招式學一次就會了，他欠缺的是和人對戰的經驗。

    可經驗，說白了就是別人格擋的時候，你知道應該如何變招，別人攻擊你時，你知道如何閃避並反擊。

    這一切，在水滴劍麵前都不是問題……因為對方顯然沒有任何手段，來阻擋水滴劍的進攻。

    沒有格擋來斷掉自己的節奏，沒有兵器相交也就不需要掌握變招的知識，自己隻需要用老師教的劍法，命中一次！

    西瓦看著布魯斯的目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微笑道：“不錯的眼神，比我見過的許多大人都強。”

    隨後，她用匪夷所思的柔韌性，像是一道煙霧，消失在布魯斯又一次用出的白雲出岫當中。

    “隻可惜，小朋友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就在西瓦伸出手，想要折斷布魯斯的脖頸時，她的耳中傳來了呼嘯的風聲。

    這存在感可太強了，而且速度極快，間不容發之際，西瓦隻能放棄殺死布魯斯的機會，躲了開來。

    隻是這一次，她自己被迫改變的行動軌跡，被布魯斯捕捉到了。

    悄無聲息的蒼鬆迎客，昭示著布魯斯對西瓦的熱情。

    一縷黑色的頭發在空中飄落，隨後被卡爾衝過來時的風勢吹的四散而去。

    退後書步的西瓦，麵沉似水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入手一片溫熱。

    垂眸看去，那是新鮮的血液。

    她甚至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感覺到疼痛，直到鮮血流出，她才從濕潤的觸感上察覺到自己受了傷。

    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兩個孩子。

    一個身穿運動服，對自己怒目而視。一個手持反光長劍，擺出從未見過的劍法招式。

    兩個七歲的孩子，背靠背站在一起，竟然詭異的給西瓦一種荒謬的無懈可擊感。

    布魯斯感受著身後卡爾燃燒空氣後的灼熱氣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底氣。

    速度的短板，被補上了。

    現在，他們甚至還有了力量的優勢。

    卡爾防護著布魯斯的後背，不僅怒視著西瓦，同時也暗暗警惕不遠處的銅虎。

    他看到西瓦臉上的傷口，神情中滿是對勝利的不容置疑，對身後的布魯斯光明正大道：“布魯斯，我抓不住那個女人，你來對付她！她如果敢靠近你，我就抓住她的胳膊，擰斷她的腿！”

    布魯斯並不回答，但握緊的劍柄，明確了他的態度。

    銅虎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咂咂嘴：“西瓦，你可以不要在兩個小鬼麵前栽跟頭了喲。”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也有些咂舌。

    現在的小鬼都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麽？他們兩個才幾歲？8歲還是9歲？

    竟然能和西瓦過招……恩，隻能說外星怪胎是這個樣子的。

    西瓦冷冷道：“少廢話，你來牽製那個外星混血兒，我十秒之內解決那個韋恩家的小鬼。”

    說著，她回過頭，皺眉問道：“還有，大部隊那些廢物呢？目標就在這裏，他們竟然這麽久還沒有趕過來？真是一幫飯桶！”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小山坡上，傳來一個聲音。

    “恩，我證明，他們確實是飯桶。”

    眾人聞聲望去，一眼就注意到那個一身橙黑裝甲的高大男子。

    隻是他身上不少地方都有破洞，外露出的皮膚上傷口都已經結了痂，胸前的裝甲幾乎滿是坑坑窪窪的彈孔。

    但他還活著，右手持著自己的碳纖維長刀，刀上滿是鮮血。左手是一柄帶有榴彈發射器的衝鋒槍，榴彈的彈匣已空。

    “喪鍾……”銅虎不再抱著麵對兩個孩子的輕鬆態度，“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喪鍾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肩胛骨，抬起槍口對準了銅虎：“愚蠢的問題，雇傭兵在戰場上，除了因為錢，還能是什麽？”

