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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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江陽出門去見江南老師後不久,李清寧簡單收拾一下家裏。今天上午,她的生活助理茜姐要帶家政阿姨來家裏收拾一下,她得把自己和江陽的貼身衣服收起來。就在她把江陽的內褲疊好放起來時,鍾吉安打來電話。李清寧:“喂?”鍾吉安:“清寧,論壇建好了。”李清寧要的論壇還是很好建的,跟普通論壇差不多,最多對圖片的顯示稍微優化下。“好。”李清寧謝過鍾吉安。在掛了電話以後,她把衣服放到櫃子裏,然後去了梳妝間,對著鏡子,把翡翠耳環戴上,把結婚戒指用鏈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又補了口紅,這才穿了外套,拿了包,蹬了雙帆布鞋出門下樓了。霞姐和小夏已經在停車場等著了。她們直接去了公司。車子停在大廈門口,李清寧和小夏下車,霞姐去停車場停車。剛下車,李清寧就聽見一陣歡呼。“寧寧。”“魚爺好美啊。”李清寧扭頭一看,除了記者之外,不少粉絲也在舉著手機。現在錦鯉工作室的地址已經眾人皆知了。大魔王又不太經常出現在大眾麵前,所以許多粉絲有機會到京都以後,就經常到這邊來守著,希望能夠見到李魚一麵。她朝他們擺了擺手,又微微躬身謝過以後才進了大廈。她沒看到。在人群中,有個人背著個雙肩包,想擠進來打招呼的,但沒擠進來。這人就是溫學。當初調侃江陽《返老還童》是騙稿費的《秋實》的編輯。《秋實》地位太高了。地位高到了很多人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結果他們還真就送上了一個笑話,跟《受戒》擦肩而過了。這些文人也是真損。現在跟他們主編見了麵,先推薦一首歌,“哎,小姑娘這首《受戒》是真好聽,聽一次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仙音也不過如此了吧,來,你聽聽——”他們主編氣夠嗆。關鍵——這首歌還挺火的。一條街走過去,十有八九能聽到,跟鞭屍差不多了。他們主編現在都犯病了,一聽到這首《受戒》就血壓高,降壓藥都得多來一片才起作用,醫生都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換藥或者加大藥量了。這要是不把這恥辱洗刷了,溫學覺得他們主編得提前內退。鑒於此。他們時刻關注著江洋。在從江洋超話中得知,江洋新寫了《城南舊事》以後,他們馬上行動起來。主編同蘇珊關係不錯,先打電話拜托蘇珊打聽一下。蘇珊也不辱使命,打電話給李清寧了。不過——在聽到李清寧說是一本兒童向文學以後,蘇珊就沒說話了。道理很簡單。陳姐老公一直以來都負責江洋的童書出版。蘇珊要這麽橫插一杠子,即便是幫《秋實》,那陳姐和她老公聽了會怎麽想?以後江洋再有適合他們出版社的書,陳姐也能搶了。那她還能搶過陳姐?蘇珊就告訴了主編書的消息,然後就甩手不管了。最終——為了主編的血壓,溫學上京城,直奔錦鯉工作室而來。他來前打過電話預約的。但對方一聽是為江洋書來的,直接就掛了電話。溫學被掛電話以後馬上也明白了,這要預約上就見鬼了,一旦預約成功,那江陽江洋也就大結局了。他隻能來這兒碰下運氣。奈何。這大廈外的人太多了。他愣是沒擠進去。旁邊想要簽名的小姐姐見他這麽擠,忍不住:“大叔,你追星也這麽瘋狂嗎?”也正常。她魚爺的魅力無敵了,老少通吃。剛才李魚下車時,基礎款的衣服,基礎色的搭配,高領毛衣襯托脖子修長,讓掛在脖子上的戒指成焦點,在微微躬身感謝大家時,戒指輕輕下垂——灑脫、大方。她心都跟著慢跳了。“嗬嗬。”溫學撓了下頭。剛才李魚下車的一刹那,他確實驚豔到了,也被七八年前的歲月撞了一下腰,不知道那個當初跟他一起看演唱會的女孩,現在成了誰的媽,就像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因為李魚的老公,來這邊擠。現在看來是見不到了。溫學在糾結接下來是去找老徐,還是繼續磕一下錦鯉工作室這邊時,見旁邊剛才跟他說話的小姑娘不走,反而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溫學:“你們還打算等李魚下班?”“不是啊。”小姑娘手裏拿著一張《佚名先生》專輯。這是收藏用的。她打算等一等,看江陽會不會來,要是能要一個江陽簽名的話,也算不白來。“啊?”溫學覺得這要是能遇見江陽,比他上麵兩個方案都好,“江陽來嗎?”“元旦以前經常過來。”小姑娘記得網上有粉絲分享的攻略:“元旦以後就不經常過來了。”但——小姑娘來都來了,碰一碰運氣唄。“這——”溫學一時間都不知道去還是留了。不過——他下飛機以後直接過來的,還沒吃早飯呢。於是他就去旁邊吃了份早飯,這cbd中心的飯就是他娘的貴。他又買了瓶可樂解解渴,從店裏走出來以後,他發現旁邊有家書店。對於任何編輯來說,他要是經過書店而不入,那就相當於大禹三過家門。顯然。溫學還到不了那個境界。他進去逛了一圈。真還別說,不愧是大書店,他買到幾本在網上賣書的網店瀏覽的話,一定淘不到的小眾書。就在他心滿意足準備去結賬時,忽在文創區看到了一個火車模型。記得小時候——也不用小時候,就他初中的時候,他爸外出務工,平時跟水泥鋼筋打交道,估計也想不到,等過年回家時,聽火車上的推銷員一忽悠,才發現一年不見孩子了,不買個禮物帶回家不合適,於是就用幹巴巴的手從兜裏摸出一張嶄新的票子,買了一個火車模型——這就是溫學第一個火車模型的來曆。後來。爸爸去世,他在外上學,工作,成家,火車模型也不知哪兒去了。這個火車模型同那個一模一樣。等溫學想到這兒的時候,這個火車模型已經拿到手了,於是,他就拿著書和火車模型去結賬了,打算把火車模型送給孩子。等從書店出來時,他又回到大廈門口,見人已經沒有剛才多了。但——還有幾個人。剛才的小姑娘還在等。江陽這要是不來——溫學想主編的心髒病可怎麽辦哦。話說回來,主編提前退了,他是不是就能往上提一提了,論資排輩也得前麵的輩走了不是?溫學正想這些呢,他手機響了。他老婆來的電話,“你媽摔了一跤。”上次錯過《受戒》稿子時,溫學就在忙他媽媽的病,黃斑病變,看不清東西。今天就是因為這個,他媽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溫學忙問:“沒事兒吧?”他老婆:“媽說沒事兒,再觀察一下吧,要是不對勁,我帶她去醫院。”“好,好。”溫學掛了電話以後,心情有些沉,望了望手上提著的火車模型包裝盒。這就是長大啊。一個電話,就能從人間落入地獄,又瞬間到天堂。他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天空讓這陌生城市的高樓大廈擠在一個狹小空間,讓他一時間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