    西瓦猛然向著卡爾和布魯斯衝去。

    隻不過卡爾被轉移了注意力，布魯斯卻沒有。

    寒芒在空中劃出一道亮色的圓弧。

    銅虎隻是微微偏過頭，看向了西瓦這邊，喪鍾的槍口，就猝然冒出了一串火光。

    隻是子彈，全都是射向西瓦的！

    西瓦在水滴劍和子彈的夾擊下，終於顯露出了一絲狼狽之色，她在厲聲道：“銅虎！”

    銅虎知道自己不能再看熱鬧了，他徑直向著喪鍾衝了過去！

    他的拳套上，每一根拳骨的位置，都有一根寒光閃閃的鋼刺。

    喪鍾射完最後一發子彈，眼見竟然沒有一發命中西瓦，“嘖”了一聲，直接丟掉了衝鋒槍，用碳纖維刀格擋住銅虎的利爪。

    兩邊的戰鬥同時進入了白熱化。

    這一幕，也被不遠處的局外人看在眼中。

    他坐在自己仿佛堡壘一樣的豪華轎車內，看著左邊熒屏裏的卡爾以及布魯斯，陷入沉思。

    局外人的石頭嘴唇上下磕碰，喃喃自語道：“卡爾我知道是超人……這個布魯斯，哥譚，白人，有錢人家的孩子……難道，他就是其他世界的蝙蝠俠同位體？”

    他派出阿爾弗雷德前往哥譚，就是為了探究其他世界中神秘的蝙蝠俠起源，隻可惜他雖然稱職，卻幾乎沒有向自己傳遞過什麽相關的情報。

    恩，說是稱職，結果卻為了一個孩子而背叛。

    搖搖頭，局外人移開目光，看向另一邊的屏幕。

    那是近乎被拆毀的哥譚大橋。

    ————

    陳廣和零號實驗體的戰鬥，即使根本沒有向著周圍的環境出擊，也幾乎拳拳命中對方，然而還是給周圍環境帶來了破壞性的改變。

    哥譚大橋的地麵上，遍布了坑坑窪窪的圓形坑洞，這不是陳廣和零號實驗體打出來的，而是對拳時自然而然產生的風壓。

    “砰！

    ”

    “砰！

    ！”

    大橋上的美國士兵們，都低著頭，用頭上的鋼盔抵禦伴隨著拳頭，不停炸裂的海麵飛濺上來的海水。

    一個士兵用帶著哭腔的語氣道：“這他媽……軍事演習的時候，用導彈射擊海麵，好像也沒有這麽離譜吧？”

    他旁邊的士兵看他嘴唇在動，於是問道：“你說什麽？”

    抱怨的士兵一直在低著頭，根本沒看到對方的嘴唇，直到被拍了拍肩膀，才抬起頭來，茫然的看著對方問道：“你幹嘛？”

    兩人這才發現，對方的耳朵，都有鮮血滲出。

    這裏的士兵，幾乎每個人的耳膜都被兩人戰鬥的‘聲音’給震穿孔了。

    他們以為如此激烈的交戰，定然是一場近乎史詩般的戰鬥，躲在哥譚大橋的欄杆後麵，低著頭躲避餘波和炸開的海水時，卻仍時不時忍不住抬起頭，去追尋兩人的動向。

    實在是這種超越常規的戰鬥，不僅讓人恐懼，也讓人心生向往，血脈賁張。

    隻不過，實際上這場戰鬥，隻是零號實驗體的單方麵進攻，陳廣的興致一點沒被提起來。

    他之所以沒有用出更多的能力，主要是在和對方聊天。

    “所以，你過去曾經是個中尉，然後被抓進去當了實驗品？”

    陳廣在海麵上接住了零號實驗體的拳頭，海水頓時仿佛被違禁炸魚一樣，滔天的巨浪向著上方飛濺。

    青白皮膚，枯敗長發的零號實驗體，情緒無甚起伏：“錯誤，我不是被抓去，而是自願的，這是一份榮譽，這是為了美國。”

    陳廣搖頭失笑，輕易撥開對方的拳頭，對方的拳風在海麵上呼嘯而過，掛起一道巨浪，隨後轟在了哥譚大橋的承重柱上，整座大橋頓時又是一陣戰栗，無數的碎屑簌簌而落。

    “那你也是自願被關押8年的？”

    零號實驗體很顯然早就對自己的內心有所拷問，因此他毫不猶豫道：“羈絆導致痛苦，我放棄了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隻為了成為能夠拯救這個國家的超人類。假設我的痛苦是拯救祖國的必要條件，我坦然而受。”

    說著，他的嘴角卻泛起一絲笑容，神情不再那麽死板：“再說……我擁有透視眼和超級聽力……當然，這點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為的就是在平時還能有觀看全球任何場景的能力。說實話，每天要追的電視劇可太多了，因此關押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多痛苦。”

    陳廣無語：“原來是個死宅，不過你都瞞了那麽久，直接告訴我真的好麽？”

    零號實驗體一邊用超越常規的速度出拳，和陳廣在天空的任意角度進行著高當量的撞擊，一邊沉聲道：“反正我會殺了你，接下來是全球所有對人類有威脅的超自然個體。”

    似乎是太久沒和人交流，零號似乎憋不住自己心中的任何話：“而且在帶我來找你的路上，他們為了怕我失控，給我上了氪石，導致我的透視眼和超級聽力失效。要知道我最喜歡的電視劇昨天可是大結局，你卻讓我今天被迫在滿是劇透的聲音中找有人看錄像帶的畫麵，就為這個，你也要死！”

    陳廣嗬嗬嘲諷道：“看來你已經被長久的關押給折磨瘋了，又或者患上了斯德哥爾摩。”

    說著，陳廣不再留手，隻是對麵這個低配版的超人，還不足以讓他動用黑暗維度。

    簡簡單單的磁場轉動，環繞在陳廣的周身。

    洶湧的磁場，讓零號察覺出不對，他腦後枯敗的白色長發在隨著周圍電壓的升高而不停閃爍著靜電。

    零號深深皺起眉頭，沉聲道：“這是什麽能力？我為什麽沒有？”

    陳廣微笑道：“名叫磁場轉動，對生物電簡單利用的小花招罷了。”

    說著，他終於抬起手，對準了零號的胸膛。

    零號察覺到不對，雙眼中猛然爆射出藍色的光芒，怒吼道：“小花招？我也有！把你的能量都給我吧！”

    在零號個體的眼中，陳廣周身凝聚起濃鬱的磁場和電流，而在這份能量當中，還有一幕紫色的雲霧。

    他認為這應該就是敵人的源動力，在爆發出更加凶猛的攻勢時，零號也拚盡全力的吸取著陳廣體內的真氣。

    陳廣露出異樣的神情，自己經脈中的力量真氣可很久沒有用過了，主要是它對自己肉體的增幅要遠遠超過當作攻擊手段，並且也算是自己調動生物電的起手式。

    此時，它們竟然有所異動，似乎被某種牽引力所吸引。

    隻不過……

    “好弱的吸收能力。”

    陳廣吐槽了一句，隨後手中的拳頭猛然爆發。

    “來嚐嚐夠勁的磁場轉動，90萬匹！

    ”

    90萬匹這個單位，在第一時間給了零號一種錯覺。

    他覺得，竟然是用匹作為單位的攻擊招數，且才區區90萬匹，能有什麽威力？

    下一瞬間，天旋地轉。

    自從獲得了毀滅日的強化細胞之後，再也沒有產生過的痛苦感覺傳遍了全身每一寸細胞。

    零號就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身處一片由刀片組成的龍卷風當中，每一個瞬間，都有成千上萬道小小的割裂上遍布在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不……不！

    ”

    零號的慘叫完全沒能傳遞開來。

    他在陳廣這90萬匹的磁場轉動轟擊中，像是摩西分海，其衝擊力竟然分開了海麵，露出了海床。

    零號就像是一枚巨大的電磁炮，向著哥譚大橋狠狠轟擊而去！

    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最開始那名喊話的將領，感覺周圍的時間都變慢了。

    他隻來得及喃喃一句：“fuck……”

    隨後，整個哥譚大橋，轟然爆裂！

    天空當中，碎石與美國士兵的肢體，交織在一起，最終一起落入大海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